《锦竹》全集 作者:青枣核 申明:本书由本书由书本网网整理,更多电子书尽在(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1、第1章 是夜。 正是花街生意最好的时刻,各家的小倌们都打扮得妖娆妩媚站在门口拉客,谁也没有注意到高高的屋顶上飘过的一抹黑。 黑夜里,谁会无聊去注意飘过的黑色呢?就算无意间看到了,只怕也会觉得是自己眼花吧。 左锦一身黑衣,如幽灵一般荡过间间屋顶,直直往百花楼去。 是夜。 夏竹立在窗前。 从这二楼的窗望出去,可以看到前院高挂的红色灯笼,隔着一个院子,仍然可以听到前院喧嚣的声音,吟唱的、劝酒的、女人们调笑的、男人们娇嗲的、甚至还有嗯嗯啊啊的呻吟。 没错,是呻吟。 这百花楼,本来就是女人们买醉寻欢的地方,自然有她们最喜欢听的声音。 这样肮脏的地方,便是他的立身之所。 夏竹垂下眼睑,明日就是他开苞的日子,按照惯例,开苞的前一天不出去见客,所以他今晚不用再去陪客弹琴,总算得以安安静静过一夜。 一夜之后,万劫不复。 看着前院高挂的红灯笼,明天,他要就搬出后院搬到前院去,明晚开始,他的房间每晚都会住进不同的女人,明晚开始,他再不是单纯陪客人聊天弹琴的清倌,明晚,这身子,就要变得肮脏不已。 他逃不过一身肮脏的命,从进入青楼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了,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夏竹?”低低醇醇的女声。 他房里怎么会有女人?夏竹转过身,只见一身夜行衣的女子立于房中,旁边是晕倒在地的草儿。 “草唔……” 夏竹睁大了双眼看着本来站在另一侧,现在却突然在他旁边还捂着他的嘴的女子,她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草儿怎么了? 似乎看懂了他眼里的问题,黑衣女人低声道,“没事,晕了。夏竹?” 夏竹点头,想挣却挣不开她铁夹般的大手。 黑衣女人的声音低醇冰冷,“徐子丹。我带你走,你别出声,知道吗?” 子丹?她是子丹的朋友?子丹真的在想办法救他?他没有交错朋友,她真的在救他!夏竹忍着心里翻涌起的复杂感觉,点点头,那女人放开他,他匆忙跑到草儿旁边,一看,草儿确实只是晕过去了。 夏竹站起身来,“那他呢?” 黑衣女人,也就是左锦瞟一眼地上的草儿,“他又不用接客。” 草儿的年龄确实不到接客的年纪,明白草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夏竹点点头,看向她,门口有人把守不知道她要怎么把他救出去? 她走过来搂住他的腰,“啊!”夏竹虽然身在青楼,却从未与女人如此接近过,不由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想挣,却感觉她手上更紧了,耳边低声响起,“不要出声。”下一瞬已腾空而起,她抱着他跃上屋顶飞身而去,起起落落间,月光下他还能看清一片片的屋顶往后飞去。 夏竹下意识地紧紧圈住她的脖子,咬紧了牙不让自己惊叫出声,这种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感觉太恐怖了……等脚落地了,那女人一放开,他便有些脚软地站不稳。 看他一踉跄,左锦本已放开的手又扶了他一把,待他站稳了才放开。 夏竹左右看看,“子丹呢?” “演戏去了。” “演戏?” “左边的屋子给你住,尽量呆在这里,不要去前面。” 夏竹看她说完自己进了右边的屋子,虽然心生疑惑,可看她关了门也不好去问,只好去了左边的屋子。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本想去找那女人借个火,可是,看看旁边那扇紧闭的门,夏竹慢慢抹黑进屋,也许屋里会有火折子,他自己找找吧。 “哐啷!” “哎哟!”夏竹低叫一声,是撞到什么了,想往后退,却发现腿木得挪不动,一丝光线亮起,夏竹转过头,见她举着火折子站在门口。 左锦皱了皱眉,她忘了这里面放着好多木料,忘了拿火折子给他。夏竹见她皱眉只觉得自己给人添了麻烦,连忙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伤了没?” 夏竹这才发现他撞倒一堆木棍,麻木过后痛感袭来,夏竹忍着痛道,“应该没事。” 左锦点亮了灯,看他还保持她进门的姿势半弯着腰站那儿,便道,“走一步试试。” 夏竹轻轻挪了挪腿,“嘶~!” “得罪了。”左锦径自将他裙子往上拉,露出了被撞得破皮的小腿,皱眉,男人真是水做的,随便一撞都能受伤。 看他维持着半弯腰的姿势不敢动,左锦干脆一把将他抱到床上,又拿了药来给他上好。 “左小姐,谢谢你。” 左锦抬眼看他,她记得没跟他说过自己姓左。 “子丹说过,她有一个叫左锦的朋友,很会做木具。”屋里都是木料,如果不是她,夏竹想不出会是谁。 左锦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早点睡。” “我是不是、不用回去了?” 声音虽然是淡淡的,但仍然掩盖不住心里的担忧。 左锦顿住脚步,回头看见他满眼的期望,点头,“你安心住在这里。” 看她带上门出去,夏竹觉得还是很恍然,他真的离开百花楼了吗?真的不用回去了吗?真的脱离那个地方了吗? 一直坐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夏竹不敢睡,怕睡醒了发现这是一场梦。窗子外面的天明了,渐渐可以看清楚房里的东西,干净的床铺和家具,满屋的木料,夏竹一遍遍摸着手中的被子,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真的,没有消失,他真的离开百花楼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左锦在外面喊道,“夏公子。” 夏竹下意识地想下床去开门,刚一挪动腿上传来的痛就让他低哼一声,只好对着外面说道,“左小姐,请进。” 门被推开,左锦端着一碗面进来,扫一眼依旧叠得整齐的被子,“怎么不睡觉?” 夏竹有些窘迫,重来没有这样窘迫过,喃喃道,“我、我怕是在做梦……” 所以不敢睡?左锦将面放桌上,抱他过来坐好,“吃完睡觉。” “嗯。”听着她冷冷的声音,眼泪就掉了下来,是真的,是真的,没有消失的环境,昨天见到的人,还有时时在痛的腿,都告诉他,这是真的,他真的离开百花楼了。 左锦再拿药进来,就看到眼泪使劲往下掉一边哽咽着一边小口吃面的人。 “是不是腿很痛?过两天就不痛了。” 夏竹摇头,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 “那是面不好吃?” 夏竹摇头,不是,面很好吃,比什么都好吃…… “那是不是想徐子丹了?我等下叫她来见你。” 能见到认识的人当然好,夏竹点着头,继续落泪。 待夏竹流着泪吃好面放下筷子,抬头看到坐在旁边的人才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失礼了,“左小姐,你吃过了吗?”不会主人家还没吃,他到先吃了吧? 左锦点了下头,站起身来将他抱到床上,把他裙子往上一拔,露出受伤的小腿,皱眉,昨晚天黑还没怎么觉得,今天一看腿上一大片淤青,小腿也肿起来了,还有明明只撞破了一小块皮的,竟然连路都走不了,所以说男子最是麻烦。起身,出门。 看到她皱着眉出了房门,夏竹微微敛了眼,被嫌弃了吧,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好心救了他,现在又要照顾他,他也不想受伤的……擦去眼角的泪,若是再哭哭啼啼的,只怕更要惹人嫌。 才擦了泪,就见她又回来了,手里端了一个小碗,从那碗里散发出来的浓郁味道,不用猜就知道是酒,还是烈酒。夏竹不明所以,她拿酒来做什么? 只见她拿过一个凳子放在床边,将碗放在凳子上,又将碗里的酒点燃。 酒面的火烧出青绿的颜色,夏竹疑惑,这是要做什么?知道左小姐是不喜说话的人,自己也是冷淡的性子,便是疑惑了,也只是看着没问。 待酒烧到六分热,左锦一手伸到碗里蘸上热酒,快速地抹到夏竹腿上有淤青的地方。 “啊!”夏竹吃痛,本能地想挪腿,却被她一把抓住脚踝,只见她手指又伸到碗里,蘸了酒出来时连手上都带了青绿的火苗,就那样抹上他的腿。 “啊啊~~~!”好恐怖!夏竹害怕地想别开脸,却发现在她的手触上他的腿时火已熄灭。左锦抬眼看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减,就着热酒,快速地在他腿上推拿起来。 “啊!好痛!”腿上的痛在她大力的推拿下更甚,夏竹咬着唇,却耐不住痛得发抖,也憋不住上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呜呜,好痛,呜呜~~~~” 左锦一手抓着他的腿不让他动,一手不断地蘸酒推拿,对那颤抖的娇躯和痛苦的呜呜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小半碗酒擦完才松了手。 “呜呜~~!”夏竹小心地抱回自己被蹂躏的腿,见她又拿了什么东西过来,害怕地瑟缩了一下,两手撑着往床里挪。 左锦又冷冷瞟他一眼,那么小一张床,他还想躲到哪里去?一把将他的腿抓了过来,管他抖不抖的,只管将药涂到伤口上。 夏竹绷紧了神经,却发现这药不会让他痛,涂上去凉凉的很舒服,而她也没有再狠狠地揉他的腿让他痛不欲生。 上好药,左锦还算温柔地将他放平躺好,还体贴地抖开被子替他盖上,对上他带泪的眼,冷冷吐出两个字,“睡觉。” 鼻头一酸,夏竹只觉得好委屈,这个女人,抱着他在房顶上飘来飘去地吓他,不给他灯火害他受伤,给他推拿用那么恐怖的方法,现在还冷冰冰对他说话,想来若不是子丹托付,她大概都懒得理他吧,他就这么不招她待见吗?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见她又皱了眉,夏竹索性闭了眼不看她。 一块布巾盖到他脸上,冷冷的声音响起,“把眼泪擦了。” 夏竹不动,左锦又皱起眉,其实他哭不哭不关她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满脸的泪水,她非常不爽。 又等了一会,他还是不动,左锦冷冷再次出声,“把眼泪擦了,会把被子弄湿。” 夏竹睁开眼睛,对上她冰冰凉凉的视线,他就这么不招她待见吗?胡乱地抓起被子就往脸上抹去,将一脸的泪水统统抹到被子上,然后挑衅地看着她,我就是要弄湿被子,怎么样? 左锦面无表情,“睡觉。”说完端碗转身出去。 听到她关门的声音,夏竹方才有些清醒过来,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闹脾气了呢,这十多年都没闹过脾气了,刚才怎么就……唉,只怕左小姐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刁蛮任性的人了。他到是不在意她的想法,只怕让子丹难做人。 等晚上见到她时定要跟她赔礼道歉,夏竹如是想着,不多时就沉入黑甜的梦乡。 2、第2章 夏竹在睡觉,左锦却没忘了昨晚说过的话,拎着面碗出了门,将面碗还给店家后,直接往子丹家走去。半条街没走完,迎面过来两个清秀的男孩,是子丹家的笑珠笑宝。两人见到左锦行了一礼,“左小姐,我家小姐说为了预防有人跟踪,她暂时就不去看夏公子了,夏公子就先住在你家,请你代为照顾,我家小姐感激不敬。” 看她没什么反应,两个男孩再施一礼,“左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左锦看两个男孩离去,自己也转身回家,想起那张带泪的脸,子丹不去看他,只怕他又要难过了,希望不要又哭才好。 回到家,左锦照例在院子里做木具,中午时分,左锦轻推开左边的房门,见夏竹还在睡,便也没打扰他,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继续做木具。 左锦的木具店,是左家传了三代的店,她娘过世后,这木具店就成了她的。左锦每天在前院里打制木具,店铺与前院相连,店里来了客人也能看见。所以当有人走进木具店时,左锦快速地瞟了一眼,接着便低了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楚雯瞟瞟一个人都没有的店铺,穿过店铺走到前院里,在她旁边停下来,“左小姐,我是来看夏竹的。” 左锦眼皮都没抬一下,“里面左边。” 楚雯瘪瘪嘴,看她没有带路的意思,只得自己穿过堂屋进了后院。 左锦家不大,可也有七八间房,而且,如果他没看错,这“左边”的应该是厨房吧?难道她让夏竹住在厨房里?冲进厨房里看了看,还好,夏竹不在这! 左边的第二间房,是杂物间,夏竹也不在这,再进去就是茅房了,她不会让夏竹住茅房吧,楚雯看了看,敲了敲中间一排最左边的屋子。 夏竹本生睡得不很熟,听见敲门声便悠悠转醒,轻声应道:“左小姐,请进。” 楚雯也听出了夏竹的声音,推开门进去笑道:“才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左小姐呢!” “楚雯!”见到认识的人,夏竹微微一笑,继而眼泪就淌了下来。 “呀,怎么了?”楚雯快几步过去,却在看到他被子外面那条又伤又肿的腿时大吃一惊:“你受伤了?这……不会是左小姐打的吧?” 夏竹连忙摇头:“不是的。”心里微微疑惑,难道左小姐以前打过人? 呼!还好,不是。 “那这伤是怎么来的?”楚雯弯下腰细看那伤口,看样子是上过药了。 “昨晚不小心,撞到木头上撞伤的,左小姐给我上过药,已经没事了。” 楚雯小声地嘀咕:“她还会给人上药,真是难得!” “你说什么?”夏竹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说都这么伤了还说没事,要好好休养才行,你就多躺着别走动。” 夏竹看着自己青肿的腿,“已经走不了了,想要走路恐怕还得过两天。” “那就多躺躺,对了夏竹,她有没有让你受委屈?” 有,怎么没有! 想是这么想,但夏竹却是摇了头,“没有的,左小姐她……”斟酌了一下,用了两个字:“很好。” 不是不敢说,只是没必要,他暂住在这里已经是麻烦别人了,不能再让子丹和左小姐因为他产生矛盾。 楚雯见他说得迟疑,便知道他定是受了委屈的,当即愤愤道:“好什么好呀!整天就知道冷着张脸,活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似的,你不知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理都不理我,还是我自个进来找你的,你还说她好呢!真不知道子丹怎么会认识这样脾性的人!”语气尽是不满。 夏竹解释:“她抬了面给我吃,还帮我上药。”所以,应该是好的吧,虽然上药的方式很恐怖,手劲也很大…… 夏竹还真是好性子!楚雯瘪了瘪嘴,决定不再纠结左锦是好是坏,换个话题:“子丹说是怕小百合派人跟踪她,暂时不方便来看你,我也不能老过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子丹说左小姐是好人,只是性子冷了些,你不用理她就行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子丹,还有左小姐……”说着眼泪又流出来,再是淡然的人也忍不住呜咽:“我是不是真的不用再回去了?如果他们找到我怎么办?他们还是会抓我回去的。” “没事的,你别哭,他们找不到你的。” “可是,爹爹的手下有很多人,以前逃跑的小倌都被抓回去了。”那么多悲惨的前例在,夏竹想不担心都不行。 “你听我说,这些话也是子丹让我跟你说的,你安安心心住在这里,左小姐有武功,她会保护你的。”楚雯想想左锦那张冷脸,心里很怀疑如果真的有人来抓夏竹的话,她会不会锯着木头不管不问地任夏竹被抓走?想归想,跟夏竹是不能那么说的,不然夏竹还不担心死! 夏竹也想到昨晚左小姐抱着自己在屋顶上飞,光想着就有些腿软,不过也由此可证左小姐确实是有武功的,只是,“那卖身契怎么办?难道我要躲一辈子吗?”卖身契在百花楼,他还是不自由啊。 “卖身契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子丹和左小姐还有岳小姐商量过了,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岳小姐配出假死药,你服下后就会暂停心跳和呼吸,然后左小姐会把你放在百花楼的人找得到的地方,让他们发现你会以为你死了,然后子丹会去赎死了的你,拿到卖身契后就会把你带回来,之后再喂你吃假死药的解药,你就会活过来了。” “这样就行了?”楚雯说的太简单,夏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就能解决? 楚雯很肯定地点头,“这样就行了啊,小百合以为你死了,不会连尸体都不卖给子丹的。” “但愿能这么顺利吧。”现在的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子丹了,想到自己也许很快就能自由,夏竹又忍不住泪流不止。 楚雯又陪着夏竹闲聊了一会,夏竹终于不在那么担忧,楚雯走后,他躺在床上又小睡了一下,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在床上坐坐躺躺,躺躺坐坐,磨蹭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左锦来,夏竹试着唤了一声:“左小姐?” 没人应,也没人来。 “左小姐?” 夏竹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外面还是没什么动静。 咬了咬唇,又坐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挪到床沿,先将没伤的一条腿放下去,再用两手把受伤的腿挪下去,然后撑着床沿慢慢站起来。 “嘶!”夏竹吸了口气,好痛! 小点小点地挪步,试着往前走,挪了半天回头一看,离床不过半臂的距离,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走得出这房门?夏竹看了看床,再看了看门,轻轻地蜷起受伤的腿,用没受伤的一只一跳,落地的时候身子歪了歪,待稳住了往后一看,呵呵,比慢慢挪有效多了! 找到了方法,夏竹单脚往前跳,一下,两下,三下……夏竹正在左右摇晃,不经意地就瞟到门边站着冷眼看他的女人,顿时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摔,“啊!”夏竹闭上眼等待摔倒,脸颊却是触到一片柔软。 嗯?夏竹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块布料,往上看,是一个脖子、然后是一个下巴,头微微往后仰,就对上了她俯视的眼。 “啊!”夏竹低低轻呼,原来自己没摔到地上,原来是她抱住了他。 手往前撑着慢慢直起身子,“谢谢左小……啊!”发现自己的手撑在哪里,再是淡定的人也忍不住惊叫,急急忙忙缩回手,还没站稳的身子一歪又要向后倒去。 左锦皱眉,不过是摸着她的胸而已,又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值得他大呼小叫的吗?这眉还没皱完呢,就见他又往后面倒去,立即一旋身又将他抱住,干脆单手箍着他的腰将他微微托起,径直将人抱到桌边让他可以杵着桌子站稳,一手仍是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将托着的托盘放到桌上后才将他安放在凳子上。 “谢、谢谢……”夏竹不敢看她,只觉脸上手上都还是她胸前柔软的感觉,弄得他脸上烧烧的。 一碗饭推到面前,夏竹轻轻抬眼,只见对面的女人已经开吃起来,夏竹看看桌上的菜,一个炒青菜,菜叶焦黑;一个炒土豆丝,丝切得一根粗一根细,有些相互粘着有些已经焦了;一盘肉,净肉,没有蒜叶没有葱头,连块去腥味的姜都没有;一碗汤,黑漆漆的看不见汤下面是什么。 夏竹逐一尝了,青菜叶是苦的,青菜杆是生的,土豆生熟不均,肉又腥又咸,那碗汤,夏竹用勺子捞过之后才知道是黄瓜鸡蛋汤,淡的,没放盐。 3、第3章 尽管桌上的菜卖相非常不好,口感更是糟糕至极,但左锦仍是细嚼慢咽着,似乎在吃山珍海味的样子,呃,当然也有可能是太难吃了才半天都咽不下去。 夏竹小口地吃了几口,可是肚子实在不舒服,便轻轻放了筷子,打算等她吃好再开口。 左锦见他放了筷,顿时心生不快:“不吃就饿着!” 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悦,夏竹轻声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左锦冷眼看他,说个话也要吞吞吐吐,男人就是麻烦。 咬了咬唇,真是不好启齿呢,但是,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夏竹红了脸,喃喃道:“我、我想去……茅厕。” 后面的两个字很轻,声音还没有蚊子大,如果左锦没武功,那估计是要听不到的。 屋里一时静得只剩左锦嚼菜的声音。 左锦慢慢嚼细细磨,在吞下了口中的菜时终于消化了夏竹说的话,也是,从昨夜到今天,现在已是黄昏了,她还真没想过他也有这个需要,而他的腿又不能走,想必刚才也是憋不住了才想跳着去找茅厕吧。 站起来,抱起他,直接将人送进茅厕。 “你……自己能行吧?”左锦脸色不变,虽然语气不太顺。 “……可以。”脸红的某只看都不敢看她了。 “那、好了叫我。” 左锦关上茅厕的门,站得远了些,倒不是怕臭,而是这情形着实让人尴尬。 一会儿后,夏竹打开茅房的门,声音仍旧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我好了。” 左锦过去抱起他,脸冷冷的直视前方,夏竹就觉得自己真是麻烦,心想她定是不高兴了,抬眼瞟了瞟她,却不经意地看到她红彤彤的耳朵。 这是、害羞了吗?夏竹视线转到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呢,可是耳朵却是红红的,抿了抿唇,原来,她也会害羞的呢,原来,她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 突然就觉得,其实她还是挺好的,虽然她给他推拿时力大得让他痛得要死,虽然她冷着脸还会对他皱眉,虽然她一天到晚不跟他说几句话,但她会端面给他吃,会喊他睡觉,会亲自下厨,连在吃饭的时候都愿意带他来上茅厕,只除了说他的眼泪会弄湿被子…… “左小姐。” 无应答,他继续:“今天早上的事,对不起。” 半晌,“什么事。” “就是、我把眼泪擦在被子上……” “没事。”她只是不喜欢看男人哭而已,而且早忘了这事。 回到屋里,继续吃饭,左锦仍是面无表情,夏竹也默默吃着,不可否认,这是他长这么大吃过的最难吃的菜,但是如果可以离开青楼得到自由,便是天天吃这样的菜他也会觉得开心的。 吃完饭,左锦收拾碗筷后又端来一小碗酒,照旧点燃烧热了要帮他推拿,掀起裙子才发现这腿怎么好像比早上还肿?淤青似乎也比早上多了?左锦皱眉,没道理啊,她这推拿的方法很有效的,先不管,接着推拿吧。 夏竹不想哭的,最后还是忍不住痛得掉眼泪。 左锦手下力道不减,但也终于没像早上一样不管他哭不哭,她冰冷地解释:“忍一忍,不推拿好得慢。” 夏竹抹了把泪,哽咽着,“你太大力了。” 左锦手下一顿,突然明白这腿怎么会比早上还严重了:没考虑到他是男子承受不住,她手劲太大,药酒渗入皮肤的同时也相当于她让他受伤的地方再受伤一次,难怪这么肿! 懊恼!她从来没照顾过男人,哪知道男人这么细皮嫩肉! 看来这腿不能再推拿了,左锦将烧热的药酒抹上他的腿,轻轻按摩。 “还重吗?” “不重了。”但是还是很痛,夏竹抱着自己腿的上半部分看着她耐心地给他按摩,不时瞟一下她的冷脸,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左小姐虽然冷冷的看起来有些凶,但她其实不凶呢。 按摩完,左锦出去了,房里又只有夏竹一人,他虽然性子淡,以前和草儿一起时话也不多,但那时可以看看书弹弹琴下下棋,可现在没书没琴没棋的,连下地走走都不行,还真是无聊呢,却也只能歪在床上。 夏竹在屋里无聊,左锦却在院里又敲打起来了,不多时,一个漂亮的便桶打好,拿到他门口时却停了步,他是可以解在便桶里面,可这家里没有第三人,难道要她给他抬去倒?思考再三,左锦转身走去厨房,拿起柴刀三两下就将刚做好的便桶劈成木块,还是算了吧,她没有为男人端夜壶的兴趣。 再回到他门口,敲敲门,听见他应声才推开房门,“要上茅房吗?” 差不多是睡觉时间了,她还真是有心,夏竹红着脸点点头,她便过去抱起他。 回来后,左锦又打来水让他洗漱好,才自个回了房去睡觉。 在百花楼过了十几年,夏竹已经习惯了晚睡晚起,加上白天又睡过,因此躺在床上到半夜才睡着,天亮时照旧是在敲门声中醒来。 就着她端来的水梳洗好,再转头桌上已经摆了一碗面。 她抱他坐下来,他问:“左小姐,你吃过了吗?” 左锦看看面,看看他,摇头。 夏竹把面推到她面前,“你吃吧。” 左锦把面推回去,“吃。” 哪有主人家不吃客人就先吃的道理,夏竹看看她,建议:“要不你再拿个碗来分成两碗,我吃不完。” 左锦皱眉看他,半晌,“吃面的钱我还有。”她虽然穷,但也没穷到买不起面给他吃,哪用分两碗。 夏竹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不会说话,可又不想让她误解,只好再解释道:“你都还没吃,我怎么能一个人吃。” 左锦本身的生活是很不规律的,一天三顿,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可左锦想,夏竹应该是跟她不一样的,他应该是要一日三餐准时吃的吧,于是早上起来后,就算自己不吃,左锦也会去家对面的面店里端一碗面来给他。 她没吃,只是因为还没饿,哪用得着他在这客气,难道她不吃他就不能吃了? 男人果真是麻烦,左锦再次皱眉,“你先吃,我等会送碗回去就吃。” “这面不是你煮的吗?” “外面买的。” 难怪看卖相就跟昨晚的饭菜不是一个等级的,夏竹心里想着,听她说等会吃也不再客气,慢慢吃起面来,只是这面对他来说着实是多了些,又不好意思剩下,只能闷了头地撑。 “吃不下就别吃了。”看他先前吃的速度还正常,后面越吃越慢,左锦也看出来他吃不下去了。 “可是还有。”浪费粮食不是好习惯。 左锦径直从他手中拿过筷子,端起剩下的面便走出去。 后面一天,端来的面分量就少了些。 照旧吃过面上过药,在她要出去时夏竹连忙唤住她:“左小姐,请问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些书来?我实在是没事可做。” 左锦这才意识到,他每天呆在这屋里,腿又不能走,似乎真的是很无聊的。 “要什么样的书?” 她答应了,夏竹轻轻一笑,“都可以的。” 点点头,转身出门。 送了碗,左锦去了子丹家的美容院,正巧楚雯在店里,见到她来忙问道:“左小姐你怎么来了,是……”生生将夏竹两个字咽回去,“他怎么了吗?” “要些书。” 呃?楚雯眨眨眼,哦,原来是要拿些书给夏竹看呀,心里同情起夏竹来,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夏竹也只能看看书做消遣啦。 左锦已经走到书柜那边,楚雯跟在后面,就见她从里面拿出几本造剑建筑一类的书,楚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见左锦斜眼看他,笑道:“左小姐,男儿家谁喜欢看你拿的这些书啊。” 不喜欢吗?左锦看看那几本,那要拿什么? 楚雯另外抽出几本递给她:“拿这几本去吧,一般男子都看爱这类,说不定他也会喜欢。” 左锦接过来一看,都是些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故事,皱眉,男子喜欢看这种无聊的书?将先前拿的那几本放回书柜,楚雯是男子,应该是更了解男子的吧,末了对他点点头,拿着那几本小说回家。 将书给夏竹时夏竹淡淡一笑:“谢谢左小姐。” 左锦点点头,看他似乎是喜欢的,便闷不吭声出门去了。 等到夏竹细看时,才知道这几本书写的都是爱情故事。夏竹以前是整日里排舞练琴的,不能出百花楼也买不到这样的书,第一次看,到也看得津津有味,连时辰都忘了,等左锦端着菜饭敲门进来时才发现已经是晚饭时分。 晚饭过后,左锦照旧给他的腿上药,腿已经没有早上那么肿,但按摩起来还是痛的,夏竹咬着牙,偷眼看那个低着头给他按摩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书中侠女和美丽公子的故事,她也是救他于水火中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更新了,天气太冷,枣子都懒了,捂脸! 4 4、第4章 ... “早点睡。” “唔。”被她的声音惊醒,夏竹有些羞愤自己刚才所想,连忙向他道谢掩饰尴尬:“谢谢左小姐。” 看她不吭声,收拾东西就要出去,夏竹又轻声问:“左小姐,子丹那边怎么样了?” 左锦头也没回,“不知道。 待她出去了,夏竹的视线落到手边的书上,才子佳人,侠客美男,都只是故事而已,现实中,哪有那样的爱呢,女人,喜欢的永远只是男人漂亮的面孔,甚至无需等到人老珠黄容颜逝去,只要是腻了,随时可以丢一边的。 所以,他羡慕书中的爱情,但是他不期待,也不会去爱的。拿起书来,继续看。 再一日后,夏竹的腿好了许多,虽然动的时候还是有痛感,但终归是能走了,最主要的是再不用左锦抱着他去茅房,免了两人的尴尬。 虽然能走,但夏竹谨记左锦的话,待在屋里并不到外面去,看看小说打发时间到也悠闲。 无事可干,夏竹正在看小说,门上又响起敲门声。 “左小姐,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人掩嘴而笑:“怎么每次都叫左小姐啊。” 夏竹急忙起身,“楚雯,是你。” “是我啊,怎么,你希望看到的人是左小姐?” 夏竹淡笑:“这里就只有两个人,我自然以为是她。” 见他能站,楚雯指指他的腿,“腿好了吗?” “好多了,可以走了。”夏竹请他坐下添了茶,又问道:“你们都好吗?事情怎么样了?我问左小姐,可她也不知道。” “放心。”楚雯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讲了,末了抱怨:“都第六天了,岳小姐还没回来,那时计划的是五天呢。” 夏竹脸上挂着淡笑,“会回来的,不要急。” “怎么不急,子丹说怕夜长梦多,早点解决早点好。可是这岳小姐,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应该靠得住吧,她是子丹的朋友。” 楚雯嘟着嘴,“你不知道,这个岳秀青最喜欢胡说八道了,又奸又诈的,还是黑心肝,以前坑过我们的钱!” 夏竹看着楚雯一脸愤怒,也不知道岳小姐坑了他多少钱让他这么记恨,笑道:“放心,这个岳小姐一定是靠得住的。”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 “那你怎么那么肯定?” “子丹不会找信不过的人来帮忙。” 楚雯一想也对,但仍是不满道:“等你见到她,你就知道那个人有多讨厌了!”楚雯哼哼完,又观察了一下夏竹淡然的脸,疑惑道:“夏竹,你不担心吗?” 夏竹微微垂了眸:“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原来他也担心啊,可是看表面都看不出来,楚雯拉了他的手,“放心吧,子丹说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嗯,子丹是好人,遇到她这样的朋友,是我的福分。” 楚雯微微笑:“所以等你嫁给子丹以后,你一定要对她好。” 夏竹看楚雯,楚雯眼里是明明白白的悲伤。楚雯的难过他知道,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爱的女人爱别人。夏竹淡淡道:“子丹说过,她只爱你,至于我,她会不会娶我还不一定。” “怎么会,她说过要娶你的。”楚雯垂了头,“而且,我不可能嫁她。” 不可能会嫁她?夏竹一愣,“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不会嫁。”楚雯抬起头,“你别问了,反正我把子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她好。” 明明痛苦却还要说这样的话,夏竹迷惑地点点头,既然楚雯不愿意说,他当然也不会去追问,再说,她们两人的事,也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 晚间躺在床上,夏竹还在想,据子丹说,楚雯似乎还爱着别人,可是他觉得楚雯是爱着子丹的,还有子丹,痛苦至极想移情别恋于他来忘记楚雯,却偏偏让楚雯牵动着她一情一绪搞得自己痛苦不堪,这现实生活中的情情爱爱,果然不如书上写的那般美好,还是不要爱的好。 而且,他也真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爱上另一个人? 好好的,干嘛要去爱别人?平添许多痛苦。 想不明白,便睡觉。半夜时分,夏竹正睡得熟,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夏公子。” 是左锦的声音。 夏竹起床,点了灯,对门外道:“左小姐,怎么了?” “起床,岳秀青来了。” 岳秀青?难道是楚雯说的岳小姐? 等夏竹打开门,就见左锦站在庭院里,见他出来跟他点点头,便往前面走。 看她转身而去,夏竹有些搞不清楚她的意思,这是要他跟着她去吗?还是让他在这等着?刚想开口问,只见她已经停下转身看他,皱眉道:“跟上。”又转身往前面走。 “嗯。”他跟在后面,随她进了前面的堂屋。 堂屋里,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喝茶,看到他时连茶杯都忘了放,就那么直直盯着他看,夏竹不自在地往左锦身后躲了躲,那女子竟然抬着茶杯跑到侧面来看他。 “干什么。”左锦伸了一臂拦住她。 “哇!看看而已嘛,干嘛这么小气?又不是你男人!” 一瞬间,夏竹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偏偏那岳秀青似乎感觉不到似的,一边歪回椅子上,一边发出花痴般的声音:“真不愧是百花楼四大名花之一呀,果然是个大美人!啧啧,大美人啊!徐子丹怎么就那么有艳福,家里的楚雯已经是个天仙了,这个夏竹也是个绝色,哎呀,这样漂亮的男人,就是摸不着,光看看也赏心悦目啊!” 左锦冷哼:“也不怕眼睛抽筋!” “呃?啊?呀?左锦?左锦?”岳秀青凑近左锦狐疑地观察了半晌,“你真的是左锦吗?好难得,今天居然说这么多话!我数数,”岳秀青扳着手指算,“哇,从刚才到现在你竟然讲了十个字!十个字啊!” 十个字很多吗?夏竹疑惑地看左锦,她虽然很寡言,但每天也会跟他说几句话啊,岳秀青的惊讶让他觉得,似乎,他还被她特别对待了。 岳秀青绕到左锦身侧,对着左锦身后的夏竹还在喋喋不休:“夏竹大美人,这家伙一天到晚会不会跟你说一句话啊?” 夏竹淡淡看她一眼,没作答。书本网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岳秀青满脸同情:“天呀,你太可怜了,徐子丹也真狠心,居然让你跟这么个冰块一起住那么多天,呜呜,可怜的夏竹大美……” “说正事。” 是左锦冷冰冰的声音。 呃?岳秀青转头看她,缩了缩脖子,立即乖乖坐到先前的椅子上去。这家伙不只声音冷脸冷,连眼神都是冷的。 左锦和夏竹也分别坐下,岳秀青自兜里掏出个小瓶,“这瓶里的药丸是我特意为夏竹大美人调配的,服下一个时辰后就会陷入昏迷状态,而在服下药之后的这一时辰里,身体会慢慢浮肿,体温会降低,所以你会觉得冷,还会觉得全身都痒,因为身上会起斑,一个时辰后这些感觉就会慢慢减轻,你也会陷入昏迷,对了,这药不是假死药,那东西弄不出来,不过这药吃了后的效果也很好的,看起来也离死不远了,哈哈哈,我不愧是名医一代……” “多久会醒来?”左锦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岳秀青的自夸。 “三十天以内吃到解药就会醒了,不会有什么伤害。” “吃不到呢?” “吃不到就会长眠不醒,也就是会死。”岳秀青身子往前倾,“喂,不至于三十天都弄不出人来吧?” 夏竹听闻也有些担忧地看着左锦,左锦拿过那个药瓶放进怀里,瞟了夏竹一眼,“不会。” “那就行了。”岳秀青站起身伸伸懒腰,“好累啊,六天,去去来来加做这个药,一路上都没能休息,骨头都要被马颠散了!” 夏竹也起身向她福了一福,轻声道:“岳小姐的恩情,夏竹磨齿难忘。” “嘿嘿嘿。”岳秀青奸、笑,“磨齿难忘就不用了,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夏竹身无长物,又没什么能力,但岳小姐如有要求,只要夏竹能做到,夏竹一定做。” “嘿嘿嘿嘿,你一定能做到的。”越秀青眼睛都笑眯了,搓着两手朝夏竹走来,十足的色鬼模样,“那就让我抱一抱,香几个吧!” “啊!”夏竹反射性地抓上了左锦的手臂缩在她身后,真没想到,岳小姐竟然是这种人…… 左锦皱眉,一侧身挡住岳秀青,“准备行事。” 行事,还行事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大事,切!岳秀青挫败地倒回椅子上,“真不好玩!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回家睡觉!”站起身来,拍拍衣角,潇洒地转身出门。 夏竹看看左锦,看看转身出去的岳秀青,岳小姐她、就这样走了?难道说,刚才她不是说真的,只是开玩笑? 左锦转身回后院,夏竹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见她回了自己的房,夏竹站在门口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行事了吗?他以为她要送他去可以让百花楼的人找得到他的地方了。 5 5、第5章 ... 正想着,只见左锦又开门出来,手里拎着一把剑。 “走了?”她问他。 夏竹赶忙点点头,“有劳左小姐了。” 左锦眼皮都没抬,确实是劳到她了。 “我们要去哪里?”他问。 “城外。”左锦欺身过来又将他抱住,在夏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跃上屋顶。 “啊!”夏竹手忙脚乱地环上她的脖子,惊恐地闭上眼睛将头压在她颈窝,怎么又是在屋顶上飘,好恐怖……脚突然踩到地,到了?夏竹抬起头看看,月光下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屋顶,夏竹一低头,“呀!”身子一歪紧紧箍住她不敢在再看,他们、他们竟然站在屋顶上,还是站在不到巴掌宽的瓦房顶点,稍有不慎就会从两侧的斜顶上滚下去。 夏竹虽然被吓得重心不稳歪了一下,到也还有左锦抱着他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左锦瞟瞟他墨黑柔顺的长发,眼睛定在前方的夜空中,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紧。” “嗯?”什么紧? 再次提醒:“手。” 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也不再问,只喃喃说着自己的话:“好可怕。” 左锦顿感无奈,只好多说几个字:“快被你勒死了。” 呃~~夏竹眨两下眼,终于明白,脸上堆满了红云,手稍稍动了动,却并没有松开多少,这儿不安全。 左锦低头看埋在自己胸前的人,他贴她贴得太紧,她不只可以感觉到他身段的柔软,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味,让她小腹起了一股火。可那人却似乎不知这样会让女人变成野兽,虽然脸红的快要滴血,但却是信任着她。 她能感觉到,他是信任着她。 终归是能让她比方才好喘气,压下那股不安分的小火,她抱起他,继续在屋顶上漂游。 城外树林,左锦放开环在夏竹身上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几步,“就在这里吧。” 树林里没有月光,月光都被密集的树叶挡住了,整个林里漆黑一片,左锦一让开,夏竹便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般的恐怖,不自觉就捏紧了自个的手,好在还知道她在旁边,虽然她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但他想她不会丢下他。 左锦确实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让人感觉不到,虽然夏竹看不见她,但她能看见夏竹,也能看到他脸上隐隠的慌张。 悄莫声息地捡了些枯草堆好,她说:“左边两步,坐下。” 夏竹听话地往左挪了两步,蹲下去摸了摸,原来是干草呢,草堆背后还有一棵树干,摸索着坐上去,就听到她冷冷的声音,“吃了它。” 看不到她的方位,夏竹抬起手在空中摸了摸,一个东西就粘上唇,是左锦看见他乱舞的双手直接将药丸递到他嘴边了。 “呃。”夏竹的手摸到自己嘴边,从她手上拿过药丸才放进嘴里,然后抱着自己的腿,下巴轻轻磕在膝盖上,没说话。 静静的漆黑的夜里,只有咽东西的声音。 半晌,左锦终于发问:“怎么?” “哦,药丸太大了。”他咽不下去,只有让它在嘴里慢慢化开,然后一点点咽下。 左锦离他一臂的距离,在他说话时仍然能闻到浓浓的苦味,想来他满嘴都是药的苦,却不哼一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她闻到的苦味来判断,便是女人嘴里含着这药多半也是受不了,可他却一点痛苦难受的表情都没有,这男人,还真是能吃“苦”。 两人都没再说话,夏竹一点一点咽完药,又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越来越冷,身上也开始痒起来,紧紧抱着自己忍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伸手在身上的痒处磨蹭两下,哪知却越磨越痒,耐不住手弓成爪子就要去抓,背也有意无意地蹭着身后的树。 “呀!”突然手腕就被擒住,吓得夏竹惊呼一声,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与此同时,左锦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准抓。” 原来是她,夏竹另一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压惊,暗怪自己大惊小怪,这里只有她和他在,肯定是她啊,一边想着,那只自由的手已经划到痒处动作着。 左锦蹙眉,重复:“不准抓。” “哦,没抓。”夏竹应。 没抓?左锦眯眼,没抓他的手在干嘛?“是吗?”伴随着冷冷的声音,她抓过他的另一只手。 夏竹抿了抿唇,表情不变,语气仍是淡淡的,“难受。” “忍。”她冷冷地给了他一个字。 两手都被她抓着,他不只冷,还痒得难受。 寻思着,夏竹用平常的语气问着:“左小姐,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等了两秒听不见她回答,他又道:“你看得见我吗?” 又等了几秒,还是听不到她说话,原来她也是看不到他的呀,之前她能抓到他的手,他还以为她是看得到的呢。 夏竹想着,又忍不住悄悄用背去蹭树,小心的不弄出声音,只是还没蹭几下,突然就被往前一扯,一头就撞到她怀里。 “啊!”又是一声惊呼,夏竹两手胡乱地想撑着稳住自己,却因为手还被她抓着只能一头栽过去。 头顶响起了她冷冷的声音:“说了不准抓,忍一下。” “痒。”他委屈地瘪嘴,又道:“你看得见。”不是问她,而是在陈述事实,他已经确定她能看见自己,不然不会连他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知道。 对于看不看得见的问题,左锦懒得回答,只蹙眉道:“会破,会留下疤痕。” 夏竹咬咬唇,“那我不抓,我用手掌磨蹭一下。”一边说着一边挣脱被她握着的手,然后用手掌摩挲着两条手臂。 半晌听不到她的声音,应该是默许了吧?夏竹想着,用手蹭着身上,颤抖着咬牙坐直身子,触到她暖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更冷了。 “好冷。”夏竹冷得发抖,上牙磕着下牙发出当当的声音,连说话都带着颤抖,他将手搓了搓,从嘴里往手上哈一口气,又胡乱地摩挲着身上。 彼时正是凌晨下露水的时候,是气温最低的时刻,左锦摸摸自己的衣角,已有些些的湿意,想必他更加冷了,这样柔弱的身子,在这种时候怎么撑得住?她刚才抓他的手时,他的手已经是冰冷了。 终是于心不忍,“夏公子。”喊他名字的同时一手已扣上他的手腕。 “啊?我没抓,我只是蹭一下……”夏竹有些慌张地解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无奈发出的音节却带着颤抖的声音。 左锦未答话,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她喊他只是不想他突然被她的举动吓到。 呃?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竹有些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挣扎,却听到她低低道:“别动。” 夏竹还不太明白,下一瞬却有东西盖到他身上,接着她的手放在他背心处。 “左小姐你……” “我不冷。” 说话的同时一股热流从她的手上流入他的身体,夏竹怔了怔,鼻子又有些发酸,第一次,一个女人毫无企图地关心他,这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过年了,枣子好多事,所以更新超慢,好内疚......过段时间事少点会更勤些的,乃们先收了养肥点再看吧。 6 6、第6章 ... 她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她的手贴在他背心,阵阵热流从背后传来,夏竹静静地窝在她怀里,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明明是个冷冰冰的人,没想到这样的人的怀抱竟也是温暖的,夏竹颤抖着,更加的往她怀里贴过去,头还在她肩胛处拱了拱,寻找舒服的位置。 左锦低头瞟他,见他已经开始犯迷糊了,便又将眼睛调往别处。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抱他作甚,活该自己平白受苦。还有这男子,是笨的还是故意的?就算以前是清倌也该知道不能这样随随便便靠着女人吧? 这么想着,左锦就有些生气,口气就严厉起来:“你已经从良了,以后不准这么随便就靠着女人,听到了没有?” 夏竹虽是已经半昏迷了,到底还没有全昏过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推她一把,可惜手脚无力未将她推开,反倒让自己往外跌去。 左锦急时捞住他,“干什么?” “放开我!”夏竹气若游丝。 好好的又怎么了?左锦蹙眉,将他拉回自己怀里。 “放开我!”夏竹无力地反抗着,“夏竹已经明白了,再不敢作贱地靠着左小姐,平白地让人看轻了去!” 左锦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人,张嘴想要解释:“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夏竹打断,“放开我!你放开我!”夏竹挣着要爬出她的怀抱,无奈却没有力气挣开她的手臂,一时间只觉得心里难受不已,哽咽着道:“夏竹虽是小倌,到底也还是清白的身子,左小姐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看夏竹身份低微就故意如此侮辱我?” “没……” “那就放开我!” 左锦看看满脸泪水声音却很不带一丝哭腔的男子,轻轻放开了他,自己退开了几步,站在一旁看他扯下她先前披在他身上的外衣放于一旁,然后抱着自己抖个不停的身子将头埋在双膝间。 他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在无声地哭泣,或者两者都有。 那样单薄的身子,那样孤独,那样无助,左锦就很恨自己,好好的说些什么浑话,更何况,她从未看轻过他。 轻轻蹲下,欲将外衣披回他身上,轻微的动作仍是惊到了半昏迷中的夏竹,他想侧身躲开,却无力地摔到地上,努力了几下仍是没法撑起自己的身子,便干脆侧躺着将自己蜷起来。 左锦拿着服衣服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默默收回,走到一旁坐下。 她不喜言谈,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男人相处,她跟男人相处的时候少之又少,而且都是为了身体需要才会跟男人在一起,还都是不交谈直接办事。因此现在就算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看了他半天,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自己走到一旁坐下。 天蒙蒙亮时,左锦起身去看夏竹,见他已经昏迷了才将他轻轻翻转过身,只见他脸已浮肿,原本细嫩的皮肤已经变得干燥粗劣且起了斑,左锦探探他的手,手腕冰凉毫无温度,脉象也时有时无的。 拿来些泥弄脏他的衣服,又将他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撕烂几处,将他头发也解开揉乱,看看差不多了,又将周遭的枯枝落叶弄得混乱些,左锦才飞身上树隐匿起来。 今天,百花楼的人应该是会寻到这片林子来了吧?前几日她们已经找了城外除这里外的所有地方了。 果然不多时林子里便出现几个身影,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妈的,这么早就要出来干活,有什么好找的,反正定是找不到了!” “那是。”另一个女人接口,“要是我劫了这么个美人去,肯定天天压在床上乐不思蜀了,哪还会放出来……咦,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人。” 两个女人过去一看,不由得惊叫出来:“呀!这什么人呀,怎的这么悲惨!” “好像,好像……” “好像是夏公子,这衣服,好像是夏公子的衣服。”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确定,当即喊了随同的几个姐妹过来确认后才抬回去,一路上那些女人还不断惋惜那般漂亮的人儿竟被折磨得这般惨不忍睹。 左锦一路尾随她们,到了百花楼便趴在夏竹房间的屋顶上暗中保护。 屋里,草儿从见到夏竹的那一刻就没停过哭,心里已是将哪个不知道是谁的缺德坏女人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竟然将他家公子折腾成这种模样。 褪去夏竹身上的破烂衣裳,草儿用温水绞了布巾正要给夏竹净身,门外一个人急冲冲地冲进来直直冲到床边,“他怎么样了?” 草儿见是小百合,更是哭得伤心,“爹爹,公子他好可怜,呜呜~~” 小百合自是看到了夏竹的一张浮肿带斑的脸,他急急地掀开被子,夏竹满身的青肿黑斑便入了眼,再看向他手臂处,原本的守宫砂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百合失魂落魄地往后退几步瘫软在椅子上,不是设计,是真的,夏竹是真的遭到了毒手!他原本怀疑夏竹失踪跟徐小姐有关,可是一来徐小姐并无武功二来徐小姐在夏竹失踪后的憔悴心焦他是看在眼里的,三来,夏竹已经不是处子,可徐小姐那边有人守着,她除了来百花楼就是呆在家里,夏竹的身定不是她破的。 一个女人再怎样也不会让别的女人去动自己的男人吧,不然她也不会急着在夏竹接客之前要为夏竹赎身,还为了不让夏竹接客同意娶他小百合。 若说之前还抱有一点希望是徐小姐劫走了夏竹,但现在见到了夏竹,小百合终于相信这真的是飞来横祸。 这天杀的恶贼,毁了夏竹不要紧,但她毁的是他小百合的幸福啊!小百合气得握拳直捶桌面,吓得屋里的几个小厮连同草儿都大惊地看着他,还是他的贴身小厮先反应过来劝道:“爹爹,你别急,大夫马上就来为夏公子诊治了。” 小百合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直愣愣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夏竹,当初他向徐小姐保证过一定会带着清清白白、毫发无损的夏竹做陪嫁,徐小姐也说过若是他让夏竹被人碰了一跟手指,就别想她会娶他,而夏竹如今这番情况,任谁看了都知道他遭遇过什么事,徐小姐只怕不会再娶他了。小百合心里一番苦楚,夏竹啊夏竹,为什么在徐小姐为了你愿意娶我的时候,你偏偏又发生了这种事? 呆呆地看着草儿哭着给夏竹擦拭身体,然后替他穿上衣服,小百合仍是不敢相信他刚抓到手的幸福就这样没了。 “爹爹,大夫来了。”小百合的贴身小厮提醒他。 “嗯。” 小百合无力地嗯了一声,那小厮便请了大夫进来,大夫把过脉又检查了一番,对小百合道:“夏公子这是中了剧毒。” 中了剧毒?小百合怔了怔,“可还能救?” 大夫摇头叹道:“且不说老妇从来未听闻过此毒不知如何来解,就算是有解药也解不了了,这毒已入肺腑,再救不过来了。” 什么……!小百合脸色灰白,夏竹保不了命,徐小姐不定如何痛恨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夏竹是他楼里的人,他不是有心要害他的,他只是想得到自己的幸福而已…… 小厮又来报:“爹爹,徐小姐来了。” 话音未落,徐子丹已经迈进门来,后面还跟着楚雯,两人一见夏竹便都是一付不敢置信的表情,草儿则是哭得更凶:“徐小姐,楚公子,我家公子他好苦的命,呜呜——” 楚雯都有些感动了,也跟着掉了眼泪,还得一边哄草儿,“别哭……” 徐子丹做出很冷静的样子问道:“他怎么样了?” 小百合双手紧紧抓住手下的椅子,缓缓道:“大夫说他中了剧毒活不了了。” 左锦仰躺在屋顶上,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可里面的交谈她听得一字不漏,只听得子丹大呼:“怎么会这样!夏竹,你别死,你撑着,我一定找人医好你……夏竹,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人糟蹋,夏竹,我对不起你……” 楚雯劝子丹的声音:“子丹,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夏竹会难过的。” 子丹的温柔的声音:“夏竹,你别怕,我带你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去。” 子丹愤恨的声音:“小百合,夏竹这样,你高兴了?你总可以让我带他走了吧?” 小百合惊惶的声音:“徐小姐,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草儿很意外的声音:“徐小姐,你还要赎了我家公子?” 子丹毫不犹豫:“对,我要赎他。” 草儿大哭着说:“公子,你快醒醒啊,徐小姐要赎你了,你可以从良了……” 楚雯的声音:“小百合公子,如今夏竹也这样了,你就让子丹赎了他吧。” 小百合妥协的声音:“你们带他走吧。” 又是楚雯:“既然这样,那你把他的卖身契拿来。” 小百合:“还拿什么卖身契,他都快不行了。” 还是楚雯:“那不一样,不拿卖身契,夏竹就是出了这道门还是你百花楼的人,拿了卖身契,他才算是从良了,才算是子丹的人。” 有人走路的脚步声,许是拿了夏竹的卖身契来,只听得楚雯又问:“我们要给你多少银子?” 屋里,小百合道:“随便吧。”银子的事,他现在已经不计较了,夏竹这样,徐子丹不只不娶他,还会恨死了他,他再要多少银子又有什么用。 楚雯看了看子丹,又看了看哭得泪人似的草儿,“既然你一开始跟子丹说三万两白银,那就三万两吧,只是我们手中没有足够的钱,明天我会派人先送一些过来wrshǚ.сōm,剩下的就只能每月付给你一些了。”这是子丹坚持的,子丹始终觉得用成亲的事欺骗小百合不好,心里很内疚,便用银子来补偿他。(注:子丹为赎夏竹如何欺骗小百合请看《隔山追男》) 小百合摇头,“现在的夏竹不值三万两了。” “子丹觉得他值。另外,你把小草儿的卖身契也拿来吧,夏竹跟他情同兄弟,定是不愿意他还留在这里的。” 草儿一听又是大哭,紧紧抓了楚雯的手臂,“楚公子,你真的要赎我吗?我也可以跟你们回去了?”那是不是,他以后也可以像笑珠笑宝一样,跟着好的主子,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不用担心再长大些便要接客? “是,真的要赎你。” 小百合很爽快地拿来了草儿的卖身契。看一切了事,子丹便抱起夏竹,楚雯领着草儿回家。 左锦站起身,看子丹抱着夏竹出了百花楼的大门,她便也跃到无人的地方落了地,夏竹有子丹照顾自是不需她在操心,答应帮子丹的忙已经帮完了,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嘛,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弃坑的,而且以后一周最少最少最少更两章...... 嘛,亲们给的留言我早就看了,就是没更新都没脸回复的说,所以今天才回复了,逐一抱个,扭扭,看在快要过年的份上,原谅我吧~! 7 7、第7章 ... 子丹抱着夏竹,草儿跟着楚雯,一行人回到了家,就见岳秀青已经在那里喝茶等着她们了,见子丹怀里抱着的人便坏笑道,“哎呀呀,美人在怀呀,这次可算是抱到了。” 这人真是口无遮拦的,子丹再次无奈解释,“别乱说话,我和夏竹是朋友,你乱说话会毁人清白的。” “切!女人和男人也可以做朋友吗?” “别废话了,快过来给他解毒。” “解毒?”草儿一听这话立即急问,“徐小姐,公子还有救吗?” 楚雯笑道,“当然有救,所以你别再哭了。” “真的吗?公子真的有救吗?可是那些大夫说公子中了剧毒。”草儿一直没断过的泪又开始快速流淌了。 “是真的可以救,夏竹也是真的中了剧毒。”楚雯瞟瞟岳秀青,意有所指,“只是不知道是谁那么狼心狗肺,竟然对夏竹下了这样的毒!” 岳秀青站在一旁,一点也不在意地笑着接口,“徐子丹家男人啊,你怎么能说徐子丹狼心狗肺呢?” 楚雯怒,“我不是子丹的男人,要说多少遍你才记得?我是说你狼心狗肺!毒是你下的。” “啊?”草儿不敢相信地打量这个不认识的小姐,楚公子怎么知道是她给公子下的毒?难道掳走公子的就是她?难道把公子折磨成这样的就是她?草儿正欲扑上前揪打坏人,那坏人却笑着说话了。 “你就是徐子丹的男人,毒是你家徐子丹让我下的。” “啊?”草儿愣住,不敢相信地看向子丹,是徐小姐让这个小姐给公子下的毒? “才不是!”楚雯大声辩驳。 “就是!”岳秀青声音也不小。 草儿已经迷惑得不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公子的毒是她们下的,草儿涕泪横流,原来害得公子这样的人是她们……草儿抱着夏竹大哭起来,呜呜,公子好苦的命,原以为徐小姐是好人,没想到她竟找人毒害公子,呜呜~~大哭中的草儿也没再注意听子丹几个说了什么,等他再注意她们,是因为岳秀青从兜里掏了个瓷瓶出来,倒出一颗药丸喂进夏竹嘴里,剩下的交给子丹道:“每天一粒,连吃3天就好了。” 这是在给公子解毒吗?草儿泪眼蓬勃地瞪着岳秀青,大有将她瞪死之势。 一粒药丸下去,夏竹悠悠转醒,草儿激动地边哭边笑,“公子,公子,你真的醒了,公子,呜呜~~” “草儿。”夏竹转头看看周围的人,“楚雯,子丹,岳小姐,紫风公子。”看这情形,他已经被救出来了吗? 正想着,就听子丹说道:“夏竹,你自由了,这次是真的自由了。” 是吗?难道她们已经拿到了他的卖身契?夏竹有些紧张,有些期盼,又有些不敢相信,见子丹朝他坚定地点头,夏竹仍是小心翼翼地转而看向楚雯用眼神询问。 楚雯笑道,“那有你第一句话就说这个的?夏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竹看着他,“我没事。”眼里是不敢出声的急切的询问。 知道他急,楚雯掏出两张纸,一张递给他,一张递给草儿,“你们俩的卖身契,自己收着吧。” 子丹呵呵一笑,“收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点撕了。” 楚雯也道,“对对,看我说的什么话,收着干什么,应该快点撕了。” 子丹说得轻松,夏竹可不轻松,他小心地接过让自己身不由己近十年的那张纸,从头到尾看了无数遍,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他自由了,他真的自由了,捧着那张纸,夏竹哭得不能自已,也看得周围的人忍不住落泪。 最能体会他心情的要数紫风了,紫风之前也是青楼的小倌,后来子丹为他赎了身,便一直住在子丹家里,跟夏竹也见过几次面,也算是认识的人。紫风一边擦着泪一边安慰他,“夏公子,这是好事,别再伤心了,往后会好的……” 楚雯也握着他的手安慰:“夏竹,你别哭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子丹会好好照顾你的。” 夏竹止不住哭,只能连连点头,草儿也在一旁哭得哇哩哇啦的。 男人哭起来还是蛮可怕的,特别几个男人一起哭,子丹和岳秀青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同往外走,就见左锦挂着万年不变的冷脸直挺挺立在门外。 “左锦?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声。” 左锦朝两人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外加回答问题。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这脚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要回家的,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子丹家,站在堂屋的门边,看着那捧着一纸卖身契痛哭的男人,左锦就觉得非常不理解,这不是都已经给他赎身了吗?还有什么好哭的?而且这哭声听在耳朵里,让人心里非常不舒服,皱眉,男人的哭声果然是洪水猛兽,闻者心惊,听者肉跳,所以,男人这种麻烦的东西,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转开头,同子丹和岳秀青三人一起到院子的石桌处坐下,听着她两人谈笑打趣,左锦木头似的没反应,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直到子丹问她:“左锦,夏竹住你那的这几日,你不会一次也没对人家笑过吧?” 她为什么要对他笑?左锦莫名其妙地看子丹一眼,继续做木头人。 “唉!”子丹哀叹,楚雯说得对,夏竹真可怜。可那是左锦本性,她还是回头安慰安慰夏竹算了。 “左锦,这几日夏竹住在你那,给你添麻烦了。” “没。”左锦冷冰冰吐了个字,过了一会又道,“没照顾好,受伤了。” “别这么说,我听楚雯说了,楚雯说他撞到腿行动不便,多亏有你照顾他。”虽然是冷着脸的。子丹不知道的是,左锦不只冷着脸,还皱过眉。 这次左锦没再答话,说是照顾那是有的,至少她每日三餐都没让他饿到,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说话了,岳秀青可闲不住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啊,徐子丹,你还真相信你的男人和你的朋友。” 左锦愣住,猛然意识到夏竹是子丹的男人,而她确实是与他孤男寡女共处…… 只听子丹已经不悦道,“这种话,刚才那句是最后一次,我再说一次,我跟夏竹是朋友,你别再乱说话毁夏竹清誉,至于左锦,我当然相信她,左锦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左锦羞愧地垂了眼脸,子丹说她是正人君子,可她却对朋友之夫做过诸多亲密之事,比如她摸过他的腿,虽然是为了帮他上药,比如她抱过他,虽然是抱着他飞檐走壁,她还拥过他,虽然是为了给他取暖……左锦啊左锦,别人的夫侍,哪用得着你去帮人家取暖?你这不是失了朋友的信任,给朋友戴绿帽子吗?左锦真想打自己一顿! 向子丹看去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子丹毫不客气爆笑出声,想是她一走神,她俩已经聊到别处去了,又见岳秀青一脸衰样,左锦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本想说的话便未出口。 也罢,这话一说,子丹定是要在意的,即便打她一顿也没什么,只怕她心存芥蒂日后夏公子得不到宠爱,那她岂不是害了他。 屋外三人谈笑,屋里夏竹哭得好不悲伤,半晌才稍稍缓了一点,楚雯见气氛沉闷便笑道:“我原以为夏竹是不会哭的,今日才知道,原来夏竹也是会落泪的凡人呢!” 夏竹有些不好意思,忙擦了泪道:“让你们笑话了,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小时被家人舍弃,一纸契约卖了我的一生,我想离开青楼,但心里也只当是个愿望,没想到,竟真的还有自由的一天,我、呜呜~~~” 夏竹说着又哭起来,边上草儿也哭得伤心,公子呀,你只当得到了自由,可你不知道害你的人正是她们呀!呜呜,可怜的公子! 草儿的那些小心思几人自是不知道,楚雯只忙着安慰夏竹:“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永远不会舍去你的,子丹会照顾你。”顿了顿,又道:“我和紫风也会照顾你的。” 夏竹点着头,感动得泣不成声,紫风担心他哭伤了身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家里没了空房,让笑银跟我住一间吧,腾间屋子给夏公子住,草儿就得去隔壁跟其他人挤了。” 夏竹来过这院子,自是知道这里房间不多,听紫风提到隔壁便问:“隔壁是否是那些化妆师们住的地方?我跟草儿一起过去住便是,可不能让紫风公子为我腾屋子跟笑银挤一间。” 夏竹说的化妆师,便是子丹手下为人化妆的一干男孩儿。 紫风笑道:“哪有什么挤不挤的,笑银跟我住正好照顾紫馨(紫馨是紫风的儿子,《隔山追男》里有介绍),夜里也方便帮着我照顾馨儿,省得我一人手忙脚乱的,馨儿夜里要醒好几次呢。” 听他这么说,夏竹才应了好,又道:“草儿就跟我住一间吧。”她们赎了他,又赎了草儿,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很麻烦别人了,不能再让草儿更加的麻烦别人。 楚雯只当他来到陌生的环境有些离不开贴身的小厮,便也没有反对,领了他们便要去安排房间。 夏竹跟在楚雯身后出来,跟左锦四目相对,随即两人都作无所谓状地移开眼,只听楚雯对子丹道,“子丹,我先带夏竹去休息。” “嗯。”子丹答应,随后想起家里没有空房,“夏竹住哪?要不,把我的房腾出来?” 紫风笑道:“不用的,笑银跟我住一间,夏公子和草儿住笑银以前那间,我们都说好了。” 子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楚雯看出她的尴尬,笑道:“子丹,我们是不是又该换房子了?” 夏竹有些惶恐,只怕自己遭人嫌弃,忙道:“不用换的,是我和草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楚雯安慰他,“你不知道,以前我们住的房子才叫小呢,那时子丹住在堂屋里,后来人多了才换到这里来的。” “楚雯说的对,夏竹不要多想,我这还有一堆人住在旁边呢,换房子是早晚的事,再说,也不可能一辈子租房子住。” 夏竹这才微微释怀,行了礼,跟楚雯和紫风去梳洗休息了。 夏竹梳洗好,楚雯和紫风也走了,屋里只剩下夏竹和草儿两个,草儿神秘兮兮地探头望了一阵,关好门回到夏竹身边,一脸哭样道:“公子,她们都是坏人。” 夏竹不解:“谁是坏人?” 草儿吸着鼻子,“就是徐小姐,还有那个岳小姐,是她们下毒害你的,还有楚公子也知道这事,他也是坏人!” “草儿……” “公子,我们逃吧!”对,逃!不能再让公子跟这些坏人待在一起!草儿快速地将刚放在桌上的从百花楼带来的东西又打包起来,却被人按住了手,草儿不满道:“公子,你干什么?” 夏竹淡淡解释:“草儿,她们不是坏人,她们是为了救我。” “为了救你?不是的公子,我亲耳听到是她们下毒害你的,你不能相信她们了!”草儿急得不行,公子怎么这么傻,到现在还那么相信她们。 见他这么为自己着想,夏竹心里也有些感动,拉他坐下道:“草儿,她们真的是为了救我,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下毒也是为了制造我快死的样子,不这样爹爹不会让她们赎我的,所以,她们不是故意要害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救我。” 是这样吗?草儿不可置否,“可是,公子,她们毁了你的清白。”就算是救公子也不用毁了他的清白吧? “怎么可能。”夏竹有些莫名其妙,草儿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没有?”草儿惊叫,继而心痛道:“公子,你还想瞒着我,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草儿咬了嘴唇没回话,只悲哀地看看他的手臂处又看看他,夏竹急忙解了衣服一看,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竹险些站立不稳,明明什么都没发生的,他的守宫砂怎么会没了? “公子,你还好吗?”见他有些失魂落魄,草儿很是担心,公子不会不知道他被蹂躏的事吧?还以为自己一直是清白身? 夏竹定了定神,淡淡道:“我没事,我就是有些饿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拿些来。” “可是,公子你……”草儿指指他的手臂。 夏竹自是知道草儿的意思,只淡淡道:“大概是之前下毒的关系,毒解了后应该会好的。” “真的吗?”草儿仍是不太相信。 夏竹淡淡道:“快去吧,我饿了。” 见他不想再说,草儿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出去了,夏竹见他出去,才缓缓抚上自己的手臂,不是不想回答草儿,而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下毒的关系,但如果不是下毒的关系,没道理守宫砂会没了,而他身边一直有左小姐在保护着,就连昏迷后被带回百花楼她都在暗中保护,没道理他会被人夺了清白而不自知,况且他也没有觉得身子有何不适,如此看来,很可能就是因为下毒的原因了。 咬唇想了一阵,夏竹淡定地重新穿起衣服,其实就算没了守宫砂也没什么的,他并不想嫁人,所以,就算没了守宫砂他会有些难过,但也不会阻碍他好好生活。 夏竹系好衣带,刚好草儿端了吃食进来,吃了那么多天左锦做的极品饭菜,夏竹一见草儿端来的饭菜便食欲大发,吃在嘴里也觉得香甜无比,不知不觉便多吃了些,放下筷时都有些撑了。 草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公子,以前那些大肉大鱼的,也不见你吃多少,现在配着这些小菜你反倒吃了许多,果然是了了心中事,吃饭都香了。” 想起那几天的半生不熟焦黑枯菜,夏竹淡淡一笑:“大鱼大肉不一定好吃,家常小炒才合我心,草儿,你今后不用服侍我,等下去问问楚公子让他给你安排差事。” 草儿大惊:“那怎么行呢公子,我一直是服侍你的,你别不要我。” “没有不要你。”相较于草儿的激动,夏竹的语气是平缓的,“我是被徐小姐赎回来的,你也是,徐小姐和楚公子不当我是 7、第7章 ... 奴仆,但你看看,楚公子都没有小厮,你又怎么能留在我身边,草儿,你已经是徐家的家仆了,你明白吗?” 哪有自家买回来的家仆去服侍别人的道理?这道理草儿自是明白,只好噙着泪点头:“公子,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嘛,先逐一虎摸,亲们情人节快乐!亲们春节快乐!亲们大年初十二快乐!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枣子今天开始隔日更新,这一章因为跟《隔山追男》有相同的场景,所以有相同之处,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内容,嗯嗯,再次谢谢大家,枣子不会坑的,放心看吧。 8 8、第8章 ... 草儿收拾了碗筷出去,夏竹将方才草儿欲打包的东西一一摆回桌上。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以前用的穿的都是百花楼的,他的积蓄和客人私下里赏赐的首饰之前都给了徐子丹去开店铺了,只有几件他自己出钱缝制的薄衣和子丹带给他的那个首饰匣。 一个木质的首饰匣,表层刻了几株兰花,有盛开的花朵,也有含苞待放的花苞,很是简单清秀,他很喜欢。 那是他还在百花楼的时候,田侍郎送了他一个首饰匣后来又反悔要了回去,子丹知道这事后便带了这个首饰匣给他,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左锦的名字,也得知她是个技术很好的木匠,这首饰匣便是她打制的。 想到左锦,夏竹还是有些难过,随即又无所谓地擦起首饰匣上的灰来,妓子本就被人看不起,他能离开青楼已是万幸,别人的言辞目光以前他都不在意了,现在何必还去在意呢,对于左小姐,她救他照顾他,他自是感激不已,但想来是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了。 门上响起笃笃声,转头一看是子丹和楚雯,夏竹忙起身迎她们进来,子丹递给他一个小瓷瓶,“这个是岳秀青给你的解药,还有两粒,明天后天各服一粒就可以将毒全解了。” 夏竹接过来,“谢谢你们。” 子丹道:“我们是朋友,以后也是家人了,不需这样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跟我或楚雯说都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不要拘束。” “我知道了。”夏竹应,又道:“子丹,你赎我花了多少银钱?” 子丹也不瞒他,“三万两。” “这么多?”夏竹惊讶,又难过道:“你一定借了许多债。”他知道,子丹不会有那么多钱。 “没有,我跟小百合说好了,每月付一些,直到付清为止。” “怎么会还要这么多。”夏竹心里很难过,“这些年来,我虽然是清官不接客,但也帮爹爹赚了不少钱,没想到我都快死了,他竟然还能把我卖三万两,真是狠心。” 楚雯说得轻松,但这三万两银子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夏竹心里五味陈杂,觉得若不是自己也不会给她们带来这么大的债务,又感于她们毫无所留地帮他,一时竟哽咽起来,只说得出一句谢谢,让子丹和楚雯劝慰了好久。 擦了眼泪,夏竹道:“我也想做些事,但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好像什么都不会,楚雯要多教教我才是。” “这个啊,”楚雯偏头想了一会,“好像除了化妆,我也什么都不会,要不我教你化妆?” 夏竹点头,“好啊,我学会了,也去铺子里做事,好赖也能挣些钱,早点还完赎身的银子。” 子丹笑道:“若是没有你帮助,这店也开不起来,这化妆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学学,想去铺子里做事也是可以的,不想去的话也不需勉强。”又对楚雯道:“楚雯,我想,把店铺的收入也按入股的形式给夏竹,像左锦的算法一样,你觉得呢?” 当初子丹开店,夏竹帮衬了银子,左锦却是帮着打制木具,子丹已将那些木具都折算了钱,算是左锦的入股,如今便也想同样的给夏竹算成入股。这样的事楚雯一向是以子丹说的为准,自然没有异议,只不过在心里嘀咕着反正子丹日后不是要娶夏竹的吗,左右还不是一家人的,何须还要分得那么清楚。 倒是夏竹有些不安:“这怎么好,那点钱不够你赎我的万分之一,怎么能算是入股呢……” “你别推辞。”子丹阻了他的话,“现在赚得的钱自然是要先把你的赎身钱还清,还清了后收入便可分红,这铺子除了我还有左锦一份,到时你可是要把这些钱还给我和左锦的,所以说,不是我赎了你,是你自己赎了自己,明白了吗?” 夏竹冰雪聪明,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这样安排不只是眼前帮他,便是以后他也有了一份自己的钱,不管是嫁了她,还是嫁了别人,还是独身一辈子,总归是衣食无忧的了,夏竹感动得眼里框了泪,只是:“可我只是男子,也不懂生意,还什么都不会做。” 子丹宽慰他:“这做事呢,有出钱和出力之分,你是算出钱的,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分红就行了,知道了吗?” “嗯。”夏竹眼泪流下来,子丹真的对他很好。 “而且你现正中毒呢,也不宜外出,想去铺子的话过段时间再给你安排。” 夏竹哽咽着:“那我就学着收拾家里,可好?” “那真是太好了。”楚雯听他这么说就高兴了,“我都忙着店铺里的事,紫风又忙着小紫馨,家里都没人收拾,有你就省事多了。” 这话说的颇有些交予重担的感觉,又担心楚雯以为他要取代他掌家,夏竹又有些惶恐起来,“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学学如何收拾家里学学煮饭做菜而已……” 还没解释完子丹就闷笑起来,夏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得打住,只见楚雯已经对子丹怒目相向:“徐子丹,你笑什么?” “没,没。”子丹讨饶地连连摆手,带笑道:“夏竹你要好好学,特别是那道糖醋白菜……” “徐子丹,你找死!”楚雯发飙地去揪子丹的耳朵,两人打闹起来,闹着闹着跑出去了,夏竹莫名其妙,糖醋白菜怎么了?不过也知道她们是故意逗他开心,便也跟了出去看她们打闹。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糖醋白菜是楚雯屡战屡败的一道菜。 吃完三天的解药,夏竹的毒已经完全解除,手臂上的守宫砂红艳艳的还在哪儿,夏竹心底松了口气,虽说他觉得这东西并不是很重要,但有总比没有好。草儿见这守宫砂又有了,也高兴得叽叽喳喳的,直说徐小姐真是好人,花了这么多心思救了公子,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说过她们全是坏人的话。 在子丹家的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裕,但却是很舒适自在的,夏竹每日里找着地方收拾,做饭时间便给草儿笑金打打下手,学习做饭菜,没事干时便跟紫风聊天,逗逗紫风的儿子小紫馨(紫风的故事穿插在《隔山追男》中,有番外。),平淡无波却也很舒心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 这天才吃过午饭,夏竹正在整理香烛,今日紫风要去庙里烧香拜佛,邀了他一起去。夏竹早就想去烧香拜佛,自是开心地答应了。 以前到了年节时小百合会带着清官们到庙里上香祈福,这是百花楼的清官们一年中唯一一次能出百花楼的门,也是在接客前才能有的殊荣,等到接客后,被污的身子是不能再到寺庙这种神圣的地方来的。 每一年去拜佛,夏竹总是诚心诚意祈求神明让他能脱离苦海,现在他真脱离苦海了,早些时候就想来拜佛还愿,只是怕给人添麻烦这才没说,这次正好紫风邀他一起,夏竹自是不会拒绝。 紫风抱着儿子紫馨站在一旁与他说话:“等下可要戴上帷冒,你要这样出去,定是会被街上的女人抢了去的。” 夏竹淡淡道:“怎么可能。” 紫风呵呵直笑:“怎么不可能?就你这容貌往街上一站,定是个惹祸的,你若再笑一笑,这黄桃城里的女人便都要丢了三魂七魄了。” 夏竹淡淡笑了:“怎么说的好像我这一笑就会要人命似的。” “那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所以要戴个帷冒。” 夏竹听话地拿来两顶帷冒,自己戴上一顶,帮紫风戴上一顶,“你这容貌也是惹祸的,还是遮着点好。” 紫风也不反驳,呵呵笑着任他帮自己戴上。 准备好了,两人带着紫馨及笑银和草儿坐上了马车,马车是笑银去找来的,驾车的大姐就是子丹租住的房子的房东,都是认识的人。夏竹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街边铺子林立,小摊众多,加上声声叫卖,好不热闹。 “你若是想出来逛逛,等哪日小姐闲了,请她陪你出来走走。” 听到紫风的声音,夏竹放下帘子轻轻摇头,“不用了,没什么好逛的,不用麻烦子丹。” 紫风笑笑,这孩子还真懂事,一点也不恃宠而骄,同时又有些心痛他如此小心翼翼,可仔细想想自己不也跟他一样吗,同是被小姐赎了,又得到如此好的照顾,已是感激至极,心里也都告诫自己不能再麻烦人家更多。 紫风常去的寺庙不远,就在城里,并不须出城,不多时就到了,这寺庙也是夏竹来过的,这次来还愿,夏竹就更加诚心,对神佛是拜了又拜,又将子丹给他零用的月钱都捐了香油钱才算安心。 捐好香油钱,转过身来就看见一月未见的那个冷脸女人,左锦。 左锦今日是随齐家镖局的人一同前来拜佛的。每次走镖之前,出镖的镖师们都会到寺庙里烧香拜佛,祈求神明保佑走镖途中一路安顺。左锦明日便要随同镖局走镖,今日便是同明日要走镖的一干镖师前来祈平安的。 话说左锦虽然开了一家木具店,但由于不善经营,那木具店形同摆设,一年四季卖出去的货不需五个手指就能数完,因此赚不到钱的左锦只能时不时到镖局打工以维持生计。 其实左锦家的木具店在黄桃城是很有名的,她家的木具店已经传了三代了,家具做工细致,打造结实耐用,早就获得大众一致好评,在她外婆当家时,在她娘当家时,那都是门庭若市的。左锦的娘只有左锦一个女儿,左锦娘过世后,木具店传给了左锦,慢慢的就没了客人。 其实左锦的技术上是没话说,家具的款式上更是新颖,唯独就是她那性子极端不适合做生意,一张脸从来不会笑,用她家隔壁的掌柜说的话,那就是活似你借了她银子还了她石子似的。有客人进店吧,她一张嘴顶多报个价,你再讨价还价她便懒得理你,让你一个人晾那演独角戏;最最要命的是她那双眼睛,冷冷一眼扫过去,进来一个客人要被冻死一个,进来两个客人要被冻死一双,慢慢的哪还有人想去她店里买东西?又不是吃撑了去找人虐待自己! 于是,为了养活自己,为了有钱买木料来打制那些卖不出去的木具,左锦只好去齐家镖局当镖师。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9 9、第9章 ... 左锦进佛殿的时候,夏竹正背对着她在捐香油钱,左锦并未看出这人是谁,待夏竹转过身来,因夏竹带着帷冒,左锦也并未看出是他,直到夏竹盯着她看,左锦也看了他半晌,又见到他身旁的紫风这才才猜出是他来。 虽然一月未见,但两人分开前的误会还是压在心里,此时一打照面,都显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夏竹,只觉得心里还是很难过。 “左小姐。” 紫风也看到了左锦,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左锦略一点头,对夏竹道:“那天……”本想做些解释,张了嘴却不知道如何说,加上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后面的话便被咽了进去。 夏竹听他说了两个字就再无下文,也猜不出来她到底想说什么,虽然不想理她,但毕竟她是救过他的人,又先开口说了话,便也礼貌地向她行了一礼道:“多谢左小姐救命之恩。” 见他如此有礼,不知为何她竟然心中不喜,半晌才憋出两个字:“不谢。” 紫风也看出了她两人的不自在,只以为两人一个不喜言辞,一个生性清冷,因此无话可说;又见左锦是与她人一起来的,便向她告辞离开,夏竹自是同紫风一起。 因为先前见了左锦,在回去的途中,紫风便同夏竹聊起她。 “这左小姐不爱说话,子丹小姐常常抱怨呢。” 夏竹淡笑。 紫风接着道:“你住在左小姐家的时候,楚雯直担心你受委屈,连子丹小姐也说只能等日后安慰你。” 回想住在她家的那几日,她对他的照顾虽然算不上细致,但也不曾让他饿到,真正的委屈,其实也并没有的,只除了那一晚。 便道:“左小姐并未让我受委屈,其实能离开百花楼,就是最高兴的事了,就算真的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 “那到是。”紫风对夏竹的话甚是认同,“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像现今这般的生活对我们来说也是以前都不敢想的,能换来这样的生活,就算受些委屈也是值得。” 两人一路聊着,每每听到有小贩叫卖吃食或有香味飘来,笑银和草儿便央求下车去买,这般一磨蹭,到家时已是晚饭时分了,夏竹和紫风落了坐,却不见楚雯,子丹也一脸郁闷的表情,夏竹心下疑惑,但见桌上人多便也没问,过了一会紫风说要端吃食给楚雯,子丹才说楚雯有点不舒服。 夏竹心想这两人莫不是吵架拌嘴了吧,但愿不是因为自己。因着子丹说过可能会娶他,又说过会照顾他一辈子这样的话,楚雯心里对他多少有些顾忌他是知道的,倒不是说楚雯小气,毕竟哪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 夏竹知道子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可楚雯却以为子丹喜欢他,多次说过要他好好照顾子丹的话。 子丹这人他还是有些明白,她不喜欢的人,任你再是漂亮妖娆,她也是绝对不会碰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小倌明示加勾引可她却不加理会。因此她说会照顾他,他信,但娶他,夏竹怀疑就算子丹真娶了他,只怕他们也只会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只是要说子丹一辈子只要楚雯一人他却也不信,这世上没听说过哪个女人只娶了一个夫郎的,再怎么长情的女人也会有薄情的一天,一个女人说再多的爱,早晚也会爱上其他的男人。 夏竹知道楚雯也是明白这些的,不然也不会心里有疙瘩仍是对他如兄弟般。 男人就是如此悲哀,女人再滥情也只能默默接受,所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嫁给女人受委屈。 第二天,草儿神秘兮兮跟夏竹八卦:“公子,小姐肯定是和楚公子吵架了。” 是时夏竹跟草儿正在洗菜,夏竹看了看周围没其他人,便教育草儿:“你乖乖做事就行了,不要说主人家的小话。” 草儿被训有些不满,嘟了嘴道:“公子,趁着她们吵架,你要好好安慰小姐,让小姐知道你娴熟温柔,日后才会更加疼你。” “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小姐对楚公子有多好,对你虽然也好,可总让人觉得少了什么。”草儿越想越为他家公子担心,“反正就是看着楚公子要比你重要。” 夏竹颇有些无奈:“草儿,徐小姐只爱楚雯一个,她并不爱我,我也不爱她。” “那怎么行!”草儿急了:“公子,你可不能不争不抢的,小姐只宠爱楚公子一个,日后你的处境怕不好过,你得让小姐多宠你点才行,可不能让楚公子霸占着小姐,独宠自大。” 夏竹抬起头来,脸上表情不变,声音却是冷了许多:“草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忘了是谁将你赎出百花楼的?徐小姐和楚雯都是心善之人,待我们也从来没有苛刻过,楚雯更是如亲弟弟般地关怀我,你却如此挑拨是非,真是让我失望心寒!你若是喜欢争宠好斗,待我跟徐小姐说说,把你嫁到夫侍众多的人家,让你去挣去抢斗个够!” “不要啊公子!”草儿咚地跪到夏竹脚边,哭道:“我没有想要挑拨是非,我知道楚公子是好人,我只是担心公子,我不说了,日后都不再说这样的话了。” 夏竹凉凉道:“你知道就好。”又道:“你快起来,我不算是你主子,不要跪我,你要记住,徐小姐和楚雯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我记住了。”草儿哽咽着,心想公子你也是我的主子。 夏竹看他哽咽也有些不忍,草儿跟了他许多年,他虽然生性淡泊但也不是没心的,想想之前的话也说得有些重,便又安慰他道:“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们不能一昧地去挣去抢,要懂得感恩,要心存善念,知道了吗?” 草儿哽咽着:“我知道了公子。”拭了泪,又跟夏竹一起洗起菜来,只是看着夏竹葱白的手指泡在水里,还是很心痛。 夏竹倒是不觉得苦,这样平淡安详的日子可比在百花楼迎来送往好多了,又有紫风和夏竹的陪伴,时常说些体己话,他很欢喜。 只是过了不久,夏竹便没了说体己话的人。 这日,夏竹在堂屋收拾的时候,见院子里楚雯和煮饭的小厮笑金在说话,当时他也没在意,哪想没过多久笑银就急急跑来找他,旁边还跟着草儿。 “夏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见他急得要哭,夏竹连忙劝道:“你别急,慢慢说。” “夏公子,紫风哥哥和馨儿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跟紫风在一起吗?” “刚才我去河边洗衣服,紫风哥哥带着馨儿玩,我回来就到处都找不到他们,紫风哥哥做衣服的针线篮不见了,我一看,馨儿的小衣服和紫风哥哥的衣服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夏竹略一思索,忙道:“走,我去你们屋里看看。” 到了紫风屋里,打开柜子一看,果然紫风和馨儿的衣物都不见了,夏竹急忙去找楚雯,结果楚雯也不在,他屋里的衣物也都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了一封信,写明子丹亲启。 难道是离家出走? 夏竹立即吩咐草儿:“快去铺子叫小姐回来!” 草儿跑着去了,夏竹心里也很担心,明明一个时辰前他还看见楚雯跟笑金在院里说话的,怎么就突然走了呢?再说就算要离家也该是会说一声,没有道理就这样悄悄走掉啊,子丹非要急死不可! 不多时便见子丹急冲回来,额上还挂着跑出来的汗水,夏竹赶忙递过那封信,“刚才笑银来说紫风和小馨儿不见了,我便去他屋里看看,发现衣服细软都不在了,我便去找楚雯,结果楚雯也不在,同样衣服细软都不见了,只有桌上留了这个。” 子丹急急打开看了,身子一歪险些站立不稳,手上的信纸就飘落下来。 “子丹,你还好吗?”夏竹担心问道,他手上拿着那张从子丹手里掉下来的纸,上面确实是楚雯留书离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雯为什么突然要走? “没事,没事,我没事。”子丹摇摇头,木然地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夏竹见她那样子很是担心,但却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她不要太伤心才好。 因为楚雯的离开,子丹开始借酒消愁。 这晚,已是深夜,夏竹本欲看看子丹回来了没有,却见等门的笑银已经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睡着了,时值秋天,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夏竹忙把笑银叫醒:“你回屋里去睡吧,我来等门。” 笑银揉着眼睛,“我没事的,夏公子你去睡吧。” 看他打着哈欠眼都睁不开了,夏竹道:“快去睡,你明天还要早起煮早饭呢。” 听他这么说笑银也不再客气了,“那夏公子劳烦你了,我先去睡了哦。” 夏竹轻轻点头,静坐在院中等着迟迟不归的子丹,也不知坐了多久,终于听到敲门声响。 夏竹走到门后,却不急着开门,而是谨慎问道:“谁?” “左锦。”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送徐子丹回来。” 夏竹打开门,就见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两人对视几秒,便都默契地转开了头,夏竹就看见了挂在左锦身上的子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夏竹忙侧开身子让她们进来。 左锦将子丹丢上她的床,也不多言转身就走,夏竹跟在后边,本欲替子丹送送她顺便替子丹道谢,谁知她一声不吭出了门,夏竹抿抿嘴,也毫不客气地将大门关上,转身去照顾子丹。 夏竹不知道,左锦出门后站在黑暗之处看他把大门关上,听声音是扣好了门,才放心的离开。 10 10、第10章 ... 日后的一段时间,左锦多次送酒醉的子丹回来,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虽然每次都见面,但除了深夜夏竹在开门之前问是谁而左锦回答是左锦外,两人从未多说过一句话。 这日左锦正在做木具,只见子丹又拎着两大坛子酒进来,往台阶上一坐,扒开酒封就猛喝。 左锦冷眼看她几眼,终是丢了锤子过去一把提起她:“别喝了。” “我难过。” 也不知道子丹用了什么手法,左锦手腕一麻,她又坐回台阶上。 左锦蹙眉,就算会武功的人想一下让她松手也不可能,而子丹明明不会武功的,她不会弄错,这家伙根本没有内力,那她怎么办到的? 看她又开始灌酒,左锦一手挡住酒坛,“你这样对夏竹不公平。” 子丹拿开她的手继续灌酒。 左锦再次挡住酒坛,语气有些微怒:“你就只想着楚雯,不想想夏竹吗?” 子丹莫名,“想夏竹什么?” “你不是该好好照顾他吗?” “他很好,吃得饱穿得暖,也很自由。”这样还不行吗?还要她怎么照顾? 左锦语塞,直觉光是这些不够,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想到每次送她回去那男子都尽心尽力照顾她,还有深夜等她的那单薄身影,左锦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看她又开始灌酒,一付打算醉死的样子,只得往她身上踢两脚泄恨。 再次送子丹回去,又见到了夏竹,左锦唇瓣动动,想劝他不要对徐子丹那么好,这个女人心心念念都是楚雯,不值得他对她好,可终归只是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而夏竹见她明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心中也有些生气,干脆转身去照顾子丹不理她。 对于子丹如此痛苦,夏竹实在有些不明白,这情情爱爱的东西本就是虚的,有没有都不会要了人命,何必如此痛苦? 待子丹再次醒来,夏竹终于劝她:“缘分天定,你如此难过也是枉然。”在夏竹看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子丹的语气很肯定:“夏竹,你从来没有爱过人。” 夏竹点头承认:“是,我没爱过人。”因为不想去爱。可是真的不想去爱吗?眼前闪过一张脸,抱着他脱离苦海的那张脸,重手重脚给他上药的那张脸,好几次送酒醉的子丹回来的那张脸……罢了,他虽然还是清白的身子,又有几个女人会真的不在意他的过往,子丹已经答应过会照顾他一辈子,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所以,你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子丹道。 “可我知道,世间事自有定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圈圈绕绕也会兜转回来,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我也不想强求,我也想顺其自然,可是我想他,我想每天看着他,看不见我就觉得心里是落空的。” 夏竹微微蹙眉,不是很能理解她的伤心,可他知道不能让她这样颓废下去,想了想道:“就算你心里再落空,你也该好好做生意,你别忘了,你要养我一辈子,我不希望突然有一天就找不到米煮饭吃。” 子丹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夏竹,我真没想到你会说这么幽默的话。” 很好笑吗?夏竹不觉得,他只是在劝她。 子丹又道:“夏竹,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娶你。” 夏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她说过她只想娶楚雯。 “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嫁给她吧,我会给你备嫁妆的。” 夏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你不想养我?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顿了顿,“我也可以去店里做事。”就算现在不能分红,他也能自己挣钱养自己。 子丹摇头,“我没有反悔,如果夏竹一辈子不出嫁,我会养你一辈子,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但我不会娶你。夏竹难道不想要妻主疼爱吗?我希望夏竹幸福。” 夏竹的语调一贯的清淡:“不需要妻主,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很幸福。” 子丹又是一愣,用上教导小孩子的口吻:“夏竹,你怎么能这么淡然,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多看看身边的女人,你会发现很多女人都很好。” 眼前又飘过那张脸,夏竹甩甩头,“没有什么好憧憬的。”他不想和其他的男人勾心斗角争宠,不想卑躬屈膝地伺候一个女人,明明不开心,却还要对着她笑。 就像夏竹无法理解子丹为什么那么痛苦一样,对于夏竹的清心寡欲,子丹也觉得很无法理解,但总算没再颓废下去,而是乖乖去店铺,就算多半在发呆。 不再颓废后,才发现已是初冬。子丹拿着披风找到夏竹时,夏竹正蹲在花园边拔草,衣服一角被风吹得飘啊飘,看到子丹,淡淡一笑,“你回来了。” “冷么?” 夏竹很坦白,“有点。” 子丹递过披风,“先披着我的,现在带你去买布,顺便买两件成衣。” 夏竹净了手,拿过披风披上,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道,“我不会做衣服。” “那就买成衣吧,对了,拿个帷冒戴着,你太漂亮了,我没有左锦的本事,万一等下街上的女人都变色狼,我怕打不过她们。” 此时的子丹并不觉得夏竹和左锦有什么,此话纯属随口说说,因为她认识的高手就只有左锦一个。 此时的夏竹也不觉得自己会和左锦有什么牵连,听她开起自己的玩笑,还淡淡笑了下,找了顶帷冒戴着。 夏竹确实不觉得自己会和左锦有什么牵连,每天过着看看书,打扫屋子,跟笑银和草儿学学做饭菜的日子。 而左锦也没想过会和好友的男人有什么牵连,她正要再次随镖局走镖。 此时已是初冬,天气也有些冷了,在齐家镖局的大厅里,齐当家的正在交代明日要出镖的注意事项,一切安排好了,齐当家道:“此次镖物虽然不算值钱,我们走镖之人也要将之当成绝世宝物般护好!” “是!”一干镖师齐应,“以命护镖!” “好!”齐当家拿出出镖令:“齐年波任大镖师,姚义押后,任葵、左锦、张尚云、冯春护镖车。” “是!”众人齐答。 齐当家的正要说些什么,突地一声娇呵传来:“齐凤儿任二镖师,护于镖车旁。”随着这声娇呵,一个粉衣少年跃进厅来。 听闻此声,屋里一干女子皆低头不言,只有齐年波转头叹气。 齐当家恙怒瞪着自家儿子:“胡闹什么,回后院去。” 这粉衣少年正是齐家镖局的二公子齐凤儿,也是齐当家的手心宝,从小就宠得跟什么是的,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因此养成了有些刁蛮的个性。 这小霸王似的齐凤儿又怎么会听话地回后院呢,他笑吟吟地攀上齐当家的脖子,娇声道:“娘,我要跟大姐一去起出镖。” “出镖岂是小事,哪能由你胡闹!” “娘!”齐凤儿不依道:“人家又不是没有武功,人家也可以护镖的!” 齐当家一脸严肃,“不行!” 齐凤儿瘪瘪嘴,突然就抽噎起来,“娘,你不疼我了。” 齐当家见他突然落泪,忙示意一干镖师退下,才心痛哄道:“我的心肝宝贝儿哦,娘怎么会不疼你呢……” 左锦与一干镖师一起退下,又商量了一下明日出镖的事宜——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别人在说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商量完了正要回家,却与齐年波一起又被请到了大厅里。 大厅上座,齐凤儿偎在齐当家身边,笑意吟吟看着左锦。左锦低眉垂目,半句不吭。 大当家道:“年波,此次出镖,带上凤儿一起去。” “娘!”齐年波很惊讶,不知道她娘怎么会这样吩咐,“走镖路上,需得小心谨慎,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我哪里能分心照顾他!” “哼!谁要你照顾,我一拔剑,谁敢靠近!” “凤儿啊,”齐年波好脾气地哄他,“你不知道走镖路上有多危险,姐姐真的担心万一有个什么事会照顾不到你,你听话,乖乖待在家里,等姐姐走镖回来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不好不好!”齐凤跺脚大嚷,“娘都答应了,你还啰嗦什么劲!再说,娘都说了,这次的镖物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摆着送都没人要,那会有人来抢啊!” “凤儿……” “好了好了,”齐当家见小宝贝又不高兴了,连忙阻止女儿再说,“就让他跟你们去锻炼锻炼。” 齐凤儿朝她一哼:“你看,娘都同意了,哼!” 齐当家已经如是说,齐年波只好应下了,齐凤儿开心地跑到左锦身边一施礼:“左锦,走镖路上,你可得照顾好我哦!” 左锦面无表情。 齐当家又道:“现已是初冬了,此处押镖的目的地在北方,只怕要越走越冷,镖局当为每位镖师添置一件厚衣,此事就让凤儿去办吧。” 齐凤儿又跑到齐当家身边,开心道:“娘放心,我一定办好!” 齐当家宠道:“你可要用心了,如办不好,便罚你不准跟镖队出镖。” 齐凤儿撒娇道:“我一定会办好,就算办不好也没关系,娘才舍不得罚我呢。” 齐当家哈哈大笑,吩咐道:“左锦,你跟凤儿同去,保护他,顺便帮他把购下的衣物拿回来,他一个男儿家,可是拿不动的。”说到后面这句,齐当家宠爱地摸摸儿子的头,又乐呵呵笑起来。 齐凤儿也笑乐了嘴:“谢谢娘!” 左锦虽不愿意跟男人相处,到底也是为出镖准备,于是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跟在齐凤儿身后出了镖局大门往街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夏竹跟齐凤儿见面咯 11 11、第11章 ... 一路上,齐凤儿甚是高兴,叽叽喳喳一直跟左锦说话:“左锦,你看你看,街角那家的张记糕点最好吃了,我最喜欢吃她们家的雪梨糕。” “左锦,你看你看,那边那个男人长得好丑,一定嫁不掉!” “左锦,你看你看,前面是徐家美容店,据说里面的化妆师化妆技术很好,不过我才不去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自然是无应答,齐凤儿自个接着说:“因为他们都是要去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的,说不定他们就是青楼的妓子呢,我才不要他们的脏手帮我化妆!” “左锦,你看这个,”齐凤儿拿起街边小摊上的银耳坠,“漂亮吗?” 左锦冷瞟一眼,有看没有见,若不是因为还未置办好厚衣,她一定会掉头就走。 “我想要这个。”齐凤儿看着她,左锦却是木然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齐凤儿咬了咬唇,“我没有带钱。” 左锦还是木然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且不说齐二公子是如何得宠不可能没有零用钱,只说他是出来购置厚衣的,又怎么可能没带钱。就算真没带,也跟她无关。 见她毫无表示,齐凤儿不满地嘟起嘴,暗自生气了半天见她仍不理自己,终于又开口道:“你买给我好不好?”这样,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这银耳坠不值几个钱,如此漂亮的小公子的小小要求并不过分,正常女人都不会拒绝的。 可惜左锦不属于“正常”的女人,或许该说她不属于人,她是属冰山的。 冰山左锦不屑于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连瞟都懒得瞟他一眼,仍旧眼观鼻鼻观心。 齐凤儿见如此明示她还毫无表示,甚至连哼都未曾哼一下,生来被捧在手心里的他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气愤地将手中耳坠一砸,扭头就往前走,左锦见他终于移步,也迈开脚慢悠悠跟在后头。 齐凤儿气呼呼的走了一阵,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就是那个样子的人,一定不能跟她生气!可是他真的很生气啊!从小到大,谁不是挖空心思的哄着他,何曾要他去讨好别人了?他都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还不愿意买个礼物给他! 齐凤儿生着气,左锦面无表情,两人一路走到衣铺里,衣铺的掌柜见是齐家镖局的二公子,连忙客客气气地迎着他,讨好的话说了几箩筐,齐凤儿心里才好过了些。 心里一好过,齐凤儿又开始讨好左锦了:“左锦,你喜欢哪些衣服?多给你买几件。” 对于这示好加讨好的话,左锦是听都懒得听,只看着柜台里挂着的一件灰色貂毛披风,左锦一看就知道那是上好的貂毛所制,披在身上一定很温暖。看着这件披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晚那个倔强的男子抱着双腿瑟瑟发抖的样子。 “客官可是看上了这件貂皮披风?”那掌柜的将披风拿到左锦面前,“这披风可好了,毛色光亮滑顺,手感柔软舒服,在大冷的冬天穿上,一定保您全身暖呼呼的!” 左锦拿气披风,手感果然很好,将手伸到披风下面,也确实很暖和,若是披上这披风,他该不会再冷了吧? “多少钱?”左锦开口的声音虽然是很平淡的,但似乎少了些冰冷气息,也许是因为手还放在披风下,连声音都被温暖了。 “二十两银子。” 这么贵?左锦蹙眉,要知道,像她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穿得随便吃得随便,一月也就花五六两银子足够了。 二十两银子她现在没有,可是仍然忍不住看向齐凤儿,看着他想象夏竹的身高,想象夏竹穿起来会不会漂亮,或许能跟掌柜说说交点定金,等她出镖回来再来买这披风。 齐凤儿见左锦问了价格,又盯着自己看,只觉得欣喜不已,“这披风好漂亮,我好喜欢。”从她手上拿过貂皮披风,齐凤儿满脸欢喜,原来她方才不买那耳坠给他,是因为想要送他更好的礼物吗?她还真是有心呢,齐凤儿想着就将披风披在身上,“左锦,你看好不好看?” 十步开外,铺子外面,夏竹淡淡看着她们。 那个,是她心仪的男孩儿吗?柳叶眉,丹凤眼,挺鼻梁,翘红唇,桃花面,是个美人儿。 是美人儿,却算不上绝世出尘,怎么就值得她看着他发呆? 夏竹淡淡地看着她们,听那少年高兴道:“左锦,你说嘛,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左锦将头扭开,却意外地看见了店铺外的夏竹。 像是被抓包一般,左锦紧张地微微张开了嘴——当然她是没有发现自己紧张的——随后镇定地与夏竹对望。她又没有做什么事,当然要镇定。 “左锦?”齐凤儿发现左锦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是一个美若天仙的男子,齐凤儿立即竖起了全身的刺。 “左锦,他是谁?” 无关紧要的问题左锦不会回答,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的问题,左锦自然也是当成耳边风不会回答的,而夏竹更是不会作声。 “喂,你是谁?”齐凤儿大声质问夏竹,左锦为什么要盯着别人看嘛!真是气死他了! 只是对于陌生人如此盛气凌人的样子,夏竹也是不加理会。 齐凤儿正要发飙,只听有人嚷嚷道:“公子,你怎么不戴帷冒!” 喘着气的草儿跑到夏竹身边,将手里包着糕点的纸包往他怀里一放,夏竹下意识伸手接了,草儿就急急忙忙拿了原本是夏竹手上拿着的帷冒给他戴上,还一边抱怨道:“你真是的,一会儿就不见了人,让我好找!还不戴帷冒,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说着还不忘狠瞪望着夏竹的左锦一眼,登徒子! “没事,我们回去吧。”夏竹语气一贯的平淡,转身就走。 草儿小跑几步跟上夏竹,还没来得及关心他的公子为什么不戴帷冒的事,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夏公子。” 夏竹停步,转身,不意外的看见左锦万年不变的冰川脸。 夏竹未说话,两人又相对沉默。 草儿左看看,右看看,满心疑惑,“公子,你认识她?” 还是沉默,草儿再左看右看,两人仍是没有一言半句。 直到那少年杀气逼人地奔到她身旁,仍是等不到她开口,夏竹转头就走,身后传来那少年的声音: “左锦,他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欢看的话看我好了!” “左锦,那貂皮披风你是不是想买给我?虽然本公子是不轻易接受女人的礼物的,但是看你那么诚心,我就接受了吧。” “左锦……” 那披风披在那少年身上不好看,夏竹这么想。 不过,真没想到左锦那冷冰冰的人也会陪男人买衣服,真是难得! “公子,刚才那人是谁啊?”走了好远之后,草儿仍是忍不住好奇心。 半晌,在草儿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夏竹方淡淡回答:“左小姐。” “左小姐?啊!我知道了,就是笑珠他们说的那个左小姐吗?就是铺子里面的木具都是她打制的那个左小姐?” “嗯。” 草儿感叹:“原来是她啊,真的是冷冰冰的呢!”感叹完了又道:“不过她打制的木具真的很好看啊,还有铺子也好好看啊,是不是啊公子?” “嗯。”夏竹淡淡应他,今日无事,便想去铺子里拿些书来看,所以他才只身带着草儿出来,也是顺便看看被草儿赞了千万遍的铺子。铺子的格局果然跟其他店铺不一样,子丹的设计果然与众不同,而她打制的木具,确实也很好。 “公子,为什么她一直看着你却不说话?” 帷冒下的嘴角瘪了瘪,他哪里知道她发什么疯。 看夏竹半天不说话,草儿小心翼翼问:“公子你不高兴?” 他确实不高兴。 其实他原本是心情很好的,只是看见左锦后就心情不好了。 半晌,夏竹淡淡道:“只是有些累了。” “哦,那我们快回家休息吧。”见公子没有不高兴,草儿又叽叽喳喳了起来:“公子,刚才我买了糕点出来不见了你,可把我急死了!那买糕点的人可多了,挤得我差点钻不出来成了肉酱balabala…….” 再说左锦见夏竹一言不发转身走后,心里就莫名的闷起来,再加上旁边一只自以为是的鸭子一直嘎嘎嘎的,就更加的烦闷,冷着脸就往齐家镖局走去,齐凤儿跟在后面不解道:“喂,左锦,我们还没有买厚衣!” 左锦不理不睬,径直走自己的,一直回到齐家镖局看见齐年波才冷冰冰道:“在下有事,请另找人陪二公子买衣服,告辞。”言罢不等齐年波反应便转身离去。 “左锦!左锦!大姐,你看她!”齐凤儿气得跳脚。 “凤儿,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去买衣服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去了,可她看到个狐狸精就不理我了!” “狐狸精?难道这黄桃城还有比我们凤儿还美的人?” “美?大姐你也觉得那狐狸精比我美?”齐凤儿大哭,“呜呜,她一定是喜欢上那狐狸精了!” 齐凤儿一哭,齐年波就慌手脚,连忙好言哄道:“没,没,这黄桃城里呀最美的就是我们凤儿了,其他的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了你呢,放心吧,左锦一定是喜欢你的,只是你也知道她那人不爱说话,喜欢也不会说出来,所以别担心,姐姐担保,她呀,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凤儿这么美,会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呢?所以她也一定是喜欢你的,乖啊,别哭了,明天就要出镖了,这一出镖一路上可就有许多跟她相处的机会了,要是哭肿了眼睛可就不美了哦。” 齐凤儿急急擦了眼泪:“我才不要不美。” “是啊,可别再哭了,再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你再稍稍用点手段,那还怕她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吗?我们凤儿这般聪明,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话齐凤儿听着舒服,这才稍稍解了些气回屋去收拾行李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齐凤儿写得有些脑残了,呃,别拍我,下一章,大家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夏竹,呃,希望不会让人失望。 12 12、第12章 ... 夏竹和草儿两人从街上回来,才进了大门草儿就开心地抱着糕点往紫风屋里跑去,夏竹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就听见笃笃的敲门声,转头,是左锦。 左锦走到夏竹面前,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夏竹本不想理她的,但笑银远远的冲他喊:“公子,小姐还没回来。” 夏竹知道笑银是见了左锦以为她是来找子丹的,便让他代为告诉左锦子丹不在。 于是夏竹只好开口:“子丹不在家。” 左锦动动嘴唇:“我……” 等了半天,却没了下文。 夏竹再问:“你找她有事吗?” 她该怎么说?说她不是来找子丹的?还是说她莫名其妙就跟来了? 见她不说话,夏竹于是不再客气:“等她回来你再来。” 左锦还是不说话,却也不走。 夏竹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也面无表情瞪她。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之际,子丹从门外进来,见她们相互瞪着愣了一下,随即招呼道:“左锦,你来了呀,夏竹,怎么不招呼左锦进屋里坐。” 他才懒得招呼不说话的哑巴呢!夏竹看向子丹,“你回来了。” 左锦看子丹一眼,突然间就觉得尴尬不已,转了身就往外走。 子丹莫名其妙:“她怎么了?” “不知道。”夏竹语气平平,心里却气愤不已,刚才子丹不在时她不走,现在子丹回来了她却走了,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她来找我有事吗?” “不知道,进去吧。”夏竹率先进屋,一句话也不说,谁知道那人是来干什么的。 子丹莫名其妙,这两人的表情都不对,难道在她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结了仇? 子丹这边在莫名其妙,左锦却是懊恼不已,她在干什么呀,莫名其妙地追着他到子丹家,若不是碰上子丹,她都要忘了他是子丹的人。 赶走脑中的身影,左锦告诉自己,他是男人,还是好友的男人,她可不该过多地关注于他。 可见他转身离去,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于是莫名就跟了来。左锦回想,她似乎没有做什么可【奇】以让他生气的事啊,而且自上次【书】口无遮拦后,她与他说话前都【网】是三思又三思的,就怕无意间又伤到了他。 唉,男人真是细皮嫩肉,还说不得重话,真是麻烦。 第二日,左锦随镖局出镖,齐家镖局要买给镖师们的衣服还是没有买,左锦依旧穿着自己的旧衣护于镖车侧,齐凤儿策马前跑后跑跟一干镖师们说笑,镖师们虽然有些嫌他烦,但见镖头大小姐都未有意见,自然不敢对这受宠的二公子有丝毫不喜颜色,唯恐惹他不快大祸临头。 只除了一个人:左锦。 左锦冷着脸,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侧耳听着八方是否有异常之声,对奔来跑去的齐凤儿看也不看一眼,更别提与他说笑了。 齐凤儿本也不喜这些镖师的,在他眼中,她们都是粗鲁的野蛮人,都是低等身份。他自降身份与她们说笑,一来是想引起左锦的注意,说穿了就是小孩心理,见别人不鸟自己就弄出些声响花样,想借此引起别人的注意;二来是他还在为昨日左锦抛下他而生气,因此便与其他的女人亲近想让她吃醋,只可惜左锦毫无吃醋的样子。 见她如此,齐凤儿委屈地策马到齐年波身边,泫然欲泣。 “凤儿,怎么不高兴了?” “大姐,她真是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齐年波笑起来,“你忘了昨日娘教你的了?女人嘛,你多关心她些,多顺从她些就行了。” “可是她都不关心我!”齐凤儿嘟嘴,凭什么要他先去关心她! “凤儿啊,你可不能这样想,这女人啊都是一样的,谁都喜欢温婉顺从的人,你只要多下点苦心,等到她为你倾倒时,还怕她不关心你吗?” 齐凤儿一想也对,便又立即笑吟吟策马到左锦身侧,接下来的一路上便都憋着一股闷气关心着左锦: “左锦,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歇一下?” “左锦,你饿不饿?我这里有梅花糕。” “左锦,大姐说前面就到镇上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左锦,你给我讲讲江湖上的故事吧,好吗?” “左锦……” 当然,一去一返的走镖途中,齐二公子从未得到过回答。 走镖回来已是一月之后的事,左锦走在街上,也不知道子丹如今怎样了,那楚雯离开了这么久,她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吧,这样也好,省得她独宠楚雯,冷落了夏竹。 走到美容店旁,刚好看见夏竹从店里出来,虽然戴着帷帽,但从身形也看得出来是他,加上旁边的草儿和笑银,更是毋庸置疑了。 此时夏竹也看见了她。 今日夏竹嫌得无聊,便带着笑银和草儿出来走走,顺便到店里来拿几本书回去看,没想到竟又遇上了她。 这又是一个多月没见了呢,夏竹仗着有帷冒遮掩,帷冒下的眼睛大大方方盯着她看,不曾想过这纱帘似的纱巾其实遮不了多少,加上左锦习武之人生性敏感,哪会由人盯着而不自知。 笑银和草儿见左锦忙问好行礼,夏竹却是不动的。 还是左锦先开的口:“夏公子,嗯,你好。” 就算她先说了话,他也不想回答她,夏竹犹在记仇上次与她说话她却一句不答的事。 倒是边上的笑银和草儿不知两人之间的这般“深仇大恨”,相继提醒他:“公子,左小姐在跟你说话。” 夏竹仍是不说话的,宛如没听到一般,要不是左锦站得离他不远而且透过那帷冒的纱帘也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他的脸,她还真怀疑这男子不认识她。 不知为什么,左锦能感觉出他在生气。只是,为什么总是在生气? “笑银,草儿。”是店铺里的男孩子站在店铺门口喊他们,“小姐让你们回来一下,请夏公子就在那等一下,请左小姐帮忙照顾一下夏公子。” 几人不疑有他,笑银和草儿匆匆跑回店里,按小姐的要求去书柜那边数有几本书,虽然他俩都很不明白数了干什么;而小姐大人就坐在柜台里举着本书做掩饰,从书本后面偷窥那站在街边的两人。 夏竹站在原地等着两个男孩儿回来,左锦则是被请求照顾这男子,便也站在原地,相对无言。 三思三思再三思之后,左锦终于问出了自认为不会惹他生气的话,也是她的疑问:“夏公子,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的觉悟,夏竹很不给面子地回答:“是。” 呃,真的是啊。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又一次的多次三思完毕之后,左锦才问出第二句疑问:“为什么?” 夏竹气极,等了这么久就等到了这么三个字,而这三个字还是那么那么那么的让人不满意! 咬了咬牙,夏竹尽量保持语气轻淡地问她:“不说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夏竹气得破功轻吼:“你是哑巴不会说话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气你不说话!!!” 是这样吗?左锦有些惊愕,继续沉默着三思三思再三思她要怎么解释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惹他伤心——自从那次在树林里口无遮拦之后,左锦每次跟他说话之前都要三思几遍确认此话可说而后才会言,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 于是夏竹更气,直接掀了帷帽怒瞪着她吼道:“你又不说话!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出身低贱所以你很不屑?不屑就不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你还来我眼前晃什么?还叫住我做什么?你以为你很稀罕啊?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告诉你,我才不稀罕你!” “我没有看不起你。”被突然发飙的男人吓得忘了要三思而后言,左锦的解释脱口而出,“真的没有看不起。” “没有?” 夏竹瞅着她,脸上两行泪毫无预兆的淌下,顿时吓得左锦手足无措,连忙再次肯定地说:“没有,真没有……” “左小姐何必要解释,那晚的告诫,夏竹还没谢你呢!” 左锦不笨,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男人还记恨着那晚她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呢,可是,她真的没有看轻他呀! 冷眼赶走欲看热闹的人们,左锦尴尬地道歉:“都怪我,莫名其妙胡言乱语,但我真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左锦忍了一下,见他似乎又要发作,连忙答道:“我怕说错了你又伤心。”见他还在怒瞪自己,以为自己的解释不够又加了一句:“我想,想好了后在说。” 夏竹定定看着她,见她不像在找借口敷衍他,才渐渐平息了怒气,恢复一贯的清淡语气问道:“那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你之前沉默了那么久,就是在想这三个字?” “是。” “你想那么久,就是在想这三个字说出来后我会不会伤心?” “是。” “你是确定我不会伤心才问出了这三个字?” “是。” “那你怎么确定我不会伤心?” “这个……应该是不会伤心的吧,这三个字应是不会犯了什么禁忌。” 夏竹气得大骂:“犯了!我告诉你,我很生气!” 唉,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开始发飙?虽然左锦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很生气,但他刚刚才说这三个字犯了他的禁忌,于是左锦聪明地没有再问出口——直觉告诉她此时不说话一定是正确的。 可惜左锦的直觉这次不准,见她又开始闭口不言面无表情,夏竹气得又音调提高了不少:“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想跟哑巴说话!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的臭脸!”说完将帷冒砸在她身上后转身就走,他再不想看见她了! 左锦接住那顶帷冒,莫名其妙外加郁闷不已,怎么这么爱生气?最可恶的是,居然敢骂她,骂她就算了,居然还敢用帽子砸她,男人果然不可理喻! 13 13、第13章 ... “哎哟喂,这是这么了呀!”身旁的人闲话着,左锦一看竟然是子丹。 子丹咂舌:“你怎么惹他了?生这么大气!” “不知道。”左锦尴尬不已,总觉得似乎是自己欺负了好友的男人,虽然她没想着要欺负他。 连她这只听了一星半点的人都猜到了些,她竟然说不知道?“笨!”子丹鄙视完她,追着夏竹而去,却也不劝慰,只是默默走在他身侧。 唉唉,看吧,她就觉得这两人不对劲,如今看来真的是有问题!用眼角余光瞟瞟他,看他气呼呼的样子,看来左锦把他气得不轻呢,子丹就坏心地想笑。 对,就是想笑。先前她见她们貌似在吵架的时候便因为担心而跑到窗户那边去偷听了下她们的谈话,此时想起来仍是好笑不已,没想到左锦居然能呆瓜到那种程度,也难怪夏竹会这么生气。 到了家,子丹又殷勤地给夏竹沏茶倒水,见夏竹似乎“正常”了,才状似闲话地道:“等会儿笑银和草儿回来让他们快快把菜刀磨了,要磨得光亮光亮的。” 夏竹随口问:“磨刀做什么?” “当然是去砍了左锦!” “啊?”夏竹惊呼。 子丹义愤填膺:“她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夏竹,难道不该砍吗?” 夏竹何等聪明,见她是故意逗他开心呢,便顺着她的话道:“该砍。可是,你不是说她是高手你打不过她?” “那到是。”子丹作势想了想,然后与他商量道:“那等明日我上街去买一筐菜刀回来,发给下面的人每人一把,然后带着他们冲去左锦家将她乱刀砍成肉酱,然后再把那肉酱拿来包成包子去喂狗,帮你出口恶气!”末了一脸讨好问他:“你看成不?” 想着把那冷面女子拿去喂狗,夏竹就忍不住闷笑起来,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 子丹见他笑了,才试探着问道:“呐,你想不想跟我发泄一下对那家伙的怒意?”虽说她听到了部分谈话,但总不好直接拿出来劝他,毕竟偷听这行径可不光彩。 夏竹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见他不打算说,子丹便也不再问,只体贴含笑道:“那就去休息一下吧,想必你也累了,毕竟骂人还是需要力气的。” 夏竹脸色突地涨红,忙低头而去,子丹便闲闲地又晃出了家门,唉唉,以往只觉得夏竹如隐世高人般无求无欲无脾气,今日的夏竹到是有些人气,居然会生气大叫了,这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呢! 看起来夏竹是对左锦动情了,看左锦那呆样只怕也是对夏竹动了情,只是那两人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己对对方动了情呢,唉唉,两人一样呆! 子丹啧啧,突然发现自己对夏竹和左锦都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忍不住仰天一笑:“我儿长大了!”完了四处看看确定没被夏竹和左锦听到,赶快拔丫子溜走。 当晚,夏竹躺在床上,想到白天自己的言行,不禁大大叹了口气,他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失控呢,居然就那么冲她吼,最后还、还用帷冒丢她,这太不像他会做的事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不说,还丢脸丢到了家! 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按理说他还应该对她客客气气的,就算她再怎么过分他也不该生她的气才对,可是,他今日居然像个泼夫似的,嗷!他到底怎么了啊!夏竹懊恼地用被子蒙住自己,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她生气,就算她再装哑巴不说话他也不生气!他一定要礼礼貌貌的,顶多,他也不跟她说话就是了,哼!讨厌死了,讨厌死她装哑巴!又想起子丹说拿她去喂狗的话,夏竹又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气又消了大半,然后开始埋怨自己今日的行为,接着又想到让他生气的原因,于是又在心里骂她一顿……周而复始,折腾了一晚。 而左锦同样夜不能寐,她心里在想一件事:明明觉得男人是麻烦的,可是,她好像惦记上一个男人了,还是好友的男人……子丹那么相信她,说她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格的事,可她却在惦念她的男人,她真不是人!好在他说再不想见到她,那以后便不相见了吧,她以后就不再去子丹家,这样也好,可以避免她做出对不住好友的事。而且,她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坦然地面对好友了。 左锦以为真的不会再见到夏竹了,哪想到见到夏竹的日子来得那样快。 这天家里没米了,笑银和草儿都在忙,夏竹便自个到米铺去买米。买米不麻烦,只需给了钱,掌柜的便会吩咐伙计往家送米,夏竹出了米铺刚要原路返回,突地一声娇呵响起:“站住!”接着帷帽便不翼而飞,那声音又道:“果然是你!” 夏竹愣了一下,寻声望去,原来是那次见到的和左锦一起的少年。 夏竹一眼就看出来,那少年身上披的正是那件灰色貂皮披风,看得戳人眼。 那少年趾高气扬:“我问你,你是谁?” 夏竹不喜这少年的语气,不欲搭理他,径自绕道而行。 “站住!”齐凤儿闪身挡在他身前,“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是齐家镖局的二公子齐凤儿!你这个狐狸精,你居然敢无视本公子?!”齐凤儿唰地抽出剑来指着夏竹,“你给我听好了,左锦是本公子的,你要是再勾引她,当心我要你的命!” 勾引左锦?要他的命?别说他没勾引她,就算勾引了他又凭什么要他的命! 夏竹不悦,脸上却仍是一派淡然,“我不认识她。” 齐凤儿不依不饶:“我要你发誓不会再见她,如是你再见她,就要全家死光,快发誓!” 这齐凤儿怎生这般不可理喻!夏竹冷冷道:“你才全家死光!” “你!”齐凤儿气极。 夏竹接着道:“那我告诉你,我还就真要见她!” 齐凤儿一剑就朝夏竹挥过去:“等我划破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她!” 没想到他真敢动手,夏竹惊得忘了叫,呆呆地看着那剑朝自己挥来,千金一发之际,两只手指夹住了剑身,在距夏竹的脸一个指节的距离停住。 “左锦!”看见来人,齐凤儿高兴叫她。 夏竹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左锦,也才从惊吓中醒过来,连忙后退几步,摸摸自己的脸,还好,没划到! 左锦冷冷地看齐凤儿,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左锦?”没想到左锦终于肯跟他说话,说的却是让他滚,齐凤儿委屈得哽咽起来:“你让我滚?” 左锦手指稍稍使劲,啪嗒一声那剑便断成两截,手指一松,剑尖便咚一声掉在地上,吓的齐凤儿睁大了眼。 冷眼瞟他一眼,左锦拉着呆呆的夏竹转身就走。 说是拉着,不如说是扯着来得贴切。 夏竹看着被她扯着的衣袖好半晌,突然意识过来这大街上他正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虽然其实是那女人扯着他,但毕竟是不好看的,于是手臂一使力将衣袖夺了回来,不再让她扯着。 他这动作左锦自是有感觉,以为他讨厌自己,又见已来到美容店门口便也不多言,转身走开,一眨眼便没了影。 夏竹见她如此,心里的火气又涌到额头,正巧美容店的笑珠下来迎他,夏竹便问:“你知道左锦家吗?”可恨他虽然在她家住过,却是来去都飞檐走壁,走路的话还真不知道她家怎么走。 笑珠虽然有些诧异夏公子这么问,却还是答道:“知道的。” “带我去。” 待笑珠带夏竹到左锦家门口,夏竹就毫不客气地闯进去,在院子看见左锦,夏竹气冲冲地冲到她面前,左锦一阵愣神,他怎么来了? 左锦愣神,夏竹可不愣,他气呼呼冲她吼:“管好你的男人,别让他像只疯狗似的乱咬人!” 左锦又是一愣,什么她的男人? “说话!”夏竹大吼。 左锦叹气,放眼整个江湖,谁敢跟她大小声?可偏偏这个小小男人居然敢吼她,还是接二连三的吼她。 见他大眼迷雾一片,像是要出水似的,左锦连忙投降:“我没男人。” 她没有啊?原来那齐凤儿不是她的男人! 夏竹一股气就歇了下去,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冲到她家来干什么呢,可是现在也不能灰溜溜地回去不是?那得多丢脸! 所以夏竹稳稳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淡定,淡淡道:“那齐凤儿不是你男人吗?他不是穿着你买给他的披风?”说到披风,夏竹的语调又有些不稳,还说不是她男人!不是她男人怎么会穿着她买的披风?就算不是她男人,那也肯定有猫腻! “不是。”也许是潜意识里深记自己不说话会惹他生气,她赶忙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什么?不是你男人还是不是你买的?” “不是我男人,也不是我买的。” 夏竹没发现自己的醋意是一阵接着一阵,左锦却是好声好气回答着这种她觉得极其无聊的问题,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如此耐心。 夏竹撇她:“不是你男人,那他为什么要划我的脸?你告诉他,他要跟你亲亲我我也好,拉拉扯扯也罢,都跟我无关,别有事没事拿剑指着我!” 左锦被说得不知该如何回答,首先她不知道那刁蛮公子为何要拔剑刺他,其次她也不可能跟他拉扯。 夏竹见她又开始沉默了,气又不打一处来,“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转身就走?不想跟我说话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是不是?” 左锦突然发觉其实眼前的这个也很刁蛮,无奈:“你说过不想跟我说话不想看见我的脸。”所以她才很自觉地离他远点。 夏竹大气:“对!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不想跟你说话!看见你就生气!”吼完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这高八度的声音和怒冲冲的架势震得在前面木具店里等夏竹的笑珠都抖了三抖,爹爹呀!没想到夏公子也会发火,这八卦一定要跟小姐说! 看他气冲冲来气冲冲走,左锦觉得真是无奈加不解,不跟他说话吧,他生气;跟他说话了,他还是生气;还有,既然不想跟她说话也不想见她,那他来她家干什么?既然看见她就生气,干嘛还来见她? 夏竹气冲冲出了左锦家,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失控了,不由得大叹一气,他这是怎么了呀?明明决定了不再跟她生气的,怎么一见到她就控制不住了,活像生病了似的……夏竹决定,以后不再见这讨厌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看收藏居然突破一百了,为了感谢各位亲的支持,决定加更一章,有亲反对否?有么?有么? (不过枣子是裸奔的,这加更的一章估计要到明天才看得到了,嗯嗯,我去努力!) -大概是抽了,留言一直回复不了,等正常了枣子回去回复大家的留言,嗯,虎摸大家,都乖~! 14 14、第14章 ... 为了不让自己再“发病”,夏竹干脆不再出门,免得自己再遇见那讨厌的女人。而不会见到左锦的日子,夏竹是淡定如风的,平日里就做做家务,看书解闷,关心子丹。殊不知子丹听笑珠说了那日的事后,更加细心地琢磨他和左锦。 于是琢磨出许多味道的子丹时不时看着夏竹发笑,这娃还真是心动了!时不时又痛心疾首一番,如此尤物人儿,配给左锦那木头渣渣,真真让人惋惜至死! 不知原因的夏竹见子丹脸上多了笑容,却是在高兴子丹的转变,以为必楚雯带给她的伤痛已经好了许多。 等到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夏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那天下了第一场雪,早晨夏竹推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眼雪白,子丹站在走廊上,微微仰着的脸一脸平静,但眼角一条水痕却直入衣襟。 夏竹知道子丹是哭了,还是为楚雯哭。 夏竹就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落泪,更别提是为一个男人哭。 原来,还真的有如此情深的女人么。 这一刻,夏竹很感动。 也很震惊。 也相信了,也许,这世上真的有女人值得男人托付终身。 那日以后,夏竹就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爱情。 然而也只是相信而已,此时的夏竹,并没有期盼爱情,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不觉得自己会有爱情。 所以当春暖花开的某一天,子丹问他“夏竹,你是不是喜欢左锦?”时,夏竹的反应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回望子丹。 “夏竹,我想左锦是喜欢你的。”子丹很直接说出自己的观察结论。 “是吗?”夏竹眨了几下眼,奇怪自己心里莫名涌起的悸动。 子丹叹气,为了苦命的左锦,因为夏竹根本就不曾期望有个妻主,想必也没察觉自己对她动了心。 “夏竹,我希望你幸福,而左锦是个好女人,虽然她很穷,虽然她冷冰冰的不爱理人……”子丹顿了顿,好像她在说的都是人家的缺点,赶紧补了一句:“但她也有优点的……”随即尴尬地住了嘴,貌似那家伙还真没优点。 “什么优点?”夏竹追问,语气仍是淡淡的。 “比如……比如她长得挺好的。”这算优点吧? “面皮而已。” 看起来很不屑啊,子丹再接再厉:“比如她很会打木具,比如她武功很好啊,嗯嗯,当然,更多的要你去发现。”子丹抛着迷雾弹。 夏竹想了想,告诉她:“我不想去发现,那些跟我无关。” 子丹直想叹气,为这不开窍的孩子:“夏竹,你一直说不想要妻主,如果一直都没有你喜欢的人,那你不嫁,我养你一辈子。可是,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却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夏竹很肯定:“我不会。” “你会。”子丹也很肯定,“你现在说不会,是因为你没有觉得你喜欢谁,但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左锦的,难道你没发现你在面对她时会有不同吗?夏竹,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去争取,明白吗?” 夏竹很淡定,“没有不同。我不喜欢她,我知道。”他讨厌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或许是你没发现自己喜欢她,有时候我们喜欢了别人也会不自知的,你想想,你对她有没有好感?” 好感吗?夏竹想了一下,好看的眉皱了起来,他对她乎只有恶感。 子丹叹气:“你难道没有发现,别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无所谓,唯独她,每每总是会让你生气?唯独她,总是会让你情绪波动?这就是不同。” 夏竹回想了一下,突然发觉子丹说的这些好像都是真的,好像,他真的只会跟她生气啊。 这就是喜欢吗?可是,喜欢,不是要有欢喜的感觉吗?他喜欢首饰匣,看着首饰匣就有欢喜的感觉,可是他看着她时没有欢喜的感觉,只有生气的感觉,这样也能算是喜欢? 见他满脸迷惑,子丹又道:“有时候生气,是因为觉得对方不在意自己。你好好想想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去寻楚雯,走之前,我希望能帮你明白你的心思,你这孩子,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去想清楚罢了。” 是这样吗?夏竹很疑惑,真的开始认真的想,从认识那个女人开始想。 想到她最初是如何照顾他就满心感激,想到她装哑巴就憋气不已,想到她解释未看轻自己就安心许多,想到她跟那个齐凤儿不明不白就暗自生气,想到她要思考半晌才回答自己的话、又呆头呆脑的惹他生气大吼就好笑不已……反反复复想了多次,夏竹终于确定自己是喜欢那个冷面女人的,不然为何他对什么都平平淡淡,却独独面她时会失控大叫? 好吧,他喜欢她。 可是他做小倌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都不曾对谁上心,怎么独独就喜欢上了那个冷面的哑巴女人?夏竹很是郁闷,情爱之事果然半点由不得人! 可是,就算他喜欢她,那她又值得他喜欢吗?若是要爱得如子丹楚雯一般痛苦,那他情愿不要爱。 可是,不可置否,楚雯和子丹在一起时那种幸福至极的笑容,他虽然表面不说,心里却是很羡慕的。 想到她曾让他不要随便靠着女人,当时的他气愤不已,当然现在想来也气愤,只是,他可不可以当成,其实她对他也不是无动于衷?子丹说她也是喜欢他的呢。 只是,就算她喜欢他又如何?像子丹这般深情的女人,这世间又能有几个? 可是…… 夏竹很纠结,心里两个小小夏竹在交战,过了一夜仍是没分出个胜负来。 天还未亮,夏竹已经等在子丹门前,她一起床开门他便问道:“我相信像你这般深情的女人世间定是不只一个,可另一个,会在黄桃城中吗?另一个,会是她吗?” 子丹迷茫地眨了好几下眼,抹了把还没洗的脸,又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她,我只能说她是个好女人。” 夏竹衣袖里的手握成了拳,语气却是一贯的淡然,“我以前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小倌,如今就算出了青楼,又有谁会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太痛的感情,我情愿不要。” 子丹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下,拍拍身旁,“夏竹,坐这里。” 夏竹依言坐下,子丹道:“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乎这些。” “那她呢?她会真正爱我吗?”夏竹问得小心翼翼。 子丹很耐心:“坦白说,我是局外人,我不知道。但是夏竹,感情是在相处中慢慢坚定的,就像煮饭一样,要慢慢来。好比一棵小树,如果你因为害怕它不会活而不去栽它,它又怎么可能长成大树?” 夏竹垂首沉思一会儿,又道:“可是,她以后还会喜欢别人。” “你怎么知道?” “没有女人会只娶一个男子,我不想跟其他人共事一妻。” 原来这才是结症所在!子丹眼里含笑,语气却很是虔诚:“我一辈子就只会娶一个男子,绝对不会再娶第二个。” “楚雯好幸福。”很羡慕楚雯,即便是那样的身份,子丹仍然是爱他的。 “幸福也是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的。”子丹道,“虽然我不能保证左锦只会娶一个,但我相信她不是滥情的人。而且,一个人真的很爱很爱另一个人的时候,是只会想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此聪明的夏竹,难道还抓不住一个女人的心?” “我不知道……”夏竹喃喃,“我怕……” “别怕,别因为害怕空努力一场,或者努力之后的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在还没开始前就放弃。”对于这个朋友,子丹心里也真的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虽然心里急着出门,但子丹仍是耐心地跟夏竹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子丹说:“夏竹,你以前说过,凡事顺其自然,命运天定。我没有顺其自然,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仍是想办法想带你出百花楼,于是我成功了。” “夏竹,我们不能听天命由命,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幸福,上天又怎么会把这种幸福给我们呢。” “我只是想说,你真的不想去争取一下吗?左锦那家伙不会主动,特别是她还以为我们会成亲,如果你顺其自然地等着,岂不是要等白了头发?” 子丹说了很多,最后夏竹回了房,仰躺在被子上思考,思考的结果是他不想等到头发白,所以他要主动。 在走廊上劫住背着包袱的子丹,夏竹问:“我要怎么主动?” 子丹满眼含笑,真心为他走出这一步而高兴。 “古有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又有言: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你干脆住到她家去。” “住、住到她家?”这太大胆了吧? “对!住到她家,每天在她眼前晃悠,掌握她的生活习惯,想让她只要你一个,就要让所有对她心存异念的男子知道她是你的,清理所有想要接近她的心怀不轨者。” 若说全面几句夏竹还在犹豫,后面两句却是让夏竹立即就决定采用子丹的建议,随即不再多言打了包袱与子丹一起去了左锦家。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终于住过去了~~ 发现上一章的留言多起来了,果然是加更好给力啊~~! 15 15、第15章 ... 两人到左锦家时,左锦正拿着锤和凿子往木头上凿洞,子丹也不啰嗦,速速说完自己要出远门的原因后便留下身旁的夏竹挥手而去。 子丹走了一大段路了,夏竹还站在左锦家的前院里,左锦疑惑不已,看看好友的背影,看看面前的男人,他怎么还不跟上? 夏竹等着左锦的反应,可是她一直面无表情,夏竹就有些生气。一生气,夏竹便不再理她自己进了里面的院子,轻车熟路地找到上次住的屋子,想着子丹说的话,他想,他也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了。 房间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摆设,只是床上光秃秃的只有床板,想是因为无人住在这个房间所以并未铺上床垫被子,桌上也有细细的灰尘,上次让他撞伤腿的木头已经不在了,大概早已被她拿去做了木具。 夏竹放下包袱,转身就见那冷脸女人站在他门口,还一手拿着锤一手拿着凿子。夏竹懒得理她,绕过她在院子里四处走走看看——上次住这时他很安分,除了房里和茅厕没去过别处,现在可不一样,他要在这里生活,得主动。看完了,找了块抹布拿了个盆,打了一盆水进房里打扫卫生。 这期间,左锦一直跟在他后面,看他在她的房子里绕来绕去,看他打水进屋抹桌子,收拾房间,看了半天,左锦除了看出他要住在她家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然其他的从表面也看不出来。 所以左锦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纠结很久了:他不是徐子丹的男人吗?为什么要住她家?这样不好吧?还有徐子丹刚才说了许多话,但关于他她却什么都没说,到底什么意思? 夏竹打扫好,见她还是面无表情,只好先开口说话,似自言自语般、声音满是委屈:“没有床铺被子,我睡光床板。” 左锦心里一丝无奈:“有,但你为什么要住这里?” 夏竹瞟她一眼,“我高兴。” 左锦不懂:“你不是说看见我就生气吗?”那他还来找气受? 夏竹脸色不变,“一个大女人这么记仇!” 好吧,又变成她小气记仇了,左锦叹气,提醒他也提醒自己:“你是徐子丹的男人,住在我家有损清誉。” 原来她真以为他会嫁给子丹啊,真被子丹说中了。 夏竹走到她面前站定,看着她的眼,很认真地告诉她:“子丹从来都只爱楚雯,我也不会嫁给她,你再胡说坏我清白,”顿了一下,他拿过她手上的凿子,“我就用这个凿你的嘴。” 左锦嘴角抽了一下,拿过他手上的凿子往前院走去,她还是去打木具吧,至少木料不会威胁要凿她的嘴。只是,她应该要生气的不是吗?可她竟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嘴角都忍不住要往两边勾,一定不是因为他说他不会嫁给子丹,一定不是。 “喂。”夏竹喊住她,“你还没有拿被褥给我。” 左锦于是又折回来去给他拿被褥,还是快快满足他的要求为好,免得他又生气,等会儿说不定又要凿她的手了。 走过夏竹身边时,夏竹一把扯住她:“你又不跟我说话!” “我现在去拿给你。”她赶忙回答,真是怕了他了! 拿了铺盖来,左锦自觉地给他铺床,免得等会他又有话说。 唉,左锦啊左锦,男人是比毒蛇猛兽还恐怖的动物,就算他不是子丹的男人,你也千万不能去沾染呀!——左锦一边帮他铺床,一边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话。 夏竹立于一旁,看她弯着腰为他铺床叠被,心里就有股甜甜的感觉,待她铺好床,便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 左锦瞬间被那笑容晃了心神,呆呆地看着他就转不开眼,夏竹也不急,大大方方让她看。 左锦回神发现自己竟然看他看呆了时,心里着实懊恼了一阵,为了掩饰尴尬,左锦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说道:“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等等。”夏竹走上前几步,伸手拨开她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满意道:“去吧。” 是的,他很满意,看到了她红彤彤的耳朵。 左锦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他、他怎么能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干咳两声做掩饰,左锦面无表情走出了夏竹的房间,只是她的耳朵更红了。红着耳朵的左锦,错过了身后夏竹的偷笑。 夏竹休息了一下,躺在床上将子丹说的话再回想了一遍,又回味一下左锦的红耳朵,更加坚定了要主动追求幸福的决心。 子丹说了,第一就是要多在她眼前晃晃,让她习惯他的存在。夏竹坐起身来,决定现在就去她眼前晃。 出得房门,只听见柴房里一阵劈劈啪啪的声响,夏竹过去一看,只见柴房里摆放着一些木具,左锦正挥着斧头往那些木具上劈,地上一堆碎片,角落里已经堆了一小堆的木板木条。夏竹再看看那些木具,全都还是很新的,也没有哪里坏了。 “你在干什么?”好好的木具为什么要劈了? 左锦看他一眼,夏竹接上一句:“不准不说话。” 唉!左锦在心里叹气,按要求回答他:“劈柴,烧火。” “劈柴?”夏竹看看那些好好的崭新的木具,突然想到子丹当时说的话:“以前的木具都被她烧火煮饭了”,夏竹突然明白了,她这是要生火煮饭用呢。 左锦打木具的速度不慢,劈木具的速度更快,就这一会功夫,适才那个柜子已经被她劈完,眼见她搬过一张梳妆台就要劈下,夏竹连忙冲过去挡在梳妆台前大叫:“等等!” 左锦抬着的斧头停在空中,双眼微怒地看着他,语气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找死吗?” 夏竹有点抖,但还是勇敢地没让开,“不要劈,你不要的话,给我,放我屋里去。” 左锦又盯了他半晌,终是无奈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嗯了一声,转向另一个衣柜。 “等等!”夏竹又叫,匆匆挡到那个衣柜前,“我、我没有放衣服的柜子。” 左锦口气严厉:“要说话就好好说,斧头没长眼睛!”他也不怕她一斧下去劈了他! “可是你长了。” 左锦怒,还敢顶嘴!又盯了他半晌,见他还很淡定地与她对视,左锦只好转开眼,另转向一张四方桌。 看她转开眼,夏竹暗自换了口气,其实他的淡定是装的,她刚才的样子好凶恶,虽然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但是那种压迫感很让人毛骨悚然。 这气还没换完,见她又想对桌子下手,“等等!”夏竹又叫。 “这也要搬你屋里?” “没。”夏竹摇头,决定还是好好劝她,“这桌子好好的,你劈它做什么?要烧火也该烧柴不是吗?” 一会儿后,“这就是柴。” 夏竹有些明白子丹当日的无奈了,“这不是柴,有专门煮饭用的柴,可以到街上去买。这些木具都是你辛辛苦苦打制而成的,不能拿来当柴烧。” 左锦冷冷地瞟那些木具,“不辛苦。”确实不辛苦,她只是无事时做做,没人催着要;而且比起其他木匠,她打制木具的速度快好多。 夏竹轻轻摇头,“哪有不辛苦的,我虽然不会做木具,但也知道是要把一棵一棵的圆木剧成块磨成条,还要打得光滑,每一处都要做好了才成,更别说还每天顶着阳光做,怎么会不辛苦!”夏竹说着就为她心痛,如此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却卖不出去,她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吧? 左锦看了他好一会儿,心里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发胀,从爹爹去世后,就没人再心痛过她,便是娘和待她如女儿般的师傅,也只说女人当吃得苦中苦,久而久之,她便做什么都不觉辛苦了。 可现在,他却说她一定是辛苦的,左锦想笑,有什么好辛苦的?打打木具而已,可是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眼睛,她不只笑不出来,心里还有些酸酸的感觉。 不再看他,她摸着那些木具,声音有些低:“真的不辛苦,反正也卖不出去,留着也没地方放。” 左锦的木具卖不出去的事,夏竹之前也听子丹说过,可是,“就算真的不辛苦也卖不出去,你也不能劈了。”他坚持。 “哐当”一声,斧头被丢至屋角,左锦往门外走去,夏竹心里一咯噔,她生气了。 左锦走到门口,背对着夏竹站了好久,夏竹不知所措,心里一阵不安…… “铺子没有生意,”左锦慢慢开口,声音仍是低低的,“那些木具都是摆设,而且这些摆设连看的人都没有。我很没用,辜负了娘的期望。”左锦说完,迈步出去。 夏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又痛了起来,原来她也会这般无助。匆匆跑出柴房,在厨房里找到正在生火的左锦,夏竹一把拉她站起来,看着她的眼:“你没有没用,你很好。” 嗯?左锦看着眼前的男人,只听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好,我相信你很好。” “你、说什么……”虽是这么问,但她却知道他在说什么,类似于告白的话让左锦的心砰砰直跳,就是面临生死关头都未如此过,弄得她都有些不知道所错。 “我帮你。”夏竹说。 帮她?帮她什么?左锦还没从先前的心跳中回神。 “你不是没有用的人,你打的木具很好,一定有办法卖的。” “那无所谓。” “有所谓。” 左锦挑眉,她都无所谓了,他有所谓什么? “我来煮饭,你去洗洗脸吧,一头一脸的灰。”夏竹勾起嘴角,“像小花猫似的。” 黑线!左锦沉着脸迈步走开,居然敢说她像猫,还是像“小”花猫,怎么能把她一个堂堂正正的硬骨女人跟那种软绵绵喵喵叫要人爱护的动物联系在一起,真是让人生气! 等左锦打理好回来,夏竹已经生好火在煮饭了,左锦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夏竹也不让她插手,她只好在一旁抱手观望。夏竹见她立在旁边,以为她饿了,便快手快脚炒了几个菜。饭熟菜好,摆上桌子,左锦看着眼前的饭菜,比她用的时间短,比她做的好好多…… “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莫不是没你做的好吃,所以你看着就不想吃了?” “想吃。”左锦赶忙回答,就怕回答慢了又惹他不快,手上也赶忙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比我做的好很多。” 夏竹这才淡淡笑了:“那就多吃些。” “好。”不敢有异议,且食物也很合口,左锦自是不会客气,一顿饭下来,桌上的菜一扫而空,夏竹见她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心里也高兴,日后自然是包了这做饭的重任。 不过不包也不行,左锦做菜那水平真真是……唉,不提也罢! 16 16、第16章 ... 说是要帮左锦,其实夏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又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这木具该怎么卖。 好在他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他认识做生意的人。 第二日,夏竹便去了美容店一趟,去跟笑珠笑宝请教这卖木具的方法,待他回来却不见左锦的人影。 这人去哪里了?家里没人,店门也不关关,招来了贼可怎么办啊,她回来定是要跟她说说的,外出不关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夏竹抱怨着,将顺路买回的菜放进厨房,才出来就见左锦神态焦急地进了里院,夏竹还未喊她,便见她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你去哪里了?”左锦一闪身便到了他跟前,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心。 本来还在三十步开外的人突然就在自己面前,夏竹怔了怔,才指指厨房道:“去买菜。” “怎的也不说一声,以后我跟你去。”说完左锦转身回前院,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那什么相貌?就这样说也不说跑出去,害她担心得到处找。 “嗯。”夏竹应道,跟在她身后出去,见她在前院里敲打起来,他便进了前面做铺子的屋子。 铺子里的木具还是很多的,什么桌椅板凳柜子床的一应俱全,摆放根本就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言,完全就是哪里有空位就放哪里的样子,看得夏竹直皱眉。 “左锦。”夏竹对着院子里的人喊,见她向他看来便招招手道:“快过来。” 又怎么了?左锦叹气,男人就是麻烦事多!叹气归叹气,左锦还是放下手上的事往夏竹走去。 “这些东西摆放好乱,要重新放。” “随你。”左锦无异议,表明了随他怎么折腾。 “那好。”随他就随他,夏竹当即指着各个木具吩咐她,“这个搬到那边,那个搬过来,把那些搬开,那个大书柜要搬到那边去……” 左锦又黑了脸,她同意他随意折腾,可不表示她同意他折腾她…… “看我干什么?快去搬。”他指指那些木具,示意她快点。 左锦叹气,开始按他的要求当搬运工。 一番折腾,木具店大变样,相关的木具放在一起,比如床的旁边是衣柜,桌子的周围围着凳子,书柜旁是书桌等等,相同或相似的颜色也放在一起搭配着,一来甚为美观,二来也可以搭配销售嘛,夏竹看着现在的摆设觉得很开心,这些都是他去美容店里学习来的,他们就是各种化妆的一起搭配卖来着。 左锦也觉得看着舒心许多,似乎都不是她以前的那个铺子了,想她以前打好了木具就那有空位往哪放,没空位或者没柴火了就搬几个柜子什么的丢到柴房去当柴,何时这般费心的摆过。 “左锦,你去把柴房里的梳妆台和那几件木具都搬过来。” “你不是说要搬到你房里?” “房里还有啊,搬来这里,快去。” 又不要了啊?男人还真是一下一个心思。左锦也不多说,很快将那些还没劈的木具又搬回了店里。 从这日起,夏竹每日除了做饭就是待在店铺里,买菜自是有左锦去买,他只要告诉她要买什么她就一定会买回来,就算附近的菜市没有,她也会跑到其他地方去买,当然这个夏竹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在算要怎样给她搭配伙食,不能花太多钱,营养还不能低,子丹说过吃饭要吃出营养来,子丹也说过她很穷,还得去镖局当镖师挣钱。 店里木具摆放很整齐,夏竹每日坐在店里守着,可惜大概因为左锦名声太坏,连续几天都没有人来店里看看,更别说买了。 左锦每日还是埋头打制木具,雕花上漆,一派悠闲的样子。夏竹坐在店里杵着头看院子里悠闲干活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只觉得怎么看她都是顺眼的,处处都好看……猛不然地左锦抬起头来,视线与他相撞,将他抓了个正着。 见他脸上突然涨红,却还故作无事地移开脸,左锦禁不住嘴角微微上勾,其实她知道他在看她,她突然抬头,也是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而他的反应也确实让她很满意。 丢下手中的工具,左锦转到角落查看前两天上过漆的梳妆台,看漆已经全干,便抬到后院去。 晚些时候准备做晚饭的夏竹回房,就见屋里靠墙摆放着一个全新的白色镶镜梳妆台。 梳妆台上雕着花草的花环内镶着一面大大的磨得光亮的铜镜,铜镜左边约一尺宽,做了好几层置物的小木板,桌下一侧还有四个抽屉,每个抽屉上都用颜料绘了两节竖着的竹子,四个抽屉都关着的时候,抽屉上的竹节连在一起就变成了两棵竹子。 很清雅漂亮,夏竹很喜欢,也很欢喜。 满心欢喜的夏竹便弯着嘴角去前院,此时此刻,他想见她。 可是很快就夏竹就不想见她了。 站在通往前院的转角处,夏竹原本弯着的嘴角已经平了,而且已经有了嘟起的趋势。 前院里,左锦弯着腰正在一个梳妆台上用彩漆画着什么,齐家镖局的大小姐齐年波满意道:“只道左锦武功不错,原来这画工也了得,这百合花真是画得如同真的一般,我待把这梳妆台搬回去,凤儿还不定要怎么高兴呢!” 左锦自然是不回应的。 可她的不回应在夏竹看来那就是认同齐年波说的话。 夏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打梳妆台给他,还打了一张给别人! 夏竹恨恨地盯着那个女人,她果然跟齐凤儿有猫腻,连百合花都画了,百年好合!!! 好不容易控制住冲过去质问她的冲动,夏竹转身回了自己屋子,再看那梳妆台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委屈得想要淌眼泪。 她明明说过齐凤儿不是她的男人的,却还打了梳妆台给他,还画了百年好合,那他怎么办?她跟齐凤儿百年好合,他该怎么办?他好想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他就是想问,也没有立场。 夏竹在屋里难受,左锦确实毫无所觉,看晚饭时间到了他还没来喊自己吃饭,左锦又耐心地等了等,还是没来,今日怎的这般慢?平日里早就煮好了的。左锦自个去了后院,还未进厨房就见他靠坐在床上,眼睛望着梳妆台发呆。 “怎么了?” 夏竹侧头,见左锦站在房门口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夏竹直言:“我生气。”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呢?左锦使劲回想,确定自己没有不理他,也没有不跟他说话,貌似也没有做任何可以让他生气的事。 眼光瞟到梳妆台,左锦幡然了悟,“是梳妆台的事吗?” “对!” 果然是啊,左锦暗自叹气,本以为他会高兴的,没想到却让他这么生气,“我以为你会喜欢,所以没跟你说就擅自搬到你房里,你别生气了。” 什么?她居然以为他是气她擅自将梳妆台搬到他房里? 左锦接着道:“你不喜欢就搬出去吧,兴许有人会喜欢。”放到铺子里去,兴许有人会喜欢的,左锦这么想。 她看他这几日天天守在铺子里,终于相信了那日他说帮她的话,原来不是说说而已。这铺子成年累月地没有生意,他却整日挖空心思地想要怎么卖那些东西,她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有股暖意的,也希望能卖出哪怕一件让他开心开心。 因此这梳妆台既然不得他喜欢,就放到铺子去卖吧,她想。 奇?可惜左锦词不达意,夏竹一听这意思就是你不喜欢自然有人喜欢,你不喜欢我便搬出去送人。 书?夏竹又伤心又委屈,生生退了几步将梳妆台前的位置空出来,一手指着梳妆台道:“搬走!搬走!你搬快点!” 网?左锦依言上前搬起梳妆台出去,就怕搬慢了惹他更加生气,而夏竹见她竟真来搬,还是搬着往前面去,气得在她背后大叫:“左锦,你打的梳妆台难看死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稀罕!” 左锦头痛,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用得着这么生气吗?碰!后面的门被砸上,撞出一声巨响,左锦叹气,这火气还真大。 搬完梳妆台,早已过了吃饭时间,厨房里还是冷锅冷灶,左锦看看夏竹紧闭的房门,无奈地自个坐到灶门前去生火,看来今晚得她来做饭了。 屋里,夏竹趴在被子上哭得好不伤心,一想到她也打了梳妆台给齐凤儿,他心里就难受得紧,再想到原本是他的梳妆台如今也被她搬去给齐凤儿了,他就觉得连呼吸都扯着心痛,夏竹真想问问她,她是不是真的喜欢齐凤儿了,要是真的,那他也好早早地不去爱她,省得自己难受,呜呜~~~亏得他一门心思对她好,日日变着花样给她弄吃的,她居然还想着那刁蛮跋扈的齐凤儿…… 笃笃!敲门声响,夏竹停住哭,往门那边看了看,没动。 笃笃笃!“你在里面吗?”是左锦的声音。 夏竹恨恨的瞅那门一眼,他不在里面还能去哪? “夏竹?” 不听不听,不想回答她,夏竹将头埋在被子里,却不知道门外的左锦听不到他回应心里一阵不安,推了推门却是从里面扣住了,左锦二话不说,一脚踹了门进去,见他坐在床边侧身趴在被子上一脸惊吓的地看着她,左锦才松了口气。 夏竹本是将头埋在被子里的,却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大跳,抬起头就见她已踹开门进来,夏竹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这么呆呆地跟她对视着,半晌才反应过来擦了眼泪,不说话,也不去看她。 左锦见他满脸的泪水心里又有了那种不爽的感觉,心想定是那梳妆台又让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不然只是不喜欢那梳妆台的话也不至于哭啊,看那眼睛红肿的程度,定是哭了许久了。几乎没跟男人相处过的左锦也不知该怎么劝他才能让他不难过,见他擦了泪水便道:“该煮饭了。” 17 17、第17章 ... 这话一出口,左锦就知道坏了,果然见夏竹的眼泪又刷刷流下来,左锦暗叫不好,本来她说这话,一来是想转移话题让他不再想着那伤心事,二来也确实是肚子饿了,只是不知怎的居然把吃饭说成煮饭,她本来是叫他去吃饭的。 左锦立即改口:“我是叫你去吃饭。” 夏竹还是流着泪不吭声,她明明是说让他去煮饭,别以为他没听清楚。 左锦叹气,“别哭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梳妆台,你喜欢什么,我重新给你打一个,对了,”左锦拿出一定银子,“这是齐大小姐买木具的钱,你不在铺子里,我便代你收下了,给你吧。” “买、买木具?齐大小姐?”夏竹挂着泪的眼眨了眨,是买的?不是她送人家的?“她买了什么?” “梳妆台。” 还真是梳妆台啊,夏竹擦擦眼泪,突然想起这该不是她哄他玩的吧?不是说这铺子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一单生意?怎的就今天有了?“她一个女人,买梳妆台做什么?” 左锦老老实实回答:“说是买给她弟弟。” “那百合花呢?” “什么百合花?”怎么又扯到花上去了? “什么百合花?就是你给人家画在梳妆台上的百合花!” “齐大小姐让我画的。” “她为什么要让你画?她让你画你就画了?” 左锦很无辜,“那花有什么问题吗?客人要什么样的,我就给她弄什么样的。” 唔,也是,发觉自己错怪了她,夏竹瘪瘪嘴,“钱你自己收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拿给我做什么。” 看他往厨房走去,左锦跟在后面,一边把钱收好一边想,果然有了生意能让他高兴啊。 进了厨房,只见桌上摆放着煮好的青菜,还有一盘久违的焦黑炒菜杆,案板上还放着切得厚厚的生肉,盆里还有洗好待切的土豆。 夏竹转身佯怒瞪她,“你不是说叫我来吃饭?” “那些明日再做,今日就吃这些,可好?” 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左锦表情不变,其实夏竹就没见她怎么变过表情。 见夏竹还望着她不说话,左锦又征求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同时锦在心里叹气,不过几日的时间,她的嘴就被他养叼了,以前吃自个做的饭菜也没觉得多难吃,今日只是看看这成色便觉得不能入口,想起古人有言:宁愿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男人,此话真真有理,左锦今晚就体会到了这一千古真理:得罪了男人,连顿好饭都没得吃。 “不需出去了,你去添柴火。”夏竹转身走向案板,将那厚厚的肉片再逐一加工,左锦见他愿意做菜,便也坐到灶门前去添柴,待锅热,夏竹放上油,将肉入锅爆炒,奇Qīsūu.сom书又添加盐和姜蒜一干调味料,不多时一盘让人看得食欲大增的小炒肉便出锅,香得左锦肚子更饿了,夏竹又将盆中土豆切好炒好,端上桌来,两人这才开吃。 左锦虽然没什么表情,吃的速度却是比往常快了许多,只觉得这顿饭似乎是失而复得的,更加的合口。夏竹见她吃得快,便知她是饿了,心中暗怪自己胡乱生气,生生的让她饿了许多时间,暗下决定日后有事一定当面问她得个清楚,再不如此胡乱猜测,生生引这许多误会。 这么一想,便讨厌起自己来,自己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如同嫉夫一般的不可理喻,这么一想便垂下来头,连自己都讨厌自己起来。 “吃饭。”却是她在提醒他。 夏竹干脆放了筷子,轻声道:“左锦。” “嗯。”左锦往嘴里塞菜,还不忘嗯一声以示回答。她已经慢慢习惯与他答话了,最初是因为记着他说话她一定得答,绝不能闷不吭声,后来便慢慢习惯,会下意识地回答了。 “对不起,我乱发脾气。”夏竹微微垂着头,心中内疚不已。 “哦。”她应一声,表示知道了。 “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没事,吃饭吧。” 语气这么冷,肯定是讨厌他了,夏竹眼泪又滑下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胡乱发脾气,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左锦一愣,控制着自己想抬手去给他擦眼泪的冲动,她道:“不会讨厌你。”又道:“把眼泪擦了,快吃饭吧。”那眼泪看着实在碍眼。 “嗯。”得到不会被讨厌的承诺,夏竹擦去眼泪,这才哽咽着小口小口吃起来。 晚饭后,左锦在小院里发呆,她在想要怎么看待这个男人的问题,明明不想惹麻烦的,却不知不觉老为他牵动心神。 夏竹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才问:“我的梳妆台呢?你,搬去送人了吗?” 左锦转身看他,有些意外他问起梳妆台,却还是告诉他:“在前面。” 夏竹走到她身旁,声音低低的:“不要送别人,梳妆台很漂亮,我很喜欢,你……你帮我搬回来好不好?” 搬回来不成问题,可左锦还真是不明白了,首先她没有要送人,其实,他先前不是说不喜欢?怎么这会儿又喜欢了?左锦道:“不喜欢就不要了,明日我重新给你做个新的。” “不用。”夏竹摇头,“我喜欢,真的喜欢。” 他低着头看不清脸,听语气又是要哭的感觉,左锦连忙道:“你别哭,我去搬。” 说罢转身就往前院去,没走几步却被人从后面抱住:“左锦。” 左锦一震,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稳稳站着任由身后的人抱住自己。 夏竹由后抱着左锦,将脸埋在她背脊上低低哭泣,他好无助,真的好无助,不知道她是否真如子丹说的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不知道自己这所谓的“主动”是否有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对齐凤儿没有一点感觉,不知道她日后会不会喜欢别人,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有相好的男子,或者定亲的男人;可是看看自己,什么都不是,出身又不好,本就不温顺,现在还连性子都不再像以前那般了,变得容易生气急躁,还对她大吼大叫,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真的好难过,这样的人就是他也不会喜欢,她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想到会被她嫌弃,想到她会喜欢别人,夏竹就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痛得他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发出呜呜的痛哭声。 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左锦只觉得揪心不已,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要转身看他却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了,只得冷着脸忍着心痛站着,半晌才讷讷出两个字:“别哭……”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不曾想这声别哭让夏竹哭得更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也不是故意要冲你吼,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夏竹边哭边告白,“看到梳妆台,我好高兴,我去前院找你,看到你在和齐小姐说话,我以为你打了梳妆台送齐公子,我、我很难过,所以、才发脾气,对不起。” “还有以前,我也不是故意要冲你吼,我不知道……我好像控制不住,我……对不起……”夏竹越哭越伤心,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左锦一手抚上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我没生气,以前也没生气。”语气虽然还是较为平淡,但却比平日里多了些温柔。 “我会改,不要讨厌我……” “……没有讨厌你,不会讨厌你的。”本来想说喜欢他,无奈这话似乎比登天还难,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不讨厌。 不需多说,就这两句话便让夏竹安了心,靠在她背上又呜呜地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一段时间的委屈迷茫莫名其妙都哭出来。 左锦无可奈何地由他靠着,揪着心听他的哭声由大到小,到时不时哽咽一下,到没了声音。背上早已经湿了一片,夜风吹来有凉凉的感觉。 他不动,她也就好好站着,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小心地拉开他的手,反手扶了他慢慢转身,见他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我见犹怜。弯腰将他抱起,只觉得怀中的人毫无重量可言,触手也尽是骨头,又见他的手腕细得跟筷子差不多,左锦蹙眉,莫非是时常受饿才弄得这般枯瘦如柴? 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拿了湿巾来替他把脸擦干净,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回想他今晚说的话,似乎是、吃醋了吗?想到这一点,左锦忍不住唇角上勾,其实,那个齐凤儿,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等到夏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窗外亮亮的。 夏竹就有些迷惑,这、昨晚他什么时候睡的?怎么没有印象啊?眼睛肿肿涩涩的有些睁不开,夏竹揉着眼,想起昨晚的事,脸腾地红了起来。 是了,他想起来了,昨晚他毫无羞耻地抱着她哭了一通,后来他哭累了哭停了,还是舍不得放开她,就安安静静地靠着她宽宽的背,感觉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她的味道,他竟觉得莫名的安心。于是他闭着眼睛,就那么靠着她,假装她是他的。再后来……再后来便是现在了。 天哪,难不成,他居然靠在她背上睡着了?夏竹拉起被子捂住脸,懊恼不已,如此丢脸的事,他居然也能做得出来,以后不用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勇敢的小竹,加油! 18 18、第18章 ... 在被子里躲了半天,看看窗外的亮度似乎已经不早了,夏竹才磨磨蹭蹭起床。 那梳妆台好好地在昨日的地方,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搬回来的,这么说,在他睡觉的时候,她还在他房里进进出出?夏竹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怎么能这样嘛! 推门出去,她不在小院里,大概是在前面的院子弄木头,这让夏竹暂时免了许多尴尬。厨房的桌上放着两个已经冷了的包子,还有新鲜的已经洗干净的菜和已经处理干净的鱼,夏竹扁扁嘴,这摆明了就是等着他做饭嘛! 抱怨归抱怨,夏竹洗漱后便生起火开始做午饭,一边开小差想着等下该怎么见她,呃,想到昨夜的事他还是觉得脸红,还有,自己也太大胆了,居然、居然就敢去抱了她…… 想神神到,想鬼鬼来,夏竹正自个脸红心跳,便听到她的声音:“吃包子。” 夏竹转头,就见她举着个包子站在自己旁边。脸红心跳都忘了,夏竹愣愣地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末了才想到这包子已经冷了,“包子冷……”霎时顿住,这包子哪里冷了,明明是热乎的……可是,他刚才才看过,明明是已经冷了的啊。 “还冷?”左锦拿过包子,双手一捂又递回给他,“现在不冷了。” 不只不冷,还比刚才烫了些。 怎么被她一捂就热了?比生火蒸热还快,夏竹翻来翻去看了看,把那包子放在一旁,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吃了再弄。”左锦夺过他手上的菜刀。 心里暖暖的,夏竹淡淡一笑:“我不饿,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都什么时候了哪会不饿,连她都饿了,左锦拿起包子递到他嘴边,“吃。” 哪有这样强迫人吃东西的,夏竹有些哭笑不得,脸红红的只好接过包子小口吃着,吃完了左锦才让他切菜做饭。 午饭是一盆清汤鱼,两盘绿色炒菜,夏竹因为吃了一个包子便只吃了些小菜,左锦却盛了一碗饭非要他吃下不可。 “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夏竹看着那碗饭,眉头深锁。 “吃完,你太瘦了。”抱着硌手。 夏竹瞅瞅自己,他瘦?他正在烦恼近来长了好多肉呢。 可怜兮兮看她,见她不为所动,夏竹只好小口小口拔饭,一点一点将那满碗的饭塞进肚里,撑得他饭后都坐不住了,只得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来走去。 左锦在院子里敲打木头,夏竹就在她旁边晃来晃去散步,将那些木板木条都欣赏完了,见她还是低头干活,便无趣地晃到铺子里,将铺子里的木具都欣赏完了,肚子还是撑撑的,夏竹又晃到铺子门口去,站在铺子门口,面对着铺子大门直看。 “公子?公子,真的是你,你怎么站在门口了?” 这声音好生耳熟,夏竹望去,原来是草儿。 “草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好不好。”草儿声音都带了些哽咽,“公子,我好想你。” 夏竹淡笑轻拍他的脸,“说这么煽情的话,也不怕羞。” 草儿红着脸反驳:“有什么好羞的,我真的想你了嘛,公子,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的,哪像你,”草儿嘟起嘴,“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就开心得什么似地,想都不想我。”[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夏竹脸色微红,佯怒道:“胡说八道。” 草儿贼兮兮地笑:“哪里胡说了,难道不是吗?”突然发现夏竹眼睛有些红肿,呀一声急问:“公子,你哭过?你过得不开心吗?是不是左小姐欺负你?” “没有没有。”夏竹连忙摇头,轻声安慰他:“她没有欺负我,我很开心。” “你骗我。”草儿又哽咽起来,“要是过得开心,你怎么会哭?” “是生火的时候没弄好,被烟熏的。”见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夏竹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总不好说是他自个胡乱猜测瞎伤心弄的吧。 “真的?”草儿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啊,草儿,你手上抱的是什么?”夏竹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是张记的水晶糕,可好吃了,我特意买来给公子吃的。” “是吗?许久没吃糕点,我都嘴馋了,我们进去吃吧。”夏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拉着草儿进屋,其实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吃。 草儿果真还小,对食物毫无抵抗力可言,立即跟着夏竹进了屋里去吃东西,想当然,夏竹并没有吃几口,大部分都被草儿自个吃了,倒是借着夏竹的名义饱餐了一顿,末了拍着自个圆鼓鼓的肚子走了。 夏竹这边开心着,齐凤儿那边也开心着。 此时齐凤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唇。 这梳妆台是昨日大姐搬回来的,说是左锦打的他的,还特意在桌面上画了他最喜欢的百合。 他就知道,左锦一定是喜欢他的,好久没见她了,他要去看她! 齐凤儿妆扮好,开开心心地就要去找左锦,在大厅里遇到了齐当家。 齐当家见齐凤儿的小脸喜气洋洋的自是高兴,这孩子已经好久不曾这般笑过了,当即关切道:“凤儿今日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齐凤儿转了个圈,鹅黄的衣裙飘起,真真一付好美景。 “娘,我美不美?” “哈哈哈,当然美!”齐当家开怀大笑,“我家凤儿是最美的!” 齐凤儿笑眯了眼,“我要去找左锦。” 什、什么?齐当家的笑哽在了喉里,“凤儿你要去找谁?” “我要去找左锦。” “不许去!”齐当家沉了脸,一想到左锦害她的宝贝儿子伤心了这许久,她就想揍那女子一顿!她一个一穷二白的人,除了会点功夫实在找不出一点好来,真不明白凤儿是看上了她哪点,她就看不上那女人!不过既然凤儿看上了,她便是心里不喜她,嘴上也未说什么。可偏偏左锦还不知好歹,居然对风儿视若无睹,连话都懒得跟凤儿讲一句,害她家凤儿日日伤心,真是让人生气!更生气的是,凤儿只不过是拿剑朝那不知是谁的男子比了比,她就恶狠狠叫凤儿滚! 想到那日凤儿回来哭得那么伤心,她的心就揪成了一团,这可是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居然就这样被别人欺负了去!虽说凤儿也说了是他先用剑要去划那男子的脸,但终归是没划到不是吗,左锦她竟对凤儿如此恶劣,要不是凤儿拉着她,她当时就要去找左锦较量较量,让她知道她的儿子能不能欺负! 这些时日来,凤儿日日都不开心,好不容易见他开心了,却是要去找左锦?哼!她宝贝儿子的热脸,可不是生来去贴别人冷屁股的!所以,齐当家很威严地道:“不许去!” “娘,你让我去嘛,我都好久没见她啦!”齐凤儿拉着齐当家的衣袖撒娇。 齐凤儿一撒娇,齐当家就没了辙,语气立即就从严厉变成温和,“凤儿啊,不是娘不让你去,可是你看看左锦,不解风情不说,还要给你气受,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儿,娘怎么舍得让你去受气!凤儿,听娘的,比她好的女子多了去了……” “不要嘛,娘,我就是喜欢她!”不等齐当家说话,齐凤儿就打断了她,“再说她也没有不解风情啊,她还打了个梳妆台送我。” “你说什么?梳妆台?她送你?”显然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齐当家有些蒙了。 “是啊,昨晚大姐搬回来的,大姐说是左锦送我的,大姐还说,左锦说她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她太穷了怕养不起我,才没对我表露心意。” “真的?”齐当家有些不信。 “真的,不信你问大姐。娘,我走了!”齐凤儿说话蹦蹦跳跳出了门,齐当家在后面喊了几声都没见他回头。 想想凤儿说的话,她还是觉得不是真的,左锦那人虽然穷,可她身上有股傲气,不像会说那些话的人。齐当家正想着凤儿说的这些话的真假,就见齐年波从对面走来,齐当家当即喊了她。 “娘,什么事?”齐年波刚在练武场练武回来,满身大汗正要回去洗洗。 “我问你,你昨晚搬了个梳妆台回来给凤儿?” “是的。” “是左锦送的?” 齐年波苦笑,“不是,是我买的,我看凤儿不高兴,所以骗他说是左锦送的。” “你还骗他说左锦说左锦喜欢他,只是太穷了怕养不起他,才没对他表露心意?” “是,我是这么说了,可我后面还加了一句。” “加了什么?” “就是说送个梳妆台做别,日后两不相干,祝他能找到好姻缘。” “哼,你到敢说!你不知道凤儿什么性子?他只捡自己喜欢听的听,听了前面的,今儿个便乐滋滋去找左锦了。” “什么?”齐年波也猛拍自己的大腿,“凤儿怎么这么死心眼!” “眼看过不久就没事了,被你这一搅合,这下又自己找着去受气了!”齐当家心痛得不得了。 “都怪我!可我不是想着让凤儿好过些吗,哪想到会这样!”齐年波也后悔了,她就不该买那个梳妆台回来。 不管齐当家怎么心痛,不管齐年波怎么后悔,齐凤儿是欢欢乐乐地往左锦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群么所有的亲,下次更新,后天。 19 19、第19章 ... 夏竹送走了草儿,本来就撑的肚子又塞了几块糕点,只觉得更加的撑了,走来走去也不管用,想起昨日换的衣服还没洗,便回后院去洗衣服。 其实左锦这人虽然穷了些,但她不算懒,饭吧,虽然做得惨不忍睹,但至少她做了,不像有些女子是坚决不下厨的;虽然没有夫郎,但她的衣服总是干净的,不像有些女子要穿到脏得不能再脏了才换。她洗衣也算勤快,多是换下三两套就洗一次,不会放得没衣服穿了才洗,也不会因为他是男人她就丢给他洗。 原来两人是各洗各的衣服,但经过昨晚,嗯,反正抱也抱了,夏竹总觉得两人的距离近了一大步,于是洗衣服的时候便想着也帮她洗洗,权当是活动消食。 夏竹很快洗完两人的衣服,回前院的时候又看到了不开心的事。 夏竹立在转角处,看着左锦旁边叽叽喳喳的齐凤儿,只觉得很扎眼。他不过是去后面洗个衣服的功夫,他喜欢的人就被人缠上了。 还有那个女人,他在辛辛苦苦给她洗衣服,她到好,在这跟个扎眼的男人亲亲我我! 其实左锦很冤枉,她话都没说一句,连看都没看那刁蛮公子一眼,何来的亲亲我我? “这么多日不见,我好想你,左锦,你想我吗?”齐凤儿深情款款地看着左锦,如果不是他近不得左锦的身,只怕早已经挂到左锦身上去了。 “左锦,你说啊,你想不想我?”见左锦不理他,那叽叽喳喳的齐凤儿还在追问。 “是啊,你说啊,你想不想他?”想着子丹说的要清理所有想要接近她的心怀不轨者,夏竹淡淡地说着这话从转角处走出来。 左锦看他一眼,见他面色无异才低头弄自己的。 齐凤儿看见夏竹立即炸了毛,“左锦,他怎么会在这儿?”当然左锦也没回答。 夏竹唇角微勾,举止优雅地走到左锦身旁,“左锦,你还没回答呢,你想不想齐公子啊?” 怎么他也来添乱?左锦暗自叹气。 “说话。”夏竹凉凉的声音响起,脚也停在了左锦旁边。 左锦抬头看他,见他虽然带笑眼里却是烧满天的火,左锦便知道自己再沉默他便是要更生气的,只好心里叹气一声后回答:“不想。” 此言一出齐凤儿暴跳如雷,“左锦!你为什么不想我为什么不想我!” 夏竹却是淡淡一笑,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齐凤儿见夏竹笑,哼道:“哼!我才不相信左锦不想我,不想怎么会做了梳妆台送我?还有心地画了我最喜欢的百合花!”说完示威地看着夏竹。 夏竹仍是淡淡一笑,“送你?小公子,你莫不是不知道那是你姐姐掏钱买的吧?” “才不是!”齐凤儿得意道:“我大姐说了,是左锦送我的!”又对左锦深情款款道:“左锦,我不嫌你没有钱,钱我有的是,不用你养我,我养你也一样!左锦,我好喜欢你!我原以为你不喜欢我,昨晚我大姐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左锦……” 齐凤儿吧啦吧啦地在往下说,夏竹只听得那一句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面上脸色不变,袖下指甲都快掐到掌心里去,她、到底喜不喜欢齐凤儿?深呼吸了好几口,开口时仍是将那句你到底喜不喜欢他换成了:“昨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左锦难得的聪明了一次,微微有些无奈地回答他:“是真的。是卖的。” 夏竹捏紧的手松了,嘴角微微上勾,齐凤儿已经叫了起来:“什么昨晚?昨晚你们在一起?” 左锦闷头不语,这种话夏竹也不好回答,便也没说话。 齐凤儿指着她俩:“你们昨晚做什么了?” 夏竹的脸红了起来,齐凤儿见状声音更大:“你们……” “闭嘴!”是左锦冷冰冰的声音,“夏竹冰清玉洁,岂容你在这胡说八道!” “你、你、你又骂我!”齐凤儿跺着脚,委屈地扁着嘴,“你又为了这个狐狸精骂我!”书本网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回应齐凤儿的,是左锦冷冷的一声:“滚!” “呜~~” 齐凤儿捂着脸跑出去了,左锦依旧做着手里的木活,夏竹有些不忍,“你怎么这么凶。” 左锦瞟他一眼,很有些不满的意思,她在为他不平好不好?他居然还嫌她凶! 夏竹抿了抿唇,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他一个男儿,不是夫,不是侍,就这样着住在女子家里说出去确实不好听。其实从他决定住到她家来,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便是真的被人说三道四,他也不在意。 但心里,确实还是感动于她的维护。只是如此严厉地对一个男孩儿总是不太好,不过,对方是他的情敌,他便也不去同情了,夏竹顺着头发,复又坐回店铺里去。 齐凤儿哭着跑回家,一头就扑到齐当家怀里放声大。 “娘,她为什么要为了那个狐狸精骂我?呜呜,她还叫我滚,呜呜,她们还暗夜幽会,呜呜~~~” “凤儿莫哭,娘现在就去杀了她给你出气!”齐当家心痛得当即就要去杀了左锦泄愤。 “不要,娘你别杀她。”齐凤儿赶忙拉住了齐当家,就怕她真的一时气愤杀了左锦。 “你、唉!”齐当家大大叹气,“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哪里!” “娘,我就是喜欢她嘛!” 齐当家无奈,“不杀她也行,但也要教训她一下,别让人以为我家凤儿是可以欺负的!”其实她也知道那姓左的对自己儿子无意,其实她也知道那姓左的本就是冰冷无情,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负她的宝贝儿子!虽说不至于为了这事真的杀了她,但教训她一顿那是一定要的。 “我去,一定给凤儿出口气!” 齐年波拿起剑就要出门,齐凤儿连忙拉住她,“大姐,不要去。” 齐年波浓眉一挑,“你还护着她?还舍不得?” “不是。”齐凤儿又瘪了嘴,“你要是去了,她肯定会讨厌我,我不想让她讨厌我嘛!” “凤儿啊,”齐当家心痛道:“这天下间的女子多的是,又不只她一个……” “可我就是喜欢她嘛。”齐凤儿气冲冲截了齐当家的话,又擦擦眼泪,瓮声瓮气道:“我还就不信我不如那个狐狸精!我一定要把左锦抢回来!” 坐在铺子里,夏竹杵着下巴侧头看院里干木活的人,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疯,从那日强迫他吃饭成功后,她便天天压着他吃许多饭,害他顿顿都撑得要死,摸摸自己的腰,感觉又粗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淡定的夏竹也不愿意自己变成个肥公。 日日守着,这铺子也没有人来,就算是不买,进来看看也好啊,夏竹想。可偏偏连看的人都没有一个,夏竹左思右想都不明白,左锦长得也不吓人,木具打得也好,怎么会没人来买呢? “来看来看!新鲜的鱼,今儿早上才捞的,五个铜板一斤,卖完回家咯!来看来看……” 叫卖声传来,夏竹往外瞟去,只见街对面来了个卖鱼的农妇,正扯开嗓子的招揽生意,不多时就围了一群人,有人提着鱼从人群里钻出来,那鱼挺大条。 子丹说过男人要多吃鱼,说鱼的营养多,脂肪少,吃了不会长肥肉,还补脑,还有什么养颜美容,总之,按她说的,男人得多多吃鱼,至少每七天就要吃一次。 养不养颜夏竹到是不在乎,补不补脑他也不知道,不过不长肥肉这一点到是挺好,他也愿意多吃点。 夏竹便也过去打算买条回来煮清汤鱼,才靠近那农妇就热情地招呼他:“公子,买条鱼吧,新鲜的鱼,包你好吃!” “嗯。” 夏竹淡淡应了,想要靠近些看看哪条好,那农妇已经抓了一条在手上,“这条怎样?够大了不?” “大了。” “公子几个人吃?” “两人。” 那农妇丢了那条大的,重新捡了条小点的,“这条怎样?两人吃足够了!” “嗯。” 那农妇见他应了,手脚麻利地拿了根草从鱼嘴穿过鱼腮帮栓好秤了,收好钱让他提着嘱咐他好走,转身又开始吆喝:“来看来看!新鲜的鱼……” 夏竹提着那鱼回家,那鱼被栓了嘴,但还是活的,离了水不好受、许是还加上嘴巴上疼,便使了劲地甩尾巴,溅了夏竹满脸满身的水,夏竹伸着手将鱼拎得离自己远些,脚下也加快了速度。那鱼越挣越凶,夏竹眯着眼,一个没提稳,那鱼一下便挣得甩了出去。 “啊!”夏竹慌忙弯身去捉,那鱼甩着尾巴扭着身子,全身滑溜溜的根本拿不稳,三两下便又挣脱甩了出去,夏竹又要弯身去捉,那鱼却被人拎了起来。 “我来吧。”左锦拎起浑身沾泥的鱼,瞟瞟夏竹又道:“去洗洗脸,换身衣服。” “哦。”夏竹跟在她后面往后院走去,一边抱怨道:“这鱼好大的劲,弄得我全身是水。”举起衣袖擦脸,还能闻见淡淡的鱼腥味。 “要杀了吗?”左锦问。 “还早呢,你先用盆养着,等会再杀才新鲜。” 左锦便拿了盆来装满水把那鱼放里面,心想反正都要杀早杀晚杀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难道早杀一个时辰就不够新鲜? 左锦这边弄好,夏竹也洗好了换了身衣服出来了,与她闲话道:“这鱼你想怎么吃?” “都好。”左锦用水冲了冲手,跟夏竹一起往前面去。 “那我煮汤给你喝可好?子丹说鱼汤很有营养。” “好。” “左锦。”夏竹拉住她,微微撅着嘴,“你从来不说你喜欢吃什么。” 若说是她挑食让他不满还有说的,可她什么都不挑了也能让他不满?左锦在心里叹气,脸上表情不变:“你做什么都喜欢吃。” “真的?” “真的。” 夏竹这才又笑了,转身走在前面。 左锦跟在后面,恣意打量他的腰身,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瘦,这几日吃了那么多,竟然都不长肉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啊小竹,其实你根本不淡定,乃就一装淡定的大灰狼,瓦们小锦有得受了...... 20 20、第20章 ... 回了前院,左锦照旧不紧不慢地打着木具,夏竹立在店门边看对面的妇人还在一边卖鱼一边吆喝,生意很好的样子。夏竹看看自家冷清清的铺子,想着是不是也学学人家吆喝一下,说不定生意就来了。 说做就做,夏竹当即站到铺子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深吸了几口气便张口。 “嗯、来、来看……”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夏竹自个就红了脸耷拉了脑袋。 这可不行!夏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怕什么?有什么好害羞的?像别人一样,扯开了嗓子的喊!深吸了几口气,夏竹又张口。 “来、来、来……” 又泄了气,唉!还是喊不出来。 前院里,左锦看着那男子,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看那架势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为了让她觉得她不是没用的人,她打的木具有人买,他竟想要去学人吆喝。 鼻尖有些酸酸的,心里也涨得满满的,左锦转开眼不去看他,这男人是个笨蛋,她的木具店虽然没有进项,但她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挣到钱,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养活他不是问题。 左锦丢了手中的工具走出去将他拉了回来,“不用学别人,想买的人会自己来。” “可是……”夏竹想说,可是没有人会来,来看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买了。怕说出来让她难过,生生忍住了口。 “你不是在卖菜。”左锦说。 夏竹偏头想了想,“可是,做生意的方式都差不多吧?”见她满脸不赞同,夏竹将她往院子里推,一边道:“你先进去,我再试试,一定能行的。” 左锦在心里叹气,见他坚持也不再阻止,便自己回了前院,反正自己盯着,他也不会有什么闪失,那便想干嘛干嘛吧。 夏竹又站在了门口,深吸几口气便对着迎面而来的人道:“要、要不要……” 声音太小,那人许是根本没听见,大踏步就走了过去。夏竹懊恼地喘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人迎面过来,闭着眼张口便道:“要不要木具?想不想买木具?来看来看。” 紧紧张张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夏竹张开眼看看,街上路人各行各的,也有人看他几眼,但都没有上前来。夏竹知道,其实自己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总算说出来了。 刚想再接再厉,耳边冷不丁一声大叫:“喂,你在干什么?” 夏竹惊得一捂胸口,怒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齐凤儿一眼,转过头不理他。 “喂,我问你在这儿干什么?”齐凤儿生气地指着夏竹,虽然他戴着面纱,可是看身形他就知道是那个狐狸精!这个人和左锦一样不爱理他,让他很冒火。 “要不要买木具……嗯,要不要进来看看……”不理他,夏竹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小声地问着。 齐凤儿莫名其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干啥。 “哈!你这声音谁听得到?蚊子似的!”齐凤儿耻笑。 夏竹瞟他一眼,还是不理他,正想继续,却又被他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 “啊!你你你!”齐凤儿指着夏竹,一脸的愤愤,“你好阴险!你想帮左锦卖了木具,让他喜欢你!哼!这招我也会!”说罢刷地抽出剑,顺手搭在一个过路人的脖子上,“你,进去买木具!” 那路人是老实巴交的平民,何曾见过这种架势?当即被吓得三魂去了二七魄跑了六,一下摔到地上连连磕头:“公子饶命,饶命……” “你干什么呀!”夏竹看不过去了,拔开齐凤儿拿剑的手,那路人立即跌跌撞撞地跑了。 齐凤儿很有理:“我帮左锦卖木具!” 夏竹冷哼,有他这么帮忙的吗?看看,街上的人都不敢过来了,全都绕着他们走。 齐凤儿也发现了这一点,没有可以被威胁着买木具的人,他便将剑插回剑鞘中,一转身就进了店直奔左锦而去。 “左锦,你店里的木具我全买了!” 左锦没抬头,跟在后面进来的夏竹看了看左锦,淡淡道:“好啊。” 哼!齐凤儿横他一眼,掏出一袋银子对左锦笑道:“这些银子够不够?” “你真要买?”左锦总算抬了眼。 “当然!” “全买?” “对!” 齐凤儿昂着下巴,示威地睨着夏竹,他买了全部的木具,为左锦解了心头大困,左锦一定会感激他,感激他就会喜欢他! 左锦看向夏竹:“算算一共多少钱。” 夏竹拿来账本,很快就算出结果,“一共五百八十七两,齐公子,你那袋银子怕是不够,不如你直接给我银票。” 齐凤儿大叫:“为什么要给你?左锦……” “阿锦。”夏竹柔柔的声音打断了齐凤儿要说的话,“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杀鱼吧,我收了钱就来做饭。” “杀鱼?做饭?”齐凤儿怒,这个狐狸精竟然用这招,“阿锦,我请……”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左锦冷眼一瞟,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度,齐凤儿嘴巴张了张,夏竹也默立于一旁有些忐忑,听声音就知道她生气了。 左锦不再说话,只冷冷地往后面去了,夏竹低着头,没看见她对他点了一下头。 齐凤儿却是看见了的,前头几次加上这次,齐凤儿深深感觉到了左锦待他跟这狐狸精的不同,也更加加深了他的危机感,当即质问夏竹道:“我问你,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夏竹微眯了眼,“你管不着!我告诉你,我要定她了,没你的份!” “你、你!”齐凤儿指着他,一付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样子,“都是你不好!你没出现的时候,我跟左锦都相处甚欢,你一出现,她就不理我了,你这个狐狸精,我恨你!” 相处甚欢……夏竹愣愣地站着,看她理都不理齐公子的样子,他以为她是不喜欢齐公子的,可是,原来以前也曾相处甚欢的吗?这么说,她心里也不是对齐凤儿一点意思都没有? “哼!我一定会把左锦抢回来,你等着!” 齐凤儿气呼呼地跑了出去,夏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那次见到左锦与他在衣铺买衣服,心里就酸酸的,想来左锦对他多少是有点意思的,不然的话,那人怎么可能会陪着男人买衣服。 原来,插足进来的竟是自己吗? 回到后面,夏竹闷闷不乐,左锦见了道:“生意没做成?” “嗯?嗯。”夏竹淡淡应了,他和齐凤儿两人争风吃醋,都忘了生意这茬。 “算了,那小公子大概就是说说而已,他身上也不可能这么多银钱。” “嗯。” 夏竹坐到灶前生火,左锦在帮忙淘米,夏竹看着她的侧脸,很想问她是不是还喜欢齐凤儿,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如果、如果她不喜欢自己,那他也好早做打算…… “想什么呢?锅都快被你烧通了。” “啊?哎呀!”夏竹急急舀了水放进锅里,他光顾着烧火了,这锅里还什么都没放呢。烧烫了的锅加进水时嗤地响了一大声,冒起了一大阵白烟,左锦跟着把米倒进锅里。 收起心里的担忧,夏竹往灶里加了几根柴,起身去洗菜,还是好好的做饭吃才是正事,若是、若是她真的不喜欢自己,他再离开便是,现在才是开始呢,他可不能就认输了。 见她站在一旁,夏竹道:“你要做什么去做吧,饭熟我叫你。” “嗯,那我去把门关了。”左锦说完便迈出去,夏竹看看她的背,再一次想起了那晚靠着她的感觉,不去理会面上窜起的热度,只在心里想:嗯,挺结实的。 左锦走到前院,只见几个人已经穿过店铺走了进来,左锦眼睛微眯,语气冰冷:“干什么?” 那几人被这冻死人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走,为首的一人抬了抬手中的食盒正要回答,齐凤儿便从后面蹿了出来,“左锦,我买了菜肴来给你吃,你不要吃那个狐狸精做的。” 左锦眼里的冷光射向齐凤儿,语气冰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你说谁是狐狸精?” 齐凤儿一颤,讷讷地说不出话,左锦又冷冷道:“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又冷眼扫一眼众人,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滚。” 不等齐凤儿说话,那几人畏畏缩缩地出去了,齐凤儿看看那几人,看看左锦,声音已经带了哽咽:“他有什么好?我有哪里不如他?” 左锦冷声:“你也滚。” “呜~~~” 齐凤儿又哭着跑了,左锦一边关门一边想,你哪里都不如他。 想到后面为自己做饭的人,左锦脸色缓和了些,关了门回到后面,靠在厨房的门沿处看他忙碌,原以为洗菜煮饭的都是粗人,没想到这么美丽的人儿做这些煮饭炒菜的事也还是美的。 夏竹将煮熟的鱼起锅,转身就见她状似无聊地靠在门沿上,便打了碗鱼汤给她。 “喝了。” “嗯。”左锦接过来,吹了吹慢慢喝着,夏竹看着就觉得很幸福,他想一辈子看她喝他煮的鱼汤,就算她现在还不喜欢自己,他也要努力让她喜欢他。 “好喝吗?” “好喝。”手里的碗有些烫,汤喝到嘴里也有些烫,烫得她心里暖暖的。 左锦慢慢喝着,夏竹又炒了两个小菜,两人才开始吃饭。左锦吃着夏竹做的饭菜,心里很是满足,那些从饭店里买来的菜肴再精美,又哪里比得上他做的可口?人生如此,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21 21、第21章 ... 夏竹好好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不是卖菜的真的不能学人家一样吆喝着卖,可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这些木具都是这么精美漂亮的,怎么就连看的人都没有一个呢。 夏竹晃到店铺外面看了一阵,左邻右舍的店铺都有人进进出出,唯独他们木具店清清冷冷。 “喂,唉,说你呢。” 夏竹转了转头,看到旁边店铺里的男子正看着他喊,夏竹指指自己,是我吗? “就是你就是你。”那男子朝他招招手,“过来过来。” 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何要喊自己,夏竹还是过去了,才到门口,那男子便速速地拉他进去,顶着一张打听八卦的嘴脸道:“你是旁边左家新娶的夫郎?” 这……“请问你是?”夏竹避过他的问题不作回答,就算他不在意别人说闲话,但也没谁就愿意赶着让人说的。 “我是这家老板的夫郎,我姓陈,我家妻主姓王,对了,没见左家娶亲啊,你什么时候进门的?她对你好不好?”夏竹不说,那陈王氏就当他是左锦的夫郎了,便开始打听其它的。 夏竹见避不过去,只好扯谎道:“她是我表姐。” “啊?原来是表姐啊,那你怎么住到她们家了?” “我家遭了大难,只有我一个人了,所以我才来投靠表姐。”夏竹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这是以前在百花楼培训出来的。 “哎呀,真是可怜。”那陈王氏自来熟地拉着他,一付温和大哥哥的样子,“你那表姐是坨冰,只怕你要受委屈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连个毫无关系的人都觉得他会受委屈,这左锦还真是不得人心。 陈王氏又道:“你那表姐看着凶,其实到也不是个坏人,不过她经常背着刀出去,听我家妻主说她是去给齐家镖局当镖师了,那齐家镖局可是那什么江湖人,哎哟,你说说,这些成日里杀来杀去的人真可怕,不过想来你表姐是不会打你的,虽说她看着可怕了些,但也没见过她欺负人,我家妻主说她还是个明事里的人,你别怕。” 夏竹轻轻点头,虽然这陈王氏有点热情得过分,而且有点嘴碎了,但他也算是在替左锦说好话,也算是在安慰关心他。 “日后你要是无聊了便过来找我说说话,也好做个伴。” 想着这邻里关系也要搞好,夏竹便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下,又道:“我有些事想跟陈夫君请教。” “你说。” “左锦打的木具我看挺好的,为什么没有人去买?” “这个啊,唉,是这样的……” 经过陈王氏一番解释,夏竹终于知道,原来都是左锦的冷脸冷眼惹的祸。 又跟陈王氏拉扯了几句,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自来熟的热情,夏竹找了个借口告辞出来,就见左锦靠在店铺大门的门沿上。 “你怎么在这?” “没什么。”左锦转身回了家里,她就是怕他有个什么意外在这守着而已。 想到陈王氏说的话,夏竹道:“左锦,以后有人再来买东西,你不要板着脸了好吗?” 左锦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叫我什么?” 夏竹有些愣愣,“左锦。”怎么了?他一直这么叫她的。 左锦很明显地垮了脸,“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夏竹不明白了,她就是这个名字啊,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她定是不满他没用尊称,赶紧改口:“左小姐。” 左锦的脸又黑了一层,“不是这个,你昨天叫我什么?” 昨天?昨天他叫她左锦啊,从搬来她家他就一直叫她左锦,哦,是了,昨天他另叫了一个,可她不是很不高兴吗? 看她黑着脸等他回答,夏竹只好试着道:“阿锦?” “嗯。”左锦满意了,转身回了前院继续敲敲打打,留下夏竹颇有些无奈,阿锦就阿锦呗,她就不能明说吗?非要臭着张脸等他想,没想到这么个大女人居然还有这种小孩子脾气。又有些些的甜蜜,她不让齐凤儿喊她阿锦,却是让自己喊的,那是不是说,他跟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呢? 虽然店里还是没有客人,但因为这个阿锦的称呼,夏竹连着好几日都是开心的,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心里却是乐呵的。 以前开心的时候,夏竹就喜欢弹琴,可是现在没有琴。(注:此处的琴指古筝。) 说到琴,夏竹从出百花楼就没弹过琴了,大概是楚雯不爱,子丹家没有琴,夏竹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毕竟好一点的琴是比较贵的,他已经让子丹负债累累,又怎好意思开口?而便宜的琴音色不好,弹着不舒心,还不如不要。 夏竹正在存钱,把每月子丹给的零用都存着,打算存够了就去买一架琴。 想着想着,夏竹便伸手在桌面上弹了起来,假装面前有一架琴,手指流转拨弹,嘴里轻哼曲子,自得自乐,没注意到院里打木具的人看了他一眼。 两日后,夏竹还没起床便听到小院里传来琴音,音不成曲,似乎被人随意拨着。哪来的琴?夏竹急急起身,出了房门就见小院的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筝,左锦正站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见他出来便停了手。 果然,用琴音叫他起床很有效,头发都没梳就出来,看来是期待了好久。 左锦负手而立,看他快几步走过来,一脸惊喜,“哪来的?” “我做的。” “好漂亮!”夏竹轻触那古筝,棕黄色的筝体,一端还刻有几支竹子,用暗绿的颜料填了色,很清雅的感觉。 “喜欢吗?” “喜欢。” 左锦的嘴角微微勾了些,只是幅度太小让人感觉不到。 “是给我的吗?” “嗯。” 夏竹的嘴就咧开了来,“真的吗?真的给我?” 给他就给他,哪还有假,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左锦负手站于一旁,“你试试音,不准的话我再去找人帮你调。” “好。”夏竹喜滋滋坐下,试了试音,一连弹了三曲。 “很好听。”左锦小小的赞扬了一下。 夏竹淡淡一笑,便知道她不懂琴。不是他自夸,在琴艺上比得上他的人不多,她不懂,听不出其中的韵味,自然是只觉得好听而已。 不懂便不懂呗,觉得好听便可。 “你喜欢听的话,等会儿我再弹给你听。” “好。” 不多言,左锦又往前面去了,夏竹抱起心爱的琴,将落在琴上的发丝撸到背后去,突然就涨红了脸,他的头发是披散着的,他竟然还没梳洗就跑出来见人,天哪,好丢脸! 左锦家的店铺与前院相连,而且并未立墙壁,一排溜的全是门,这是为了防止木具受潮和被虫蛀而特意设计的,方便在晴天的时候打开了门让店里通风。 中午的时候,夏竹搬了琴在店铺和前院相连的回廊处弹奏,一边守着店铺,也是弹给她听。 左锦在打制琴架。 她是不弹琴的人,给他做琴的时候竟忘了做个琴架,见他找了两个凳子来放琴才记起还差了这么一个东西,便立即动手开始做。 那日无意间见他在桌上空弹,嘴里还哼着小曲,她便猜想他是想弹琴了,便动手给他做了一架琴,看起来,他确实是非常喜欢琴的。耳边琴音缭绕,虽不知那是什么曲子,但甚是好听。 门口有走动的声音,左锦往店里瞟上一眼,见来人是几个男子,且步伐沉重看似不会武功,应无什么危险,再看看夏竹似乎未发现有人来了,左锦也懒得说,装作自己也没发现地做着手里的事。 夏竹确实没发现,他正沉迷在自己的琴音里,直到拍拍的掌声响起才发现来人。 衣着光鲜,还有两个小厮随侍在侧,看样子,应是哪家富人家的公子。难得有客人上门,夏竹连忙起身,“不好意思,一时弹得忘情冷落了客人,请问这位公子是想要买些木具吗?” “是我打扰了公子弹琴才对,还请公子见谅。”那公子朝夏竹吟吟一拜,又道:“抱歉,我是听到琴音才进来的,并不想买木具。” 原来不是客人,他还以为总算有客人上门了呢,夏竹有些失落,却也道:“没关系,只是我琴技粗劣,让公子见笑了。” 那公子笑道:“公子的琴音绕梁三日犹不绝,可谓琴艺精湛,又怎么能说粗劣呢,只怕当今世上,能有公子这般琴技的也就一个巴掌了,无需过于谦虚。” 夏竹轻轻一笑,“原来公子是行家,想必公子的琴技也是那一个巴掌里的吧?” 那公子笑了,也不谦虚,只指指夏竹的琴道:“过奖了,不知可否借公子的琴让我也弹一曲?” 虽然有些不情愿把自己刚得的琴让别人弹,但夏竹也确实想听听拥有那一个巴掌里琴技的人的技术,便站到一旁示意他尽管用。那公子琴艺确实高超,琴音如行云流水,舒展流畅,琴技与夏竹不相上下。 一曲终了,两人心中便都已视对方为知音,夏竹不吝赞道:“好琴艺!” 那公子道:“我叫于清尘。” “我叫夏竹。” 两人相视一笑,于清尘惋惜道:“可惜我不是这里的人,不然定要日日找你一起弹琴说曲。” “你不是这里的人啊?”夏竹也颇感遗憾,“你要在这里待几天?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只是路过这里暂歇一日,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此话一说,两人皆有些不舍,于清尘道:“我看你这琴好漂亮,你家店里可还有琴?我也想要一架这么漂亮的琴。” 夏竹摇头,“店里没有,可惜你明日就要走了,不然过几日便可打出来。” 于清尘看看那从始至终一直低头干活的女人,问道:“这琴是你们店里自己做的吗?” “是啊。”夏竹下巴朝里面努努嘴,“她打的。” “那你能不能把这架琴卖给我,让她重新给你打一架?” 夏竹轻轻摇头,“不行。” 于清尘挫败地叹了口气,不再强人所难了,看那琴上的竹叶图案就知道这琴是专为他打制的,想也有非凡意义。 于清尘走后,夏竹很是焉了一会,一是因为才遇到的知音也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见,顺便想到了能谈得上话的楚雯和紫风也不知在哪里何时才能回来;二是因这店里没有现成的琴,白白失了一桩生意。 左锦面无表情,冷冰冰道:“我这里是木具店,不是琴店,以前不卖琴,以后也不卖。” 夏竹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同样是面无表情地看她好久,见她仍是自顾给那张琴架刷着漆,夏竹朝她吐了吐舌头,起身回后面去做晚饭。 哼,她就不能说个直白点的话,告诉他她只愿意为他打琴吗?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大家,下次更新,后天~ 22 22、第22章 ... 晚饭后,夏竹在左锦身旁晃悠。 “阿锦,你知道我以前是百花楼的小倌,对吧?” “嗯。”左锦浇着院里的花水,头也不回。 夏竹幽幽叹气:“我以前没有朋友,只有草儿陪我说话。” “你可以接他来陪你。” “真的?”夏竹惊喜地拉住她,又放下手道:“还是不要了,他是子丹家的仆人,而且每日也有很多事做。”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跟左锦独处,不想要别人来参合。 对于夏竹的话左锦到是同意,总觉得自己已经抢了好友的男人,不能再把好友家的仆人也给抢了。虽然这男人说她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但好歹也曾论过婚嫁不是。 “后来交了楚雯和紫风两个朋友,可自从他们离家后我便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夏竹微撅着嘴,一脸我是没伴的可怜人摸样。 左锦看他一眼,难不成他要让她帮他找个朋友?可她一个男人都不认识,去哪找? 想到前些天,左锦道:“你可以去找隔壁的王夫郎交朋友。” 夏竹瘪瘪嘴,那王家夫郎的热乎劲儿他怕都来不及了,哪还能巴巴地送上门去让他摧残。 “今日那于清尘于公子的琴艺了得,难得遇到一个跟我同样喜琴的朋友,可惜他明早就要离开了,日后怕是不会再见。”夏竹扯扯她的衣袖,“阿锦,我想送他一架琴。” 左锦沉了脸,“不准,你不要就拿来烧火!” 夏竹一愣,笑道:“我不是要把那架琴送他,那是我的,我不会送人。” 左锦脸色才好了些,只听他又道:“我也想过把那琴送他,可我还是舍不得。” 那是她送他的呢,夏竹偏了偏头,偷偷地笑了一下,没看见左锦又黑下去的脸。 居然想把她为他打的琴送给别人?哼! “阿锦,你打一架琴要多久?一晚能不能打好?” “一晚?你不让我睡觉?”左锦脸更黑了,那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比她重要吗?居然要她熬夜打琴给他!该幸庆的是于清尘是个男人,不然左锦一定会冲去劈了他。 知她不情愿,夏竹撒娇地扯着她的衣袖摇着,“你辛苦一下,明天我做好吃的给你。” 哼,她又不是草儿,用点吃的就能解决!左锦沉着脸,“打不好。” 其实一晚的时间足够了,只是不能上漆不能上弦,因为漆不会干,而弦她手上没有。但可以给于公子拿去自己找人上漆上弦。只是她一不爽他动过把那琴送人的念头,二不爽他为了别人让她熬夜,所以她才懒得做。 见他遗憾地夸了脸,又有些不忍,便又加了句空头保证:“以后有机会再打,给你送他。” 至于机会,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左锦不负责任地想着,这话就当哄他吧。 齐凤儿愤愤地砸着自个的枕头,想到左锦每次都为了那个狐狸精叫他滚,齐凤儿就委屈不已,手下就加了几分力道,将一只枕头揍得软兮兮的。 “凤儿,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听见齐年波的喊声,齐凤儿出门一看,只见齐年波后面跟着表哥刘玉。齐凤儿瘪瘪嘴,这个表哥跟他不算熟,平常也少有来往,姐姐还热络的似乎是什么熟人似的叫他来看,有什么好看的嘛。 “凤儿表弟。”刘玉朝齐凤儿吟吟一福,礼数十足。 “表哥。”齐凤儿也随意福了福,这个表哥虽然跟他不熟,好歹是亲戚,他对他虽然谈不上喜欢,到也说不上讨厌。 “凤儿是主人,要好好招待玉儿。” 齐年波交代完便自去了,齐凤儿只好招待刘玉坐回屋里,刘玉见齐凤儿无精打采,便问道:“表弟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齐凤儿恹恹的。 刘玉掩嘴而笑,“莫不是为情所困?” 刘玉本只是打趣齐凤儿,没想到一说就戳中要害。齐凤儿本也不是个会藏着心事的人,听表哥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中事,便哀声道:“表哥,你说那女子她明明喜欢我的,为何要对我那么凶呢?” 刘玉一愣,才明白自己胡乱打趣竟蒙对了,遂笑道:“是哪家的小姐呀?让凤儿表弟如此念着。” “是我们家的镖师,叫左锦。她那人不爱说话,但她跟我大姐说过喜欢我的,可是每次人家去找她,她要不是不理人家,就是对人家凶。”想到她冷冷地叫他滚,齐凤儿就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为何?”刘玉问道。 “还不是那个狐狸精……”将狐狸精如何勾引左锦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左锦怎么可能不理我,还凶我!” 刘玉想了想了,道:“这狐狸精果真可恨,他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公子?” “他……”齐凤儿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刘玉一脸惊讶,这凤儿表弟还真是迷糊。 “我、我忘了问了嘛!”每次见到狐狸精他就生气,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不对,他问了,是狐狸精没说,“我有问过,他不理我。” “这般傲慢?” “是啊,看着就让人生气。”齐凤儿委屈不已,“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把左锦抢回来。” “这个……”刘玉顿了下,轻啜了口茶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表弟你对人家一无所知,便是想抢回那女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齐凤儿不解,“知他那么多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左锦,我只要知道左锦就行了嘛。” 刘玉垂首饮茶掩去眼中的不屑,没想到这个表弟竟这般笨,亏得他们家人还把他当宝,活该他连个女人都迷不倒。 一口茶未饮完,衣袖已被人拉住,齐凤儿摇着他的衣袖道:“表哥,你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吧。” 刘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是扬起笑道:“只要你要我帮,我自是帮你的。”为了日后能多一个同盟,他便是厌恶也得笑脸相对。 听他愿意帮自己,齐凤儿急急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刘玉安慰地拍拍他的手,“你先找个人去查查那狐狸精的来历再说。” 齐凤儿闻言忙开门欲找人去查狐狸精的来历,开了门就见自己的小厮正好过来,齐凤儿还没说话,那小厮已道:“公子,三夫君请公子和表公子一同前去怡心院用膳。” “知道了。”齐凤儿答,又吩咐小厮去查狐狸的来历,便叫上刘玉一起往怡心院去。 怡心院门口早有小厮等着为他们领路,饭厅里已坐着相谈甚欢的两个男子,齐凤儿娇声喊了一声:“爹爹。” “凤儿快来。”齐凤儿的爹齐张氏朝他招招手,齐凤儿见了便问道:“饭已经熟了吗?有哪些人?” 小厮答道:“已经摆上桌了,有夫君和表夫君,就等着公子和表公子了。” 齐凤儿拉了刘玉快走几步,到了吃饭的小厅,见里“还不快见过你二叔。” “二叔。”齐凤儿喊了一声,便自动寻了位置坐下,倒是刘玉礼数周全地朝张氏福了,恭敬道:“三叔。” “好好,坐下吧。”张氏高兴地应了,让他坐下又对齐凤儿道:“凤儿你看看你表哥,温柔有礼,进退有度,哪像你,毛毛躁躁的。” 刘玉的爹刘张氏道:“弟弟别责备他了,凤儿生性活泼甚是让人喜爱呢。” 齐凤儿嘟嘟嘴,得意地执筷夹菜,刘张氏和刘玉见了心里都一番鄙视,大人都还没动筷呢,他倒是先吃上了,不过脸上却是带笑的。 在齐张氏的招呼下,大家都动起筷来,刘张氏跟齐张氏是兄弟,饭桌上到也没什么顾忌,便边吃边聊了起来。 “弟弟,你看我家玉儿如何?” “玉儿相貌出众,温柔有礼,进退有度。”齐张氏微微一笑,“谁要是娶了玉儿,那可是有福了。” 刘玉脸红了起来,低了头小口吃着饭,此娇羞状让齐张氏更是满意。 “不知玉儿可许了人家?” “还没呢。”刘张氏看看刘玉,无奈道:“这孩子从三年前见到你家大小姐后,便一心只想着她,多少人来提亲他都不答应,我真是没法了。”刘张氏往齐张氏倾了倾,“弟弟,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跟大小姐说说,让玉儿给大小姐做个侍。” “这……”齐氏有些为难,“我只是侧夫,大小姐也不是我亲生……”这怎么也不好说呀,大小姐的婚事由不得他说话,搞不好还落个用美人迷惑未来家主的罪名。 刘张氏握住齐张氏的手,哀求道:“弟弟,求求你了,你就帮着问问吧,我实在是见不得玉儿为情所困啊。” 很配合的,刘玉的眼泪啪啪地掉在桌子上。 齐凤儿看了看那晕在桌布上的泪水,叹息一声,原来表哥跟他一样为情所困呢。想到表哥先前说过要帮自己,齐凤儿道:“二叔,表哥,你们莫急,我去跟大姐说,让大姐收了表哥便是。” “凤儿……”齐张氏只觉得不妥,转念一想齐年波平日里也疼凤儿,让他去问问到是比自己去问合适,遂道:“你也不要直接叫你大姐收了玉儿,就将玉儿的心意说给她听,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嗯嗯,我知道的。” 齐张氏看着满脸泪水的人儿也觉得不忍,劝道:“玉儿就别哭了,让凤儿帮你问问便是,只是委屈了玉儿,如此俏丽佳人却要做侍,若是你们早一年来,说不准可以做正夫的,怎的现在才来呢。” 刘张氏也跟着叹气:“我原先也不知这事,都怪这孩子不说。” 刘玉哽咽着开口:“我不在乎名分,只要能在表姐身边就好。” 齐凤儿眼珠转了转,“表哥,你就在我家多住一段时日,说不定我大姐就对你日久生情了。”重要的是表哥在的话还可以帮他出谋划策抢回左锦,一举两得。 齐张氏也拍手称好:“对对对,凤儿也先别去问你大姐,等住上一段时日再提这事,免得太突然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刘张氏和刘玉还是同意了齐张氏的提议,先住下来等过一段时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23 23、第23章 ... 家里的钱、确切地说,是左锦的钱快用完了,木料也快用完了,左锦交代夏竹:“明日我要出门一趟,叫草儿过来陪你住几天。” “你去哪儿?” “去……弄些钱,买木料。” “弄钱?”夏竹眨巴眨巴眼,疑惑道:“去哪弄?”他怎么觉得她这话说的、似乎要去偷去抢似的。 “出去看看再说。” “不行,你得告诉我你怎么弄钱,从哪弄来?” 见他目光灼灼,左锦嘴角勾了勾,“你以为我去作奸犯科?” “不是。”夏竹轻轻摇头,“你是不是要去帮人保镖了?” “不是,齐家大概不会要我保镖了。” 虽然有些意外,到也不难猜到是那小公子的缘故,听说齐家对那小公子可是极宠,而左锦对他的态度可是很不好的。 “那你告诉我,你出去是做什么赚钱?多久回来?” 看他满是担忧的眼睛,左锦难得的笑了笑,“放心,我只是去帮官府抓几个小贼换赏银,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的?” “嗯。” 夏竹低了头,他哪会不担心。只是她没有收入,他知道她必是要去挣钱的,虽然美容店每月给他送的月钱也够他们两人吃饭了,但她是断不会靠他的银钱过日子。他知道她有她的骄傲,他不能阻止,又听她说没什么危险,才稍稍放心了些。 “那你多久回来?” “半个月吧,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那,你挣了银子就回来,不要买木料了,先把店里的卖完再买,好吗?” 左锦冷眼看他的细腰,“好好吃饭。” 夏竹抿抿嘴,也不知对于这不买木料的话,她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第二日,左锦先去子丹家接了草儿过来,接着便拎了自己的剑出门。夏竹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草儿贼精精地笑。 “公子,左小姐这还没走远呢,你是不是就开始想她了?” “贫嘴。”夏竹瞪草儿一眼,关上了店铺的大门。她不在家,他们两个男子就不开店门了,这是左锦交代的,夏竹也知道自己容貌出众,也担心她不在时会惹来些祸端,便乖乖听了话,每日窝在家里看书弹琴。 每日与草儿相对,过同样的生活,夏竹过得很无聊。 原先在子丹家也是这般过的日子,那时他很享受,可现在却觉得无聊,连看书都看得不知所谓,连弹琴都弹得断断续续。 草儿坐在不远处,双手夸张地捂着耳朵看着他,直到夏竹发完呆回过神看见他。 “怎么了?耳朵痛?” “是啊。”草儿猛点头,“公子你从来没有弹过这么难听的曲子,我的耳朵受折磨了。” 夏竹反应过来横他一眼,这娃跟子丹家的男孩子们混久了,说话都变得没大没小的。 “公子,你是不是想左小姐了?” “没。” 草儿笑呵呵地凑过来,“没想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夏竹脸更红了,嗔道:“哪有你这么多话的,看我不找个人把你嫁了。”见草儿还是笑嘻嘻的一脸我才不信的样子,夏竹吓他道:“就把你嫁给隔壁的王掌柜做小,她们一家都话痨,你嫁过去正好陪着她夫郎扯八卦。” 草儿苦了脸,那隔壁的王陈氏他见过,那人见他挎着菜篮出入左小姐家,便拦了他问他是不是左小姐的妾,还吧啦吧啦地跟他说了好多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害他现在出门买菜都要先伸头瞄瞄,见那王陈氏不在才一溜烟儿地往菜市跑。 夏竹见草儿苦着脸,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难道你们平日里不喜说八卦?我以前可见你跟他们说得开心呢。”夏竹说的他们,自然是美容店的男孩儿们。 “说啊,可没人似他那般,说得让人插不上一句话,听得耳朵都发痒。”草儿夸张地挠挠耳朵,嗤了嗤嘴。 夏竹又笑,“草儿现在比以前活泼多了,这样真好。” “公子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公子都不会笑,现在公子会笑了。” 夏竹想了下,似乎是这样。 衣袖被扯了一下,夏竹看向草儿,只见草儿满脸认真的神情,“公子,你一定要过的幸福。” 夏竹一愣,遂咧嘴而笑,“放心,我会幸福的,草儿也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气死我了!”一声大叫打断了主仆俩的对幸福的幻想,齐凤儿怒气冲冲地指着夏竹道:“左锦都不在家,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夏竹和草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来齐凤儿又指着草儿叫道:“你是谁?怎么又有一个?” 草儿紧紧巴着夏竹,颤声道:“你……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 夏竹轻拍草儿的手示意他别怕,冷眼看向齐凤儿,“你怎么进来的?破门而入?还是翻墙?没想到齐家的公子居然是强盗!” 齐凤儿直跺脚:“你说谁是强盗?” 夏竹一扬头,“不请自入,不是强盗是什么?” “你、你……”齐凤儿你了半天你不出话,他确实是翻墙进来的。甩甩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齐凤儿又拾起了小霸王的气势,“我问你,左锦不在,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夏竹哼了一声没答,草儿却是见不得人欺负自家公子,颤着声音壮着胆道:“我们公子住在这儿,当然在这儿!” “什么?”齐凤儿大叫,居然住到左锦家来了?“你、你不愧是花楼里的贱人,不要脸!” “你说谁是贱人?”草儿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是青楼出来的,当下忘了害怕,跳出来就跟齐凤儿对骂,“你才是贱唔……” “左锦不在,你回去吧。”夏竹一手捂着草儿的嘴,左锦不在,要是发生冲突起来吃亏的一定是他们,毕竟这小公子可是会武功而且不讲理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二话不说就拔剑要划他的脸。 “你不要脸,你勾引左锦,你是狐狸精!” 齐凤儿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夏竹不答话,死死捂着草儿的嘴任他骂。 “我不准你住这儿,你搬出去,搬出去!” 夏竹不动不说话,草儿使劲地挣,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奈何夏竹比草儿大了几岁,此时又担心万一惹恼了齐凤儿那疯子拿剑乱砍人,更是使了劲儿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草儿挣得气喘喘的,还是挣不开夏竹捂着他嘴巴的手。 齐凤儿见夏竹不理他,又见放在桌上的古筝上还刻有几支竹子,当下更加醋意大发,唰一声抽出剑来就往那古筝刺去。 “不要!”夏竹忙伸手去抢那古筝,却不及齐凤儿速度快,古筝没抢过来,那剑一下就刺上了夏竹的手臂,剑锋所过之处,衣服迅速染红。 “公子——!”草儿惊叫一声,眼泪哗啦啦就往下掉,“公子,公子……” 齐凤儿也吓傻了,楞楞地握着剑柄直摇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齐凤儿抽出剑,慌慌张张跑了。 夏竹只觉得手臂很痛,很痛,他楞楞地看着血流出来,心想还好,没伤到他的琴,然后就痛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耳边传来草儿的惊呼声,接着是草儿抖着手拉高他的衣袖,拿手帕来给他拭擦伤口。 “公子,公子,你按着伤口,我去找大夫。” 草儿也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夏竹按着伤口,心想他不会死吧?死了就见不到左锦了,应该、应该不会死吧,虽然很痛,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力气的,还没有就快死了的感觉…… 很快岳秀青便同草儿来了,快速地给夏竹止血做包扎,草儿在一旁哭得天昏地暗,夏竹知他是被吓到了,轻笑了安慰他道:“别哭了,不是跟菜刀割到手一样吗,有什么好哭的。” 岳秀青也道:“草儿小美人啊,你要哭到外边去哭,你哭得我头都晕了,我一头晕就犯困,到时候包扎不好伤口,你可别怪我啊。” 草儿听了这话立马闭了嘴小声抽泣着,岳秀青上好了药,又嘱咐些该注意的,只说隔天来换药,其它也没胡说八道什么就走了。 再说齐凤儿从查到夏竹是从青楼出来的便更加有危机感,都说是青楼妓子会迷惑人,看他娘从青楼赎回来的那个小妖精就知道了,于是急急拉了刘玉要想办法抢回左锦,可刘玉说了,要先当面见见这夏竹才好明了彼此能力,齐凤儿于是带着表哥来看夏竹,可左锦家日日关着门,很显然左锦是出门去了,齐凤儿便吩咐小厮守着待左锦回来就回报,哪知小厮报说有男子出入左锦家,日日买菜回去呢,于是齐凤儿便拉了表哥刘玉来查看。左家大门紧闭,齐凤儿提议翻墙进去,刘玉不会武功,便在外面等着。 哪知齐凤儿一进去再出来,便提着沾了血的剑,刘玉也吓到了,急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杀人了!” “什么?”刘玉大惊,见齐凤儿说完便往家的方向跑,也赶忙追着他去。 齐凤儿是真的怕,他平日里虽然刁蛮,整日拿着剑比划,可却不曾真的伤过人,便是偶尔跟着走镖也被保护得很好,曾见母亲姐姐杀死一些宵小还觉得刺激,可自己真的伤了人,那剑刺到肉里面的感觉却让他害怕了,来不及理会身后跟着的表哥,一路跌跌撞撞回家,远远的看见齐当家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 齐当家见儿子提着剑跑过来,剑尖还沾了血迹,心头一慌以为儿子伤了,一边接着扑进怀里的身子一边急问:“凤儿伤了哪里?是谁干的?” 一旁正在打点镖物的齐年波也过来了,“凤儿,谁欺负你了?” 齐凤儿哇一声哭出来,“娘,我杀人了!” “那你伤着哪儿了?”齐当家忙上下检查自家儿子,对于杀人的事倒是不担心,江湖人,杀人是常事。 齐凤儿哭哭啼啼将事说了,齐当家和齐年波齐笑道:“没事儿,不会死的。” “真的?”齐凤儿抽泣着。 齐当家笑道:“不就是割伤手臂吗,哪那么容易死。” 齐年波心下有些不安,“话虽这么说,但那好歹也是左锦家里的人,只怕还是有些麻烦。” 齐当家哼了一声,“能有什么麻烦?给点银子就成了。” “娘。”齐年波颇不认同,“孩儿觉得左锦那人身上有股气势,不似一般的江湖人,只怕银子打发不了。” 齐当家挥挥手,“她只是冷了点儿,哪有什么气势,没事的,不过是个小倌,给点银子赔礼就行了。” 齐年波看着自家老娘,总觉得左锦不像银子打发得了的人,她跟她一起走过好几趟镖,那女子平时就只是冷冷的,可对敌时散发出的气势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是割伤了手臂而已,凤儿也不是故意的,虽不是固定的镖师,但她们也算是她的东家,到时好好解释清楚就是了。如此一想,齐年波便放下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回复不了留言,所以枣子在这里虎摸所有的亲,我知道你们等文看很辛苦,其实枣子卡文的时候也很销魂的,嘿嘿~~日更有些吃力,所以就隔日更了,耐你们大家,亲个~~啵! 24 24、第24章 ... 岳秀青在左锦家门口遇见左锦,左锦淡淡瞟了她一眼便目不斜视地开门。 “我说,你好歹招呼我一下啊,我可是来给你家夏大美人看诊的。” 岳秀青一脸愤慨,没这么不待见人的。 “夏竹病了?”左锦终于正眼看她,开了门便将岳秀青扯进去。 “哎哟,我这胳膊快被你扭断了!”岳秀青嗷嗷直叫,挣不开左锦抓着她的铁夹大手,一路走一路高呼:“夏大美人,夏大美人,快出来看看你家左土匪,看看你还敢嫁她不……” “闭嘴!” 左锦才说完,就见夏竹急急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草儿。 左锦放开岳秀青,几大步迈到夏竹跟前,“哪儿不舒服?” 夏竹还没来得及说话,草儿已经呜咽开了,“左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那个齐凤儿差点要了我家公子的命,你看看。”草儿小心地拉起夏竹的袖子,露出被包裹的伤处,“这就是那个齐凤儿刺的,他拿了好大一把剑……” 草儿打开双手比了比,一旁的岳秀青暗想:有那么大的剑吗? 岳秀青的暗想不影响草儿的叙述,他继续边呜咽边比划着:“就这样、这样、就刺到我们公子手臂上了,呜呜,流了好多血……” 左锦捏紧了拳头黑了脸,“该死!” 夏竹见了也顾不得旁人在,忙用没伤的一只手扯扯她衣服,“没有了,他不是故意要刺我……” 草儿不满地抢了话:“公子你还帮他说话,他差点就杀死了你。” 见左锦的脸又黑了几分,夏竹忙瞪草儿一眼不准他再胡说,又轻声道:“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巧合,他原本是要刺琴的,我去抢琴了,才刺到手臂上,你别生气。” “其他地方伤到没?” “没有了。”夏竹连忙摇头,又道:“阿锦你饿了吗?草儿快去做饭。” 草儿擦着眼泪边往厨房去,左锦慢慢松了拳头,“先看伤。” “看伤看伤。”不待左锦的冷眼看过来,岳秀青自觉地提了诊箱过去,妈呀,这女人刚才那气势,莫不是想杀人? 岳秀青将包着的白布打开给夏竹换药,左锦一看那伤口脸又黑了七八分,见夏竹痛得皱起眉,脸色越加地黑了下去。 “你轻点。” 岳秀青没抬头也能感觉到那股压人的气势又来了,只得无奈道:“已经很轻了,我会再轻些,再轻些。” 夏竹朝左锦柔柔一笑,“阿锦,你先去换身衣服,顺便梳洗下,等下吃了饭,我让草儿给你烧水洗澡。” 左锦没说话也没离开,只盯着岳秀青给他包扎的手,岳秀青就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她给盯出个洞来了。轻手轻脚又仔细地包扎好,也不多停留,岳秀青拎了药箱就告辞,待她走得不见了影,左锦才沉声道:“为什么护着他?” 夏竹摇头,“没有,他应该知道自己错了,不会再来了,你不要去找她们。” 左锦气得将头扭开,夏竹连忙拉着她的衣摆摇啊摇,“阿锦。” 左锦扭回头,“你当我是窝囊废,任住在家里的人被人随意砍杀?” “不是的不是的。”夏竹连忙摇头,急急解释道:“她们都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人,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义气用事。”见她脸色好了些,夏竹接着道:“算了好不好?平平安安的就好,不要去争这口气了,好吗?” 左锦瞪他半天,吐了口气吐出个字:“傻。” 呃?干嘛骂他? “一个齐家镖局,我还不放在眼里。” “阿锦……” “此事若就这样算了,我就真成了窝囊废,日后还不得让人随意欺负?你先把这件事的过程说给我听。” “哦,是这样的……” 夏竹说完了,恰好草儿来喊吃饭,左锦又冷着脸让草儿再说一遍。 “阿锦,我说的都是真的。”夏竹有些气恼,居然不相信他。 左锦盯着草儿,“说。” 草儿找到了靠山般士气大增,比手画脚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边,左锦看他两人说的无差,提了剑就要出门。 “阿锦。”顾不上自己的伤,夏竹连忙抱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左锦瞟一眼他受伤的手,“你说呢?” “那、那、那你先吃了饭再去,从长计议,不要这么冲动。”那些都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万一伤了她该怎么办? “你都这样了我还吃什么饭!”左锦气哼,又道:“草儿,扶你家公子回去休息。” “哦。”草儿忙扶了夏竹,还不忘加上一句:“左小姐你要狠狠地教训他们帮公子报仇。”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夏竹狠瞪了他一眼,草儿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阿锦,我跟你去。”满脸满眼都是担心。 左锦顿生无奈,她看起来这么没用吗? 终是扭不过他,带了他一起前往齐家镖局。 齐家镖局不远处,夏竹突然拉住左锦,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 左锦不解:“怎么了?” “阿锦。”夏竹满脸通红,却还是勇敢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 …… “阿锦,你说,你告诉我。”他知道问得有点唐突,但是此刻,他非问不可。 左锦假咳了一声,“这什么时候,说这个干什么!”说罢转身往齐家镖局走去,真是的,他傻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点,大街上啊!也不看看这什么情况,她去找人报仇啊! 夏竹闷闷地跟在她身后,她什么也不说,万一等下他们不能活着出来,那他岂不是到死都不明白她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左锦敛了敛心神,往齐家镖局门口一站,冷声道:“找齐凤儿。” 守门的见她面色不善,连忙进去报了,不多时就见齐年波迎了过来。 “左锦,好久不见。”完了看着左锦身后的夏竹,估摸着这就是凤儿说的狐狸精百花楼出来的四大名花之一的夏竹,虽然带着面纱,但看剪瞳吟吟也知定是个美男子,可惜她以前去百花楼只见过春兰冬梅,据说这夏竹是个冰山美人,她对冰山不感兴趣,加上这冰山美人还不能品尝,是以并未花钱见过他。不过此时到也好奇这男子长什么样,便多看了几眼。 左锦见她盯着夏竹看,心里不悦往夏竹面前一站,冷声道:“叫齐凤儿出来!” 齐年波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忙讪讪收回视线抱拳道:“凤儿年幼无知误伤了夏公子,我代凤儿给你们赔罪了。” 左锦声音冰冷:“叫他出来!” “我们已经惩罚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还望左锦给个便宜。”齐年波拍拍手,一旁有小厮抬了盒子过来,掀开盒子上的红布,里面是一定定的银子,足足一百两。 “凤儿原也不是要伤夏公子,出了此事纯属误伤,这些银子还请收下,还望不要再计较了” 左锦看也不看那银子一眼,只冷冷盯着齐年波,“第一,让他出来,一剑还一剑;第二,我自己进去,卸他一条手。” 齐年波倒抽一口气,脸色几经变化,“左锦,你当真不给面子?” 左锦冷眼看她,摆明了不给。 齐年波退了几步拔剑道:“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 齐家镖局的镖师们都靠了过来围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齐当家也站在不远处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并未出声,齐年波一付对战架势,左锦依旧是垂手而立。 “看来,你们不打算交出人来了。” “既然你咬紧不放,那我只能得罪了,有怨只管冲着我来,但你得答应绝不找我弟弟麻烦。” 左锦冷哼:“我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你……动手吧!”话音未落,齐年波的剑已杀将过来。齐年波深知不可小视左锦,也猜测左锦的武功跟自己在伯仲之间,只有先出手才能抢占先机。 右手抬剑挡住齐年波的攻势,左手顺势将身旁的夏竹一揽,滑到一旁放开他,转身,再挡开齐年波的剑,剑鞘往齐年波胸前一点,齐年波便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张口就喷出一口血。 左锦仅一招就将齐年波打成重伤,且连剑都没出鞘,愣是让围观的人一时都惊呆了,齐年波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楚翘者,而左锦,往日里一同走镖遇到劫镖的贼人也只觉得她动起手来干净利索,却没人想过她的武功竟在齐年波之上。 “年波!”反应过来的齐当家连忙奔了下来扶起地上的齐年波,怒道:“左锦你……” 一句话未说完,就被左锦截了去:“再说一遍,叫齐凤儿出来。” 冰冷的声音让众人一抖,眼看齐当家就要出手,一位资深的镖师忙叫了声且慢站出来道:“当家的,左锦,可否听老身说句话?” 这镖师姓赵,是齐家的老镖师了,平日为人很是公正,对年轻的一辈也很是照顾,大家对她到也是尊敬的。齐当家听她这么说,便哼了一声立于一旁,左锦也没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大家对小竹的表现满意不? 25 25、第25章 ... 赵镖师见她两人都没反对,便接着道:“小公子伤人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虽是误伤,到低也是理亏,当家的未主动赔不是,左锦为这位公子讨个公道也是在理。小公子是有些顽劣,闯了这样的祸,当家的是要好好管管他,不可再纵容了。至于左锦,你也打伤了大小姐,大小姐这伤,怎么也抵得过小公子无心的那一剑了,也别在追究了。老身的意思是,此事就到此为止,不知道两位可同意?” 齐当家没说话,要她咽下这口气,她实在有些不甘心,但赵镖师也说得对,是她家小儿先伤人在先,她未主动赔礼在后,若是还因此不依不饶跟左锦这个后生小辈计较,失了颜面不说,还更加的失了理,只怕反惹得人看不起。 左锦也不说话,伤了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既然这代价已经付了,想必她们也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只要齐当家表示就此扯平,她也不介意顺杆往下滑。 两人都不表态,气氛一时有些僵。 夏竹瞅瞅齐当家的脸色,拉拉左锦的衣袖,“阿锦,只要齐公子保证以后不再拿剑伤我,就算了吧。” 这声音如清泉流淌,听得众人百肢舒坦,不由自主地全都望向了夏竹,待得左锦冷哼一声才全都一个激灵回过神了,这紧张气氛,哪是能百肢舒坦的时候。 “那就看齐家保不保证了。” 见左锦松了口,赵镖师又充当中间人道:“既然左锦已经说了这话,就看当家的意思了。” 齐当家闷哼一声道:“以后小儿定不会再伤公子一丝一毫。” 赵镖师道:“好,既然双方都同意,此事就此放下。当家的,先安排大小姐就医吧,左锦,你也携公子回去吧。” “日后如再有类似,以命偿还!” 丢下这句话,左锦拉着夏竹就走。夏竹惴惴地被拉着走了几条街,扭头看了好几次确定没人跟来才松了口气,后怕道:“阿锦,我们活着出来了。” 左锦冷哼,“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夏竹悄悄地握紧她拉着他的手,“她们那么多人,你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啊,再说了,那个齐当家的看起来就武功很高的样子,我真怕她跟你打起来,还好没打。” 左锦没好气:“她打不过我!” “哦。”夏竹敷衍的应了一声,那齐当家年纪比她大啊,学武功的时间比她长,经验肯定也比她多,就算她能跟齐当家打个平手,想必也是很吃力的,搞不好就……他才不要她去冒险。 左锦一路拉着夏竹回家,她自己无所觉似的,夏竹便也当自己没发现,只是咚咚直跳的心显示了他是多么的紧张,还有脸上的红云,若不是戴着面纱,这一路的男女老少就都有风景看了。 两人回到了家,草儿已经在前院里等着,一见她们回来便飞奔至夏竹身边,“公子,你们可回来了,我担心死了!”说完又贼精精地瞅着两人拉着的手笑,“不过看来我担心是多余了,看起来公子和左小姐都好好的,嘻嘻!” 夏竹赶忙放了手,面红耳赤叱道:“就你话多,饭煮好了么?” “早就煮好了,都冷掉了,我去热热。” 草儿说罢嘻嘻笑着一溜烟跑了,左锦老神在在地拎着剑往后面去,夏竹跟在她后面三四步的距离嘟着嘴,他就说这家里还是两个人在好,多了一个人就是不方便,赶明儿就把草儿赶回去,看他还敢不敢笑话他! 经过这事,齐凤儿到是没再来找左锦了,不过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刘玉很自觉地穿过了木具店站到左锦身侧,朝她吟吟一拜,“玉儿多谢左小姐救命之恩。” 左锦冷冷瞟他一眼,低下头没理人。 “左小姐可能不记得了,两年前在江州,我被恶人挟持,得遇小姐才没被贼人侮辱了去。” 左锦没答话,夏竹淡淡道:“路遇不平,应该的,公子不须客气。” “这位哥哥有理了。”刘玉赶忙朝夏竹一福,又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道:“这是一些糕点,不成敬意,还希望哥哥喜欢。” 夏竹淡淡地拒绝,“刘公子有心了,不过我一向不吃糕点,公子还是自己吃吧。” 这个刘玉可不是存心在道谢的,他看左锦那种狼看见肉的眼神别夏竹可没忽略,不过这个到比齐凤儿聪明,还知道来拉拢他。 “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刘玉咬着嘴唇,一付楚楚可怜样,可惜左锦仍是低头弄着木具,而夏竹在百花楼那么些年,比这更动人的都见过,对这些小伎俩根本就没啥感觉。 刘玉见她两人不为所动,只好又将食盒往左锦递了递,“我只是想感谢恩人当日救命之恩。” “她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她不爱吃糕点。”管她爱不爱吃,反正他说她不爱吃,她就得不爱吃! 刘玉委屈地咬着唇,“夏公子,我知道你喜欢左小姐,我没有跟你争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我只是来感谢恩人的,我、我、我想随侍恩人左右……” 刘玉红了眼眶,夏竹心里哼了一声,装什么样子,活似他欺负了他似的!又见人家刘公子都表白了,左锦还闷头削着手上的木条,肩膀一动一动的,莫不是在得意地笑? 思及此,夏竹一时火气大冒,提脚便往左锦腰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踹得左锦无奈地叹了一声,惊得刘玉目瞪口呆。 左锦站起来,“刘公子,你可以走了。” 刘玉看看左锦,看看夏竹,含情脉脉地对左锦微微一福乖巧道:“那我先走了。” 待刘玉走得不见了影,左锦才叹气问夏竹:“又怎么了?” 夏竹不复淡定的样子,气呼呼道:“他说喜欢你,你很得意吧?” 左锦很无辜,“我哪里得意了?” “没得意你笑什么?” “我没笑。” “没笑你肩膀动什么?” 左锦很无奈,“我手在动,肩膀当然会动。” 夏竹抿抿嘴,算她有理。 夏竹这边在跟左锦闹着无伤大雅的小矛盾,刘玉却是一边走一边想着左锦俊朗的相貌轮廓。 刘玉含羞带怯地捏上胸口的衣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想当年她救他时,他就对她芳心暗许,谁知救了他后她便不知去向,他连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多方查找也找不到,原以为再见不到了,谁知她竟住在黄桃城。 那天她去齐家镖局为那男人讨要说法,他躲在柱子后面看了,才发现原来她就是表弟齐凤儿喜欢的人,原来她的名字就是表弟口中的左锦。见她只一下就让齐年波受重伤,他更加对她仰慕不已。 齐年波那人,哼,看着还算过得去,没想到这么差劲!不过,看在齐家家大业大的份上,他就委屈点,嫁给她吧。 刘玉在街上买了些粥,挎着没送出去的食盒回了齐家镖局,进门遇到齐凤儿便将食盒递了过去,“表弟,这个是表哥特意为你买的糕点,你看看合不合口?” 齐凤儿闷闷地接过来,“谢谢表哥。” “我们兄弟间还说什么谢字,对了,你可是要去看你大姐?我们一同去吧,表姐胃口不太好,我给她买了些粥。” 齐凤儿正是要去看齐年波,两人便一同往齐年波的房里去。 本来对于齐年波受伤的事齐凤儿是很生气的,无奈齐当家不准他去找左锦,他也不知道见了左锦该如何,便只能闷闷地在家里。 齐年波也没想到自己竟败在左锦一招之下,事后跟齐当家说起时只感叹还好她顶着,不然弟弟只怕是要丢掉一条命了,齐当家也惊讶左锦的武功,担心之余又想左锦大概是一时得手罢了,虽然心里憋了口气,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便也不再提。 此事过后,夏竹和左锦又过起了以前的生活,草儿已经回了徐子丹家,左锦又新购了一批木料,理由是闲着没事干。 夏竹拿了帕子在店里擦着木具,一边思考着要想点什么法子才行,这都几个月了,来看木具的人都没有半个,你说就算不买,来看看也好啊是吧,可这连看的人都没有,着实让人心焦。 再看看那人,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活似这木具店与她毫无关系。 夏竹瘪瘪嘴,她那帮官府抓小贼的事能换得多少钱嘛,他又不是没见过府衙门口贴的纸,抓到小偷送官可奖励五十个铜板,抓到入室盗窃的贼可奖八十个铜板,也不知她要抓多少人才换得一月的生活费。 上次她去了十多天,回来还买了一批木料,按照每天抓十人、每个小贼一百个铜板算这钱也不够的,夏竹就不明白了,难道她每天抓上百人?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好问,只得先忍了疑惑在心里。 门外传来哒哒、哒哒的声音,伴随着一群小孩的嬉闹声,夏竹好奇走到门边去看,只见一群小孩反坐在凳子上,手握住小凳的靠背,两脚蹬着把小凳往前移,弄得一路哒哒响,嘴里还喊着驾驾声,看来是把小凳当马骑了。有大人在后面骂弄坏了凳子,小孩们就嘻哈着骑得更快。 真是调皮的小孩呢,夏竹复又转身擦木具,突地灵光一闪,匆匆走到左锦身边与她商量:“左锦,我想到一个法子,你会做小木马吗?” “小木马?” “就是小孩骑着玩的那种,你会不会?打些小木马出来卖。” “……”说实话,她很不屑打小孩玩的东西。 “你会吗?” “……会。”答得很不情愿。 “那你打几个小木马出来,小孩子一定会喜欢的,到时候就放在店门口卖,我就不信那些小孩不眼馋,我就不信那些大人不买给自己小孩玩,你干什么呢?”见她将未完工的木具搬到一边,又另拿了些木料过来,他不解地问。 “不是要打小木马。”她已经动手开始做了。 “现在就要做了吗?”他才刚说,她就要做了? “嗯。”她应了一声,只要他想卖,她就做给他卖,至于卖不卖得出去,那都是无所谓的,反正做了其他的木具,也一样卖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哪啥,捧心痛哭,枣子很勤奋地隔日更了,咋还那么多人不满意?难道是乃们没时间看希望我周更? 26 26、第26章 ... 三天后,夏竹将左锦打好的十几个小木马摇摇凳放在门口卖,小木马都是摇椅型的,耳朵处有扶手,四脚接在两根弯曲的木条上,坐上去可以前后摇动。夏竹按一下小木马的头,那小木马就摇动起来,引得一群小孩来观看。 夏竹瞅着一个比较干净的小孩,把人抱到小木马上坐了会,那小孩乐得直笑,夏竹便让围着的小孩都坐了一次,完了见她们还想坐,便温声给她们说:“这是要卖的,可不能让你们坐了,如果喜欢,就让家里的大人来买,买回去便能玩个够了。” 那些小孩便都跑回家去找家里的大人,不多时真有小孩带着大人来了。 夏竹有礼地招呼:“这位夫人,给孩子买个小摇登吧。” 语调虽然平淡,但比左锦已经好很多了。他实在学不来隔壁王陈氏的那种自来熟,对着陌生的人热络不起来。 见那妇人颇有些迟疑的样子,她从看见是左家的木具店就有些不想看了,耐不住小孩催着要买,又见卖东西的男子主动说话,才任小孩拖着上前了几步,却也未走到木马前。 夏竹按了一下小木马的头,那小木马凳子又前后摇晃起来,夏竹道:“这凳子很好,孩子都喜欢的。” 那妇人探头看看后面打着木具的左家冷神,见她没往这边看,才又往前几步试探着答话:“多少钱一个?” “不贵,二十个铜板。” 那妇人又看了看左家冷神,见她还是没反应,耐不住小孩催着买,赶紧的给了二十个铜板拿走了一个。 “你慢走,要桌子板凳的再来。” 那女子冒汗,这这这,估计她不会再来了,买个娃儿的凳子买得好紧张啊! 夏竹乐呵呵地送走了第一个客人,拿着银子跑到左家身边兴奋道:“左锦,左锦,我卖出一个摇摇登了,卖出一个摇摇登了!你看你看。”双手放到她眼前,“二十个铜板!” 左锦嘴角微微上咧,也不知道是抽的还是在笑,总之是个极为难得的表情。 “恭喜你。” 夏竹很兴奋:“终于终于有生意了!终于终于卖出第一样东西了!” 左锦鼓励道:“嗯,很好,继续吧,又有人来了。” 夏竹转头,果真见有两个妇人带着四五个孩子站在门前往里张望,夏竹急忙迎出去,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淡:“两位夫人,看看我们的摇摇登吧,孩子最喜欢这种凳子。” 这两人本也是被自家孩子闹着要来买的,但看是左家的铺子便折了回去,孩子正闹着呢,就见一条街的大姐刚买了一个给她女儿,一打听说是也没得那左家冷神的白眼,这凳子也算实惠,才相约着再来看看。 此时见那左家冷神果然没凶神恶煞地出来瞪人,又见这男子、大约是左家冷神的夫郎吧,好好的男子怎么就嫁给了这冷神呢?还不得被怎么虐待呢,真是让人揪心……哎呀说远了,反正这男子虽算不上热情,到也给人一种有礼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没像左家冷神那般瞪人,两人便战战兢兢地每人买了一个给孩子玩儿。 夏竹一时间买了三个小凳,捧着那六十个铜板开心不已。大概是得了那三人的宣传,晚些的时候,又连接来了几人买小木马登,一天下来,夏竹共卖出了七个,乐得一向淡定的夏竹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晚饭时,夏竹献宝地捧着一大把铜板,“左锦,你看,好多钱!” 左锦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一个木马小凳也就卖了二十个铜板,他手上的算下来也就一两多点银子,那也能算好多钱?(注:一两银子相当于一百元,一个铜板相当于一元。) “一、二、三……二十……三十……”某人开始数铜板,且数得不亦乐乎。 “先吃吧,吃完再数。”左锦心中生出些许无奈,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勾着,他乐,她便乐。 “……八十、八十一、八十二……”没人理她,那人还沉浸在数钱的乐趣里。 好吧,左锦放下筷子,决定等他数完再一起吃。 “左锦,有一百四十个!”夏竹高兴地将铜板搂成一小堆,像座小山似的,看着就让人高兴。 “嗯。”左锦应了一声,一个小马登二十铜板,七个自然是一百四十个铜板,哪还需要数? 其实夏竹也知道,但总觉得这是他第一次挣得的钱——以前在百花楼挣的不算,那是被逼的——看着第一次自个挣的钱,心里自然是高兴。虽说这小木马凳子不是他做的,但总算是他卖出去的,夏竹觉得自己的功劳很高。没有他,她做好了也没人买不是吗? 看他终于开开心心数完了端着饭开始吃,左锦才重新拿起筷子。 因着这小木马给的鼓励,应夏竹的要求,左锦着着实实打了几天的木马木牛木羊摇的登和不摇的登,连什么木猫木狗木兔子的凳子都打了,一溜儿摆店门前卖着,到也每天都有人来看看,渐渐的便也有人会顺便进店看看木具,间或也能卖掉一两样,虽然买的人不多,但也总算有生意了。 有生意,夏竹自是高兴。只是这生意还是少,夏竹便想着如果人能多一些,生意能好一些,左锦就不用出去给官府抓小贼换赏银了,所以,还是要想想该怎么吸引更多的客人前来。 有了这个想法,夏竹就想应该多看看其他人家怎么做生意,闲暇时便在门前观察其他商铺。 这日正在看隔壁的掌柜笑迎客人进门,笑送客人出门。夏竹暗咐,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这样迎客人和送客人的,左锦比他还冷,那就更不可能了,要是那人突然笑着来迎人,只怕客人都不敢进门呢,想着夏竹就忍不住呵呵一笑。 “公子?” “嗯?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草儿,夏竹的笑意更大,眉眼都弯了起来,却不知看在草儿眼里却是越发的诡异。 草儿缩缩脖子,怕怕的问:“公子,你看着隔壁的掌柜笑什么?” “哦,没什么,觉得她那样子招揽客人挺好的。” 草儿睁大了眼,“公子,你不会是喜欢上那掌柜了吧?” 夏竹被他这话吓的一口气差点没换过来,轻叱他道:“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草儿夸张地大呼一气,“那就好!”接着疑惑道:“那公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看别人怎么做生意,好跟人家学学。” “你在这个看?那怎么学得会,你应该去人家店里走走学学。” 夏竹笑,“不用,在这儿就好。”其实是站在这儿她能看得见他。他发现了,一旦他去了她看不见的位置,她就会跟着挪到看得见他的地方,似乎怕他出什么意外,要在她的视线范围才安心似的。 草儿的小脑袋转啊转,这里离别人家的店门都不远,但也不近的,站这儿也能学? “草儿。”夏竹拉了他面对着木具店的大门,“你看看,这门面你觉得怎么样?” “门面?”草儿左看右看,“很好啊。” “很好?我觉得不好,跟美容店的设计相比差远了,你看看,这门就那么点儿宽,一眼看去也看不清什么,就算将两边的窗子都打开了,还是不能让人一目了然。” “公子,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草儿猛点头,“可是,这些不该是左小姐去操心吗?” “她要是能来操心这些,这铺子就不会没生意了。”夏竹在心里思量着,这铺面,也应该弄的有特色点才行,或许,可以把大门两边的墙都拆掉,像里面那面一样换成门。 “公子,别管那些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还热乎着呢,快来吃吧。”草儿心急地拉着夏竹进了铺子,买来的东西他也喜欢吃呢。 “啊?又吃?”夏竹摸摸自己的肚子,中饭才吃了一会儿,他还很撑啊,怎么吃得下。 “草儿,你发了月钱就自己存着点,又不是吃饭吃不饱,别尽买吃的。”夏竹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他存存钱,吃光用光可不好。 草儿满口食物:“五知道啊,五有唇的。”(我知道啊,我有存的。) 夏竹不可置否:“照你这种吃法能存什么,你看看你,像个饿鬼。” 草儿嚼着满口的食物朝他笑了下,“公子,你也吃。” 夏竹还想说什么,见他吃的开心便没再说,其实这样也挺好,不用做很辛苦的活,月钱也不少,只要他过得开心,吃就吃呗,不过仍是忍不住吓他道:“当心吃成小肥猪嫁不掉。” 草儿顿了一下,又无所顾忌的接着吃,“孟姐姐说我吃胖了她也会娶我。” 嗯?“孟姐姐是谁?” “孟姐姐是衙门的衙差。” “衙门的?” “嗯。”草儿点头。 夏竹知道知府常去美容店,衙门的人便也会时常往那跑,草儿和笑银没事干的时候也会过去美容店玩儿,会认识衙门的人到也不奇怪,看样子这个孟姐姐是看上草儿了,只是不知道这人品行如何。 “她叫什么名儿?”夏竹问。 “孟河。” “多大年纪了?人品如何?” 草儿吞下一大口美食,对着夏竹大大地叹了口气,“公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被老女人骗的!” 夏竹好笑地瞅他,“你才十三岁。”话虽如此也知道自己过于操心了,草儿虽然小,在百花楼却是见识过许多女人的,一般的伎俩还不至于让他上当。 草儿反驳:“明年我就及笄了。”及笄就是大人了。 夏竹笑道:“是是是,明年你就及笄了,及笄就能嫁人了。” 草儿红了脸,“公子,你取笑我!” “好好好,不笑你了,改日她得了休息,你带她一起过来玩玩,我要看看敢娶小肥猪的人长什么样。” “呵呵,好。”草儿笑着,又开始往嘴里送食物。 待到吃饱喝足,草儿照旧拍着鼓鼓的肚子回去了,夏竹又站到店门口去看了一会儿,才回到前院去找左锦。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看到好多留言好开心呐!放心吧,虽然枣子的乌龟速度做不到日更,不过双日更是能保证滴,嗯嗯,我乖吧?求虎摸~ 27 27、第27章 ... “左锦,我有个想法,我们把铺子大门两边的墙拆了,全部装上门,所有的门一打开,店里的摆设一目了然,我就不信了,这么漂亮的家具木具没人买!” “好。”没有犹豫,左锦立即同意。 反倒是夏竹有些迟疑,“你不好好想想吗?这个是大事,要好好想想的,我只是提个建议。” 左锦抬头看他一眼,复又做着手上的事,“你不是想好了吗,不用再想了,就按你说的办。” 说做就做,第二日,左锦便测量了尺寸开始打制大门,半月后木具店改头换面。 新开业这天,所有的门一打开,店内木具一览无余,摆设又与其他木具店全然不同,到是吸引了许多过路人的目光。有人探头探脑,只见那冷面的老板在店铺后面做着木活,而守在店内的只有个蒙着面纱的男子,虽蒙着脸,但只看那眼睛额头和那身段便知是个美人。 也罢,既然那冷面女鬼远远的在后面不至于用冷眼冻她们,便进店看看吧,有人这么想着便进店去随意看看,其他人见有人进去了,便也跟着进去看看,各自见到可心的便同美人问个价,真心想要而价格又合适了,便买上扛走。 夏竹见卖出了木具,心里也是高兴,有人问价砍价便都热心应着,而众人见那冷面女鬼并未到前面来,慢慢的便都放了心的慢慢看。 气氛还算其乐融融。 可是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其乐融融的气氛。 “让开让开!”随着几声高呼,几个小混混闯进店来围住夏竹,领头的一个调笑道:“这个漂亮的小哥儿是谁家的?以前怎的没见过?来来,让姐姐们看看你漂亮的小脸蛋儿!”说着便伸手要去摘夏竹的面巾。 夏竹侧脸躲开,同时听得那女子“啊”的一声惨叫。夏竹再转过脸来看时那人已经倒在地上,手掌上插着一根木条,从手心直穿手背。 这突然发生的血腥事件吓得店内一干人等、连同其余的几个小混混都愣住了,夏竹更是捂着胸口倒退了好几步。 “啊,啊,疼死我了!” 混混头领一惨嚎,大家这才回神过来,几个小混混手忙脚乱地扶起老大,只见她一只手已鲜血淋淋不能动弹。 混混头领痛得直发抖,恶狠狠大叫:“是谁?是谁暗算老娘?”因疼痛和恼怒涨得血红的眼睛一看店里的人,那些人就都被她盯得直往后退。她们都是安安分分的小老百姓,没事可不敢去惹这些恶霸。 “是我。”左锦从夏竹身后走出来,一身冷气逼得人无法呼吸。 那混混头领也被震住,“你……你……” “怎么?” 看清了来人,才发现这是什么地方,那头领连同手下的混混个个冷汗直冒,都怪她们没看好,怎的就闹到左家来了,这下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这么一想更是怕得要死,扑通几声个个都跪到地上了,头磕得咚咚直响。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不知这是大侠的地盘……”看那架势就知道以前定是被修理过,还是被修理得很惨。 “哼!”左锦冷哼,看来她们是忘记上次的教训了! 对几人的磕头恳求豪不心软,左锦将那混混头领一整个提起来,喀嚓两声响起,听得人忍不住一阵颤栗,混混头领已然惨嚎大哭,只见她两条胳膊耷拉着,已被生生扯得脱臼。 左锦冷冷道:“以后再犯,这手就不需留着了。” “不敢了不敢了,大侠饶命,不敢了……”那混混头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连连保证不敢再犯。 “滚!” “这就滚,这就滚,谢大侠饶命,谢大侠饶命。”几个小混混见左锦绕了她们,急忙手忙脚乱连拖带拽地抬扶她们老大走了,生怕走晚了自己也被卸了胳膊。 冷眼送走了小混混,左锦这才看向夏竹,“吓到没?” 夏竹微微点头,左锦冷眼一扫,店里的人便都悄莫声息地往外走,夏竹也被左锦拉着往后面去。 将他拉到客厅坐下,到了杯茶给他,左锦的语气还是冷冷的:“她们不敢再来了。” “嗯。”夏竹捧着杯子,回想那被木条刺穿的手,血淋淋的真的很恐怖,还有那喀嚓的两声,现在想来仍是毛骨悚然,这情景,到比上次齐年波吐血还可怕。 “你,你把她的手……扭断了吗?”夏竹小心翼翼地问,只觉得这样的左锦不是他认识的,他认识的左锦没有这般……暴力,虽然她总是冷冰冰的,但却是个好人,上次也只是把齐家大小姐打趴了而已。夏竹不知道,那趴可比这手被刺穿扯脱严重多了。 “没有,只是脱臼。” “哦。”那还好。 只是也很恐怖了,他差点以为她要杀了她们。 他知道她算是半个江湖人,比如以前跟齐家镖局保镖的时候,她就跟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在一起,但他从没想过她会杀人。 这念头一起,就控制不住想问她,“阿锦,你,你杀过人吗?” “杀过。”左锦蹲在他面前,双手扶在他的椅把上,看着他的眼睛,“你怕吗?” 被她的气势压得有点喘不过来,夏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泪水都滑出来了,“我、我、我不知道……我,我不希望你、变成、变成坏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坏人才会杀人。 而左锦的回答让他更伤心:“我原就不是好人。” 此话一出,夏竹眼泪流得更凶。 左锦声音冰冷,“你怕的话,我送你回徐子丹家。” “不要!”想也没想,夏竹急叫出声。 “为什么?你不怕我吗?” 夏竹强作镇定,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你……为什么要杀人?你杀的人、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左锦真是不明白他为何要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见他惴惴却又坚定地等着她回答,只好告诉他:“太多了记不住,有些是官府的要犯,有些是抢劫的山贼,有些是无恶不作的恶霸。” 夏竹破涕而笑,“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怎的就能判定她不是坏人了,可这话还真是中听,左锦嘴角微微扯了扯,恶作剧地泼他一盆冷水,“还有些,不属于上面那三种。” “那是什么?” “是想杀我的人。” “啊!”夏竹低低惊呼,“为什么?为什么想杀你?” “有人想杀我报仇,有人想杀我扬名。”想取她性命,她自是不会心慈手软。 报仇他可以理解,但是要杀了别人去扬名这样的事,夏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你去扬名?难道杀了你就可以扬名吗?” 她该怎么告诉他她在江湖上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想了想,轻描淡写道:“在江湖上,我的名声不太好。” “那也不用杀了你啊,为什么会这样。”夏竹满心担忧,“以后你不要去江湖上了好吗?” “那恐怕不行。”左锦冷冷回答。且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不说她的师姐妹好友都是江湖中人,单说为了养活自己,她就时不时得去做下赏金猎人,这就跟打打杀杀脱不了关系。 何况,现在她还得养个他。而且还打算一直养下去。 虽然美容店每月会给他送些零花钱来,可她一个大女人也不能用男人的钱是不是。至于她的那一份钱,徐子丹算是算她入股了,但也说明了得等夏竹的赎身银子还完才会考虑她的问题,也就是说目前她一个铜板拿不到,饭钱还得自己想办法。 所以,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这是必须的,除此之外她不知银子还能从哪里来。靠这木店?她实在不相信这木店能赚多少钱,让他守着,也只是给他排解时间而已,能卖出多少东西她不在意。 听她说不行,夏竹的眼泪流得更凶,“一定要去吗?要是再有人来杀你怎么办?” “我没那么容易死。”左锦递了块布巾示意他擦泪,“我很厉害,你上次不是见我跟齐年波打了吗?” 夏竹擦着眼泪,还是满心担心,上次那一闪一瞬间,他什么都没看清齐大小姐就趴在地上了,也没看出她怎么厉害来。若是左锦知道他这么想只怕是要皱眉,能让他看出来那就不叫厉害了,那叫三脚猫功夫。 夏竹抽噎着:“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不能有事。” 左锦嘴角慢慢勾起,点了点头。 经过此事,黄桃城的人也算明白了,左家的木具是可以买的,但左家木具店里的男子是不能多看的,至于调戏?如果你想被修理,到是可以试试,相信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经过此事,黄桃城的人还明白了,左家的冷面女鬼是凶恶的,比街头的混混还凶恶,只看那混混两下就被她治得跪地求饶就知道了。虽然心中叫好,但胆小的还就真不敢去那木具店了,虽说她们不会也没那胆子去调戏那男子,但有个词叫飞来横祸,保不准就被那冷面女鬼盯上给卸了胳膊。 于是刚刚有些人气的木具店又清冷了下去,好在还是有些或明事理或少根筋的人会来买些东西,还不至于像先前那般冷清到人影都见不到一个,于是夏竹每日守在店铺里还是能有些收入。 小日子就这般过着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枣子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如果这种力量一直持续,大约晚上能加更....摸乃们,不要太期待啊~ 28 28、第28章 ... “阿锦,前几日裘家胭脂铺定的货架说好今日送过去。”夏竹翻着小本子看上头记录的今日备忘,这是跟楚雯学的。楚雯以前就是拿着个小本子和碳笔记录与客人的约定,夏竹便学了来把客人定做的东西记下了。只是这铺子清冷到根本用不上这备忘录,夏竹也只不过是翻着做个样子。 “嗯,关了门,你和我一起去。” “啊?我也可以去?”夏竹眼睛闪亮亮的,可以出去逛街了。 左锦嗯了声,把货架扛出去又回来关店门。 夏竹也忙和她一起关门,一边跟她闲话道:“我以前听楚雯说过,这裘家胭脂铺的裘公子可是个坚强的男子,一个人撑起一家店铺呢。” 左锦没说话,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夏竹也不在意她答不答,继续道:“对了,我记得楚雯说过岳大夫喜欢的人好像就是这个裘家胭脂铺的裘公子呢,不过好像裘公子不怎么喜欢岳大夫。”夏竹噗嗤一笑,“谁叫她老是一付不正经的样子,照楚雯说的就是活该!” 说到岳秀青,就免不了想起楚雯对她的评价:这是个讨厌的人。 其实夏竹到是认同子丹的话,岳大夫是个好人,虽然她喜欢胡说了些,语气轻佻了点,但总体来讲,对他们这些男子还是尊重的,不会动手动脚。 说话间关好了门,左锦扛上货架,夏竹就走在她旁边,一路看看两旁的商铺,瞅瞅路边的小摊,虽然不似第一次上街那般新奇稀罕,但还是忍不住心向往之,若不是要先去送货,他定是要慢慢逛的。 “阿锦,重吗?你累吗?”一路左看右看的夏竹还不忘抽空关心左锦。 “不重,不累。” 这么大的货架怎么会不重,早应该找车来拉的。夏竹心痛道:“要不要歇歇?” “不用,快到了。”左锦对于肩上的重量没什么感觉,步伐仍旧轻松。 夏竹看她似乎真的不重的样子也不再坚持,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她,很有力气呢。 到了裘家胭脂铺,自然是收货结账,然后夏竹开始在裘家胭脂铺里挑选胭脂水粉。裘家胭脂铺的化妆品款式很多,大多是子丹协助、裘晓玲和岳秀青研究出来的新式样,很受男子的欢迎,也是子丹家美容店进货的地方。作为美容店挂名老板之一的夏竹自然是不缺这些东西的,只不过自己挑选总是兴趣,便脸上淡定心里乐呵地在店里挑选。 左锦不喜男人多的地方,便先去了对面的茶摊上等他。点了壶小酒,要了叠花生,酒算不上好,但花生炒得挺香,喝一口酒,吃粒花生,到也惬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好久都没喝酒了,挺想念这酒味的。 裘家胭脂铺在黄桃城也是有名的,齐凤儿和刘玉今日也正巧来买胭脂,两人远远就见了左锦,齐凤儿瘪了瘪嘴就想哭。 刘玉劝道:“你别怕,她不是答应大表姐不会找你了吗。” 他哪里是怕,他是委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狐狸精有什么好,她竟然还把大姐打伤了。”齐凤儿唰一声抽出剑,“我要去杀了她为大姐报仇!” “别!”刘玉急忙拉住了劝道:“你哪里打得过她啊,再说你一去,还不知闹出什么来呢!”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大姐白白受伤?大姐可是现在都还下不了床!难道你不心痛?你不是喜欢我大姐吗?” “我自然心痛。”刘玉先承认了,又接着劝道:“但是你要是这么冲过去了,日后和她就更加不可能了。” 齐凤儿哽咽着,“反正现在也不可能了。” “谁说的。”刘玉将他拉往一旁的小巷里,一边道:“其实这不怪她,要怪就怪那个狐狸精,肯定是他挑拨左小姐才对你起了误会,待误会清除,你们就能再续前缘。” “真的?可是这误会要怎么清除?” 刘玉往左锦看了看,道:“不如这样,你先回去,我去帮你跟她解释清楚。” “这……” 齐凤儿还想说什么,刘玉已经推着他往回走,“就这样了,你快回去,要不然她看见你说不定又生气,那误会就更没法解释了,快回去吧,我会帮你解释的。” “那、那表哥,你一定要跟她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解释清楚。” 刘玉朝齐凤儿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快回去。” “恩人。”刘玉自觉地在左锦对面坐下,“好巧。” 左锦扭头看看胭脂铺的门,怎的还不出来? 见她不理会,刘玉似也不在意,左右看看道:“怎么不见夏哥哥?不知他的伤势可好了些?”刘玉垂下头,用低低的但能让左锦听到的声音道:“我早想去看夏哥哥的,又怕他见了我不喜。”瞟瞟左锦,见她没反应,刘玉又道:“夏哥哥一人伺候恩人,想必也是辛苦的,若是夏哥哥能容我,我愿为夏哥哥分忧,报答恩人当日的救命之……” 左锦突然站起来,用不如平日冰冷的声音道:“买好了?” 刘玉一愣,抬头才见蒙着面纱的夏竹正走到桌前。 夏竹淡淡瞟刘玉一眼,嗯了一声。 “走吧。”放几个铜板在桌上,两人刚要走,刘玉已起身到夏竹身旁见礼:“夏哥哥。” 夏竹蹙眉,这人怎么叫他哥哥了?这么明显的意思,夏竹不傻不会听不出来。 一点面子都不给,夏竹淡淡道:“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刘玉微微一笑,“夏哥哥太生疏了,恩人救过我的命,夏哥哥又是恩人身边的人,我自当尊称一声哥哥。”又关心道:“夏哥哥的伤怎样了?可有好些?” 虽然有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对于对左锦抱有想法的男人,而且这男人一付嫁定了左锦的样子,夏竹心里非常不爽。话虽像是说给刘玉听,眼却是凉凉地看着左锦,“我这辈子,可不打算当谁的哥哥,所以担当不起刘公子的这番称呼,刘公子还是收回去吧。至于我的伤,刘公子怎么知道我伤了?” “呃……”刘玉低下头,一脸愧疚,“不瞒恩人和夏哥哥,伤了夏哥哥的齐凤儿是我表弟。”又一脸担心道:“我表弟骄横跋扈,我担心他日后会再来报复,夏哥哥一定要小心他。” 夏竹还想说什么,左锦已经不耐烦了,拉着他就走。刘玉看着两人拉着的手,满腔怒火中烧:哼,夏竹,早晚要你好看! 夏竹被拉着走了一段路,用被她拉着的手的手指甲在她手背上狠狠地剜了几下,左锦停下看他:“怎么了?” 夏竹满不在乎的语气:“你的桃花开得挺旺的啊,又是表弟又是表哥的,艳福不浅啊。” 左锦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夏竹就有些生气:“要不你都娶回来得了,左拥右抱,多惬意!” 左锦还是面无表情,似没听到般。 夏竹使劲一扯她的手站在原地,“说话!” 左锦叹气:“说什么?” “你说,是不是我碍着你跟美人打情骂俏了?” 左锦又叹气:“我不认识他。”不认识的人,哪来的打情骂俏? “认不认有什么关系,是美人就行了!” 左锦真想大叹一百声,看着挺冷静明理的一个人,怎么老是莫名其妙吃些飞醋,难道他就没看见她从来都没理过那些男子?左锦很无奈,看着他闪着小火的眼睛却又有些想笑,忍不住就勾了勾唇角。 这一勾不得了,夏竹眼里的火冒得更大了,都快烧到了自个的眼睫毛。 左锦左右看看,这是个小巷,且暂时没其他人。 猛地一倾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快速地转头拉着呆掉的人往前走,脸上正儿八经,脚下步伐沉稳。 等夏竹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从小巷转到了大街上,从面纱上露出肤色来看,不难猜到他已经满脸通红。 满脸通红,却不妨碍他紧紧反握着她的手。满心的喜悦害得他无暇顾及两旁的店铺街边的小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手心传来的热度和自己咚咚的心跳上,这样,是不是说她是喜欢他的?原来,不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开心得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紧紧的反握着她的手,不想、也不舍得放开。 “咳,咳!逛逛再回去?”左锦正儿八经地征求他的意见,一付我刚才啥也没干的表情。 “唔,好。”夏竹顶着红通通的额头语气平静地回答,一付刚才啥也没发生的样子。 于是左锦拉着他往最近的小摊开始逛,她可没忽略送货的时候他左顾右盼一心向往的样子,反正也无事,逛逛也好,省得早早的回家,咳,很尴尬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就有进展了么,呵呵呵... 29 29、第29章 ... 经此一吻,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一步,只是左锦再无什么越纪的行为,哪怕是拉手都没有,夏竹有时还会怀疑那天那一吻是不是真的。 只是左锦陪着夏竹到是多了些时间,虽说以前两人也在一起,但似乎现在更有意且主动了一点,比如夏竹做饭的时候她会在一旁帮着添柴火,夏竹炒菜的时候她会在一旁递个盐之类的,甚至夏竹守在店里的时候,她也会往他旁边一坐,看着外面那些个想进又不敢进来的人面无表情。 有时夏竹会想,把客人吓得不敢进来,她会不会其实很得意,在心里偷笑呢? 左锦有没有在心里偷笑还真是没人知道,从她那无甚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来,夏竹只好要求她不要盯着门外欲进来的客人看,让她回院子里倒弄木料去。 夏竹这么一说,左锦倒是回院里了,只不过第二日又跟夏竹坐到店里去了,只见她端了个小盆,盆里都是小石子大小的木头块,都是一些打木具切下的边边角角,夏竹好奇问道:“这些要用来干什么?” 许是今日左锦心情很好,居然说出了如此的三个字:“你猜猜。” 夏竹先是瘪瘪嘴,又笑了道:“你不会要拿这些弄出个柜子桌子的出来吧?” 左锦也不答,只拿了小型的刨刀细细地刨出圆圆扁扁的一颗,尚未完工夏竹便笑了,“我知道了,你要做棋。” “嗯。” 话说间,左锦已换了雕刻的工具,细小的木尘飞下,不多时便在小小的棋面上雕出了两颗竹子,夏竹拿过来一看,居然还是镂空的。 “好漂亮,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夏竹拿着那颗棋子,爱不释手。 “给你”左锦递过一块帕子似的工具,夏竹接了,“这个是什么?” “磨砂布,你要把它磨得光滑些。” “哦。”夏竹蛮有兴趣地将磨砂布往棋子上擦了擦,“这样磨?” 左锦已经在刨着另一颗棋子,瞟了他一眼道:“随你。” 夏竹瘪瘪嘴,也不教教人家,万一磨坏了岂不可惜?小心翼翼地磨着不太光滑的地方,等自己觉得满意的时候拿给她看,“这样可以了吗?” 左锦接过来看看,磨得挺好。 “可以了,你会磨的嘛。” 那当然!也不看看他是谁!夏竹得意得很,一看旁边她随手抽出来装棋子的抽屉里已经放了好几个棋子了,再一看每颗棋面雕刻的竹子,似发现了新玩意般惊喜叫道:“不一样噎!”左手一颗右手一颗拿起来对比,“真的不一样!” 左锦勾唇笑笑,她随手雕的,当然不一样。看他高兴的样子,仍是忍不住问:“喜欢吗?” “喜欢,好喜欢!”夏竹笑得都快要见牙不见眼了,雕花的棋子是第一次见,雕的还是竹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嘛!“阿锦,你好厉害!” 左锦未答,只专心刨着手中的木块,第一次觉得其实当初跟娘学做木具也是有好处的。 “阿锦,你喜欢下棋吗?”夏竹已经想象到两人对弈的快乐日子了。 左锦淡淡回答:“不会。” “这样啊……”夏竹有些失望,随即又笑道:“没关系,我教你玩一种最简单的,叫五子棋,当初子丹教我玩的,不过呀,她那技术,呵呵!”夏竹忍不住笑,“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我很明显地让她啊,她都不会赢,用楚雯的话说,怎一个笨字了得!呵呵呵!” 见他笑得如此开心,左锦还真是无法想象好友那技术到底差到什么程度。 “也许,我的技术跟她差不多。” “难说哦。”夏竹笑着点头,“都说蛇鼠一窝,你们是朋友嘛!” 没想到他也会说这般幽默贬人的话,左锦忍不住嘴角又勾起来,“我一定比她好。” 夏竹给她一个高手看菜鸟的眼神,“我拭目以待。”那眼睛,瞬间活泼了许多,整个人都多了些灵气,险些让左锦看得愣神。 这般谪仙的男子,子丹当日竟啥也不说地丢在她身边,要不是他那次抱了她,她还真不敢去想好友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什么意思都没关系了,反正她已经不想放手,就算好友只是将他寄放在她这里也一样。 只是他……“你真的不想嫁给子丹吗?不会后悔吗?” 夏竹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凿子呢?”边问就边要去找。 左锦一手拉住他,“找凿子做什么?” 夏竹狠狠瞪她,“凿你的嘴!” 左锦手上微微使劲,夏竹惊叫一声跌到她怀里,左锦两手把他一圈,将人紧紧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他脸颊边。夏竹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失衡吓得手忙脚乱,然后又被脸颊上传来的触感电得一愣,回过神了才放软了身子依着她。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左锦尴尬的声音响起:“真要凿?” 这算不算哪壶不开提哪壶?夏竹虽然面红耳赤,心里却恼她不信自己,伸手捏住她的上下嘴唇使劲往前一扯,“让你胡说乱猜!” 左锦也不恼,只道:“怕你还想着她。” “她是我朋友,我当然想着她。”夏竹双手盖上她环着自己的手,慢悠悠道:“无关情爱的。” 左锦将他圈紧些,嘴都快要贴到他耳朵上了,鼻息吹到夏竹脸上,让他全身都有些舒舒麻麻。左锦声音低低的:“真已经不喜欢她了?” 夏竹无奈叹气:“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要喜欢她?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她啊!” “真的?”左锦圈他的手又紧了些,“那你当时把身家都给她开店?” “那就能说明我喜欢她了?”夏竹瞪她一眼才慢慢解释:“我那些银子虽然不少,却是远远不够赎身的,我当时跟她说好,我给她钱开店,不管我身价变高变低,只要她赎得起我的一日,便要把我赎出来让我过自由的日子。” “你就这么相信她啊?”语气很有些酸,说到底,出力最大的是她不是?若没有她先将他偷出来,哪里等得到岳秀青的那颗药嘛!左锦自动将子丹当时最坏的打算、欲做出的最大牺牲给忽略了。 夏竹在她怀里蹭了蹭,“我当时只想赌一把,大不了看错眼输了,一辈子便死在那里吧,反正不堵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他语气低靡,不禁心痛起他以前的日子,又幸庆他遇到了子丹,她才能遇到他。 左锦下巴摩挲着他的脸,“你赌赢了。” 你赌赢了,真好。可以拥你在怀,真好。 夏竹笑笑,是啊,他赌赢了。 夏竹微微直了身子看她,“子丹对我很好,但我们真的没有男女之情,你日后不可再怀疑了。” “不是怀疑,只是有些担心你心仪于她。” 夏竹微恼,“你是真傻还是装笨?我若是心仪于她,我还住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若是在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我就……” 左锦接过话头:“用凿子凿我吗?” 夏竹噗嗤一笑,两指复又捏住她的上下嘴唇往前扯,“我就将你的嘴扯成鸭子嘴。” 夏竹似扯上了隠,反复捏着她的嘴扯个不停,左锦只好捏住他不规矩的手,再扯下去她就真变成鸭子嘴了。 夏竹挪了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她怀里,继续道:“那时子丹和楚雯正在闹矛盾,大概是想移情别恋到我身上来减轻悲伤,我们相处过,她是个很好很体贴的女人,可惜,”夏竹轻轻笑了,“我没有爱上她,她也没有爱上我。” 左锦想,没爱上,这三个字真中听。不过,听他夸别的女人好,还真是有点刺耳。 “我也是个好女人。” 夏竹笑了笑,仰头看她,“你这个好女人打算娶几个夫郎?” 这问题问出来,心便咚咚直跳,又撇开头急急道:“你、你别说,别说了。”他怕答案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心里好酸,自己怎么这般善嫉。 左锦低了头,脸贴上他的脸颊,“麻烦一个就够了。” 夏竹随口接道:“什么?” 左锦抬头,视线对上他的,“男人是麻烦。” 夏竹眨了好几下眼,才明白她说只要一个,那意思是不是说她只要他?当下感动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只能闭着眼睛窝在她怀里慢慢平复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 半晌,夏竹睁开眼,“阿锦,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咳!咳!咳……” “阿锦。”某人不满地撅着嘴,她又装咳嗽。 “咳,咳,我都……”左锦手下紧了紧,“……都这样了,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都哪样?” “这样。”左锦紧了紧手示意,都抱着了。 夏竹不依不饶:“这样是哪样?” “咳,咳……嗯、呃、嗯、啊,店门都开着!”左锦恍然发现般指着外面。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夏竹急急从她腿上跳起来,红着脸扫视一周,做贼似地低着头坐到自个的凳子上去了。左锦在心里呼了口气,总算避过了这问题,只是,这美人也抱不成了,怀里一下空了,还真不是滋味。 而夏竹脸红心跳那还顾得上问她什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她们居然、居然就在店铺里……也不知被多少人看去了,唔、唔,其实、其实、他们刚才的位置是在一个大柜子后面,是他怕客人看见她不敢进来特意让给她坐的地方,还是蛮隐蔽的位置,应该没人看见吧?应该看不见的吧!应该看不见的吧……夏竹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脸上的血色却是越来越重了,偷眼看她,那人已经老神在在地刨着棋子,发间隐约可见耳朵是红的,夏竹偷偷笑了下,又抿了抿嘴,哼,就让她蒙混过关一次! 其实,他也是需要鼓起好大的勇气,抛开了矜持才去问的,没了刚才那气氛,他现在也问不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接下来会甜蜜一段时间,下次更新,后天。 30 30、第30章 ... 见她没事人一样,夏竹也拿起磨砂布继续磨棋子。 先不说这棋子被弄得有多好看夏竹有多喜欢,单是两人一起做一样东西就是很开心的一个过程,左锦看着那个带着红云还眉开眼笑的人,第一次觉得其实做这些无聊的小玩意儿也挺好的。 嗯,其实,男人也不全是麻烦。 “阿锦。” “嗯。” 夏竹眯着眼,“你刚才说,男人是麻烦?”他很甜蜜地回味到这句话,当然要立即问清楚。 “……!” 夏竹撅起嘴,“我也是男人,你的意思是我是个麻烦?” “……!!” “说话,我是个麻烦吗?”夏竹不悦地踢踢她的腿。 “……!!!”收回前言,男人果真全是麻烦,虽然眼前这个要比其他的少麻烦一点。 左锦直想叹气,一定是刚才抱着他的感觉太好她才头脑发昏,竟忘了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男人这条千古真理,一时不查居然对着一个男人说了男人是麻烦的话。 夏竹又踢她,“别装死!” 唉!这男人越来越不怕她了,偏偏她拿他没辙! 左锦生平第一次对男人撒谎:“你是唯一一个不是麻烦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像男人,没有男人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温婉柔顺是不是?”夏竹身子往前倾,大有她敢说个是字就灭了她的架势。 收回前言,眼前这个要比其他的更加麻烦!左锦心底越发无奈,脸上却不敢表示半点,还得口是心非地哄着他:“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我愿意你来烦我。” “烦你?那就是说我也是麻烦啦?” 这……!!!左锦满头大汗,怎么说都不对,谁来救救她? 棋子终于做好,左锦用漆水将棋子分别染成黑色和白色,有了光泽,棋子看起来更漂亮了。左锦又趁着等待漆干的时候做好了棋盘,夏竹每天都要去看棋子好几次,奇[﹕]书[﹕]网等到终于漆干,便忙不迭地拉着左锦下五子棋,两人坐在铺子里,边守店边消磨时间,偶尔眼神交汇,便是一阵甜蜜。 这日左锦又拿了棋来打算陪他消磨时间,夏竹道:“今日不玩了,我们去买菜。” 左锦看看天色,“还早。” 夏竹一边关门一边道:“不早了,昨日草儿说今晚带着孟小姐过来吃饭,要早些准备才好。” “孟小姐?” “是喜欢草儿的人。” “哦。”与她无关。 “阿锦,我一向当草儿是我弟弟,我叫他们来家里吃饭,你会不会不高兴?”夏竹有些担心,毕竟草儿是小仆的身份。 “不会。” 夏竹这才笑了,抱上她一条手臂开心道:“阿锦,你真好。” 左锦状似不经意地瞟瞟被他抱住的手臂,唔,其实,被人拉着的感觉也不是那般不好。 两人买菜回来,草儿和孟河已经等在门口了,草儿见了夏竹连忙跑过去依着他,先跟夏竹的左锦两人打过招呼,便介绍道:“公子,她就是孟姐姐,孟河。” 孟河赶紧上前一步道:“孟河见过左小姐,夏公子。” 左锦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因她之前帮衙门抓过盗匪,孟河也见过她,知道她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话。 夏竹也对她轻轻点头,友好地道:“先进去吧。” 一行人进了屋子,草儿自是和夏竹一起去厨房了,厅里剩下两个女人,面无表情的左锦,倍感压力的孟河,这气氛,堪比儿婿见岳母。不过草儿没有家人,他的公子和公子的妻主也能算是岳父岳母了。 孟河虽然不怕左锦,但跟这么个冰山同处一室也免不了有些不自在,草儿啊草儿,你家公子喜欢谁不好?这么偏偏喜欢这一个?好不容易熬到饭熟,孟河以为气氛会好点,嗯,确实好了点,夏公子虽然不怎么笑,但也能感觉到他是很友好的,但她只要多看夏公子两眼,冰山就用眼神冻她,害她只能埋着头回答夏公子查家底的问话,虽然菜肴很丰盛,但却是她吃得最痛苦的一餐,直到出了左家大门的那一刻,孟河才松了口气,这见岳父岳母果真是很煎熬的,看着旁边的小人儿满足地拍着肚子,孟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草儿他居然还能吃那么多,难道他感觉不到压力吗? 孟河的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竹与左锦的感情越来越好,夏竹每天都觉得自己是生活在蜜罐中。 不经意地回味到那日两人牵手逛街的情形,夏竹央求道:“阿锦,你陪我到街上逛逛可好?” 夏竹的要求左锦当然不会拒绝,当即关了门与他去街上闲逛。一路走来,夏竹也不买什么,只是一样一样看了,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裘家胭脂铺门口。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小巷,夏竹的额头又有些发热,只觉得那一吻印记似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 “阿锦。” “嗯。” “阿锦。” “嗯。” “阿锦。” “嗯。” 夏竹噗嗤一笑,“你傻了?都不问我一直叫你做什么?” “你高兴就好。” 夏竹抿唇一笑,似不经意地扯上她的衣袖,眼睛掩饰地瞅着两旁的墙壁。左锦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手腕翻转,将他的手包在掌心。 “阿锦,我们去美容店看看吧,子丹托我们照看着美容店,可我们都没过去看过呢,顺便我也想拿些书回去看。” 左锦仍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便往美容店去。快到美容店的时候,夏竹轻轻挣开了被她拉着的手,指指离美容店不远的地方问她:“你还记得这里吗?” “这里?” 夏竹笑,“是我们第一次吵架的地方。” 左锦嘴角抽了抽,哪是她们第一次吵架?那是她第一次被他骂好不好?她可没跟他吵。 “阿锦,那时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凶的?” 这种问题……左锦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不会。” “真的吗?”夏竹玩着自己的手指,笑得有些傻,“我后来想想,我那时真的好凶啊,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也会那么凶。”夏竹对她一笑,“阿锦,我只有对你才会凶的。” 这个……看他的表情,难道是暗示她应该感谢他一下?在他的目光下,左锦生生忍住了抽嘴角的冲动,费了好大的劲才吐出两个字:“很好。” “很好?”夏竹错愕,又是忍不住的笑,“你傻了?被骂还说好。” 左锦保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其实心底很无奈,不然她还能说什么?不过,只要他高兴,傻就傻吧。 说笑间已经到了店门口,在门口的笑珠笑宝已经迎了下来,“左小姐,夏公子,你们来了。” “店里怎样,有没有人找麻烦来闹事?”左锦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入主题。 “没有的,官府很照顾我们,没有人敢来找麻烦。”四人一起进了店铺,笑珠指着一边的休息区道:“左小姐先去那边坐坐,夏公子,来我们给你打扮一番,男人呢,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让女人移不开目光!”边说还边往左锦看,惹得夏竹一阵脸红。 笑宝笑道:“我们夏公子已经够美了,不打扮都能让女人移不开目光了。” 笑珠一边让夏竹坐到镜子前,一边反驳道:“哪有人嫌自己美的,就算本身已经美得移不开目光,那也得越来越美才行,不然会让人审美疲劳的。” “审美疲劳?什么意思?”夏竹还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看一个美人,看久了就觉得美人不美了,是小姐说的。” 边上的男孩儿也插嘴笑道:“小姐还说呀,这是女人的劣根性,好比妻主拉夫郎的手,拉久了就像左手拉右手,没感觉了,非要出去拉别的男人才有新鲜感。” “是啊,所以我们男人呢,不只得让自己保持年轻漂亮,还得随时让自己有不同的装扮,让妻主有新鲜感……” 几个男孩子语气柔和地说着,似是无聊的闲谈,却是让周围坐着化妆美容的一干男人都绝对赞同,一个似是常来的男子还与身旁的男子说道:“真得常来,自从我常常过来做面膜化妆,梳不同的头发后,我妻主都时常去我的院子了。” “我也是啊,以前我妻主总在小侍房里,现在都时常来我房里了。” “我也是……” 夏竹听着那些男子说着,不觉感叹这美容店的男孩儿们年纪不大,却都是会做生意的,将男人们的心理看的透彻再加以利用,美容店的生意不好才怪呢。心下便有些好奇:“子丹去哪找到你们的?这般的能说会道,难怪她走了那么久也不担心,信也不来一封。” 笑珠趴在他耳边悄声道:“这些话都是小姐教我们说的。”抬起头又道:“男人呀,可不能舍不得钱打扮,把妻主的钱花在自己身上,好过让她拿去便宜别的男子。” “对啊,我以前总想着省钱,我妻主到好,拿着钱去妓院了……” 男人们又叽叽喳喳地说起来,笑珠看着夏竹眨了眨眼,夏竹也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有这些个机灵鬼守着铺子,哪还需要他和左锦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坚持隔日更新的频率这么长时间了,这对于乌龟来说太不容易了,给自己撒花! 31 31、第31章 ... 夏竹在化着妆,左锦闲来无事,又不想与坐在休息区的女人们闲聊,想着他说过张记的水晶糕好吃,便想着趁这个时间去给他买一些。 张记的糕点铺离美容店不远,左锦买好一包糕点,正要回美容店,却听到有人喊自己。 “恩人。” 左锦蹙眉,想饶过他走开,却被男子伸手挡住。 “请恩人再救我一次。” 左锦顿住,虽然很烦这男子,但若是真的需要帮助,她也并非真的冷血无情。 “恩人请那边说话。”刘玉指指一旁的小巷,里面没什么人,见她移步过去他连忙跟上。 “说。”左锦声音很冷,不耐其烦地看他。 刘玉眨着眼,泪水就顺着脸庞划下来,“恩人也知道我是和齐凤儿是表兄弟,齐家仗着财大气粗欺负人,上次凤儿表弟就故意刺伤夏公子,这次,她们又想强迫我嫁给大表姐做小。“ 刘玉可怜兮兮地看着左锦,见她没反应,又接着说道:“恩人是恨齐家镖局的吧?我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我想求求恩人帮我。” 左锦看他一会儿,冷道:“帮你什么?” 刘玉一喜,眼中凶光毕露,“欺负人就要付出代价,恩人跟我里应外合不难成事,不只能解心头恨,事成之后,齐家家产一半是恩人的,玉儿还愿随侍恩人身侧,不计名分。”芊芊玉手抚上左锦手臂,刘玉低声道:“便是现在,玉儿也可以侍奉恩人。” 左锦甩开他迈步往前,“你找错人了。” 刘玉面色一峻,恨恨地望着左锦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怎样?失败了?她看不上你?”边上过来一个人,一付要笑不笑的样子瞅着他,竟是刘玉的爹刘张氏。 刘玉哼了一声,“爹爹放心,自动送上门,哪有女人会拒绝?早晚的事。” “哼!”刘张氏也冷哼了一声,“让你把心思放在大小姐身上,你却来招惹些无关紧要的人,要是被齐家发现了,你就等着回去让你娘随便给你找个人嫁了!” “她能找什么人!一个二个又老又丑,看了就让人恶心!”想到家里几个遮出的兄弟嫁的女人,刘玉就想吐!都是儿子,都是庶子,凭什么齐凤儿就能得万千宠爱,而他们就只是母亲或拉拢人送出去的玩意,或为了彩礼卖出去的东西! 相对于刘玉的愤怒,刘张氏语气闲闲:“不想嫁,你就得把握住机会,一定要让齐大小姐爱上你。” 刘玉捏了捏手,“爹爹放心,玉儿自有办法接近表姐,爱不爱的不重要,只要让她娶了我就好。”齐年波,他势在必得! 刘张氏冷笑,“你以为让她娶了你就好?如果她不爱你,就算嫁了她,你也永远是说话不作数的小侍!更可况她早已娶了正夫。” 刘玉眼中闪过精光,“只要表姐娶了我,正夫之位早晚是我的。” 对他如此自信,刘张氏满意地点头,“你可要好好谋划。” “那是自然。”刘玉斜眼不屑地看自己的爹,“你以为我是你?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住!” 被触到痛处,刘张氏立即怒目圆睁,刘玉扬着下巴与他对视,好半晌刘张氏才平息下来,冷哼道:“你以为女人是好拿捏的?我提醒你,你最好别玩火自焚!” 刘玉咧开嘴笑,一脸温和,“我从来只会焚别人,不会焚自己,你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借齐家的手杀了家里的那些男人,让你做上正夫的位置,你儿子会让你风风光光的!” “那这个姓左的呢?你打算怎么办?跟她偷情?” 刘张氏冷笑,“你还没嫁人就想着偷女人,真是了不起!” 刘玉继续温和地笑:“偷女人怎么了?你还不是偷!至于左锦,从她救我开始我便喜欢上她了,如今有缘再见,就是上天注定她是我的!而且她武功不弱,连齐年波都不是她的对手,有她帮忙,齐家人离死不远了,齐家很快就是我的了!” 对于儿子说自己偷情,刘张氏一点都不脸红,只冷声道:“你偷不偷人我不管,不过我可是提醒你,嫁人前你可得守好你的守宫砂,别一时贪玩毁了自己!” “我知道,不需你提醒。” “你确定她会帮你?她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的美人计行不通。” “会有办法的。”刘玉眯着眼,一定会有办法,左锦是他的,一定是! 左锦拿着糕点回到美容店时,夏竹已经化好妆坐在柜台里等她了,见她进来斜了她一眼,有些生气的样子。 “你去哪里了?” 左锦举了举糕点,“我去买糕点了。” 这一举还没放下,手中的纸袋已经被人夺了去,男孩子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边分着吃边道:“左小姐真是好人,还买糕点来慰劳我们呢!” “就是就是,其实不需这么客气的,只是帮夏公子化妆而已,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左小姐也是老板,老板体贴我们呢!只不过太少了,下次要多买点呀!” 左锦面无表情,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又不好去抢回来。她对男人一向没辙,从来都是冷漠以对,遇上这群叽叽喳喳的小男孩,就更加没辙,只得冷眼看着糕点进了他们的嘴,还要被嫌弃买得太少。 虽然左锦面无表情,但夏竹愣是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她一脸的憋屈,忍不住就噗嗤笑了一声,拉着她出了美容店,一路往张记糕点铺去。 到了张记门口,夏竹道:“刚才我都没吃到,你再去买来给我。” 等到她再买来的糕点拿在手中,夏竹更加笑得心满意足,拿一个水晶糕放在嘴里,只觉得比以前草儿买来的更好吃了。 “左锦。” 一侧传来怯怯的声音,两人转头一看,居然是好久没见的齐凤儿。 左锦脸色一变,齐凤儿已经转向夏竹道:“上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竹看他可怜兮兮的也有些不忍,便淡淡道:“我没事了,你不用记在心上。” 齐凤儿憋着嘴,一付要哭的样子,“谢谢你。” 夏竹点点头,对左锦道:“走吧。” “等等!”见她们要走,小霸王又恢复了气势,几步走到夏竹面前,昂首道:“别以为因为这件事我就会把左锦让给你!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左锦,我喜欢你,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夏竹满头黑线,左锦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乱来我会要了你的命!” 齐凤儿吸着鼻子掉着眼泪质问:“你就会护着他!他到底哪里比我好!那你娶了他,也可以娶我的嘛!”末了还转头问夏竹,“你说是不是?” 夏竹没说话,只在左锦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左锦顺势拉着他就走,这张记糕点铺门口风水不好,竟遇到些无聊的男人,还害她被掐。 这张记糕点铺门口风水果然不好,才走了没几步,夏竹就撞上了个人。 这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已经娇笑道:“哎呀,原来是左小姐,左小姐,好久不见了,奴家可是想你想得紧呀!” 夏竹的脸当即就黑了一半,再打量那男子,只需一眼夏竹便知道他是个小倌。 那小倌扭着腰身走到左锦另一旁,似嗔似怨地道:“左小姐,你都许久不曾来我们馆里了,红儿弟弟和芳儿弟弟可都想死你了,直说像左小姐这般勇猛的可没几个呢!”那小倌捂着嘴娇笑,“奴家也想念小姐在床上的勇猛呢,什么时候再来呀?” 夏竹甩了左锦的手就走,左锦连忙跟上了,那小倌还在后面挥着手绢叫:“左小姐怎么走了?哎呀,左小姐另有美人了?那可不是要我们兄弟伤心吗……” 左锦一个箭步蹿到夏竹前面拦住他,“那个……”说了两个字便顿了下去,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解释? 夏竹冷着脸看她,委屈得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其实他也知道女人逛小倌馆是正常的,何况她家里还没夫侍。可真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去青楼妓馆,夏竹还是觉得委屈得不行,都说女子重欲,可子丹都可以忍,她为什么不能? 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想起了自己的以前。 看见他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左锦第一次后悔自己曾经去过那些地方。 她是女人,家里没有夫郎,便是自控能力再强也有需要的时候,自然只有去那些地方解决。和其她女人一样,左锦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她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去过。 左锦拉住他的双手,“我……”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夏竹甩开,“放开我!” 左锦见他眼泪滑了下来,也不敢强行去拉他,见他往家的方向走,便默默跟在他后面。 夏竹一回到家就扎进屋子里,留给外面的左锦一道紧闭的房门。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像小河似的往下流,似乎无穷无尽。其实夏竹知道,她都不在乎他的过去,他又怎么能去生气她以前做过什么,何况他们每日在一起,她每晚都在家里,他最清楚不过了。 可是、可是、她武功那么高,他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在他睡下后飞檐走壁去寻欢?夏竹流着泪寻思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相信她没有,他相信,她不是那么好色的人。 打开门就见她靠在对面的廊柱上,见他开门她立直了身子,看着他。 夏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转开了眼走去收院里晒着的衣服,收了衣服回房,放在床上折叠好了,才抱起来便被人一把扯了丢回床上。 “我很久没去了。”她抓着他的手,保证似地道:“以后也不会去,真的。” 左锦的手力很大,夏竹被她抓得有点痛,边挣边皱眉道:“你放开我,痛死了!” 左锦放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扯到自己怀里紧紧箍住,“我以后不会去了,真的,我很少去,只去过三两次,最后一次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真的,你信我,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唔,小小的矛盾而已,真的。 32 32、第32章 ... 夏竹愣住,原来她以为他收拾衣服是要走吗?他只是想折好放在衣柜里而已。 左锦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见他不说话便狠狠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想都不要想!” 双手环上她的背,夏竹安心地任她箍着,虽然她箍得有点紧让他不是很舒服,但也抵不住她留他的话。 “你会不会嫌弃我以前是个小倌?”他轻声问出了一直担心的话。后来夏竹后悔了很久,既然她说不让他走,他就该趁机问她要不要娶他才对。 “不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让夏竹鼻头一酸,他一直担心的事,总算得知了答案。 “你都不嫌弃我的过去,我又怎么会在意你以前的事。”想了想,他又加了个但书,“不过以后不可以再去,因为我会难过。” “不会了。”左锦这才稍稍松开了他,不再勒得那么紧。 夏竹仍是环着她的腰,靠在她胸前,幽幽道:“其实妓院的小倌很可怜,但凡有得选择,谁会愿意去那种地方,明明心里很苦涩,面对前去寻欢作乐的女人,却还要陪着笑……” “我知道,别说了。” “我有时会想,如果没有女人去寻欢,那就不会有青楼的存在,就不会有那么多男儿生生地葬在那个火坑里……” 左锦抱紧他,笨拙地哄着:“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以后都没事了,没事了。” “嗯~~呜~~~”夏竹闭上眼,埋在她怀里大哭,左锦无奈又心痛,却也只得抱紧他,哄人的话说来说去都只有三个字:“别哭了……别哭了……”这一刻,左锦更加痛恨自己曾经去过青楼寻欢,他说的对,如果没有去寻欢的女子,也不会有带给他如此痛苦的青楼,这一瞬间,左锦只想把所有的青楼都给毁了! 左锦不可能毁了所有的青楼,只能尽力让夏竹开心。 可是如何哄男人开心左锦还真是没经验,寻思来寻思去,估摸不如带他出去玩一趟,就当是去散散心。 “真的?你要带我出去玩?我们去哪里?”语气是满满的兴奋,左锦就想是碰堆路子了。 “我知道城外有个农庄的黄桃很好吃,带你去吃可好?” 夏竹瘪瘪嘴,“这黄桃城里,谁家的黄桃不好吃呀!”说完自个又笑开了,她能想到带他出去玩就很不错了,不能再贪心地期望她能有什么好地方,反正只要和她一起,去哪玩都可以。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夏竹看看天色,其实今天还早的,才刚吃过午饭。 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左锦唇角微勾:“现在就去如何?” 夏竹当然是不会反对,两人稍作收拾就出了门,左锦带着他先到了马市。 马市顾名思义是卖马的地方,夏竹看着一匹匹的高头大马和唾沫横飞的卖主有些些的怕,“阿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租一匹马,带你出去玩。” “不可以走路吗?我不会骑。” “我会。” 左锦不避嫌地握着他的手走到熟悉的那家,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见她们拉着手笑呵呵地道:“哟,小左,你夫郎?” 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左锦选择无视,开口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一匹马。” 老板也不在意,仍乐呵呵道:“依然是租吗?行,自个去挑。” 左锦也不多话,抛了一定银子给老板,指了指其中的一匹,老板便将马来出来上了鞍。 “阿锦,这匹马好高。” “没事。”左锦拦腰一抱,将他抱到马鞍上坐好,夏竹还没来得及紧张,她也已经坐到马鞍上了。 一手执着缰绳,一手环在他腰间,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马儿便迈步往前走。 “呀!”夏竹反射性地抱住她拉缰绳的手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这马一走就一耸一耸的,他觉得不稳。 左锦也不急,让马儿慢慢地走,走到城门边时,被路人看得羞红了脸的夏竹终于适应了马背上的轻微晃动,不再那么怕了。 “啊,阿锦你看,是桃树,好多桃子!”左锦看过去,原来是道路两旁种植的桃树,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桃子。 听着他雀跃的声音,左锦就有些心痛,明明是在黄桃城长大的人,却没有出过城门,连看到桃园都这么激动。 “这一路过去会有许多桃园,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是桃园。” “可以直接从树上摘来吃?”光想着就让人口水淌,夏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吃桃子。 “嗯,我给你带了小刀,你可以吃完一个摘一个。” 呵呵,夏竹开心地笑,摸摸长长的马鬃,问左锦:“这马托着我们两个,它会不会累?” “不会,它很健壮。” “那你让它跑一段。” “不怕了?” “你不会让我掉下去的。” “抓好马鞍。”手也圈好了他,左锦一夹马腹让马儿小跑起来。 “呵!好像在飞!”夏竹开心得直笑,“我们这样飞到桃园要多久呀?” 左锦的唇畔也微微带笑,“不很远,很快就到了。” 桃园其实真的不很远,但兴奋的夏竹还是觉得这条路有点长了,终于到了桃园的时候,夏竹看桃子的眼神都是闪亮亮的。 马还未进桃园,远远的主人就走着来迎接了,“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带了个公子来呢,居然是小锦你!” 左锦跳下马,又将夏竹抱下来,才介绍道:“这是安姑姑,这是夏竹。” 夏竹连忙屈膝一福,“安姑姑。” “好!好!好孩子!”那安姑姑笑呵呵应了夸了他,扭头朝房子的方向大吼了一嗓子:“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些出来,小锦带着夫郎来了!” 夏竹脸一红,左锦已拉着他跟着安姑姑往房子的方向走,他急忙挣开了。林里过来了几个女子,房子那边也陆续出来了几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笑道:“小锦来了?这就是小锦的夫郎吧?”热情地拉过夏竹与其他几个男子共同打量一番,末了赞道:“真是个谪仙般的人儿!”那几个也都笑着点头称是。 夏竹连忙福身见礼,连连道:“过奖了。” 那男子笑道:“都是自家人,不需这般多礼,来来来,我给你介绍,我是你大姨夫,这是二姨夫,三姨夫……”一堆人介绍下来,{奇}五个姨夫,{书}四个弟弟,{网}八个姐夫妹夫,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妹,还有一对姐妹不知跑到了哪个角落还没出来,很庞大的一家,个个都很热情,让夏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夏哥哥,你不怕左姐姐吗?”其中一个弟弟、夏竹记得他应该是叫做小茹、八卦兮兮地问他,立即被大姨夫敲了一个栗子。 “就你话多!” 小茹缩了缩头,委屈道:“我也是担心夏哥哥嘛,左姐姐老恐怖的!嫁给她的男子后半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 “你瞎操心个什么劲?难不成要让你左姐姐一辈子打光棍你才高兴?” 小茹还想辩什么,就被安姑姑的大嗓门打断:“行了行了,你们别围着人家了,让小锦带她夫郎到园子里转转。” 安姑姑一声令下,解救了可怜的夏竹,可惜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安姑姑又叫道:“等等,小锦,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怎的没叫我们去喝喜酒?” 夏竹满脸红云,左锦满头黑线,“安姑姑,我带他去摘桃子。” 没回答?那就是还没成亲啦!众人恍然大悟,安姑姑挥挥手,“去吧,去吧!”又指挥着自己的女儿,“快,快,抓鸡来杀,小锦和夏公子难得来一次……” 夏竹红着脸任她拉进桃园,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才问她:“是你家亲戚?” 左锦摘了个桃子,掏出小刀来削皮,一边告诉他:“我娘再世时跟安姑姑是结拜的姐妹。” “原来是这样啊,她们家人好多,而且都好热情。” “安姑姑一直把我当女儿,可惜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不然两家定要联姻。” 左锦把削好皮的桃子递给他,夏竹接过来咬了一口,眯了眼笑,“好甜!”再大大咬了一口,左右看看摘了个自己觉得最大的给她,“我要这个。” 左锦接过来继续削皮,夏竹啃着桃子在桃林里转圈,摘了一个拿在手上还想再摘一个时,就发现这桃子摘了没地方放。夏竹转头看左锦,“我们没有拿篮子。” “先吃吧。”左锦递过削好的桃子,顺便把他手上的拿过去,“一会我去给你拿篮子来。” “你不吃吗?” 左锦抬头看他,又看看桃子,“你喂我。” 夏竹抿抿唇,脸上才消下去不久的红云又慢慢爬上来,看看左右无人,走近了把手上的桃子递到她嘴边,左锦就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 “真的好甜,这桃子酿出来的酒很好喝。” 夏竹笑了,背过去就着她啃过的地方也小口地啃了一口,嚼着甜甜的桃子打趣她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带我出来玩,原来是你自己想喝酒了。” 左锦也不反驳,只道:“等下问问安姑姑今年有没有新酿了酒,让你也尝尝。” 夏竹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喝酒。” “刚酿的酒是甜的,没有酒味,喝了也不会醉人,我们都拿来当水喝呢。” 林里有人说话,待绕过桃树走过来才看清是其中一个弟弟,手上挎着个篮子。 “我给你们送篮子来,夏哥哥,我家的桃子好吃吧?” 那弟弟一边问着一边递过篮子,夏竹忙伸手接了,一边回他:“很好吃,很甜。” “你们慢慢吃啊,多摘些带回去吃,对了今年有酿新酒的,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倒给你喝,你们慢慢玩。” 那弟弟笑吟吟地说完便走了,夏竹举着篮子眉开眼笑,这下不用担心没地方放桃子了。 “我还要吃。”左锦突然要求。 夏竹赶忙将桃子递到她嘴边让她啃一口,拿回来自己也啃一口。 “对了,你刚才说要联姻的,为什么不找你联姻?安姑姑有好多儿子,也可以嫁给你啊。” “人家看不上我。” “看不上你?”夏竹咬着桃子吃吃地笑,“你被嫌弃了?” “本来我和小茹是订了亲的,只是小茹说我冷着脸很可怕,不愿嫁给我,又喜欢了别人,就解除婚约了。” 夏竹眨眨眼,小茹?说她“老恐怖”的那个男子,难怪他一脸好奇问他怕不怕左锦,又满是同情他会嫁她的样子。 “你难过吗?”夏竹小心翼翼地问。 “不难过。” “为什么?”那个小茹挺漂亮的,难道她一点都不喜欢人家? “本就不想娶他,婚约解了更好,省得麻烦。” 夏竹想了想,吃吃地笑,“他是麻烦吗?” “是。” “那我是麻烦吗?” 这……这么又说到这个话题了? 左锦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夏竹已经将桃子举到她嘴边,“还想要吗?”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刚好照到他沾了桃汁的红唇上,萤光流转,霎是诱人。 左锦咽了咽口水,吞咽的动作很大,吞咽的声音很响。 夏竹忍不住发笑:“你饿了?” “对,我饿了。” 言毕,唇已经印上他的,夏竹惊愕地睁大了眼,同时因惊愕微张的嘴唇正好让她长驱直入。 “唔……”夏竹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又陷在了唇舌交缠的颤栗感觉中,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眼睛也不自觉地慢慢闭上了,手中的桃子篮子通通掉在地上,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揪着她腰侧的衣服,然后就是任她予取予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快要不能呼吸,左锦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微肿的小嘴,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急促地呼吸。 夏竹轻轻一动,耳边就传来她暗哑的嗓音:“别动。”知道她在克制,不敢再动,静静任她拥着。 左锦拥着他,一点一点压□内强烈的欲火,好半晌才放开他望向眼前的桃树:“去摘桃子?” “呃……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后天,呃,终于尝到了~~ 33 33、第33章 ... 在桃园里吃吃玩玩过了一下午,在安姑姑家吃过晚饭,天黑了左锦才带着一大筐的黄桃和两坛黄桃酒、还有一个被赞得满脸通红的人回家。 一坛是新酿的甜甜的黄桃酒,是给夏竹的;还有一坛是成功变成了酒的黄桃酒,酒味醇正,入口带着黄桃特有的清甜,是严格意义上的黄桃酒,给左锦的。 说到黄桃酒,夏竹还忍不住舔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好喝的酒(这个黄桃酒的味道,大家可以参照甜白酒哈~~),真的一点酒味都没有呢。还有用来酿酒的黄桃,软软甜甜的好好吃(呃,这个可以参照糖水桃子罐头)。 “阿锦,你会酿酒吗?”夏竹信赖地靠着身后的人,也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反正她一定是不会让他掉下去的。 “要是你会酿酒就好了,我就每天都会有黄桃酒喝。” “你喜欢喝的话,可以到安姑姑家来拿。” “我可不好意思,你来拿。” “好,我来拿。” 夏竹微微仰头,不经意地看到天空,一片璀璨。“阿锦你看,星星。” 左锦放任马慢慢地走,拥着他和他一起看星星,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跟男人一起看星星的一天,这般无聊的事,没想到感觉还挺好。 “阿锦,我要星星,你去拿一颗来给我。” “这……” “哦不,我要两颗,可以做成耳环。”夏竹指着天空,“我要那颗,还有那颗,啊,那颗也好亮,你去拿。” “……怎么拿?” “你武功高嘛,飞上去拿,快去。” “……” “你去嘛去嘛,快去。” “……”没有酒味的甜酒,也能喝醉人的吗? “呵呵呵!”夏竹突然笑起来,“阿锦,你是不是以为我醉了?我逗你玩儿呢。” “……”某人顿感无奈。 从桃园回来没几日,木具店接了一批大活,一家新开酒楼的老板陪着夫郎在美容店做美容后,对美容的新颖装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回家写写画画自己做了个设计后,便前来请左锦帮忙打制需要的所有木具。 这是一笔大生意,一想到可以赚上许多钱夏竹就很开心,因为这样她就暂时不用再出去抓小贼了,也就是说,她可以在家陪着他,如果店里的生意再慢慢好起来,她就更加不用出去了,不只可以一直陪着他,还省了他为她担心。 只是这一要打的木具很多,家里没有足够的木料,她还得出门一趟去买。 “阿锦,你要去几天?”大概是上次留下的阴影,想到一个人在家,夏竹还是有些怕。 左锦正坐在灶前帮忙添火,也知他心里担心,便道:“我明日去,大后天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回子丹家住两夜?” “不用了,我就住这儿。” “真的不用?你还是去吧。”其实她也担心。 “真的不用”夏竹笑笑,“你放心去吧,我没有那么胆小,而且我也总不能每次你出门都去躲吧。” 说的也是。左锦往灶里丢根柴,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快吃饭了。” “去找岳秀青,很快回来。”话音才落,人已经不见了影。 吃了饭再去不行吗?夏竹嘟嘴小声抱怨了几句,将汤舀起来开始炒菜。 左锦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开饭,她递给他一个小袋,“白纸包的是迷香粉,可以将人迷倒,要在上风口撒;黑纸包的是软筋散,可以放在水或者食物里,可以让人全身瘫软无力;黄纸和红纸包的是金疮药和软筋散的解药,瓶子里是解毒丸,你小心收好了。” “我知道了。”夏竹接过来挂在腰带上,她特意为去他要来的药,他要贴身带着让她安心。 “我明天天不亮就走,兴许后天就能回来了。” “天亮再慢慢去,不用这么赶,我在家不会有事的。” “早去早回。”左锦道,“快吃饭吧,吃了饭我就去接草儿过来。” 第二天天未亮时夏竹就起了床,本想给她煮碗面吃,可一看她房门是开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夏竹嘟嘟嘴,走也不跟他说一下。再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已全无睡意,她才走,他就开始想念她。突然觉得他们虽然没成亲,但已经像是一般的夫妻一样,他给她做饭洗衣,等着她归家;她也照顾他爱护他,包容他的小性子,给他做喜欢的琴,陪他玩她觉得无聊的棋,还带他去摘桃子,做了亲密的事……呃,真的很像夫妻呢,只是,她什么时候娶他? 成亲的话她从来都没有提过,总不能让他来说吧?况且,他还有个小小的私心,他嫁人的时候,他希望子丹和楚雯在,子丹和楚雯对他来说不只是恩人,还是亲人,他不想孤零零地出嫁,他想要有亲人祝福。 躺了一会儿,窗外渐渐泛白,反正睡不着,夏竹也懒得再睡,干脆起床拿了本棋谱到院子里看。 草儿打着哈欠开门出来时就见自家公子端坐在小院里的石桌旁看书,一派娴静安宁。 草儿打着哈欠走过去,往夏竹屁股下面看看,怨声道:“公子,石凳这么凉,你也不会拿个垫子垫着,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我一直说一直说的。” 夏竹淡淡笑,“谁叫你不早点起来拿给我。” “这也能怪到我身上?明明是你自己懒得麻烦。”草儿抱怨着进屋拿了垫子出来,看夏竹垫上了才去洗漱,一边还叽叽喳喳的。 “公子,你不会是一大早就起床送左小姐出门吧?是不是依依不舍十八相送啊?嘻嘻!” “公子,那个齐公子后来有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啊?哼哼,想他也不敢来了,他要是再来,就叫左小姐狠狠收拾他!” “公子,他们说看到你和左小姐手拉手逛街,是真的吗?啊!真好,我下次也要拉着孟姐姐去逛街!” “公子balabalabala……” 尽管夏竹不回答,草儿仍是自说自话,夏竹放下书,有这般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怎么能看得进去。 “公子,你和左小姐什么时候成亲啊?” “等子丹回来吧。” “啊?要等小姐回啦?可是谁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啊?难道她不回来你就不成亲了?那可不行balabalabala……” 夏竹有些无奈,“草儿,你好多话。” 草儿嘻嘻直笑,“公子,你说要是左小姐跟我一般多话,你会不会高兴?” “你就不担心这么话痨会把你的孟姐姐吓跑吗?” “不会啊,孟姐姐可好了balabalabala……” 夏竹无语望天,怎么草儿今天的话特别多? 大概是早上说太多话,下午的时候草儿到是安静了些,拿了他自个带来的针线在折腾,说是要给孟姐姐绣什么荷包。夏竹在一旁看了一阵,有些同情那个叫孟河的女人,这布上绣的一团乱麻,连他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怎么能戴出去嘛。 “公子,你觉得我绣得怎么样?这朵荷花漂亮吗?”草儿指着那团乱麻问他。 “呃……重在心意,你孟姐姐她会明白的。”夏竹安慰地笑笑,虽说缝针刺绣是男人家必学的,可他们身在小倌馆的男儿从小到大学的不是如何伺候女人就是唱曲学琴跳舞,哪可能学这些普通男儿家的针线?是以他和草儿都不会。 “这次绣得比较好了,上次我绣坏了一块布。”草儿看着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满意的,眉开眼笑地继续在那团乱麻上扎针。夏竹抿抿嘴,没敢打击他的积极性。 虽然心里也有些痒痒,有些冲动地想为左锦也逢个荷包,但夏竹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终于还是把这股子冲动压了下去——还是不要做这种丢脸的事好。 平顺地过了一天,齐家的小公子没有拿剑来砍人,晚间夏竹躺在床上想念着外出的人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脸上有些凉凉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床前有个人影。 夏竹吓得张嘴尖叫,却被人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 低低沉沉的声音,让夏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坐起身扑进那人怀里,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你吓死我了!” 左锦拥着他,低声道:“是我不好,以后不吓你,别哭。” 将眼泪鼻涕擦到她衣服上,夏竹抬起头,“你怎么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怕他着凉,左锦将被子包在他身上,轻描淡写道:“买好木料就回来了,看你睡熟了就没叫你。”左锦没有说,其实是她担心他,所以连夜赶回来,看到他好好地睡在床上她才安心。 “木料已经拉回来了?” “没有,给了钱,老板找人给送过来,我先回来。” 夏竹不笨,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赶着回来的,心下满是感动,又心痛她早去晚回如此奔波,“阿锦,你不用这么赶的,你累了吗?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做点吃的。” “好。”左锦看着他,黑暗里目光闪闪,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觉真好,深夜回家有热饭吃的感觉真好。 “呃……”夏竹抓了抓裹在身上的被子,“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左锦唇角勾起一丝笑,将他连人带被拉到自己怀里,“不急,等会儿再去做。”她想先抱他。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是文人的酸话,不懂的人,只是还没有遇到真正爱的,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而她,遇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枣子有榜,所以这周基本会日更,嗯,枣子会努力码字更新滴~~ 34 34、第34章 ... 两天后木料送到,左锦开始打制酒楼要用的桌椅,夏竹帮不上忙,看她忙也不去打扰她,自个坐在店里等生意。 生意没等来,到是等来了两个碍眼的人,齐凤儿和刘玉。 夏竹就不明白了,像安茹那般和左锦订了亲的都能因为她的冷脸而退婚,怎么齐凤儿和刘玉偏偏要喜欢左锦?哼,肯定是大脑缺了神经才会喜欢她!夏竹腹诽,却没想过自己也喜欢她是不是大脑也有问题。 “哼!”看见他,齐凤儿哼了一声转开头,刘玉却有礼地向他福了一福,“夏哥哥。” 夏竹冷冷道:“不敢当,我说过了我没弟弟。” “表哥,不用跟他这么多礼,我们去找左锦。”齐凤儿拉着刘玉就往前院去。夏竹就有些讨厌左锦家的设计,好好的铺子跟前院安什么那么多的门做什么,一眼可以望进去不说,还可以让人通行无阻。 “左锦,我带了张记的糕点给你吃。”齐凤儿讨好地递过手中的纸袋,左锦看他一眼,站起身来,开口的语气冷得让人发抖:“你来干什么?” “我……”齐凤儿被吓得倒退了几步,站稳了委屈道:“左锦,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也很好的,我也可以帮你卖东西,煮饭给你吃。” 左锦一点都不委婉:“你很烦!” 齐凤儿瘪瘪嘴,眼泪就要掉出来。 “恩人。”刘玉福了福,“表弟只是拿些糕点来给恩人和夏哥哥吃,表弟也是想跟夏哥哥搞好关系,就算恩人不喜,看在表弟真心诚意的份上,这袋糕点还是收下吧。”刘玉拿过齐凤儿手上的糕点放在一旁,又朝左锦福了福,“那我们就告辞了。” “表哥……” “表弟,我们走吧。”刘玉在齐凤儿手心轻轻一捏,示意他不要再说,转身又朝夏竹福了福,“夏哥哥,这糕点是刚出炉的,哥哥喜欢的话多吃些。” 见左锦对他们欲留下的糕点没异议,夏竹本就有些不喜,又听他这么说,便淡淡回道:“我不喜欢。” 齐凤儿脸色几变,终是忍不下这口气:“我已经拉下脸来示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马上滚!”却是左锦冷冷的声音,本在另一边的人已经站在夏竹身旁。 “表弟!”刘玉使劲给齐凤儿打眼色,又对左锦道:“恩人莫气,表弟并无恶意,表弟是诚心来道歉示好的。”又拿了纸袋过来打开递到夏竹面前,哀求道:“夏哥哥,看在我表弟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吃一个吧!” 夏竹看了看那袋子,没动。 齐凤儿一把抢过纸袋,“干什么求着他吃?不吃就算了,表哥我们走!” “表弟……”刘玉还想说什么,已经被齐凤儿拖着往外走。刘玉看看那袋子,拿过来道:“也是,他们不吃就算了,我吃。”说着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本身事情就该到此结束,哪知刘玉才吃了一口没走两步便一头栽倒口吐鲜血,齐凤儿惊叫一声急忙去扶他,“表哥,你怎么了?” 左锦和夏竹也忙过来看怎么回事,刘玉拿着咬了一口的水晶糕惊愕地看着齐凤儿,“表弟,你下毒……”话未完便昏了过去。 “阿锦!”夏竹也低低惊叫了一声,左锦已经蹲下扣住刘玉的手腕,脉搏弱弱的还在跳,立即将他抱起往外走。 夏竹和齐凤儿连忙跟上,齐凤儿揪着夏竹的衣袖连连辩解:“我没下毒,没有,我没有……” 夏竹去扳他的手,他捏得死紧,前面已经不见左锦的身影,夏竹只好拖着他往前走,“别说了,先去医馆看看。” “你信我,我真的没下毒,真的没有……” 夏竹使劲甩手想将他甩开,“你有完没完?我管你下没下毒,要不你就跟我去医馆,要不你就回家去告诉你家的人他中毒了。” “我......我回去……我先回去。”齐凤儿终于放开夏竹的衣袖,匆匆往齐家跑。夏竹忙追着左锦往医馆赶去。 刘玉中的毒虽然一时半刻要不了人命,但也够让人受的,还好左锦及时将他送到医馆才免除了他许多痛苦。齐年波和齐凤儿来到医馆的时候,大夫正在给刘玉包扎手上的刀口。 “大夫,我表弟他怎么样了” 齐年波看起来很急,脸上的心痛不像是装出来的。 “刚才割破他的手指,大部分的毒已经顺着血流出来了,体内还有一些未尽的,开几付药喝喝,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大夫已经如是说,而且齐年波已经来了,左锦和夏竹就准备回家。 “等等。”齐年波叫住两人,“据凤儿所说,这糕点在张记买了就直接拿到你家,而凤儿并没有在糕点上做过手脚,玉儿却只吃了一口就中毒……” 左锦凉凉地瞟过去,“你怀疑毒是我们下的?” “左锦固然不会做这种事。” 齐年波看向夏竹,“但男人之间争宠的手段……” 左锦眼睛微眯,全身霎时迸发出一阵冷气。齐年波显然也被这气势震到,未说出的后半段便吞了回去。 夏竹自然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齐大小姐。”夏竹的语气同样冷淡,却是不卑不亢,“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接触过装糕点的纸袋。再者,我虽然不喜你家公子,但下毒害人的事我不会做。” “他说的?”左锦冷眼一瞟,看向齐凤儿,虽然未有动作,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连夏竹这个一点武功也不懂的人感觉得到。 “阿锦。”夏竹连忙拉住她,就怕她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齐年波也赶忙将齐凤儿护在身后,缓和了语气道:“我只是想查清楚这件事,毕竟中毒的是我表弟。” 左锦的武功似乎比她还好几分,上次的伤才刚好,她也不想跟左锦起冲突。 “不是我身边的人做的。” 左锦冷冷说完就拉着夏竹离开了医馆,至于齐家要怎么查,那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回家的路上,夏竹很是有些气愤。 “真没想到这个齐凤儿这么毒,居然想下毒害我们,还好我们没吃他的糕点!” 左锦也是一阵后怕,要是他吃了……握着他的手就紧了些,“以后不准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夏竹笑,轻轻抚了她的手背,“我从来不乱吃东西。” 这件事过后,两人都不欲与齐家再有沾惹,应该说她们从来就没想要与齐家有何沾惹,便是以前左锦去齐家做镖师,也未与她们多说几句。然而世事就是如此,你不去沾惹别人,可别人偏偏要来打搅你。 一个月后,左锦替酒楼打制的木具已经全部完工,结了钱,左锦就想带着夏竹出门去买点东西,似乎,她从来没有买过什么给他。 夏竹也不客气,抿嘴一笑就同意了:“那你买件衣服给我。”正好他衣服不多,添上一件也好,她能聊表心意,而他能收到喜欢的人送的礼物也开心。 左锦自是不会反对,两人才关好店门,转身就碰到了刘玉。 “恩人,夏哥哥。”刘玉礼数十足地行礼。 左锦拉了夏竹绕过他往前走,刘玉急忙小跑几步拦住她们。 “恩人又救了我一次,如果不是恩人,只怕我已经……”话未尽,泪已经落下,端的楚楚可人。“还好当日夏哥哥和恩人没吃那包糕点,我也没想到我表弟竟然在糕点里下了毒……”话未说完,左锦已经拉着夏竹离去。刘玉看着他们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看了好几家衣店都没有喜欢的衣服,夏竹有些泄气,左锦问道:“一定要买成衣吗?不如买布回去自己做?” “阿锦,我不会逢衣服。” 左锦语气与平常无异:“那就多看几家。” “阿锦。”夏竹晃晃两人拉着的手,“我不会逢衣服。”一般人家的男儿若是不会逢衣服,定是要被妻主嫌弃的。 “不会就不会,没有关系。” “哦。”夏竹应着,偷偷笑了。 再进一家衣铺还是没有喜欢的衣服时,左锦问店主:“能订做吗?” “能啊能啊。”店主很是热情,立马抱了几匹布来,“两位挑着,我去叫裁缝来给两位量身。” 左锦瞟了一眼布抱手而立,夏竹到是细细看了,给左锦挑了一匹黑色,给自己挑了一匹淡绿色,都是质量中等的布匹。等那裁缝给两人量好身,又细说了衣服的式样,便让左锦给银子。 左锦抱着手,朝那些布呶呶下巴,“多做几件。” “啊?”夏竹看看她,“哦,也对,你衣服少,还都是黑色,这个怎么样?蓝色,你穿着一定好看。” 左锦扯下他手中的深蓝色布匹,将另外几匹浅色的推到他面前,“我不用了,你多做几件。” “我不用了。”夏竹又将那匹深蓝色的拿回来,“掌柜的,这个颜色再给她做一件。” “不要。”左锦冷冷的话语把掌柜还未露出来的笑打了回去,“做你的。” “我够了。”夏竹拖着她的手臂往外走,“我想吃张记的糕点,你付钱。” 脚跟着他往外后,顺手在桌上放下些银子,对那裁缝道:“再多做两套,颜色式样你自己拿主意。” “不要,不用做那么多……”夏竹反对。 可惜店家是谁给钱听谁的,那裁缝道:“就用同样的料子,一件白色,一件粉红可好?” “不要,做深蓝色的就行……” “嗯。”左锦点头同意,一边半推半抱地推着他往外走。 “唉,阿锦,不用做那么多,唉,唉,我不要粉红……”见她不为所动,夏竹连忙扭头冲后面喊,“不要粉红,要粉蓝,粉蓝,还有深蓝的。” “好的公子,给你做成粉蓝,给小姐加上深蓝的。”掌柜的笑眯眯地答应,真好呐,一下就卖出了好几件。 作者有话要说:枣子早上打开后台一看,妈呀,上一章点击2千多,枣子狂笑......有这么多银来看文呀!有这么多银来支持枣子呀! 然后枣子开始更新,结果更新不了,然后枣子看别人的文,点啊点啊点不开,然后买VIP也买不了......然后枣子明白了,不是有很多银来看枣子的文,而是-抽了...... 好吧,蛋定,点击是浮云,我知道乃们支持我就行了...... 从早上等到现在,还是点不开别人的文看,但终于可以更新,于是更新吧,愿乃们都能点开章节...... 35 35、第35章 ... 走出了好远,夏竹还嘟嘟囔囔地怪着左锦,左锦也不说什么,任他抱怨着不答话。夏竹抱怨归抱怨,但想到她硬是要给自己做衣服,心里又止不住的涌上甜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毕竟衣服还有穿的,少做两件,省下的银子就可多用几日,心意到就好了嘛,何必做那么多。不过这般一闹,到是想起了一件事。 “阿锦,你很喜欢买衣服给男人啊?” “第一次买。” 夏竹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记得有一次看见你陪齐公子在买貂毛披风。”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翻出来。 “唉,那时齐公子笑得好开心呐~!”夏竹语气酸溜溜的。 左锦沉默了几秒,还是依照他的意愿告诉他:“齐家说给镖师买冬衣,让我跟着他搬货,那披风,是他自己买的。” “哦。”夏竹咧嘴而笑,指着前面:“到张记了。” “等我,我去买。” 夏竹应了,退到一侧的屋檐下。 张记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铺子前面虽然谈不上挤,到也聚了一小群人,夏竹看她沉着脸避开来来往往的人就忍不住笑,其实,她是很不愿意跟这些人挤来挤去的吧? 一阵大风吹来,夏竹的面纱飘起,露出低下来不及收起的笑容,惊艳了正好路过的齐年波。 就一眼,齐年波就呆住了,好美!真的好美! 她去过百花楼,也跟与他齐名的四大名花之中的两个燕好过,只因他是不陪夜的,又听闻很是冷淡,所以她没点过他。前几次见他,都是带着面纱,虽可看出是个美人儿,却没想到竟会美得这般动人心魄。刚才那一笑,他平日里的淡漠之气全无,那耀眼的笑容已经生生的、深深的刻到了她的心里。 无意识地向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生生停住,只因看到他跑向了那个女子。 “阿锦。”看见左锦从人群中出来,夏竹连忙迎上去。 “嗯。”左锦把纸包递给他,很自然地拉起他的一只手。 “我们店里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多人就好了。”夏竹抱着纸包,有些羡慕地说。 “要这么多人做什么?很吵。”左锦淡淡地应着,两人手拉手离开了张记。 齐年波看着她们相扣的手,心里闷闷的难受,那个笑都不会笑的人,怎么能得到他的垂青,怎么配得上他! 齐年波发着呆无意识地走着,等到抬头的时候看见的竟是左锦家的大门。大门紧闭,没有佳人的身影。 她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齐年波赶紧掉头往自己家走,逃荒似的赶到家里,在走廊上差点与齐凤儿撞个满怀。 “大姐?你去哪里了?” “呃,我到街上去走走,怎么了?” “大姐,我是来问你,你什么时候收了表哥啊?” “表哥?玉儿?”齐年波一愣,随即一脸严肃,“凤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坏了你表哥的清誉的。”说完齐年波便要绕过齐凤儿回房。 “大姐大姐。”齐凤儿追上她,“你前几日明明说过段时间收了表哥的。” “凤儿。”齐年波严肃道:“以后这事别再提。” 齐凤儿看着她迈步走开,实在有些不明白大姐怎么变了卦,才想要喊住问她,她却又自己转过身走回来,一脸笑意。 “凤儿,你跟左锦怎么样了?” “左锦?”齐凤儿小脸垮下,“我想她大概是不喜欢我的。”齐凤儿难过得低下了头,突然想到什么又抬头道:“大姐,你老实告诉我,那个梳妆台到底是她送我的还是你买的?” “呃……” 齐年波一犹豫,齐凤儿就猜了个准,“大姐,是你买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她送我的?” 齐年波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道:“凤儿,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当然是!可是,现在的误会越来越多,她肯定不会喜欢我了。”齐凤儿一脸沮丧。 “误会而已,说清楚就好了,姐姐去帮你解释。” “你去?有用吗?”就算大姐出马,他也不觉得这误会就能解释得清。 “有用的。”齐年波眼里闪着光芒,“姐姐明日就去。” 夏竹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来干什么。 齐年波一身新装,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有礼地朝夏竹轻轻点头,“夏公子,你好。” 对齐家的人,夏竹一律没好感,正要转头喊左锦,见她已经来到身边,便柔声道:“阿锦,我先进去了。” “嗯。” “夏公子请等等。”齐年波情急地唤了一声,见左锦和夏竹都望着她,忙掩饰地作了一揖,“我为日前小弟的不懂事向夏公子道歉。” 左锦皱眉,这道歉还没完没了,一个接一个来。 夏竹瘪瘪嘴,径自回了后院,对这个曾经诬赖他下毒的人,他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眼睁睁看着佳人离去,齐年波忘情地朝佳人的方向伸了伸手,耳边就响起左锦冷冰冰的声音:“你看够了吗?” 呃?呃!齐年波怏怏地垂下手,“……抱歉,一时失态。” “要道歉的话,已经道过,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用再来。” 齐年波极力挤出一抹笑,“左锦,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我这次来,就是想化解……” “你可以走了。”过去的事她不想再记着,可不代表她愿意听她唠叨。 “关于凤儿……”话未说完人竟生生退到了门外,见她缓缓收回掌,齐年波又是一阵大惊:她居然用掌风把她送出门外,却又于她毫发无伤,这般功夫,便是她娘也做不到! 难道说上次她打伤她不是偶然?这般身手,若是她要她的命,只怕是轻而易举,这么一想,上次她只怕还是手下留情了!齐年波一时有些慌了手脚,连忙抱拳道:“那告辞了。” 回家的路上,齐年波一直在想这件事,如果左锦的武功真的很高,为何还要屈尊她们这个小小的镖局做临时的镖师?且怎么江湖上从未听过她的名字呢? “阿锦。”夏竹从转角处走出来。 左锦对他勾了勾唇角,“下次我教你怎么躲才不会让人发现。” 夏竹佯怒,“不许笑我。” 他刚才并没有真的回后院,而是一直躲在转角处。说到底,他担心左锦,看到齐年波离开才放下一颗心。 左锦立即听话地恢复了面无表情,“躲在墙角做什么?” “哪里是墙角?是墙背后!”夏竹大声地辩驳。 “好,是墙背后。躲那做什么?” “我想,万一你们动手的话,我可以看高手过招嘛。” 左锦轻叹着拿起地上的工具继续在木具上敲打,“她打不过我,你上次不是见过了吗,瞎担心什么。” “阿锦。”夏竹突地抱住她的腰,语气带着严肃带着恳求,“就算她打不过你,但她们一家都会武功,你答应我,不要跟她们起冲突,不要让我担心害怕,好不好?” 心里莫名的感动和满足,原来被人担心关怀的感觉是这样。左锦勾起嘴角,也不解释,只答:“好。” 让他安心,比什么都好。 过了几日,估摸着定做的衣服应该做好了,左锦和夏竹又一起上街,一路闲逛着去衣铺。 街边的小摊每日都可能多些新花样,纵是之前已经逛过好几次,且东西都大同小异,夏竹仍是逛得兴致勃勃,好在左锦很有耐心wrshǚ.сōm,自己虽然不爱看,却也不催他。 一个小首饰摊子前面,夏竹对着三对耳环犹疑不决,却又不让左锦三对都买,理由一为:“三对差别不大,都买就没意思了。”理由二为:“买东西的乐趣就在挑选出最喜欢的,不挑选就全部买多没意思。” 左锦实在感觉不到所谓的挑选的乐趣,见不远处有人卖糖食,便去给他买了点回来。 见她回来,夏竹笑意吟吟地举起手中的耳环给她看,“阿锦,我买好了,这一对,你看好不好?” “好。”她应,其实看不出来跟另外两对有多大区别。 “我也觉得这对最好!”夏竹边走边看,越看越觉得自己选出来的是最漂亮的。 “张嘴。”左锦递一块糖到他嘴边。 夏竹听话地张嘴,同时抽空瞟了一眼那块糖。 “啊——!” 一声尖叫,同时挥手打掉那块糖,连手中的耳环都抛了出去,夏竹连连退了几步,直至左锦环住他的腰不能再退。 “怎么了?” 左锦扫一眼那块糖,没问题,扫一眼东一只西一只的耳环,也没问题。 夏竹脸色苍白,惊疑不定,有路人替他捡了耳环来,呆愣愣地接着也没道声谢谢。 左锦将他带到路边的屋檐下,不避嫌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放轻声音问他:“是什么吓到你?” 夏竹又深呼吸了几口,微微定下心神,推推她让两人离开些距离,才道:“没事。” 左锦也不追问,只轻声道:“那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 “真的没事。”夏竹强行扯出笑容,“我们去拿衣服。” 左锦也不再多说,点点头与他一同往衣铺去,一边回想方才的一点一滴,确定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离衣铺还有好一段距离,夏竹也没心思再逛,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夏竹低低喊她:“阿锦。” “嗯。”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只是不喜欢花生糖。” “花生糖?”左锦再回想那块花生糖,没什么特别之处,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吓的尖叫甚至失态吧? “是的,我、我看到差点吃到那块糖,所以吓了一跳,真的没事了。”夏竹仰起脸看她,脸上还是有些苍白。 “嗯,不喜欢,以后就不买。”左锦应道,顺手将买来花生糖整袋丢到一旁的乞丐碗里。其实心里还是有疑惑,但他既不愿说,她也就不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得太让我震惊了,此般华丽丽的点击......咳,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亲爱的亲们,留言暂时回复不了,先群摸个~等-抽够了再回复乃们。 36 36、第36章 ... 两人拿了衣服回到家,门口等了三个人。 齐凤儿一见她们就跑过来,“左锦,你去哪里了?” “左锦,夏公子。” 齐年波彬彬有礼,一身锦衣更是衬得她俊朗不凡。 “恩人,夏哥哥。” 刘玉也朝两人屈膝见礼,看夏竹的眼神纯净无辜,看左锦的眼神楚楚可怜。 夏竹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左锦皱着眉,“有事?” 齐年波笑得很是热情:“没什么事,大家在一个城里住着,又是认识的人,理应多多来往。阳光正好,不如一同去游湖饮酒,如何?” “没空。”左锦推开自己的门,两人就要进去。 “左锦……”齐年波出声欲挽留,怎料齐凤儿的声音比她还大:“等等。” 齐凤儿没自家姐姐那般客气,他下巴扬得高高的,一脸蔑视地看着夏竹,“我告诉你,我不想再跟你玩明争暗斗的游戏了!” 夏竹突然就觉得很烦躁,无心再跟他多来少去,面色一竣冷声道:“你想怎样?” 齐凤儿哼了一声,转向左锦立马变了满脸甜笑:“左锦,你娶我,我要嫁给你!” …… 一句话惊呆了三个人:夏竹、刘玉和齐年波。 左锦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瞟他一眼,“无聊。” “你说什么?” 左锦冷冷道:“说你无聊。” “左锦!”齐凤儿撒泼地想扑过去,被齐年波手快地拉住,“凤儿,你胡闹什么?” 刘玉也拉住他道:“是啊表弟,婚嫁之事当有父母做主,你怎么可以自己许给别人。” “为什么不可以?左锦,一句话,你到底娶不娶我?” 左锦皱着眉,她只觉得男人很烦,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烦!听他这么一问,她立即冷冷给他两个字:“不娶。” “左锦,你真的不娶我?” 左锦没反应,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齐凤儿突然安静下来,只静静盯着左锦,好半晌才扒开齐年波和刘玉拉着他的手转向夏竹大吼:“她不娶我,你高兴了?你笑吧!” 夏竹一愣,齐凤儿已经飞奔而去,齐年波回过神来,连忙向夏竹道歉:“夏公子,我弟弟他……我代我弟弟向你赔礼。”说完便急急追着齐凤儿去,刘玉看了看左锦,看了看齐年波远去的背影,也赶忙追着出去了。 左锦哼了一声,拉着夏竹进门,才关上门转身就被人抱住。 “阿锦。” “嗯。”圈住怀中的人,美人投怀送抱,她很享受。 “阿锦……” 显然美人的情绪不太好,左锦用下巴轻触他的额头,轻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夏竹将头埋在她肩上,不再说话。 左锦便也不说,静静拥着他。 半晌,夏竹闷闷道:“你不娶齐公子?” 很肯定地回答:“不娶。” “他……刚才的样子,很可怜。”他冲他大吼的时候,像是被抛弃的样子。 “他早就该知道,我不会跟他有何关系。”如果是齐凤儿让他不安,她可以再说清楚些让他安心:“我,只想要一个人,就是你。” 满心的喜悦袭来,夏竹抬起看她,唇角大大地裂开,“阿锦,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复又将头埋在她肩上,夏竹吃吃地笑,说不开心是假的,再抬头,“阿锦,你是在说情话吗?” “是承诺。” “阿锦,你以后会不会喜欢其他男人?比我漂亮,比我好……” 她轻啜他的唇一下,“不会。” 夏竹安心了,侧头靠在她胸前。半晌,“阿锦,你会不会不要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离开她,他该怎么办,该怎么活下去。 “不会。”低头看他的发顶,她就有些不明白,难道她表示得不够清楚?他怎么就生出了这种担心。 夏竹又沉默了,一小会后,又幽幽开口。 “阿锦,你小时候,你爹爹对你好吗?” “好。” “他对你怎样好?你给我说说。” 左锦有些艰难地形容着父亲对自己的好:“我小时候不爱说话,我娘就用条子抽我让我说,我爹爹总是护着我。我跟娘学木活,学雕刻,一开始总是弄伤手,每次都是爹爹给我包扎。后来我去外面学武功,每次回来他都给我做许多好吃的。” “你爹爹真好。”夏竹淡淡地笑了下,“我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家了,但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事。” “嗯。”她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哥哥弟弟,后来哥哥不见了,我听到同村的人说爹爹不要他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反正后来没再见过他,长大了些后才知道他是被卖了。” 见他失落,很不会说安慰话的人挤出了句:“他会很好的。” 夏竹又淡淡地笑了下,“后来我问爹爹,会不会不要我?爹爹说,不会” “爹爹一直生弟弟,也不记得是生了几个弟弟了,最后终于生了一个妹妹。” “有天爹爹带我去买糖,我记得那个糖是花生糖,很香,很好吃。然后爹爹把我放在一个大婶的马车上,马车上有几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孩,爹爹让我跟他们玩,然后,他就走了。” 左锦拥着他的手紧了些,原来这就是今天他尖叫的原因,突然看到那块花生糖放在嘴边,引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被抛弃的恐惧。难怪会问她会不会不要他。 “我记得我没有哭,也没有喊他,我知道他大概是不要我了。” “我不要吃花生糖,不要吃~~~呜~~~” 夏竹终于大哭了起来,左锦轻轻拍着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不会不要你,不会不要,永远不会。” 齐凤儿一口气跑到城外,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心中那口气仍然没散,齐凤儿拔出剑,对着路边的野草就是一通乱砍。 随后追来的齐年波看他发泄了好一会儿,才阻止了齐凤儿气喘吁吁的疯砍行为,“凤儿,够了,不要伤了自己。” “大姐。”齐凤儿带着哭腔一头扑进齐年波怀里,“她不要我。” 齐年波心痛地拍着弟弟的背,“凤儿别伤心了,她配不上你,姐姐一定会帮你找个比她好的妻主。” 齐凤儿也不说话,只呜呜地哭。齐年波正想着该如何劝他,齐凤儿却突然立直了身体,胡乱擦了把眼泪,下巴斜斜地扬起来,嘟了嘴大声道:“不过就是个女人吗?拽什么拽!我齐凤儿还没到没你活不下去的地步!等我找个比你好的,气死你!” 齐年波一愣,笑道:“这就对了,天下女人何其多,姐姐会帮你找到好妻主的。” “大姐,我们回去吧。” “走吧。” 齐年波拿着他的剑,两人一起往来路走,在城门口遇到刘玉,刘玉急奔过来,“表弟,你还好吧?” 齐凤儿瘪瘪嘴,“很好。” 刘玉看他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三人一起回到家,齐年波让刘玉陪着齐凤儿,声称自己有事就要离开。 刘玉跟在齐年波后面出来,在走廊上喊住她,“表姐,左锦太过分了,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凤儿自己提亲本就失了礼数,如今被拒绝了,难道还嫌不够丢脸?” 刘玉一脸愤愤,“凤儿表弟这么好,真不知道左小姐怎么就不明白呢,她真是被那个夏公子迷了眼了。” “夏公子……”想起面纱下的那张脸,齐年波一脸向往。 “那夏公子虽然美,但心如蛇蝎,上次下毒嫁祸表弟,就是想挑拨表弟和左锦的关系。” 刘玉状似无意地提起前事,齐年波却只听了前半句,“真的美……”那一笑,堪比阳光雨露。 “表姐?”刘玉柔柔的唤她。 “啊?啊,表弟。”齐年波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表弟刚才说什么?” 刘玉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不悦,柔声道:“我是想问问表姐,上次糕点下毒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啊?哦,还在查,还在查。啊,表弟,你好好陪陪凤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表姐。”刘玉又喊住她,“表姐,你什么时候收我入房?我想早点和表姐在一起。”刘玉微侧着头,满脸娇羞。 “唔,表弟啊,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你就不要记在心上了,你表姐夫特别善嫉,我暂时不会纳侍的。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好妻主!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表姐……”看着齐年波远去的背影,刘玉把牙咬得咯咯响,好你个齐年波,抱过亲过你就想赖账?我可没那么好打发!还有夏竹,他可没遗漏齐年波在提到夏竹的时候一脸仰慕的表情。哼!左锦的魂被他勾了,齐年波的魂也被他勾了,真是该死! 刘玉稳稳自己的情绪,柔和柔和自己的表情,再回到齐凤儿屋里的时候依然是温柔娴淑的大家公子。齐凤儿恹恹地趴在桌上,刘玉心头一计浮上。 刘玉往齐凤儿身旁一坐,愤愤道:“那个夏竹真是个狐狸精,要不是他迷得左小姐晕头转向,只怕表弟你早就与左小姐双宿双飞了。” “别说了,我死心了。”齐凤儿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只把那茶水给当酒了。 “我是心痛你,你这么喜欢她,她一点都看不到,只会护着那个狐狸精。” “爱护去护,跟我没关系!” 又一口喝干茶水,然后再满上一杯。 刘玉看看他,一脸不甘道:“表弟你就咽得下这口气?你想想,上次你不小心刺伤那个狐狸精,也不知道他怎么在左小姐面前挑拨了,结果左小姐就把表姐打伤;还有你好心买糕点去示好,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糕点上动了手脚,故意让左小姐误会你想下毒害她们;还有这次,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肯定是他在左小姐面前说了什么,左小姐才不娶你。” 这般煽风点火,齐凤儿果然越听越气。 “哼,我就知道,都是他在搞鬼!”齐凤儿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砸,茶杯立即碎成瓷片。 “难道你就忍着让他搞鬼?” 齐凤儿瘪瘪嘴,又趴回了桌上,“他爱搞便搞吧,反正日后也搞不到我头上了。” “不行。”刘玉拉直他的身子,“这样他会以为你怕他。” “那你说我怎么办?”齐凤儿有气无力,他不太想在纠结这些事了。 “至少要教训他一下吧?为自己出气,也为表姐出口气,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不错!”齐凤儿提了剑就要去教训人,刘玉连忙拦住不让他出门,“你可不能去。” “不是你说要教训他?怎么又不能了?” “你先听我说。”刘玉拉齐凤儿重新坐下,“要是你这么冲动就去了,你打不过左小姐不说,说不定左小姐又来闹,到时候姑母和表姐一定会骂你的。” 齐凤儿将剑丢到地上,气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此事需从长计议,你听我说……” 一阵耳朵咬下来,齐凤儿眉开眼笑,“好好,就这么办,表哥你真聪明!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哎呀呀,不管了,反正是早晚的事!” 刘玉也浅笑吟吟,他当然聪明,一网打尽这些人,他好期待这一天!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做一件事,就是让齐年波纳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 下次更新,后天~~呃,给我喘口气~~ 37 37、第37章 ... 早上夏竹起床的时候,左锦已经在前院里敲敲打打了。夏竹煮了面当早餐,撑着肿肿的眼睛端去前面给她吃。 左锦接过面,看了看他核桃似的眼睛,镶在那张精致的、很有些淡漠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左锦就很不厚道地勾了勾唇角。 夏竹没注意她的神情,往她身旁一坐揉着眼抱怨道:“难受。” “我看看。” 左锦放了碗,捧着他的脸细看了半晌,唇就印了下去,一番纠缠,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这下夏竹嘴也肿了,跟眼睛到很搭调。 左锦又勾了勾唇角,手指逐一划过他的眼睛和嘴唇,对还在有些呆傻的人说道:“现在好了。” “不想理你了。”丢下一句话,夏竹顶着红红的脸,肿肿的眼睛和嘴巴躲回后院去了。 左锦又端起面来吃,似乎,她现在的控制力越来越差了,得快些打好家具才行,也不知打好这些家具的时候徐子丹回来了没有,她无意间听到他和草儿说希望嫁人的时候子丹和楚雯在呢。 左锦皱起眉,第一次想掐死好友,你找人就找人吧,怎的就找了不归家呢?! 左锦打木具,一向是随性所致,打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这一次,却是样样设计好了,木具的大小,雕刻的图样,上漆的颜色,甚至还问问夏竹的意见。柜子,桌子,椅子……每完成一样,就搬到空屋子里去放着,一个月过去了,原本的空屋子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新家具。 夏竹先是有些疑惑,后来渐渐猜到她在打成亲用的家具,夏竹看了,对样式颜色都很满意。可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在心底偷偷开心。 夏竹在回廊处弹琴,一边看她给一个新打好的置物柜上漆。 “阿锦,这个柜子要放什么?”夏竹一边弹曲,一边带笑问她。 “随你喜欢。”【书本网﹕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就是这样,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左锦!” 门口传来豪迈的喊声,一个女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左锦站直了身子,夏竹也停了弹着的曲子。 左锦朝来人点点头,夏竹认出了她是齐家镖局的镖师,上次当中间人的那个。 赵镖师也看到了夏竹,哈哈笑道:“夏公子也在啊。” 夏竹屈膝行了一礼,“您好。” “哈哈哈,好,好。啊,左锦,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夏竹眼睛一亮,左锦不说话,只看着她。 “我女儿三个月后娶亲,你给我打些新的家具,呐,这是定金。” 赵镖师递过几定银子,夏竹看左锦没反对便接了,顺道替她道了喜。 “哈哈哈,最近真是喜事多啊。”赵镖师显然也习惯了左锦的闷不吭声,对她半句不答的事也不介意,只将自己知道的喜事说与她们听:“小张的夫郎日前生了个胖女儿,老李家小子下月也要出嫁了,哦,还有齐大小姐,前几日新纳了小侍,摆了好几桌,真是喜事一桩接一桩啊!” 左锦仍是没什么反应,夏竹也表情淡淡的,对齐家的事,她们并不感兴趣。不过赵镖师大概是太开心了没注意到这点,仍旧自个接着说下去:“说来这刘家与齐家也算是亲戚,刘公子温柔娴淑,又对大小姐诸多关怀,两人早就有那意思了,哈哈哈。” 刘公子?表弟表姐?夏竹求证道:“这刘公子是不是叫刘玉?” “是啊,夏公子也认识他?”这般一问,赵镖师又笑起来,小公子喜欢左锦的事人人皆知,刘公子时时与小公子在一起,定然是见过的。 果真是他!夏竹有些惊诧,他不是口口声声要伺候他的恩人的吗,怎么又跟齐年波拉扯上了?不过嫁了真好,齐凤儿也赶快嫁掉就更好了! 齐家镖局。 刘张氏喜笑吟吟地打量着儿子屋里的一干摆设,“我看齐大小姐挺重视你的,虽然是小侍,可摆了酒席,而且这屋里的摆设全是新的,到比那娶侧室的人家还讲究。” 刘玉端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口里的语气满是不屑,“重视?哼,你还不知道,她可不打算纳我的。” “她还有过此番打算?”刘张氏很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让她发现你跟那姓左的纠缠不清了?” 刘玉哼了一声,“我跟左锦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她能发现什么?不过是被狐狸精勾了心,就看不上我罢了,哼,她亲过抱过就想甩了我,可没那么容易!” “那你是怎么让她纳你的?” 刘玉冷笑,“几杯酒,稍稍加点春\药,再让人看到我在她床上,她想不要我也不行。” 原来自从刘玉发现齐年波每日心不在焉,时常会跑到左家木具店附近远远地偷看夏竹后,刘玉就在想要怎样跟齐年波生米煮成熟饭好让她收了自己。正巧有一日齐凤儿说不开心要玩借酒消愁,便拉了刘玉去陪他喝酒,又正巧齐年波路过,非但没有阻止齐凤儿喝酒,反而坐下来与他们一道喝,又嫌他们的酒不够烈,还让小厮给自己送了一坛烈酒来。 喝了没多久齐凤儿就醉倒了,齐年波喝得猛,酒又烈,也醉了五六分。刘玉计上心头,也装着醉了的样子不断跟齐年波干杯,其实酒都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这番喝到齐年波八分醉的时候,刘玉将自己先前备下却一直没机会用的春\药少少的抖了些在她的酒中让她饮下,下药不多,却也足够让酒醉的齐年波浑身泛热不能自控。然后刘玉再“好心”地送齐年波回房休息,将两人衣服一扒,自个贴上身去,齐年波哪里还能思考?凭着本能就将主导权接了下去,等晚些小厮来请大小姐开晚饭的时候,只见表公子全身青紫地缩在床榻一角泪流满面了。 这般一来,就算两家不是很亲的亲戚,齐年波也只得在懊恼自己酒后乱性之余收了刘玉。 听完整个过程,刘张氏拍手称好,“不愧是我儿子,下春\药这般大胆的事都敢做!” 刘玉轻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刘张氏也在刘玉旁边坐下,“套到狼不算什么,留得住狼才算本事。来,爹爹教教你,要让女人离不开你的床,伺候她时可要有些技术才好……” 一番私密相传,刘玉也禁不住面红耳赤。 “爹爹这般懂,怎么没留住娘?” “我老了。”刘张氏也不气儿子没礼,只提点他道:“女人都是喜欢年轻的男子的,你要趁现在夺了齐家大权,最好能坐上正夫的位子,日后便是你表姐再接进年轻貌美的男子,你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我只道。”刘玉起身,脚步轻挪,不经意看向那张大床,昨日纠缠之事又浮上眼前。旋身往床榻上一倒,刘玉含羞带笑道:“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偷人,原来这男女之事可真是……” “真是让人心神荡漾是吗?”刘张氏一点他脑袋,“你要偷人我也不阻止,但齐大小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可要当心了。” “放心吧。”刘玉懒懒地答,又道:“你该回去了,再晚就没时间去跟你的情人欢好了。” “那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刘玉起身,与刘张氏一同出了院子,在走廊上遇到齐年波,刘玉道:“妻主,爹爹要回去了,我送爹爹出门。” 齐年波道:“岳父怎不多住几天?” 刘张氏道:“家里事多,该回去了。”又做了不舍状道:“爹爹的玉儿,总算是嫁人了,日后便赖大小姐照顾了。” 齐年波微微躬身,“小婿定当照顾好玉儿,请岳父放心。” 刘张氏点点头,转向刘玉,“玉儿已经嫁了人,日后当以妻主为天,万事听命与妻主,时时伺候好妻主,知道吗?” “是,玉儿知道了。”刘玉应着,对齐年波柔柔一笑,“妻主,爹爹说想前去街上买些东西,我想陪爹爹去逛逛,可以吗?” 若是正夫家的父亲来看儿子,回去时妻家是要备些礼物相送的。虽说两家稍稍带了亲戚关系,但刘玉毕竟是小侍,齐家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现在刘玉提起要买东西,齐年波也不好没有表示,便掏出一袋银子给他道:“你陪岳父好好逛逛,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去了。 “是,妻主。” 齐年波对刘玉的乖顺很满意,点点头走了。刘玉坐着刘张氏的马车出了齐家,在一条小巷前下了车。 几个女子在巷子旁的小店里喝酒,没有注意到他。刘玉走到她们旁边喊了一声:“猴大。” 叫猴大的女子抬起头来见到刘玉,满脸都堆上了笑,“刘公子,你怎么来了?” 刘玉盯着猴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猴大虽然是个混混,长得倒也还算可以,身子看着也是健壮的,只是那眼里满是淫邪之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猥亵。 当然刘玉没看出猥亵来,他只看出来猴大一脸的仰慕。 刘玉对着猴大笑了一下,“猴大,你出来,我有些事跟你说。” “唉。”猴大将那一桌子人撂下,跟着刘玉出了小店。刘玉又道:“这儿不好说,你找个僻静儿的地方。” “公子,我家就在前面。” “那就去你家吧。” “唉,公子这边请。”猴大屁颠儿地引着刘玉回家,刘玉一踏进猴大家就皱了眉,“怎么这么脏!” “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猴大忙着把满地的杂物收拾起来,刘玉不耐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说正事,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猴大拍着胸脯保证:“公子请说,我一定帮。” “知道左锦吗?就是城西左家的木具店,我要你……” 刘玉一口气说完,猴大惊道:“不、不、不行的,公子你不知道,那左锦是个狠角色,我们不敢去惹她……”猴大后面的话都随着口水吞到了肚子里。 刘玉的脚下是他方才穿在身上的衣服,刘玉的手在自己光滑的身子上随意抚弄,“你帮我做这件事,我就是你的人。” “公、公子……” 刘玉往猴大的床上一躺,“怎么?本公子入不得你的眼?” “没、没……”猴大吞着口水,挨近床边试探地抚上刘玉的身子,刘玉一拉她,猴大便覆在刘玉的身子上,接下来,自然是顺理成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38 38、第38章 ... 左锦打制木具的速度很快,一个月不到赵镖师定下的家具全都打好了,闲了下来,左锦便想着是不是该带夏竹出去走走。 “带你去看我爹娘,可好?”左锦问他,“顺便也让她们看看你。” 看她爹娘?夏竹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要带他去上坟。夏竹拉着她的手,有些撒娇地问她:“要是你爹娘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 夏竹抿着嘴笑,脸色微红地抱上她一条手臂,“那……你喜欢我吗?” “……” “阿锦?”他摇着她的手臂。 “咳!咳!走吧,去买香烛,嗯,还有水果,嗯,要买好多……” 左锦说着已迈步前去,夏竹撅着嘴跟在她后面,哼,每次都这样! 左锦爹娘是同一座坟,在这个世上夫妻同穴的很少,夏竹想,左锦的爹娘一定很相爱。 在左锦焚纸燃香的时候,夏竹已经把水果供品都摆了出来。左锦对着坟磕了三个头,又拉夏竹跪下再磕了三个,一本正经说道:“爹,娘,他是夏竹。” “伯母,伯父。”夏竹对坟轻唤,算是对两位老人见了礼。然后等了半天,见她不再吭声。 “你说完了?” “嗯。” “不说其他的了?” 左锦扭头看他,“还要说什么?” 起码也要说说她日后会娶他让她们二老放心之类的话吧?夏竹瘪嘴,又郑重地对着坟磕了三个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日后我会陪着她,照顾她,不会让她孤孤单单的。此番话只是在心里想,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磕完头,夏竹站起身来,左锦从怀里掏出一个镯子给他,“这是我爹的遗物,以后你就带着吧。” 夏竹接过来看了,碧绿的镯子,微微有些杂质,不是上好的玉,但有种很厚重的感觉。 “我会好好收着。”夏竹拿出丝帕小心地将镯子包起来,刚想将进怀里就被她手快地拿过往他手上套。 “你戴着吧,这镯子有些年头了,我祖父给了我爷爷,我爷爷给了我爹,现在给你了,是传媳不传女的,你好好戴着,以后传给你媳夫。” 这便是说他是她爹爹的媳夫了吗?也就是说她会娶他?夏竹又高兴又害羞,摸着镯子傻笑了一下,又想将镯子脱下来,“还是收着吧,万一磕碰到什么弄坏了不好。” 她拉上他的手,“坏了就坏了,不许退下来。” “哪有你这么说的,这是家传的……” “戴着。” 夏竹嘟了嘟嘴,又傻笑了一下,抿了嘴道:“我什么都不是,怎么能戴你家里传媳夫的东西嘛!” 左锦收拾好东西拉了他往下山走,一边道:“你是。” “是什么?”夏竹晃着她的手臂追问。 “你说呢。”左锦轻松地把球抛回给他。 夏竹嘟了嘴,“我说又不作数,你说才作数。” 左锦嘴角勾起,“你说就作数。” “你说你说。”夏竹不自觉地撒起娇,两只手抱着她的手臂摇,摇了半天她不吭声,夏竹掐她一下,她便勾唇笑了笑。 夏竹知她是不会说了,佯怒道:“你不说我就嫁别人了!” 与他交握的手紧了些,左锦冷冰冰吐出两个字,“不准!”说罢偏头含上他的唇,带着一分温柔两分霸道,撬开他的嘴就横冲直闯。夏竹又气又羞,这山下好多田地,许多人在田间劳作呢。山上放牛的孩子也不少,要是被人看了去可怎么办……偏那人霸道得紧,环了他在怀里大掌还箍住了他的头,让他根本退缩不开。 好一阵唇舌缠绵,等停下来时夏竹早已瘫软在左锦怀里,夏竹做贼似地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将刚才的纠缠看去了才满脸通红的软声骂她:“你就会欺负我。” 左锦扶他站好,一手放在他腰间托着他往前走,温柔中带些警告地道:“不准嫁别人!” 夏竹低头靠在她手臂上偷笑,半晌抬头撅嘴道:“你不准我嫁别人,又不说娶我,你怎的这么霸道。” 左锦轻哼,她就是霸道,那有如何?! 夏竹嘴角微微弯起,又抱了她的手臂开始先前的问题:“那你娶不娶我?” “嗯。”左锦轻轻哼了声。 夏竹嘟着嘴掐了她的腰一下,“嗯是什么意思?” “……” “说话!” “……就是嗯的意思。” 夏竹不满地轻捶她一拳,委屈道:“我知道,就是不娶嘛!你就是不想娶我,你就是不愿娶我!” “没有,我愿,也想。” 夏竹又咧开了嘴,“你愿什么想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嘛!”夏竹抓着她的衣摆摇啊摇,撒娇意味浓烈。 他明明是明白的,何必一定要她说?所以男人真的很麻烦呐!这么想着,左锦就有些无奈,无奈的同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你说,你说!”他还在拽着她的衣摆摇,一付她不说他不罢休的样子。 左锦勾唇温声敷衍:“说什么?” “说你要娶我。”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要你说。” “……”闭口不答。 “说啊。” “说什么?”继续敷衍。 …… 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枯黄的叶子飘然落下,满地金黄。左锦半托着喋喋不休的某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他,心情就变得很好。 秋末初冬的时候,有走商的商人从京城带来一个消息:京城出了大案子,两个月内,有五个朝廷大臣的府邸被盗,府中的人都被奸杀殆尽,至今无一人幸免。凶手手段残忍,遇害的人都死无全尸,连襁褓中的幼儿都被碎成几段。 作案的凶手自称杀人狂魔(乃们笑吧,枣子取称号无能…),且在京城贴上多份告示,扬言还要继续作案,并讽刺官府无能,抓不到她。 这消息虽然血腥恐怖,但黄桃城毕竟离京城太远,杀人狂魔大概也不会杀到这里来,人们嘘嘘一阵后到也没有太紧张,甚至对官府赏金拿人的事大为感兴趣。 “五千两啊!据说如果有人抓了那个杀人狂魔,官府就赏五千两银子!” “可真是下了大血本了,据说江湖上去抓她的人都被她杀了好几个了,那什么飞天神丐,什么什么霸王刀的,都是武功高强的大侠,想要抓她领赏,反而都被她给杀了。” “这些人呀,就是想要那五千两银子。” “也不能这么说,这么坏的人,如果真有人能杀了她,也算救了其他人的性命……” 街上到处是说这件事的人,夏竹捏捏左锦的手,“阿锦,那个杀人狂魔真的那么可怕吗?” “大概吧。”此事她早有耳闻,只不过京城离黄桃城太远她才没出动,没想到赏银居然升到五千两了,左锦心里盘算着:她应该去看一看。 “阿锦,我们回家吧。”夏竹不想再逛了,到处都在说这事,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去接草儿。” “接草儿做什么?” “接来陪你,我要出门。” “你要去哪?”夏竹心里一惊,“你不会是想去找那个杀人狂魔吧?不要去,阿锦,不要去!” 她才刚刚做下的决定他也能猜到,这算是心灵感应吗?隔着面纱,依然看得出来他满脸惊慌,满眼哀求,与她交握的手也捏得死紧,没交握的手也紧紧抓着她另一只手的手臂。 左锦看他半晌,轻轻勾起嘴角,“我只是去看木料。”这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且满眼诚意。 夏竹显然不太相信,“木料家里还有好多。” “这家的木料不是一般的材质,是比较好的乌木,每年的秋天我都会去看,适合的话就买一些回来,做成木具卖的价钱也比较高。” “真的?” “真的。” “你没骗我?” “放心,我不会一去不回,不会不要你。” 第二天,左锦跟前次一样很早就起床,夏竹给她煮了面送她出门,见她背在背上的剑,夏竹又有些心慌意乱,“阿锦,你带着剑做什么?” 左锦轻轻拥了他,“带着防身。我平日里出门也带着剑,不是吗?” 左锦说的也没错,大概是江湖人的本能,就是平日与他上街闲逛,她腰上也系着剑。夏竹这么一想也才释怀了些,恋恋不舍地看她上马离开。 出了黄桃城,一路策马狂奔,到了第十天,左锦已经骑在马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原本该是繁华热闹的京城大街显得清冷又混乱,清冷是街边的店铺大多关着门,街上也没有叫卖的小贩,连饭馆客栈都是关着门的;混乱是街上到处溜达着拿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一个看不对眼打起来也是常事。 一家大门紧闭的客栈门上贴着一张告示,遇害的大臣已增加到十家,赏金已经从五千增加到一万。 一万,真是诱人得紧,难怪这么多江湖人来了,刚才她还看见自己的二师妹和三师妹,不过她策马走开了,她们没看见她。 客栈里不算安静,各种谈话声走动声咀嚼声都有。左锦敲了敲门,立即有人打开了一条缝。 “客官是住店的?”里面的人从手指粗的缝隙往外看,热情地询问着。 左锦嗯了一声,那人立即开了门让她进去,又立即关了门。店里突然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打量她,然后大概是觉得她长得不像杀人狂魔,也不像江湖中的有名之士,于是又各自吃喝说笑起来。 左锦吃了碗面,给了钱让店家照顾好马,自己却并不住下。做赏金猎人是没有日夜之分的,想要抓到人,哪顾得上好吃好睡。至于马,二十天的路程它跑了十天,自是要犒劳的,再说,它又不用抓人,就让它好好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早更新了,呃,算早了吧?下次更新,明天,枣子有榜,会拼命码字保持日更...... 39 39、第39章 ... 京城有座七斋宝塔,建在京城的最中心。这座宝塔是皇家所建,已有百年历史。从建起此塔开始,云幻国的每一任皇帝每一年都会来此祭祀,为国祈福。 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塔足够高,站在塔顶可以将京城一览无余。 左锦站在塔顶嚼着冷馒头俯瞰四周,初冬的夜里已有些凉了,风吹得她不太舒服,有点想念温暖的家,还有看似很淡然、其实很聒噪的人。她已经离开快二十天,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西边一角的一片灯火突然熄灭,馒头落下的同时左锦已经闪电般的往西边掠去,那是四品要员吴大人家的府邸。 左锦落在吴府里唯一有亮光的一个院子,一落地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含上一颗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左锦朝着有光的屋子走。走廊边,院子里,房子里,乱七八糟瘫着些人,全都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她。屋里有淫邪的笑声,两个女人在说话。 “妹妹,你看看这些美人儿,个个皮白肉嫩,哈哈哈,今晚又能好好玩乐了!” “哈哈哈,姐姐你看她们,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莫不是也心痒难耐?” 大概是坚信不会有人来,作奸犯科的两人并未关门,左锦站在门口就看清了里面的情行:地板上,大概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男子横七竖八全身□地瘫躺着,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一二岁,无一列外都挂着两行泪,那两个女人正对着一干男子打量摸捏,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屋内一侧靠墙坐着四五个女人,看样子是吴大人和她的女儿们,一个个红着双眼泪流满面。 在女人的面前□她们的夫郎和儿子,还真是畜生得可以!左锦冷冷地哼了一声。 “谁?” 两个女子一起转身,快速地抄起置于桌上的大刀。就这一个动作,左锦就看出她们武功不弱。 “杀人狂魔?” “不错,我们就是杀人狂魔!哈哈哈,没想到吧?所有的人都以为杀人狂魔是一个人,其实,是两个!” “很好!”左锦冷冷抽出手中的剑,很好,她很快就能拿着银子回家了。 “煞、煞、煞……”妹妹盯着左锦的剑,半天没说出一个句子。 “当让要杀!还不动手?傻站着干什么?”姐姐骂着妹妹,举刀就向左锦砍去,左锦飘出屋子,姐姐也跟着攻出去,瞬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 见此情形,妹妹也赶紧加入战团,一边对姐姐喊:“是煞神剑!” 姐姐闻声一惊,特意瞅瞅那人手中的剑,再看看那人一脸冰冷,心里已猜出此人是谁。 “我们姐妹同心杀了她,定要名声大振,哈哈哈!”妹妹声音满是兴奋,已然不复之前的颤音。 “妹妹说的是,我们两人联手,定要比她强!” 想着名声大振的美好日子,想着往后江湖人看见她们时战战兢兢的美好日子,姐妹两士气大增,一左一右夹着左锦,刀刀直攻要害,纵是左锦武功高强也有闪避不及的时候,被这功夫也不弱的姐妹两围攻一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两人单个不如她,但两人协作配合很好,很少露出破绽。不过那两姐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交手几百招也没能将左锦拿下。 大约已探清两人的武功高低,左锦唇角一勾,换了一套路数,不再攻击她们的要害之处,转而往手脚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攻,杀人狂魔姐妹两心下大喜,这人已经开始乱了招数。 刀剑相碰的声音碰碰直响,瘫软在走廊上的奴仆们看不清打斗中的三人的身影,但也被不时飞出来的断肢胳膊和凄惨的叫声吓得不轻,有几个胆小的还昏了过去。屋里的吴大大人等看不到情况,只听着那一声声让人背脊发凉的惨嚎,个个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个来救她们的人,千万不要是…… 半个时辰后,左锦面无表情地进屋把身上的解毒丸喂了吴大人和她的一干女儿,再半个时辰后,吴家来了一群官兵,带走了两个杀人狂魔。 第二天,官府宣布杀人狂魔已抓获,并将两个杀人狂魔游街示众。 京城沸腾了起来,虽然这两个杀人狂魔目前的样子很恐怖,但人们还是将街道围得密不透风。 大部分人都是心喜于这天杀的杀人狂魔终于伏法了,那些或为银子或为扬名而来的江湖人士则是遗憾这杀人狂魔不是自己抓的,也有少部分懊恼杀人狂魔被抓了自己没了扬名发财的机会,这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杀人狂魔怎么就被抓了?那一万两的赏银到底是被谁领了呢? 不过当听到那两个没手没腿,只剩一个身子加头的杀人狂魔痛苦不堪嚎叫着鬼面冷煞神不得好死时,大部分的江湖人便都了然于胸了。 看看这手法,砍去了手腿,活生生被削成人棍,那不就是鬼面冷煞神一贯的狠毒作风嘛! 至于那个鬼面冷煞神,她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自己,她已经领了一万两的赏银,加上吴大人酬谢的三千两,一共十三张银票揣在怀里,正在策马狂奔往家赶的路上。 想他了。 黄桃城。 二十五天,已经二十五天了。 夏竹天天数着日子想左锦,她才离开没两日就接到她的信说要在那边替人打一套家具,大概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夏竹就忍不住去怀疑她是不是去了京城,怀疑她是不是去帮官府抓那个杀人狂魔了。 “公子,你不要担心了,左小姐不会骗你的。”草儿这般安慰他,“再说,左小姐打木具是一顶一的好,那家老板让她给打家具也是正常啊,你不要担心。” 夏竹垂下眼,“是的,她不会骗我的,我要相信她。”她不会骗他的,不会的,她说过不会一去不回,她说过不会不要他。可是,他为什么就是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去打什么木具,而是去了京城呢? 夏竹抓紧了自己的袖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如果不是信上的地址不详,他一定会去找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打木具。 每个晚上他都睁着眼睛等着她,好希望她如同那夜一样突然出现在他床边,对他说“我回来了”,可是他一直等,等到睡着了都等不到她。 她再不回来,他便要搬回子丹家去住,日后都不再理她了!夏竹赌气地想着。 夏竹那边在担心,齐凤儿这边可是高兴坏了。 “表哥表哥!”齐凤儿急冲冲地跑到刘玉屋里,“表哥,机会来了!” 刘玉正在对镜贴花,懒懒地随口问道:“什么机会?” “表哥。”齐凤儿冲到刘玉身旁,小声道:“左锦好像出门了。” “真的?”刘玉“蹭”地站起身来,“你确定?” “不确定。” “那你还说!”刘玉复又坐下去。 “这个月我跟你一样陪着几个爹爹在庙里吃斋念佛,昨天才回来,我怎么知道嘛!”齐凤儿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喘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绕过去看了看,见她家大门紧闭,不像在家的样子。” “肯定是又去逛街了吧。”刘玉贴完花,开始描眉。 “不是的,我问过她家隔壁的掌柜,那掌柜说二十多天没开门了,只见那个叫草儿的出去买菜。” “真的?”刘玉又“蹭”地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去找人,晚了万一左锦回来就来不及了!” “好!”齐凤儿也跟着站起来,咬了牙哼了一声,夏竹,让你这个狐狸精也吃点苦头! 事不宜迟,刘玉和齐凤儿立即分头行事,刘玉让齐凤儿去酒楼定个包间,说自己去给他找人过来。 两人在街道上分开后,刘玉兜兜转转进了一个巷子,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闪身进去。 “猴大。” 刘玉唤了一声,屋里脚步声响起,不多时就跑出一个人。 “美人儿你终于来了?可想死姐姐我了!”猴大伸手就要去抱刘玉,刘玉侧身躲开了,叱她道:“你这院子脏兮兮的,看着就恶心!” “哟,我扫,我扫,我现在就收拾干净……” “不用了!”刘玉嫌恶地挥挥手往里屋走去,“我今儿个来是有事交代你,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事你还记得吧?人找好了吗?” 猴大跟在刘玉身后半步搓着手道:“记是记得,人也找好了,只是那左锦实在……” “怕什么!”刘玉打断她,“这会儿左锦不在,等你生吞活剥了那小美人,再一刀了结干净,谁也会不知道!” “可……左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不知道她上次把东街的老孙胳膊都卸了。” “怕什么?我自会找人顶着这罪!”刘玉冷笑一声,“你要是不答应也成,我只要跟齐年波说你调戏我,你说齐年波能放过你吗?” 要是被齐年波知道了她可就死定了!猴大当即拍胸脯保证:“美人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会不答应你呢?明儿个我就把这事做了!” “这就对了。”刘玉露出温和的笑,“我那个笨表弟在饭馆叫了菜,你叫上姐们儿都去吃,让大家都高兴高兴。不过可是要记好了,不该说的可不能说。” “是,是。” 刘玉一旋身坐到床榻上,斜瞅了猴大一眼,嗔道:“还等什么?还不快过来?” “那、你表弟不是等着?” “急什么?让他等等!快点吧你!” “是,是。”猴大嘿嘿笑着,一把抱起刘玉压在床上,不多时屋里就响起了淫靡声。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40 40、第40章 ... 刘玉带着猴大和另两个女人来到饭馆时,齐凤儿的茶水都喝了几壶了。 “表哥,你怎么这么慢!”齐凤儿喝了一肚子水,等得心头都有些火起。 刘玉状似很无奈,低声道:“这人可不是一时半刻找得到的,已经很快了,你别多说了,万一惹的她们不快她们不答应呢。” 齐凤儿这才稍微敛了不悦吩咐小二上菜,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三个女人一顿。 饭饱酒足,猴大对齐凤儿一抱拳,一付豪气的样子:“刘公子说齐公子想找我们姐妹帮个小忙,不知道是什么事?” 齐凤儿问刘玉:“表哥,你没跟她们说吗?” 刘玉笑得温和,“这是你的事,自然得你来说,也好让她们知道谁是主子,要是谁都能吩咐她们,那岂不是乱了套?” “也对。”齐凤儿喝口茶清清嗓,“住在左锦家的那个狐狸精,叫夏竹的,你们去吓吓他,帮本公子出口气!” “齐公子想怎么吓他?” “你们把他绑了,随便丢在哪里饿他个三天再放回来。” 猴大看看刘玉,正巧齐凤儿也在看刘玉,没发现猴大的异样。 “表哥,你说这样吓他行了吧?” 刘玉笑道:“自然是表弟说了算。” 齐凤儿自个点点头,“好,就这样,记住,一定要饿他三天才能放回来!” 猴大三人低眉顺眼:“公子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办妥。” 等待总是很难熬的,夏竹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琴弦,有些心不在焉。草儿看看他,颇为无奈地放弃想要劝解的想发,提起菜篮对他道:“公子,我去买菜了。” 夏竹点头,“自己小心些。” 草儿应着,穿过后院走到前院,才开了门便有人强行闯入,草儿尚未看清来人便被捂住口鼻,挥了两下手就昏了过去。 夏竹还在后院弹着琴,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貌似是从前院跑着过来的。夏竹有些疑惑,便是草儿落下了东西回来拿,脚步声也不该是这样的。正想着,只见三个蒙面女子已冲了过来,夏竹一惊,抱着琴后退了几步,“你们、是什么人?” 三个蒙面女子一见夏竹立即惊为天人,奶奶的,这男子也太美了!这般的美人若是躺在身下婉转呻吟,只怕会让人听舒了骨头! 三双邪淫的眼睛盯着夏竹,领头的女子自认为温柔地道:“公子不必害怕,我们是受齐凤儿齐小公子所托来照顾你的。” “齐凤儿?”看个女人目露凶淫光地看着他,夏竹紧张地退到墙边,一手在琴后摸着腰际挂着的左锦给的小袋,他记得里面有包迷香粉。 “猴姐,这美人儿真是美,我已经忍不住了”一个女人咽着唾液,双眼死盯着夏竹像是下一刻就会扑上来。 猴大给了她一巴头,“慌什么?那也是我先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夏竹的手直抖,半天都解不开小袋上栓着的绳结。 “想干什么?”那三个女人大笑,“男人和女人,还能干什么?”一个女人冲上来把他手上的琴砸在地上,捉着他的手腕就要去扯他的衣带,夏竹吓得尖叫,立即被人捂了嘴。 那猴大又照着那女人的头上给了她一巴掌,“急什么?先把他弄出城!” 那两个女子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敢不听猴大的,拿了布巾塞住夏竹的嘴,又拿绳子将他双手双脚捆了,顺便在他身上揩了几把油。 猴大将他抗到外面的马车上,出门的时候夏竹看到倒在地上的草儿,担心得落了眼泪,草儿,她们是不是把草儿杀了? 街道转角处,齐凤儿扯扯刘玉的衣袖,“表哥,她们要把他弄到哪里去?” “城外吧。” 齐凤儿微微蹙眉,“城外?只是饿饿他,用得着跑那么远吗?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看着远去的马车,听着齐凤儿的话,刘玉脸上挂上温柔无害的笑,“凤儿,你想不想去看看他的惨样?” “看他的惨样?” “谁的惨样?” 一道声音从旁插入,齐凤儿和刘玉都惊了一跳,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刚才说要看谁的惨样?”齐年波又问了一遍。 刘玉不说话,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齐凤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齐年波,摇着头道:“没、没……大姐你听错了。” “真的没有?”齐年波狐疑。 “真的没有。” “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干什么。” 看看左锦家留有一条缝的门,齐年波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急忙奔过去推开门一看,只见地上躺着跟在夏竹身边那个叫草儿的男孩儿。 “这是什么回事?” 随后而来的刘玉和齐凤儿皆不敢答话,只见齐年波已往里冲去,一会儿又出来,狠狠盯着他们两个道:“是不是你们?你们把夏公子怎么了?” 刘玉仍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齐凤儿看了看齐年波又看看刘玉,心里也打算咬死不认。 齐年波抓起齐凤儿的手腕,急道:“快说!” “大姐。”齐凤儿瘪着嘴挣扎,“你弄痛我了!” 齐年波放开他,退了一步,急道:“凤儿,你们到底把夏公子怎么了?夏公子那么好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大街为什么要一直问?齐凤儿有些生气,“大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你也被他迷住了吗?” 齐年波一时噎住,看了齐凤儿半天,眼里浮上失望,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急切:“我承认我是仰慕他,可是凤儿,你到底知不知道,左锦不是好惹的人,她的武功也许跟娘不相上下,上次她仅一招就让我在床上躺了两月之久。凤儿,姐姐代你受的过你忘了吗?凤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如果夏公子出了什么事,难道你想让姐姐以命来换你平安吗?” 齐年波这一番话让齐凤儿立即红了眼,“姐姐,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些人带着他出城了……” “是谁?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是表哥找的人。” 齐凤儿一说这话刘玉就知道坏了,果然还未来得及开口辩解齐年波的一巴掌已经掴上他的脸,“凤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竟跟着他一起胡闹!” “大姐!”齐凤儿连忙拦在两人之间,“不关表哥的事,是我让表哥找的。” 刘玉捂着肿痛的脸,口里泛着丝丝的腥味,想是牙出血了。齐年波,竟然打他! “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去看他的惨样吗?不知道在哪里怎么看?凤儿,不许再说谎!” “我真的不知道……” 刘玉吐了一口血水,“我知道大概的位置,我们赶紧去,早些把夏公子接回来。” 夏竹被捆了手脚塞住了嘴丢在马车里,一个女人在外面驾车,两个女人坐在他对面,手一直在他身上乱摸。夏竹叫不出来也躲不开,使劲憋了眼泪瞪着她们。 猴大摸摸他的脸,夏竹狠狠甩开头,猴大就哈哈大笑,“美人儿还有点小性子呢!” 另一个女人接道:“有性子,玩起来更爽!” 猴大又哈哈大笑,然后状似无比惋惜,“美人儿,我真不忍心杀了你。” 杀了他?她们要杀了他……说来他和齐凤儿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因左锦要自己不要他,他就要杀了他吗? “美人儿怕了吗?哈哈,放心,在杀你之前,姐姐会先伺候得你舒舒坦坦的,让你死了也不遗憾!” 夏竹惊恐羞愤交加,那两个女人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手在他身上揩油。 “可惜了这美人儿,要是放在家里我就是永远不上妓院都成了,我已经等不及看他哀求讨要的样子了,真不知道刘公子为什么要杀他。” 夏竹又是一惊,要杀他的不是齐凤儿吗?怎么又变成什么刘公子了,等等,刘公子,刘玉?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了这美人儿嫁祸给齐公子,按理说,齐公子日后是要嫁出去的,也碍不到他什么。” 刘玉要杀他,然后嫁祸给齐凤儿?为什么? “嗨,这些大户人家的事,管他呢!不过那刘公子还真是……”那女子淫\笑着朝猴大眨眨眼,猴大也淫|笑起来:“上次我腰都累酸了他还嫌不够,又让你上了一回才满足,真是淫\荡得可以!” 夏竹听不下去了,大家公子般的刘玉竟然跟人有染,还是这种粗鄙的女人,还是两个…… 马车慢慢停下,外面的女人拉开帘子,“猴姐,到了。” 猴大伸头看看了,下了车将夏竹抱出来丢在地上。夏竹看向四周,皆是丛林一片,荒无人烟。 “美人儿,就让姐姐先来尝尝你的味道吧,哈哈哈~~” 夏竹转过头来,看见猴大开始脱衣服。夏竹蹬着被捆着的双腿往后挪,猴大就边脱边往前走,也不急着扑上前,而是像猫戏老鼠般看他她惊慌失措。 大约是觉得不够刺激,一个女人上前扯开夏竹的腰带,扯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夏竹立即尖声大叫:“救命!救命——!” “哈哈哈!”人果然需要刺激,猴大三个听他大叫果然大乐,“美人儿,这荒郊野外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救命——!”夏竹一声不歇地尖叫着,不放弃地往后挪,松弛的腰带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领口处可见粉色的肚兜,在白嫩肌肤的映衬下更是诱人,直叫人想将它一把扯开。 猴大咽了口吐沫,趴□去一边扯着他的衣服,一边用肥大的乳去撞他的脸。 “走开,不要碰我!”夏竹呜咽着,阿锦,怎么办,怎么办,阿锦…… “小美人儿,你就别挣扎了,从了我吧,哈哈哈!”猴大笑着,伸手就去拉夏竹的裙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41 41、第41章 ... “喂,我说,”一道非常不屑的声音传来,“你就是要当采花贼,也先把身子洗干净吧?看看你那胸,黑得锅底似的还好意思往人家脸上凑,你难道没看到他快吐了吗?” “谁?”猴大三人大惊,四处却看不见人,“谁?是谁?别给老娘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救我,救我!”在那三人四处找人的时候,夏竹微仰着头看着前方的树枝请求,那上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 “哟,还是个美人儿,今日也算是英雄救美了!”那妇人嬉笑着飘然而下,落在夏竹身前,隔在了夏竹和猴大三人之间,鄙视道:“谁装神弄鬼了?我根本就没躲,是你们自己笨找不到我。” “你是什么人?”猴大的一个手下挥了挥手中的匕首,那妇人被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怎么?想动刀?” 见她害怕,猴大三人笑了,猴大抢过那个匕首指了指妇人,“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 “这样啊……”妇人摸着下巴状似在思考要不要走人,夏竹连忙哀求:“救救我!她们想侮辱我,还要杀我!” 妇人转头看着夏竹的满脸泪水,笑道:“小美人,我救你也可以,不过你要以身相许哦!” “呜~~~”夏竹绝望地哭起来,想必今日他是逃不掉了,阿锦,你在哪?你快来救我啊…… 那妇人也不管他哭不哭,只对着猴大三人挥挥手,“闲事我是不想管,不过这男子我要带走。”说罢掏出一块小小的刀片,蹲到夏竹身边将他手脚上捆着的绳子割开,那边猴大见她此番动作已经冲杀过来,夏竹含着泪忙叫了句:“小心!” 话音未落,那三人已经飞散出去,也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夏竹也来不及去惊讶,手脚得了自由,立即站起来背过身去拉衣服系衣带。背后哀声不断,待他系好衣服转过身来,只看一眼便又急急转过身去,只因那猴大还光着身子。 夏竹背着身子,只听见一声接一声的惨嚎,还有那妇人悠闲的问话: “看人家漂亮就想当采花贼?嗯?” “还想先J后杀?嗯?” “还想背后杀我?嗯?” 夏竹微微转头,用眼角瞄见那妇人拿着跟粗棍往那三人身上戳,并未注意到他。夏竹拔腿就跑,这妇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得快点离开……“啊!”夏竹尖叫。 “小美人儿,”那妇人突地出现在他前面,顶着一张灿烂至极的笑脸问他:“要不要杀了那些渣滓?” “杀、杀了她们?”夏竹还没从惊吓中回神,一听她问要不要杀人,连忙连连摇头,“不、不要……杀人不好。” “哪里不好了?”那妇人显然很不认同他的话,挥着手道:“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我要把她们砍成十八块拿去喂乌龟,让乌龟也吃个饱!” 夏竹害怕地望她,悄悄往侧边挪动,那妇人跟着他挪,“小美人儿,你这般善良可不好,会吃亏的!我跟你说,这世上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能这样,有些人该死,就该早早杀了为民除害……” “……”果然是个恶人!夏竹拔腿往前跑,那妇人悠闲地迈大步走在他旁边,嘴里喋喋不休:“小美人儿,我告诉你,这年头好人不长命,只有祸害才能遗千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所以你这般善良可不行,日后我来教导你,让你知道黑心烂肝才能存活于这世道上……” 夏竹跑了一阵,自己气喘吁吁,身旁喋喋不休劝他改正归邪的某人还是很悠闲。夏竹扶着一颗树休息,见她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便对他屈身行礼:“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我、我无以为报……来日、来日备了礼再登门致谢。” “举手之劳而已!”妇人摆摆手表示救他没什么,又笑得一脸灿烂起来,“怎么会无以为报呢?以身相许就行了。” “……”夏竹急得又掉了眼泪,她的年纪别说当她娘,就是当他外婆了都不嫌年轻了,居然还要他以身相许…… 城外的树林里,齐年波驾着马车在急行,刘玉从车内递出一杯水,“妻主,喝口水吧。” 齐年波不接,只顾赶着马车顺着地上的车轮印子走。 “妻主,你别担心,凤儿只是想饿饿他、吓吓他而已,不会有事的。” “哼!”齐年波哼了一声,接过他依旧举着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凤儿,你也先喝口水吧。”刘玉又给齐凤儿也递了一杯。 齐凤儿接过杯子捧在手上,轻蹙着眉头问刘玉:“表哥,你说大姐要是告诉了娘,娘会不会生我的气?” “不会的,母亲大人一向最是疼你,你又没做什么,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刘玉安慰地笑笑,又催他道:“快喝点水,别担心了。” 齐凤儿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又想起这么一来又教训不到狐狸精了,不由有些气馁,“真是的,本以为可以好好教训他一次!” 齐年波见弟弟还这般不生素,一时心头火起,呵斥道:“闭嘴!凤儿,果真是我和娘平日里太宠你了吗?让你这么胡闹还不知悔改!你们最好祈祷夏公子没事,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替夏公子做主的!” 齐凤儿瘪了瘪嘴,大姐居然为了那个狐狸精教训他!忍了一下仍是没忍住,带着哭腔道:“大姐,从小打大你都没骂过我,现在你居然为了那个狐狸精骂我!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要为了他骂我?” 齐年波一听这话,火气顿时去了大半,本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但那一小半的的火仍是憋在心里。她真的介怀这件事,心里还是责怪凤儿如此对待夏公子。 刘玉看了看齐年波,又看了看齐凤儿,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你们真是姐弟情深啊!” 齐凤儿微愕地看着刘玉,小心地拉拉他,“表哥,你怎么了?” 刘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的不是我,是你们,你们就快死了,哈哈哈!你们就快死了,我好高兴!” 齐凤儿睁大了眼,“表哥,你在说什么?” 刘玉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恢复了温文莞尔的公子模样,柔声道:“你以为夏竹真的没事?” 齐凤儿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表哥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齐年波已经转过身来揪起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妻主,你别急,放开我,好好驾车,别错了路线,我会说清楚的。”刘玉仍是笑得温和,扳开齐年波的手指坐回原处,笑道:“我告诉猴大她们,把夏竹先J后杀……” “你说什么?!”齐年波猛又揪起刘玉的衣襟,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表哥,你、你说的是真的?”齐凤儿受到的惊吓也不小,不是只是吓吓他而已吗?怎么会变成先J后杀? “为什么?”刘玉呵呵直笑,“当然是要嫁祸笨蛋齐凤儿啊!哈哈哈!” 齐凤儿脸色煞白,“表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嫁祸我?为什么要嫁祸我?” “怎么?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呵呵呵,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你想想左锦要是知道你找人J杀她的心上人,她会绕了你吗?” 齐年波咬牙切齿,“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凤儿?” “害他?哈哈哈,我不是害他。”刘玉看着齐年波,一字一句慢慢道:“我是在害你们,害齐家啊,明白了吗?笨蛋们!” “我先杀了你!”齐年波一掌就要打过来,却突地全身一痛软了下去,齐凤儿惊叫一声忙将她往车厢里扯她才没有摔下马车。 “大姐,你怎么了?” 刘玉呵呵直笑,拉了缰绳控制着马儿跟着车轮走,一边闲闲道:“她喝了我的散功散,一运功就药冲经脉功力全散,而且,根本动惮不得,哈哈哈。” “你说什么?你竟然这样对我大姐!”齐凤儿大惊,转身要去拿剑,“我要杀了你!” “你的剑在这儿呀!”刘玉举举手中的剑,“来拿呀。” 齐凤儿想也没想,运功一掌就要击他,齐年波一声不要还没喊出口,齐凤儿就已经瘫软了身子。 刘玉又呵呵笑,“说你是笨蛋还真是贴切,你们俩都会武功,难道我会只给你姐姐下药不给你下?” 齐年波撑着身子坐靠起来,“玉儿,我自认待你不薄,凤儿更是当你是亲哥哥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做了这样的事,像你说的左锦必会追究,她追究起来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待我不薄?”刘玉冷哼,“你占了我的便宜又不想要我,要不是我在你酒里下了春\药,你会娶我?”重重一巴掌打在齐年波脸上,刘玉复又轻抚她的脸颊笑道:“不过你的床上功夫不错啊,我还是很喜欢的。” 齐凤儿何曾听过这般淫\荡的话?当即又羞又气急红了脸:“你、你不要脸!” “随你怎么说。”刘玉掩嘴而笑,一点也不生气,又看着齐年波道:“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可好?我在外面还有七八个相好的女人……” “刘玉!”齐年波愤怒大叫,无奈全身无力根本动弹不了。 “啊,你生气?哈哈,这有什么关系?女人可以三夫四侍,男人怎么就不能多有女人呢?哦,对了,等下你就能看到跟我相好的女人了,你弟弟也见过啊,那三个都是呢,哈哈哈!” 刘玉摸着齐年波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大笑,笑停了又道:“啊,对了,你们不是问我有什么好处吗?好处就是,她会血洗齐家镖局,然后齐家的家产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小锦啊小锦,你快回来吧,不要在路上磨蹭了,再不回来枣子都要被拍飞了~~ 42 42、第42章 ... “你、你做梦!她打不过我娘!”齐凤儿大叫,“你还想着让她血洗我们家,血洗我们家,你不也死定了吗?”[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刘玉又笑,“我嫁祸你这个笨蛋,当然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保全自己,等左锦回来,我会告诉她齐凤儿找人侮辱杀死了她的男人,我会在齐家的食物里下药,左锦要血洗齐家,那不就变成了很简单的事吗?至于我,呵呵呵,我给左锦通风报信,她又怎么会杀我?到时候齐家只有我一个活人,那么大的家业还不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你真是丧心病狂!”齐年波怒骂。 “现在我们知道你的阴谋,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齐凤儿叫道,心里开始害怕了起来,刘玉真的要杀了他们吗?他们真的会死吗?都怪他,如果不是他被表哥唆使要教训夏竹,也不会弄成这样。 刘玉把玩着头发,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因为我改变主意了,想不想听听我改成什么了?呵呵呵,我要告诉左锦是亲爱的表弟你找人绑了夏竹,然后我的妻主,你说你要是死在夏竹的身上,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左锦也会知道你做了什么吧?你说,她会不会知道呢?呵呵呵!” “刘玉,你无耻!”齐年波气得浑身发抖。 “别装了我的妻主,你难道不想覆在他身上快活一番?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跟我燕好的时候口口声声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呢,今日碰上了,让你也尝尝新,啧啧,你这什么眼神?装的一副打抱不平的脸孔,心下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刘玉,你丧心病狂!”齐年波大吼。 “似乎,是有点呢。”刘玉笑,“你如今动都动不了,就是把夏竹搬到你身下你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了,如此说来,我果真有些丧心病狂,呵呵呵!” “呜呜~~”齐凤儿后悔得哭起来,“是我害了夏公子,是我害了夏公子……”都是他,都是他! “对啊,就是你害了他,他死后变成厉鬼也会回来找你的,哦,不对,你也要死了,所以不用怕,呵呵。”刘玉笑着笑着,脸上狰狞了起来,“哼!左锦这个猛妇,我多次向她示好她竟无动于衷,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就让她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哈哈哈!至于凤儿表弟,我也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为了阻止你姐姐的兽行,挥剑杀死了自己的姐姐,然后你也被你姐姐杀了,姐弟互相残杀,你娘知道了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吧?哈哈哈,如果她心力交瘁无心应付左锦,或许我还能省下一包药钱呢!哈哈哈~~~” “你丧心病狂!” “你丧心病狂!” 齐年波和齐凤儿异口同声,刘玉更加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只会骂这句吗?换一句好不好?不过我劝你们省点力气,现在猴大她们大概正在夏竹身上欲仙欲死吧。”眼见十步开外停着一辆马车,就是猴大她们的那辆,刘玉道:“已经到了,我就带你们去观看观看,哈哈哈!” 停了马车,刘玉四下观望,只见猴大三人趴躺在地上,猴大还光着身子。看见刘玉,猴大三人嗯嗯地叫,“救命,刘公子,救命……” 刘玉大惊,“你们、这是怎么了?夏竹呢?” “他被人救走了……” “什么?”刘玉怒叫,“你们没办成事,还让他被人救走?三个废物!” 车里的齐年波与齐凤儿对视一眼,听到夏竹被人救走,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酿成大错。 “那人有武功,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刘公子,我们好痛,你快救我们。” 刘玉楞楞地看了地上的三人一会儿,转身从车上抽出齐凤儿的剑一步步走过去。 “刘公子?你要干什么?”说话的女子想往后退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刘玉拿着剑向自己走来。 刘玉走到她身前,抬起剑比划了下,终于鼓起勇气闭上眼睛一剑刺下。 “你……杀……”女人头一歪,咽下未说完的话,另外两个活着的见了也心如死灰,没想到刘公子这么毒,居然要杀她们灭口。 刘玉睁开眼,看她真的死了,吓得放开了剑倒退了好几步,靠在一棵树干上喘息了好久才慢慢平复。刘玉颤着走过去,颤着手握住剑柄,心下一横将剑往外拔。热血喷了出来,溅了几滴在他脸上,刘玉也不管。提着剑喘了几下,然后往下一个走去。 ^奇^纵使另两人哀哀求饶,刘玉还是很轻松地杀了她们。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刘玉虽然还是有些手抖,但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了。 ^书^转过头来,刘玉满脸是血笑得狰狞,“现在轮到你们了!” ^网^马车已经转了小半个弯,齐年波正费力又小心地抖着缰绳赶马想悄悄地驾车离开,刘玉看了一眼靠在车门上的齐年波,“不错嘛,能从里面爬到这里来。怎么?还想逃跑,说着便一步一步走过来。 齐年波急得直抖缰绳,奈何手上实在没劲马儿感应不到,仍是悠悠地低头吃着青草。 “妻主,你说我该先杀了你让你弟弟伤心,还是该先杀了你弟弟让你心痛?” “大姐。”齐凤儿已经哭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凤儿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死的。凤儿,日后不可在任性了,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娘。” 齐年波说完,强行运功迸出全身力气往马屁股上打了一掌,同时人朝刘玉扑去。马儿吃痛飞奔出去,刘玉躲避不及被齐年波扑到,齐年波还想再掐死身下的男人,但因强行运功已挣断全身经脉,已经无法动弹。 刘玉推开她,那马车已经不见影儿,刘玉咬牙切齿地拿着剑往齐年波身上乱砍,一边狠狠咒:“你别以为他能跑得了!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他!……”连续砍了十多下才停了手,齐年波已经血肉模糊没了气息。 许是齐年波那一掌使了大劲,马儿一路狂奔,齐凤儿在车厢里被晃得翻了几个圈,痛哭流涕,却不是因为被撞痛了身子,而是因为自己真的害死了姐姐。 “凤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难道你想让姐姐以命来换你平安吗?” 姐姐的话犹在耳边,没想到这话才说了不到一个时辰,姐姐就真的为了他付出了性命。齐凤儿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都是他,都是因为他任性,都是因为他娇蛮,如果不是他,又怎会让表哥有机可趁,可是姐姐,在最后关头还在尽力保护自己,他不是个好弟弟,他真的不是好弟弟,他害死了姐姐,他害了齐家! 碰! 一声巨响,伴随着马儿的嘶叫,齐凤儿感觉车厢在往下落。无人驾驭的马儿不辨方向,冲下了悬崖。他要死了吧?他要死了,他是该死的,他害死了姐姐,他应该偿命!车厢在下落,齐凤儿绝望地闭上了眼。 于醇标看着面前绝望落泪的男孩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很有歧义,呃,其实不算歧义,是她没说清楚而已。 于醇标连忙解释,“小美人,你别哭啊,我不是让你许给我,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许,许给我徒弟。” “……”什么?夏竹抬眼望她,于醇标又道:“我有四个徒弟,你随便选一个嫁了吧,啊,不能选老大,我最讨厌她了,她一点也不孝顺,我可不想给她找夫郎。老四也不行,老四太小了,还没及笄呢,你就在我二徒弟和三徒弟中选一个嫁吧!” “我…… “啊对了,小美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许了人没?” “我……”夏竹顿了顿,屈膝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喜欢的人?是谁?我去杀了她!” “不、不要……” “哼,你被人糟蹋也没见她的影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喜欢她了!”于醇标啐了一口,又恬笑道:“我二徒弟和三徒弟都长得很英俊,是多少男儿家的梦中情人,你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是每晚想着我二徒弟和三徒弟入睡的!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类型?我二徒弟很稳重,最是值得男人依靠……” “我……” “……我三徒弟很风趣,最会哄男人,啊,你不要误会,她其实一点都不花心,她只是比较心细,对男人好……” “我……” “哎呀,我想让你嫁给我二徒弟,又想让你嫁给我三徒弟,到底嫁谁好呢?哎呀,真是难以抉择,老二?老三?又不能两个都嫁……” 夏竹深吸一口气,加大音量:“恩人!” 这次于他的恩人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于醇标有些茫然地看他:“怎么了? “恩人,我不能嫁给你的二徒弟,或者三徒弟。” 于醇标愣了愣,大叫:“不行!我好不容易遇到个像你这般漂亮又得我眼缘,你一定得嫁我徒弟!” 这是什么话?他漂亮、他得她眼缘、所以他就得嫁她徒弟? 夏竹咬了咬唇,哀求道:“恩人,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所以……” “对了,你还没说你喜欢谁,我去杀了她!” “不行!”夏竹大声反驳回去,又突然想到对方是武林人不能激怒她,语气又软了下去:“不行,不可以,你不可以杀她。” “为什么不可以?你先告诉我她是谁?我看看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是的话我就去杀了她!”于醇标一付将为民除害的架势,很有正义的样子,要不是她之前说了很多做人还是做坏人好的话,夏竹真要觉得她是个侠义之士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左锦左锦,那啥,我还是速速闪开吧~~ 43 43、第43章 ... “阿……她不是魔头。”夏竹及时咽下了左锦的名字,他不能把阿锦的名字说出来,阿锦说过,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有许多人想杀她。夏竹咬咬牙,鼓起勇气:“我喜欢的人她很厉害的,一招就能把人打得吐血,你杀不了她。” “哼,一招把人打吐血就算厉害?”于醇标不屑,“告诉你,我一掌就能把人打死!我的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别说打赢我,就是跟我打平手的都没几个!这江湖上谁敢在我于醇标面前嚣张?”于醇标得意地哼哼,“你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到要去看看你说很厉害的人到底有多厉害,居然能让刚才那些只会蛮力的人把你给绑出城外!这种人根本保护不了你,你还想着她做什么?肯定是废物一个!” “她不是废物!”夏竹气得大声反驳,“她能保护我的!我会被绑来,是因为她不在家。” “她不在家保护你,肯定是出去找野男人了,你还要喜欢她?”于醇标开始凭着自己的猜测胡乱诋毁她人。“我的二徒弟、三徒弟都比她好!你嫁给我的徒弟吧,我的徒弟是最好的女人,多少人排着队想嫁。至于你喜欢的那个人,你以后就不要再喜欢她了,你再喜欢她我就杀了她!”于大恩人恶狠狠地恐吓完,又满脸堆笑:“小美人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夏竹转开头,不理她。 “好吧,你不说也行,我就叫你徒媳吧。乖徒媳啊……” 夏竹一颤,险些被她那声乖徒媳吓得摔倒,稳稳身子咬牙道:“夏竹。” “好吧,小竹子啊,我是你妻主的师父,我叫于醇标,你可以跟着你妻主叫我师父!” 什么妻主?什么师父?他又没有要嫁她的徒儿…… “小竹子呀,不是我自夸,我的徒弟武功那叫一个高,相貌那叫一个好,你看见她们以后一定会爱上她们!” 就算是武林第一高手,就算是仙家下凡,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要喜欢她们吧?夏竹咬着唇道:“我是平常人家的男儿,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至于相貌,容颜易老,老了还不是一样的皮驰肉松。恩人的心意夏竹心领了,恩人不需再劝说,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心领?那可不行!一定要手领才行!”于醇标顿了顿脚步,标抓了他的衣袖就扯着他调了个方向走,“我就不信你不会喜欢上别人,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找我徒弟,你一见她们就会爱上她们的。” “你、你放开我……”夏竹使劲地挣扎。 挣扎徒劳,于醇标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喋喋不休自己的:“小竹子你是黄桃城的人吧?我最喜欢黄桃城的黄桃酒,酒味香醇浓烈……我曾在皇宫偷过御酒喝,嗨,那酒跟黄桃酒一比就差了……我这次来,一是来喝黄桃酒,二是来看看我徒弟,十五年前我在黄桃城收过一个徒弟,就是我最讨厌的大徒弟,老大一点也不好玩,她不听我的话,我想把她逐出师门……我的二徒弟和三徒弟可好了,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恩人。”夏竹挣不开被拉着的衣袖,只得边走边说:“恩人,你不是要去喝酒吗?你不是要去黄桃城看你徒弟吗?” “不去了,那徒弟不乖,没什么好看的!” “那,酒呢?” “不喝了,什么都比不过我徒弟的幸福要紧。” 夏竹越发急了,“可是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回家。” “回家?”于醇标停下往黄桃城的方向看了看,“也好,我去杀了你那相好的再带你去见我徒弟。”于醇标又抓着他转向黄桃城。 夏竹闭了闭眼,他这算不算逃开了虎又遇到了狼?手又摸上了腰间的小袋,这次很快解开绳子了,夏竹抖着手拿出一包白纸包的药粉,他记得白纸包的是叫迷香粉的东西,可以让人昏迷。 夏竹抖着手打开,刚要对着于醇标撒下去就被发现了,于醇标拿过那包迷香粉闻了闻,“好料,上等迷香,我说,小竹子你不会要拿这个来撒我吧?” “我、我……”夏竹手足无措。 “咦,这里面好多东西。”于醇标径自解下挂在他腰上的小袋,喜笑颜开道:“哇哇,都是好东西!唉,小竹子,你刚才怎么不用呢?平白地让人欺负了,啊,我知道了,你不会用,这样吧,这些东西先放我这儿,我帮你保管!” “你……” “哎呀,不用谢了,走吧走吧。”于醇标笑得见牙不见眼,白白得了些好东西,真是赚到了。 夏竹看着她将那个小包装到自己身上,也知道是拿不回来了,亏得阿锦贴心地去找来给他防身的,这□没防到,还被人收去了。 夏竹越发伤心,觉得这事也不能这样拖着,还是说清楚的好。 “恩人,如果我答应乖乖跟你去见你徒弟,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不许杀我喜欢的人;第二,如果我不喜欢你的徒弟,或者你的徒弟不喜欢我,你不能逼我嫁给她们,而且你要放我回黄桃城。” “我答应我答应!”于醇标嘴角大开连连点头,“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徒弟,我一定不会逼你嫁给她们,我会送你回黄桃城。” 夏竹冷眼看她,她自己都说感情不能勉强,为何还要勉强他? 于醇标还在开开心心地交代他:“是你自愿跟我去的,我可没逼你跟我去啊!你见到我徒弟后一定要说是你自愿的,可不能诬陷我逼你哦!你一定要记好了……” 夏竹暗自瘪了嘴,哪里是他自愿?分明就是她逼他的! 左锦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一路快马加鞭回到黄桃城,一进城就遇到孟河。 “左小姐!”孟河远远地跑过来,“夏公子不见了,我们找了五天还是找不到人。” 左锦心里一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夏公子不见了,草儿被下了迷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已经画了像去找。草儿说夏公子也没什么仇人,只和齐家的小公子有些过节。” 左锦眼神一凛,她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齐凤儿。 “可是齐家的小公子也失踪了,齐家的大小姐死在城外,身上插着齐小公子的剑,旁边还有三个混混的尸体。我们在山崖下找到一辆摔破的齐家的马车,可里面没有人。” 左锦跳下马,“我去齐家,马交给你。” “我们已经问过齐家,她们说不知道夏公子的事。” 左锦点点头,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孟河看了看那匹被左锦丢下的显然跑伤了的马,先将它拉去衙门喂点好料吧。 齐家笼罩在一片愁云里,堂屋中间布置了灵堂,刘玉与齐年波的一干夫侍皆跪在堂前哭泣。左锦冷冷地往灵前一站,开门见山:“夏竹出事,我想知道跟齐家镖局有没有关系?” “绝无此事!”齐当家气得双目赤红,“如今我女英年早逝,我儿下落不明,由不得你玷污她们!” “没有最好,否则我要齐家全家陪葬!” 左锦说完便走,齐家一干镖师气得不行,一个跟左锦年龄差不多的跳出来道:“死者为大,你来都来了,难道不知道该给大小姐上柱香吗?” 左锦似未听见自顾往前走,那镖师还想说什么让齐当家给阻住了,“罢了,如无心,上香也不诚。”这般一闹,谁都没有注意到刘玉悄悄从后堂溜了。 出了齐家镖局,左锦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夏竹,看似平静的人其实心里很乱,她很担心他,担心得扯着心肝肺痛,如果、如果他……左锦暗暗咬了牙,他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一定不会的! 左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慌,不能慌!她应该先回家看看,或许他有给她留了什么暗示。快步往自家的方向走,转过一个弯,就见到了原本该在齐家堂前哭拜的刘玉。 “恩人。”刘玉走近左锦,“如果我告诉你夏公子的事,你是否可保我周全?”知道左锦此时心急,刘玉到是没有东拉西扯。 左锦眼神一凛,“说。” 刘玉琢磨着她是答应了,便将自己的计划侃侃道来:“我无意中听到齐年波和齐凤儿在密谈,说要劫了夏哥哥把他、把他……玷污然后杀了,那日见她们姐弟一起出去,我悄悄跟在后面,可是我没有武功,脚程没有她们快,我……我赶不上她们,救不了夏公子……”但见左锦脸色越来越黑,心里便喜了几分,边说边已泪流连连,“我本不敢说,但恩人毕竟救过我的命,眼见夏哥哥那般受罪,我却无能为力,我真是对不起夏哥哥……” 该死的齐家兄妹……左锦捏紧了手告诉自己要冷静,将刘玉的话分析了一遍而后问他:“夏竹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其实这事母亲大人也知道,她怕你找表弟麻烦,将他藏起来了。” 左锦眯眼看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以为我骗你?”刘玉一付受伤的表情,“嗯人,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夏哥哥的事来骗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如果被齐家知道了只怕是死路一条,我、我是看不过齐家这么欺负夏哥哥才冒死告诉你的!” 左锦一把抓起刘玉往齐家去,刘玉吓得惊叫,“恩人,你要做什么?” “对质!” 对质?怎么可以对质!刘玉猛烈挣扎,“不行,我不去,我不去!齐家会杀了我的!” “只要你所言不假,没人杀得了你!”左锦扣着不断挣扎的刘玉回到齐家,一把将他推到齐当家面前,“认识这个人吗?你的女媳刘玉,他亲口告诉我夏竹夏竹的事跟齐年波和齐凤儿有关,还说你将齐凤儿藏起来了,你有什么话说?” 四周惊讶声响起,齐当家也错愕了好一阵,“玉儿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把凤儿藏起来了?你别听他胡说,齐家镖局人人皆知我儿下落不明……” 齐当家话还没说话,一旁已有人哭叫起来:“妻主,原来是你把玉儿藏起来了?波儿啊,我的波儿死得好惨,你竟然把杀人凶手藏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波儿……” 齐当家被吵得心烦,大叱道:“闭嘴!我没有藏凤儿!” 左锦冷眼看她,“少啰嗦,我上次就说过谁敢再动我的人定要他偿命,齐凤儿和齐年波胆敢动我的人,连同你齐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刘玉缩在一旁,太好了,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给齐家人下药,万一左锦被齐当家杀了可怎生是好? 这边已经有人跳出来叫嚣:“你随便听人说说就来此放肆,真当齐家怕你了吗——啊!” 左锦冷然地收回手,看都不看那个撞上墙柱摔到地上口吐鲜血吓傻了一干人的叫嚣者。齐当家及一干人都进入备战状态,“你要干什么?我女儿灵前由不得你放肆!” 左锦也不动,只冷冷盯着刘玉:“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齐当家也疑惑道:“玉儿,你说,你跟左锦胡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日期暂时未定,嗯,因为枣子有些事所以会耽搁,不过如果有榜的话会继续勤更滴~~,没榜的话可能会更的稍微慢些,嗯,虎摸大家~~ 呃~~看了大家的留言,感觉大家都好聪明滴说~~ 44 44、第44章 ... 刘玉有些慌了手脚,没想到左锦居然让他在齐当家和齐家众镖师面前说出之前的话,而齐当家也同意了。可这些镖师都知道齐当家并未藏匿齐凤儿,他若说了那话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齐家家大业大,便是他掌了权,日后也少不得借着这些镖师的照拂过活,若是今日他在她们面前乱说,日后她们定是不会帮他,且他说了这话,只怕当场就要被齐当家给杀了。 刘玉身子发抖,扑通一声跪在齐当家脚边,一付楚楚可怜样,“母亲大人,我没有胡说什么,她、她逼问我齐家与夏公子失踪有没有关系,我说没有,她不信……” “刘玉,你想清楚了,再胡说八道就不要怪我!”左锦冷冷地警告他。 可惜这般警告在周围的人看来就是威胁,有人道:“你一个大女人,威胁男人算什么?” 左锦只冷冷盯了他,“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刘玉看看周围的人心下一喜,此般情景倒是左锦在逼他了,他对齐当家磕了几个头,哭道:“母亲大人,各位镖师,是她逼我承认母亲藏了凤儿表弟……” 声音嘎然而止,几秒后周遭的男眷惊叫成一片,镖师们却没有声音,所有的人都在看那把剑,那把剑,剑身中间一条红色,剑柄上血红的一个煞字,像是被血浸染出来的。 刘玉愣愣地看着插在自己腹上的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怎么可能……我计划好的……不是……这样的……不会的……我……不会……死……”刘玉连连摇头,下意识地捂住往外流血的地方,他挖空心思策划的计谋,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左锦还没有血洗齐家,他还没有拿到财产,怎么可以死?不可以的,不可以,他确定了齐家当家、这些镖师、她们不会让左锦在她们眼前杀了他的,可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么会……带着一脸不甘,刘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左锦手腕呈抓一抓,煞神剑从刘玉腹上飞回她手中,有胆子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前后矛盾,就别奢望她心软。左锦冷眼看着齐当家,意思很明显,再不交出齐凤儿,就不要怪她。 “当家的!”有人一路叫着跑过来,“有人救了公子,把公子送回来了!” 堂屋里的人都回过了神,齐当家当即冲了出去,左锦冷着脸也跟着往外走。那赵镖师走在她身旁道:“左……”一开口就顿住,不知道该叫她左锦还是该叫她冷小姐。 这一顿,左锦已经闪身到了齐凤儿身边捏起他一条手臂,“夏竹呢?夏竹在哪里?” 齐凤儿被突如其来的拉扯痛得啊了一声,看清了来人立即摇头尖叫:“我不知道,他被人救走了,我不知道……” “住手!你干什么?” 齐当家掌风袭来,左锦放开了齐凤儿,齐当家已经抱住了齐凤儿,“凤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娘~~”齐凤儿喊了一声娘就趴到齐当家怀里大哭。 左锦冷冷道:“齐凤儿,你最好先告诉我夏竹在哪里!” 怕她像杀刘玉一样突然杀了齐凤儿,齐当家忙挡在齐凤儿身前,齐凤儿已哭着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是刘玉,是他要让人侮辱狐狸精,还要杀了他,他还杀了大姐!他杀了大姐~~~~呜~~~~~” “凤儿你说什么?是刘玉杀了你大姐?”齐当家身子一颤,险些站立不稳。 “是他杀了大姐,他还要让左锦血洗齐家镖局……”泣不成声。 众人一惊,左锦也蹙起了眉,赵镖师连忙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子你别急,慢慢说。” 齐凤儿哭着将事情说了,末了哭倒在齐当家怀里,“是我害死了大姐,是我害死了她……” 左锦握着剑,“与齐家无关的人滚远些。” 众镖师倒抽了一口气,齐当家护在齐凤儿身前道:“你也听到了,此事都是刘玉那个贱人做的,与凤儿无关。” “我说过,谁动了我的人就要以命偿还!” “等等!”有人出声阻止,却是赵镖师。 “小公子纵是有不对,但大小姐已然为救夏公子丧命了,此事也算清了……” “算清?然后过不久又想法来出气?”左锦冷冷看赵镖师,看得她也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赵镖师吸了口气,“经此一事,小公子也得到了教训,好在大错未铸成,当务之急是找到夏公子……” “依你看,怎样才算是大错?”难道要夏竹真的毁了清白遭了毒手才算是大错?左锦眯了眼,额上青筋暴跳,看的一干镖师心惊肉跳。 “况且,”左锦转向齐凤儿,“我根本不信他的话!” 齐凤儿被左锦的气势下得直往齐当家怀里躲,一边哭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齐当家赶忙抱紧他,“凤儿别怕,有娘在。”齐当家安抚完齐凤儿,又抬头对左锦道:“我相信凤儿说的话是真的,凤儿虽然顽劣,但不会说谎。” 左锦提剑指着她们,“可我从来不留隐患,唯一留了一次,就铸成这般大错!” “左……,我马上传令下去,我齐家上下全力寻访夏公子下落,我答应你,(奇)待找到夏公子之后,(书)我愿自废己身武功,(网)举家搬出黄桃城,日后再不在夏公子面前出现,以此来换我儿一条性命……” “娘!”齐凤儿抱紧她摇头大哭,都是他,他做错了事,害姐姐丢了性命,还要害娘废弃武功。 摸着儿子的头,齐当家已不复往日的威风,看向左锦的眼里满是歉意和哀求,“若是到时候你执意要杀,我愿以我的命换我儿的命,只求你给他一条生路。” “娘……”齐凤儿大哭,多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左锦冷冷地看齐当家好一会儿,刷一声将剑放回剑鞘,“明天的此时,如果还没有他的消息,我一定血洗齐家镖局!”转身走了几步又顿住,“若有人管不住嘴巴到处乱说让江湖人毁了我的安宁,今日在场的,全都别怪我。” 左锦举步离开,齐当家及一干镖师霎时松了一口气,微风吹来,背上一片凉意,才知道刚才都出了汗。 这也不能怪她们呐,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不爱说话也不惹是非的左锦居然是那么可怕的狠角色——鬼面冷煞神! 出了齐家镖局就看到孟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左小姐,刚刚城门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三天前在来福镇见到似乎是夏公子的男子,跟一个大婶在一起。左小姐,你说跟夏公子一起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救他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一个大婶?那个人想干什么?居然带着夏竹跑到福镇去了。 “看见她们的人有没有说那女人长什么样?” 孟河将听来的大婶的样子跟左锦说了,左锦沉着脸,“孟小姐,麻烦替我备匹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小竹子出来了~~ 45 45、第45章 ... 幻云国多河,大大小小的河不计其数。花江算不上大河,但很有名,因为它的水产很多,而且美味,特别是这河里的鲈鱼,最是肉质鲜美让人赞口不绝。 此时夏竹和于醇标正坐着小船顺江而下。 夏竹掬着水,心里想着左锦,不知道她回家了没有,不知道他不见了她会不会急?而且刘玉既然嫁祸给齐凤儿,一定会让她知道他不见了跟齐凤儿有关,不知道她有没有去齐家镖局闹事?齐家镖局那么多人,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好担心打起来她会吃亏。 他好想她,想她有力的手掌,想她温暖的怀抱,想她宠着他的样子……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找他?如果、如果他算是很重要的人,她该是会来找他的吧?她心里是有他的,夏竹知道,但那程度……她说过只要一个人,那人就是他,那么,她该是很喜欢他的,还有还有,她还说过不会不要他的……可是,他又希望她不来找他,恩人答应过他如果他不喜欢她的徒弟就放他回去,万一她来了惹了恩人不快,恩人要杀她那怎么办?他记得恩人说过她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不愿她涉险。 夏竹咬着唇,人真的很矛盾,他既希望她来,又希望她不要来。 刚开始的那日他也曾在恩人不注意时偷跑过两次,但都被抓了回来。恩人还说如果他不乖乖的她就要去杀了他的相好,夏竹于是不敢再跑了。这几日相处观察下来,他也没看出恩人到底是不是个坏人,说她是个坏人吧,她能把才买的热乎乎的馒头一包儿丢给墙角的小乞丐,也能好心地给卖身葬母的男孩子一笔银子让他不至把自己卖进花楼;而且她对自己还蛮好的,见他只穿着一套衣服,还买了衣服给他换洗,连他现在披着的厚实狐裘披风都是她买的,很贵的一件;说她是好人吧,人家不过是挡了她的路,她便一脚把人踢飞砸个半死,她却一付你活该的样子不管人家死活,连看大夫的铜板都不给半个;特别是当两个也背着刀剑同是江湖人的女子被她两掌拍死后,夏竹就对她的说词深信不疑:第一,她绝对会杀人的;第二,她真的能一掌拍死一个人。 其实那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只不过是因为一壶酒跟恩人起了争执,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拍死了。这样的恩人夏竹真的判定不了她是好是坏,只见她做事随性,便期盼着哪日她兴致好了放他回家,却是再不敢偷跑了。 鼻尖闻到焦焦的味道,夏竹抬起头,不意外地看到两条焦鱼。 夏竹看着面前的摆设,小船中央原本是用来放置糕点水酒的木槽桌上现在放着两个火盆,火盆里炭火燃燃,一个火盆上炖着鱼汤,已有香浓的味道飘出来;一个火盆上放着铁架,于大恩人正手忙脚忙地翻着架上烤焦了的鱼。这是一个很贪吃的恩人。 贪吃的恩人闻闻焦糊的鱼,吹了吹很开心地咬了一口,然后皱眉不满道:“怎么还没熟!” 夏竹叹气,“给我吧。” 于醇标很好心地告诉他:“还没熟,还不可以吃。” “我帮你烤。”夏竹拿过她手上穿着鱼的木棍,拿起一旁的匕首把鱼身上焦黑的部分切了重新放在铁架上烤,心里直叹这于大恩人还真是好玩,舍了运客的大船不坐,非要租这么一艘游玩的小船就是为了方便钓鱼吃鱼,真是孩童心性。只可怜他们接下来的五天就要在这小游船上度过了,夏竹真担心夜晚来临凉风搜搜的怎么过呢,若是夏天大约还好,可现在已是入冬了,夜里挺冷的。 于大恩人不知道他的这些纠结,不断地钓了鱼让他烤,或者放进锅里煮,然后一边吃一边跟他说着江湖上的各种事。夏竹随意听着,走了几次神她还在巴拉巴拉讲着,嘴也一直没有停下吃鱼的动作。夏竹直叹,她还真能吃,难怪准备得如此周全,锅碗调料样样不少,先前就让船家准备了十天分量的碳。 一艘小船从后追来,那船主喊道:“老李,上哪去?” “上小门城去!” 夏竹这船的船家答了,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那船主道:“唉,你知道了吗?京城那杀人狂魔被抓了,有两个呢……” 于醇标闷头吃着鱼,夏竹到是竖着耳朵听了,待那船主将听来的杀人狂魔如何凄惨事件说完,于醇标也吃完了一条鱼抬头问她:“可知道是谁抓到杀人狂魔的?是银面魔刀客还是血花打鬼鞭?” “银面魔刀客?血花打鬼鞭?呃,是什么人啊?没听说过。”老实巴交的小人物哪里听过这些名号,对于醇标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于醇标也不在意,抹抹嘴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抓到杀人狂魔的?” “好像是叫什么、什么鬼什么杀什么神的……” “鬼面冷煞神。”于醇标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嗨,这些江湖人的名字真长,记都记不住!老李啊,我往那边了,回见!” 那船主摇着船往另一边走了,于醇标又喝了一大碗汤,才砸吧着嘴感叹道:“哎哎,尹一时就不说了,居然连唐真都败在左锦手下!” “左、左锦?”夏竹双目圆睁,“你说左锦?” “是啊,左锦,左锦怎么了?”于醇标好奇地看他。 “唔、没、没什么,你、你认识左锦?”夏竹试探性地问,如果她们是熟人,或许他可以央求她送他回去。 “认识啊!鬼面冷煞神左锦嘛,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鬼、鬼面冷煞神?”夏竹大惊,如果他没记错,刚才那船主说的、抓了杀人狂魔还残忍地把人削成人棍的,就是鬼面冷煞神?如果他没听错,刚才于恩人她说、鬼面冷煞神左锦? “是啊,鬼面冷煞神,怎么了?你认识她?不会吧?你竟然认识这种恶人?” 恶、恶人? “江湖上多少人想杀了她呢!连我都想狠狠揍她一顿解恨!怎么?你真认识她?” 夏竹慌忙摇头,“唔,没、没……只是觉得这个名称有些恐怖。”夏竹避重就轻地回答,这个鬼面冷煞神左锦不会就是阿锦吧?他一直就觉得阿锦根本不是去看什么木料而是去京城了,如果真的是她……“恩人,你觉得这个鬼面冷煞神怎么样?” “怎么样?哼!我都说了她是恶人了!”于醇标狠狠咂了一口鱼尾巴,再把那尾巴狠狠甩到水里,水溅起几尺高,吓得夏竹一哆嗦。 于醇标咬牙切齿:“这家伙就不是个好人!我一看见她我就火大!哼!她目无尊长,狂妄自大,还整天摆着死人脸,我一看见她我就想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然后把她砍成十八块拿去喂乌龟!”于醇标挥舞着双拳,一付愤愤然的样子,突然间又大叫了一声,“啊!小竹子,她也是你们黄桃城的人,你还没说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她啊?就是你们黄桃城那个几百年卖不出一件木具的左家,左锦,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她?” 真、真的是阿锦,真的是她!夏竹缩着肩膀摇头,阿锦说过她名声很坏很多人想杀她,眼前这个于醇标那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夏竹怎么敢承认他认识左锦?万一她用他要挟阿锦,那可怎么办。特别是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左锦的时候,于大恩人的眼睛亮闪闪的,活似狼看见了肉,让得他觉得有些恐怖。 于醇标见他摇头很高兴的笑了,“我就说嘛,像小竹子这般漂亮的美人,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冷冰冰长相丑陋凶神恶煞鹰嘴鹞目尖嘴猴腮的人!” 夏竹低着头腹诽:阿锦哪有长成她说的那般模样!试探性地问她:“恩人,你、你跟她有仇吗?” 于醇标拍着桌子,“对!我跟她有仇!此仇不共戴天!” 夏竹又缩了缩脖子,“是、是什么仇?” 于醇标目光闪了闪,又挺了胸膛道:“此仇说来话长,总之是天怒人怨不可原谅!这个就不细说了,你只要知道我跟她有仇就行了。” 夏竹再缩了缩脖子,貌似,恩人跟阿锦真的有仇啊!“那是你的武功高些,还是左锦的武功高些?” “当然是我的武功高!”于醇标一点也不谦虚,“她那两下子,吓吓别人还可以,在我面前就只有挨打的份!” “真……的?”夏竹小心翼翼的确认。 “怎么?你不信?下次见到她,我一定揍得她满地找牙给你看看!”想象着左锦满口血污趴在地上四处找牙的样子,于醇标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等我把她揍得牙齿东掉一颗西掉一颗,看她还能不能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哈哈哈!” 夏竹惨白了脸,根据这几日的观察,虽然这个恩人有些疯癫,说话夸张了些,但她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如今她要对付阿锦,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46 46、第46章 ... “恩人,左锦她、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杀她?就算是有仇,也不会有那么多仇人吧?”夏竹有些不明白,据阿锦说,她杀的人大多是大恶不赦之徒,那应该是大侠了吧?为什么还变成恶人了? “小竹子,你是不入江湖,不知江湖事呀!这江湖上,并非要有仇才能杀人,更何况许多自以为正派的人士觉得她是个大魔头呢。” “大魔头?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不知道你下手从来不手软的,该砍手砍手,该断脚断脚,呐,刚刚不是说了她把人家削成人棍吗?哎哎,连我都觉得她是大魔头!” 夏竹垂了头,他实在不能相信阿锦会做出那般残忍的事。 “哈,小竹子,你好像对她挺有兴趣的?既然你对她有兴趣,我就给你说说她,咳!咳!”于醇标清清喉咙,她给他讲了五天江湖趣事,难得小竹子终于对其中一个感兴趣了,还是一个让她颇为自豪的人,她当然得好好讲讲。 “这左锦呀,十四岁开始闯荡江湖,其实说是闯荡,也只不过是去试练试练这武功学得了几斤几两。因为她脸上戴着一个面具……” “为什么要戴面具?”好奇地抬头问她。 “笨,戴着面具如果打架打不过又被追杀,可以脱了面具躲仇家呗!” 夏竹微微蹙眉,想象不出来阿锦会做那般丢脸的事,而且、“戴着面具出去跑不是会很奇怪?还会不好呼吸,也不好吃饭,还不方便洗脸,最重要的是老戴着面具对皮肤不好。” “哪有你想的那么多,只是遮住一半脸的那种面具,哪里奇怪了?哪里不好了?很帅气的懂不懂!还有,你听不听啊?别打岔!” 夏竹抿了嘴不敢再说,听着她往下讲。 “她那个面具也不打个好看点的,反倒是乱七八糟画了些鬼画符在上面,因此小小地混了个鬼面的称号。这些不是重点,重点要好好讲讲她是如何成为让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的。” 夏竹的脸又白了几分,他突然想起来于醇标曾经说过如果他喜欢的人是个大魔头,她就要杀了她,如今又加上两人有仇,只怕更加不会轻易放过阿锦了。 “左锦十九岁的那年,因为一些事——嗯,具体是什么事你就不用知道了,因为那些事,她一个人单挑了英雷堡,你听说过英雷堡吗?没有啊?那我告诉你,奇Qīsūu.сom书英雷堡在当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英雷堡堡主武功在江湖上虽然不算是第一,但也名列前五位中。左锦她就一个人,戴着她的鬼面具,带着一把煞神剑,独自一人去挑战名震江湖的英雷堡。” 夏竹紧张起来,既然人家是排名前五位的高手,阿锦她怎么打得过人家? “当时,左锦一身黑衣,脸戴黑色鬼面具,手握妖艳煞神剑,往英雷堡大门前一站,有如地狱里出来的催命使者。一瞬间,本来晴朗的天风云变色,乌云密布风吹沙走,英雷堡周边五百里的城镇村落家家户户都关门锁窗不敢出来,鸡不敢鸣狗不敢叫,人间瞬间变成地狱。” 夏竹轻轻蹙眉,有那么夸张吗? “风云俱变之际,左锦身后伸起一股黑烟,此烟名为杀气!只见左锦侧站着身子微偏着头,用眼角斜视英雷堡,声如洪钟道:尔等小儿,速速拿命来!” 于醇标稍停了一下,喝了几口水润嗓子。夏竹怀疑地看她,怎么这么失真?什么地域黑烟的,他怎么觉得恩人有点像茶楼里说故事的?虽说她前几日给他讲江湖趣事也有些像在说书,但都没这般夸张的。 于醇标喝了水,继续手舞足蹈,“英雷堡堡主率一干英雷堡的精英出门迎战,见来人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人物,当即下令道: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目无尊长、面无表情的臭丫头拿下,把她砍成十八块拿去喂乌龟!” 夏竹的嘴角抽了几下,已经可以确定她在说故事了,连口头禅都说出来了。 “于是英雷堡堡主提刀上前……” 夏竹腹诽:刚刚不是说英雷堡堡主下令来人吗?怎么又自己提刀上前了? “一剑就往左锦刺去……” 刚刚不是提刀上前吗?怎么又变成剑了?汗! “左锦侧身闪开,衣带飘飘有如仙人……” 刚刚她才说人家像地狱里的催命使者,现在又成仙人了。 夏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紧张,感觉肚子有些饿,干脆悠哉地从锅里舀了一碗鱼,慢慢吃着听她继续讲如何打斗的过程。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左锦一剑划过英雷堡堡主的脖子,英雷堡堡主的头霎时离开了脖子飞了十万八千里,脖子上血飞冲天,云彩都染成了红色,就像天边的晚霞。英雷堡堡主连连求饶:左大侠你饶了我吧……” “咳咳!”夏竹一时被惊得让鱼汤呛得直咳,于醇标抽空关心他一句:“别急,慢慢吃,我已经吃饱了不会跟你抢。” “唔,我没事。”夏竹点点头,拿起手帕擦嘴角呛出来的汤汁。那头都飞了十万八千里了居然还能求饶,他的恩人讲的什么神话故事害他呛了一大口。 “左锦大喝一声:拿命来!一剑把英雷堡堡主劈成两半,又一剑穿到了她的心脏上,把她的心砍成了十八块丢到河里喂乌龟……” 夏竹有些同情故事里的英雷堡堡主了,被杀了又杀砍了又砍的,最后还落得喂乌龟的下场,还真是可怜。 “英雷堡一干精英见当家的死状惨烈,早已经吓的尿湿了裤子跪地求饶,但左锦早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停得下来,当即挥剑朝那些人砍去,只见手脚满天飞,血流成河……最后,英雷堡五千多人全死于左锦的煞神剑下。” 夏竹又微微蹙眉,阿锦、真的杀了这么多人?随即又恢复长色,肯定是恩人乱说的,阿锦才不会那么嗜杀。 “虽然杀了全部英雷堡的人,但左锦对她们的恨意丝毫不减,她们死了还不放过她们,当即生了一堆大火,将尸体一一烤来下酒,足足吃了三个月,连尸身上长出的尸虫都不放过……” “恩人。”夏竹忍无可忍地切断她,“恩人,左锦不会那样,你别把她说得那么恶心。”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那样?”于醇标不满大叫,“我告诉你,她家的厨房里腌满了尸体,她家的院子里晒满了人肉干巴,她的房里还挂着好几张人皮,连她的枕头都是人骨头做的!你等着,你等着,等我带你去看她烤人肉吃,还让她分你半条胳膊一条腿的啃啃!” 这都什么跟什么?哪有这么污蔑人的嘛!夏竹瘪嘴,先前他以为恩人是喜欢夸大其词,现在才知道,她不是喜欢夸大其词,她是喜欢胡说八道。懒得再跟她争辩,夏竹淡然地继续吃鱼喝汤。 于醇标见夏竹不再反驳,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话,心满意足地喝口水继续:“那之后,很多自喻为正派人士的门派和江湖人都要杀了左锦为英雷堡报仇,但江湖上的人大多不知道她的名字,便叫她鬼面冷煞神。很长一段时间,大部分的江湖人看见戴着鬼面具,拿着煞神剑的鬼面冷煞神就二话不说冲杀上去,但左锦像恶鬼似的,根本没人杀得了她,反倒被她杀了好多江湖人灭了好几个门派,而且她杀人从来不留情,特别是对那些人面兽心的人,一向是让她们死无全尸的。就这样,左锦成了让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不过江湖人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的,只知道她是鬼面冷煞神,虽然很多人想杀了她,但其实是不敢真的去惹她的。” “阿……左锦她跟英雷堡有什么仇?” “有什么仇?哎哎,我说小竹子,你怎么老是喜欢问人家有什么仇?这是人家的私事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以后见到她的时候千万不能惹她就行了,要不然就只有等着被做成肉干知道了吗?那可是我也救不了你的,记住了?”于醇标很好心地叮嘱他。 “唔,那,恩人的意思是说你打不过她吗?”夏竹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这个问题。 “笑话!我怎么可能打不过她?告诉你,她想跟我比,还得再练个几十年!” 夏竹嘟哝,“那你说江湖排名前五的都打不过她啦!” “你以为她真的厉害得什么似的无往不利?要不是她命大,早死了几百次了!告诉你,我知道她武功里所有的缺点,而且有专门克她的武功,而且我内力比她好,经验比她多,长得又比她好看,反正真打起来,她招招都不通!”于醇标很得意,本来嘛,左锦的武功都是她教的,而且她只学了剑法,她随便舞条鞭子就把她克住了。 摸了摸肚子觉得一个故事讲下来消化得差不多了,于醇标又开始舀鱼汤来喝,随便穿了条鱼递给夏竹,“小竹子,烤鱼烤鱼!” 夏竹暗淡着脸,默默地给她烤鱼,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了,连鱼烤糊了都没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可爱不? 47 47、第47章 ... 左锦追在于醇标和夏竹后面,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确定了带着夏竹走的妇人是自己那个爱抽风的师父,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又抽了什么风,居然强行带走了夏竹。 肯定是强行的,左锦知道,不强行的话,夏竹怎么可能乖乖跟她走! 这个老家伙,时不时抽风也就算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还学人家强抢男子! 而且这个老家伙行踪不定,左飘右飘的带着夏竹到处乱跑,她追了十多天好多次追错了方向,还是追不到她们,也不知道她要带着夏竹去干什么。 左锦站在小门城的码头上,四天前她在盛县问到十天前师父和夏竹租了小船顺江而下来小门城,等她坐着客运的大船到了小门城,小门城码头上的人却没见过她们。师傅大概又中途改道不知去了哪个方向,她又追丢了人。 左锦懊恼地闭了闭眼,夏竹,你回来,我再不丢你一人在家了,我去哪都带着你。 近来她急着找夏竹,已不复以前的冷静睿智,倒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追乱赶,结果总是赶不上师傅她老人家。左锦稳稳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头开始回想这件事,师傅去黄桃城一定是去找她,刚好碰到了夏竹于是救了夏竹,然后,为什么师傅不带夏竹回黄桃城,而是要带夏竹到处乱跑呢?为什么呢?难道说师傅有事要让她做,但是担心她不会答应,又知道了夏竹跟她的关系,所以故意带走了夏竹要让她自己去找她们?可是,师傅都办不了的会是什么事?会不会跟江湖有关呢?最近江湖中有什么大事?有什么事呢?对了,祁山,祁山夺金大赛!难不成,师傅是要让她去参加夺金大赛? 左锦想通了这一点,决定干脆先去祁山,不管师傅是不是要让她去参加夺金大赛,以师傅那好热闹的性子,她一定会去祁山的,她先去祁山找到师傅和夏竹再说! 左锦当下也不再追了,而是直奔祁山而去。 唉,可怜的左锦,乃师傅她根本就不知道乃跟小竹子滴关系啊! 左锦虽然猜错了师傅的意图,但师傅会去的地方到底没猜错,于醇标兜兜转转的带着夏竹跑了一圈,最后真的去了祁山。 江湖中五年一次的夺金大赛,重要程度不亚于选武林盟主。夺金大赛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让武林中人切磋比试,意一是让各门各派以武交流与剑会友;意二嘛,自然也可以明了其她门派有那些新起之秀,暗自比较各门派之间的能力;意三,自然是为日后的武林盟主之位做准备,毕竟,近几届的武林盟主在年轻时都曾在夺金大赛上夺过魁。 夺金大赛又与选武林盟主不同,正派邪派的人都可以来参加,且一般老一辈的人都不会上台去比,基本都是年轻一辈的在比试。且为了激励武林新人,武林各大门派均会出资,筹集一千两黄金作为夺冠者的奖励。 一千两黄金,兑换成白银就是一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是冲着这黄金,也有许多人摩拳擦掌了,更何况还能一举成名。便是那些武功不高夺金无望也要来凑个热闹。 这次的夺金大赛选了祁山为比赛地点,像于醇标这样爱热闹的人自然是要来看来玩的。 祁山山下的平安城已经聚了许多的江湖人,于醇标早就交代了自己的徒弟提前来定好了房间,因此到是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 夏竹刚洗好澡,于醇标的小徒弟,叫曾末的就来叫门了。 “夏哥哥,你好了吗?我师父叫你去呢。” “好了。”夏竹应了一声,打开门就见小姑娘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夏哥哥,你真漂亮!” 夏竹淡淡看她,淡淡回道:“谢谢。” 两人才到了于醇标的房门口,于醇标就很兴奋地叫夏竹了:“小竹子小竹子,来来来,这是我的三徒弟尹一时,你看看她,是不是很英俊啊?呵,等一下我二徒弟还要来,你先看看她再说啊!” 夏竹这才看到一旁的年轻女子,果真是个很俊俏的女人。 那个叫尹一时的女子一双美目粘在夏竹身上移不开,“师父,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师父在路上救下的,叫夏竹。” 尹一时笑得如春风过境,“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夏公子这般的美男子,在下尹一时。”夏竹轻轻蹙眉,她也没移开目光,反而继续含笑道:“仰慕夏公子仙子之容,尹一时失态了,还请夏公子见谅。” 夏竹淡淡道:“尹小姐好。” “啊,夏公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夏竹不多礼,也不绕弯弯,直接道:“这个我不喜欢,恩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不喜欢什么?”尹一时问。不过没人回答她,于醇标在忙着跟夏竹说话:“小竹子你别忙啊,我还有个二徒弟她很快就来了很快的……啊,来了来了!” 进来的俊朗女子走到于醇标身前抱拳道:“师父。” “小竹子,她是我的二徒弟唐真,她俊朗吧俊朗吧?你喜不喜欢她?” 此话一出,唐真一愣,尹一时一愣,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曾末也一愣。夏竹已经淡淡回答:“这个我也不喜欢。” “怎么会!”于醇标大叫,“我的徒弟这么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们?你看看老二,你再看看老三……” “师父。”唐真喊住她,“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小竹子要在你和老三之中挑一个做妻主,我在问他是中意你还是中意老三呢。” 哪里是他要挑?他已经说了他都不喜欢了好不好?夏竹气得脸色微红,白牙轻轻咬着嘴唇。 “师傅,我有意中人了。”唐真先申明,又狐疑道:“而且我看这位夏公子似乎也不太愿意,该不会是你强迫他的吧?” “强迫他?怎么可能!我于醇标能干强迫这种事吗?”于醇标一付受冤枉的样子,“小竹子,你告诉她们,你是自愿跟我来的,你是自愿要挑她们中的一人嫁的。” 尹一时睁大了眼看了看自家师傅和美美的夏公子,唇角勾起一丝笑,曾末也呵呵笑了两声。 夏竹淡淡道:“我是自愿跟你来的。” “看吧,看吧,小竹子说他是自愿的。”于醇标一脸得意,唐真看她一眼没说话,转头去看夏竹,尹一时和曾末都一付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但是你答应过我,如果我不喜欢你的二徒弟和三徒弟,她们也不喜欢我的话,你就让我回去。”夏竹淡淡接着说。 唐真蹙眉:“师父,你怎么可以这般胡闹!” “我哪里是胡闹了?小竹子,你说,你喜欢老二还是老三?” “我不喜欢她们……” “那怎么行!你一定要喜欢她们,我的徒弟是世间最好的女人,真的,你不嫁她们你会后悔的!” “我……” “一定是因为你才见到她们对她们还不够了解,你先跟她们相处几天,了解了解,你就会喜欢她们的……” “师父!”唐真无奈地又喊了一声,“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没关系,我没意中人。”尹一时对着夏竹笑得灿烂,“而且我很喜欢夏公子,夏公子你选我吧,相比起二师姐来,我可是温柔体贴多了,夏公子选我不会错的。” “小时!”唐真叱她,“你怎么也跟着师父胡闹!”又对夏竹道:“夏公子你别急,过段时间这里事了我送你回家。” “小竹子是孤儿,哪来的家呀。”于醇标哼哼,又一脸温和道:“等小竹子嫁了人,就有家了。” “师父!”唐真语气有些严肃起来,“你别再胡闹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夏公子不愿吗?” “夏公子哪里表现出不愿了?”尹一时也一脸严肃:“二师姐,你怎么能说师父胡闹呢,师父这是在关心我们。”又转向于醇标一脸狗腿样道:“师父,俗话说师父如母果然不假,徒弟好生感动,一定好好待夏公子,成亲后定与夏公子相亲相爱,孝顺师父。” “老三你最乖了!”于醇标乐得哈哈直笑,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懒得管你们,闹出问题你们自己担着!”唐真一甩袖子走了。 夏竹也想回房,却被曾末拉住,“夏公子,你这么漂亮,我也喜欢你,我也要娶你。” 夏竹满头黑线,着娃儿看起来还没及笄。 曾末继续:“其实我三师姐有很多相好的,你不要嫁她,你嫁我吧……哎呀哎呀干什么?” “你给我滚开些!”尹一时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丢出门外,手法毫不手软,看得夏竹惊呼一声。 曾末在空中翻了个圈稳稳立住了又跑进房来,嘻嘻笑道:“夏哥哥方才是在担心我呢!师父,如果夏哥哥看上我,我也可以娶他的哦?” 于醇标还没说话,尹一时已经板起面孔叱道:“你一个小屁娃子参合什么?哪凉快哪呆着去!” 面对夏竹时立马换上一副温和笑脸,“夏公子别听她胡说,我一个相好都没有,我虽然长相出众被众多男儿家喜欢,时常被男人丢手帕扯衣服的,但我很洁身自好……” “尹小姐,我早已有喜欢的人。” 夏竹清淡的语气打断她,又对于醇标道:“恩人,你答应过不会逼我,也答应过放我走的。” “不会不会。”于醇标连连摆手,“我不会逼你,你再多住几天,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尹一时一拍额头,笑得都快歇不下来了,“哎呀夏公子,你怎么还想着走的事?难道你不知道我师父是这世间第一大恶人?她把你拐来了就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夏竹大惊,于醇标不悦道:“老三,你怎么说话的?” “唉,师父,别装了,你可就从没想过要送他回去,我没说错吧?” 于醇标皱眉,“有这么明显吗?” 夏竹看着她那样子已经是默认了,只觉得上了大当,一时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偏生曾末还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很明显的。夏公子你觉悟吧,为今之计,你只能嫁给我了。” 尹一时一把推开曾末,笑得如阳光般灿烂,“夏公子,你忘了以前喜欢的人吧,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比我好?” “当然有人比你好,那就是我。”曾末挤到夏竹的另一半,笑得乖巧可爱,“夏哥哥,我真的喜欢你啊,你嫁给我吧,我比三师姐好多了。” “你给我滚远点,别在这碍手碍脚!” 这是尹一时。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别在这里残害良家男子!” 这是曾末。 “小竹子你这么好,那些个乡野村妇怎么配得上?还是乖乖嫁给我徒儿吧,就算看不上老二老三,也可以等老四长大嘛……”这是正在抽风中的于大恩人。 “……” “……” “……” 夏竹咬咬唇,问于醇标:“你到底让不让我回去?” 于醇标哈哈大笑,“当然是不让,你一定要嫁我徒弟!”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夏竹微微低了头不让人看见,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信用?明明答应过他的,原来真的只是骗他来这里…… “夏公子,我是真的想娶你,我对你的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夏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的爱如后浪推前浪无人可比……” “你们不要挣了!我死都不会嫁给你们的!”夏竹猛地拔出头上的簪子就往自己的胸口插去,阿锦,永别了…… “夏公子!” “夏哥哥!” “小竹子!” 玩过头了,居然要自杀!——这是于醇标尹一时曾末三人此时的想法。 “碰!” 一颗石子飞来打掉夏竹手中的簪子,一道冷得冻得死人的声音响起:“谁喜欢我的男人?谁要娶我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很明显了吧?见面了。 留言又看不见了回复不了,枣子明天再回复大家。 呃,枣子写文真的很拖拉么?那后面的就节奏放快点吧,那啥,实在觉得我太拖拉的,就用包容的眼光看我吧,水平这样,一时半刻也提高不到哪里去,容枣子慢慢改掉这毛病吧~~嗯嗯,鞠躬,感谢大家的意见,感谢大家的支持,看文的每人赏枣子的初吻一个~~~ 48 48、第48章 ... 阿锦的声音……夏竹抬头想看,熟悉的气息已经绕在鼻尖,人已经在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 “阿……阿锦?” “是我。”无视于屋里的另外三个人,左锦紧紧抱着他,感觉他柔软的身体在她怀里,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的害怕、还有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背后一片凉意,竟是刚才被吓出的冷汗,如果她再慢一个喘息的时间,只怕再拥不到他柔软的身躯了。左锦闭了闭眼,将他拥得更紧了些,“以后不许再戴簪子!” “阿锦,呜呜~~~”确认是她,夏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框不住,呜呜地哭泣起来。 “是我,别怕,我来了。” “呜呜,阿锦……”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是我,是我……”她轻轻地拍着他,轻声哄着,语气是从来没有的温柔。 这是什么情况?屋里的三人呆呆看着她们,老大怎么会突然出现?老大怎么会跟夏公子抱在了一块?老大来干什么? 愣神了半天,于醇标试着开口,“老大你……” “阿锦!”于醇标这一开口不要紧,立即把哭泣中的夏竹惊出一身汗,突然想到此人就在屋里,夏竹一转身挡在左锦面前戒备地看着于醇标,“你答应过我,我乖乖跟你来你就不杀她的!” 杀她?左锦脸色一沉,师父用杀她来威胁他? 杀她?于醇标脸色一白,老大她她她、她就是小竹子的奸妇、不、是恋人? 左锦冷眼直直往于醇标看去,顺便扫了一眼旁边仍是呆愣状态的另外两人,立即的,于醇标连同尹一时和曾末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那个……”于醇标抬手想解释,夏竹吓白了脸,“不要!恩人你答应过我不杀她的!” “呃……”于醇标好生冤枉,她没有想干嘛呀!她忘了自己曾经在夏竹面前一掌拍死一个人。 夏竹挡在左锦身前一付誓死保护左锦的架势,一手伸到后面推着她,微微转头低语道:“阿锦,你快走,她说要杀你,你快走。” 于醇标满头黑线,尹一时和曾末睁着四只疑惑的眼睛打量着她们。 屋里都是武功高强的人,便是十三岁的曾末都已略有小成了,自然是把夏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夏……”尹一时本来是想问夏公子你与我大师姐认识?结果才说了个夏字就见夏竹更加惊慌,加之接触到了大师姐的冰刀眼,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 夏竹更加惊慌,是因为他想到了现在屋里不只有恩人这个说了好多次要给阿锦好看的人,还有她的徒弟做帮手,阿锦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夏竹急道:“快走!你快走啊!” 看着挡在她身前的柔弱身板,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左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很强,很多年没有被人这般保护了,这个傻瓜的举动让她鼻尖酸酸的。 握住他推她的手,从后绕到前面环住他的腰让他的背贴着自己,不理会那三人快要掉的下巴,她想抱着他。 抱住之后,左锦冷哼一声,另一只手中的煞神剑刷一声飞往于醇标,咚一声订在了墙上,于醇标的声音随之大叫而起:“哇哇哇!左锦你这个兔崽子,你想谋杀师父啊!”于醇标拍着胸脯,要不是她闪得快,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阎王殿了。 师父?夏竹虽然没看清那剑是从哪来的怎么订到墙上去了,也没看见于醇标怎么从刚才的位置挪到另一旁,但于醇标的叫声他是听清了。夏竹眨眨眼,朝后仰头看左锦,“她是你师父?” “是。” “是啊是啊,小竹子,我是她师父,我们是自己人,所以你别自杀了。”于醇标笑呵呵的。 左锦冷哼,“你还知道你是我师父?”指弓成爪将煞神剑吸回来,左锦冷冷瞅着她,“居然敢把我的人掳到这里来,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人!这是左锦第三次说夏竹是她的人了,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她们以为自己是幻听,这一次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了。既然是大师姐的人,那就表示——师父惨了!尹一时和曾末同时像师父投去同情的目光,偏生师父还在神经大条的状态。 “谁是你的人?”于醇标茫然地问了一句,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她说的是小竹子,左锦眼神一凉,于醇标已经哇哇大叫了起来:“没有啊没有啊没有啊,我没有强掳,是他自愿跟我来的!我没有强掳,没有没有!” “哼!”左锦冷哼。 于醇标继续大叫:“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他又没说,你不能怪我!” “你还敢狡辩?”左锦眯着眼,语气非常之不善。 于醇标缩了缩脖子,委屈道:“我真的没有,不信你问小竹子,真是他自愿跟我来的,对不对啊?小竹子?” 夏竹没答话,只疑惑地看看左锦,看看于醇标,他还在震惊在她们是师徒的事中。可是,恩人不是说她和阿锦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尹一时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大师姐,原来夏公子说的喜欢的人是大师姐吗?真没想到啊哈哈,师父也是……”无心的三个字哽在喉咙里,尹一时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说话,她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果然,左锦原本对着于醇标的冷眼现在对上了她,连一旁一直聪明地未吭声的曾末都被连累了,两人被盯得冷汗淋淋。 “那个、那个、哈,老大你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呃、唔,我知道老大你身强体壮,不过夏公子也是刚到的,都还没吃饭呢,老大你看是不是、呃……” 左锦的声音似是从鼻子哼出来的,“稍后再跟你们算账!还有,把饭送到房里来。” “是是是。”尹一时点头哈腰,左锦揽着夏竹走出于醇标的房门,气温回升,屋里的三人终于得以喘口好气。 夏竹愣愣地让她揽着走,身后传来那三人的声音: “我说,师父,你没事去惹老大干什么!” “就是,我还这么小,可不想死在大师姐手下。” “我哪知道那是她男人,我觉得他漂亮,就想带回来给你们谁做夫郎嘛!” 左锦的脸又黑了几分,哼,这老家伙,打的居然是这种主意! 回到夏竹的房间,左锦关了门就一把将他抱住,紧紧圈着他似乎要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去。 夏竹被箍得有些不舒服,张口喊了声“阿锦……”就被脖颈上的温湿怔住。 左锦深深喘了口气,声音有些鼻音,“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丢下你,再不会了。” “阿锦,我已经……” “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只好你还在。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夏竹眨眨眼,好难得听她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且这话的内容还让他好感动,“阿锦,你是说,如果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你还愿意要我?你不介意吗?” 脖颈上的温湿更甚,左锦带着鼻音的声音很坚定:“我要,我要你,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还在。” 夏竹笑着,眼泪止也止不住,“阿锦,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 “我也……爱你。” “阿锦阿锦。”夏竹急急去捧她的头,“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再说给我听。” 左锦压着头不愿抬起来,埋在他肩上蹭了几下,将眼中的水滴蹭在他衣服上才就着他的力道将头抬起,微微笑了一下,“我说,我爱你。” 夏竹边哭边笑,“阿锦,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好,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阿锦阿锦阿锦!”夏竹主动送上红唇,她终于说了,还是说爱他,他好高兴!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夏竹的衣服已有些凌乱,左锦将他推开了些,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喝下。 “阿锦,我刚才是想说,我已经没事了。” “嗯。” “我真的没事。” 夏竹从身后抱住她,靠上她的背,“她们想……侮辱我,幸亏恩人来了救了我,我、我还是清白的身子。” 左锦怔了下,“老家伙终于做了件好事。”转身复又将他拥如怀中,“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还有刚才那种自杀的事,永远也不可再做。” “我知道了。”夏竹点头,知道方才是吓到了她。 左锦拉他在桌边坐下,问道:“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式收拾师父几个~~ 回复留言一直是菊花状态~~-抽好了再一一回复,我耐乃们~~ 49 49、第49章 ... 夏竹将自己遇害和跟于醇标来这里的事都说了一遍,左锦脸色黑得不是一分两分,齐家真是该死,还有师父这个老家伙,居然用杀人来威胁他! 不过那个齐凤儿到是没对她说谎,反正刘玉那个罪魁祸首她已经杀了,回去后再给齐家点教训就行了。至于眼前的师父,左锦冷哼,“她就没说我是她徒弟?” “没有。”夏竹摇头,“她只说你是大魔头,又说跟你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又说一见你就要把你怎样怎样,我怕她用我要挟你,不敢说我认识你。” 说起这个,夏竹倒是有件事要问她:“阿锦,你是不是骗我了?你是不是去了京城?我已经知道杀人狂魔被抓的事了,恩人说你就是抓杀人狂魔的鬼面冷煞神。” “不是故意骗你,是不想让你担心。”说着这话,左锦有些内疚,“日后定不在骗你了。”掏出怀里的十三张银票,“这是抓小贼得的赏银,你收着,回去后让笑珠拿去百花楼。” “你、你是为了我才去的?”夏竹眼眶又红了起来,“可是,我宁愿你好好的也不想你去冒险。” “我说过不会丢下你,就不会去做冒险的事。”左锦蹙眉擦着他眼泪,有些郁闷让他哭的人居然是自己。夏竹的眼睛有些泛红,水淋淋的,左锦忍不住轻啄了下,“这样的事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冒险,而且你是我的人,难道这不是我该做的吗。” 夏竹脸上浮起红晕,“谁、谁是你的人了?你又没娶我。” 左锦脸色一沉,“不许嫁老二,也不许嫁老三,也不许想着老四。” 夏竹抿嘴笑了笑,又嘟起嘴道:“你还敢说我,你骗我的事都还没说清楚呢,以后不许骗我了。” “嗯。” “嗯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答应了。” 夏竹勾起唇角还想说什么,门上响起笃笃声,尹一时在外面喊道:“大师姐,我送饭来了。” 哼,这么慢!左锦沉着脸开了门让人进来,菜色不多,卖相倒是好。尹一时将饭菜摆好了,恭敬道:“大师姐,大姐夫,请入座。” 呃,夏竹对大姐夫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见左锦闷不吭声坐下了也跟着坐下。 尹一时一旁站着充当小侍殷勤地给左锦和夏竹布菜,“大师姐尝尝这个,不喜欢的话我马上撤走,大姐夫也尝尝,这道豉汁蒸小排将豆豉的香味蒸到了排骨中,汁浓肉厚,软嫩不干,不知道大姐夫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点了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姐夫口味?还有这道香菇珍珠丸是将香菇、鸡肉、猪肉一起剁碎……” “滚。” “呃?哦,是,就滚,就滚。” 尹一时缩缩肩膀,嘴里哼着“我滚,滚,滚……”将腰弯下做了个圈的样子,然后一弹翻身在空中滚了个圈出去了,夏竹睁大了眼睛看着,直到不见了她的身影才觉得有些好笑,“她们好像很怕你,早知道我就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了。” “哼!”左锦冷哼,又无奈叹气,“其实她们不坏,我师父是孩童心性,爱胡闹了点,到也不会不分原由地杀人,我三师妹虽然是个看见男子就两眼放光的,到也不至于做出强人所难的事,大约是见你不愿意便兴起了捉弄之心,至于四师妹,也就是瞎起哄跟着老三逗你玩儿。”左锦又叹了口气,“我代她们像你赔罪,你不要怪她们,她们让你受的气,我自会帮你讨回来。” “我不怪她们了。”夏竹连忙摇头,“其实想想也是我自己心急,怎么就拔了簪子要刺自己呢,真是沉不住气。其实一路上恩人对我也挺好的,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怕我冷给我买的。阿锦,既然她们也没有恶意,你也不要为了我跟她们闹翻,” “我知道。”左锦有些疲惫,放下筷子打了个呵欠。 “阿锦,你是不是一路追来也没好好休息?去床上躺躺,休息一下。”看她一脸疲惫,夏竹也很心痛。 “那你呢?” “我不累。” 他不也是才到吗?怎么会不累。左锦看看那张床,突地将他打横抱起往床走去。夏竹涨红了脸,“阿、阿锦?” 左锦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怕吗?” “不、不怕。” 将他揽在怀里,把被子压好,左锦闭上眼,“我不相信我的自制力,所以你也别乱动,好好睡觉。” 夏竹红着脸嗯了一声,很快耳边的呼吸就已经变得均匀,想是她已经极累,才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夏竹翻了个身面对她,抱着她的腰也闭上了眼睛。 左锦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里,看着肩窝处安详的睡颜,心里那种涨涨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她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美人在怀,她一点不该有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这样拥着他,一辈子已足够了。 夏竹一觉睡到第二天,迷迷糊糊地往温暖的一边蹭了蹭,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醒了?”左锦抓住那只乱摸的手,突然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其实一点都不强。 “唔?”夏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两人一道睡的,脸红得几欲滴血,“……对、对不起……” 他慌慌张张地欲起身,手却压到她胸上,左锦倒抽了一口气,夏竹一惊慌忙抬起手,身子又跌回她身上,手无意识地一抓,好巧不巧又抓到了她的胸。 这般情况谁还能忍?左锦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霸道地吻上他的唇, “唔……”夏竹挣了两下就放弃了,如果她想,也不是不可以的。 软玉温香在怀,又是自己所爱,左锦哪里还控制得住,松散的衣服被开,露出雪白的脖颈,淡黄的肚兜凸起一处,左锦的手在下边为所欲为。 “唔……”夏竹难受地动了动,轻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左锦一手绕到他腰后解开他的肚兜,肚兜一头还挂在脖子上,左锦将肚兜往上拨露出他的胸膛,胸前的樱桃粉嫩诱人,左锦着迷地低头亲吻,含在嘴里以舌逗弄。 “啊……阿锦……”夏竹两手放在她肩头,她柔软的胸压在他的小腹上,随着她舔吻的动作轻轻挤压着他,弄得他身上一阵接着一阵的舒麻,也不知道是胸前传来的,还是小腹上传来的。 左锦坐起身来,将自己的上衣脱开丢在一旁,将他横抱在怀里去拉他的亵裤。 “笃笃笃!”敲门声响,曾末在外面朗声大喊:“夏公子,师父叫你用早膳。” 左锦猛地停下,夏竹还在眼神迷离。 “夏公子,你在屋里吗?二师姐和三师姐都等着了,你知道大师姐住哪儿吗?小二说她昨日没要房间啊。” 左锦的脸有些绷紧,夏竹已经清醒过来,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两人还在维持着横抱着拉裤子的姿势。 “夏公子?夏公子?你听见了吗?你醒了吗?叫你用早膳呢,三师姐点了好多东西,有包子有饺子还有肉末粥,闻着可香了……”曾末还在锲而不舍地叫着他,且喋喋不休地说着好吃的,全然不知道里面的两人已经尴尬的不成样子。 “夏公子……” “碰”的一声,不知是什么砸在了门上,门里恶狠狠甩处一个字:“滚!” 曾末膝盖一软险些坐了下去,大、大、大师姐的声音,大师姐怎么会在里面?不敢再呆在这里,曾末跌跌撞撞跑了,呜呜,糟了,她惹大师姐生气了,大师姐一定会剥了她的皮的。 左锦懊恼地捶了床板一拳,她居然差点伤了他。一边帮他拉好衣服系起衣带,一边低声道:“我……对不起……” 夏竹低垂着头红着脸,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你可以的。” 左锦一愣,轻轻嗯了一声。 左锦面色不善地扫一圈桌上的人,拉着夏竹坐下来。 “老大,夏公子。”唐真跟两人打招呼,她已经从其她人口中得知两人的关系了。 左锦嗯了一声,拿起筷子给低着头红着脸的人夹了一个小笼包子。 这一声嗯,让桌上神经紧绷的另外三人吐了一口气,于醇标已经自顾自吃起来了,尹一时万分的热情:“大师姐,大姐夫,尝尝看喜不喜欢吃,不喜欢的话我再去换啊,特别是大姐夫,千万不要客气,来尝尝这水晶虾饺,还有这肉末粥,如果不合口味一定要说啊。”尹一时边说边动,不一会儿夏竹的面前就放了一小盘饺子和一小碗肉末粥,只希望他看在这些美食的份上不要再跟她计较先前调戏他的事。 左锦自是知道她的那些小伎俩,也不点破她,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忙,然后示意夏竹捡自己喜欢的吃。 曾末因为刚才叫门时“得罪”了左锦,此时也不敢再喳喳呼呼的,只低了头使劲吃东西,企图以此掩饰自己存在的事实,神啊,保佑大师姐看不见她。 目前用餐的气氛还算不错。 只不过还没吃多久于醇标就笑得桃花似的,“啊,老大,你昨晚睡在小竹子房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先小小地温存一下,下章就真的收拾人了.. 50 50、第50章 ... 咳咳咳!尹一时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师父啊,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说出来会捅了马蜂窝吗? 曾末疑惑地看看夏竹,夏竹的头都要低到桌子下面去了,难不成师父说的是真的?曾末突然间恍然大悟,难怪大师姐的声音会从夏公子的房里传出来,难怪大师姐的声音那么凶恶,难怪大师姐从进门就满脸不悦,原来她打扰了大师姐的好事! 唐真也看了看两人,老大的黑脸和夏公子的举动说明了一切,原来老大也会做这种事啊!唐真在心里感慨,却很聪明地没说话,没敢笑,也没敢露出曾末那种发现八卦的神情。 偏偏做师父的神经大条根本没发现大徒弟的黑脸,还傻笑着继续:“老大,呵呵,我还以为你不近男色呢,没想到才见到小竹子就迫不及待了,亏得前些年我还以为你身体不正常……” 左锦的脸越来越黑,唐真借着拿帕子的动作起身去了一边,尹一时擦着汗,抓了几个包子悄悄挪到了门口。 神经大条的的于醇标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边嚼着虾饺一边吧啦吧啦:“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哇,你真威武!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徒弟,唉,老大你要早点把小竹子娶回去,小竹子毕竟还没嫁你呢,啊,小竹子,我真不知道你怎么看上她了?她这么无趣哪里会是个好妻主啊?不如你再想想,其实唐真很好的,尹一时也不错,就是嫁老四也比她好……” “哇——!”曾末惨叫一声,夏竹抬起头来就见她一头一脸的粥。于醇标早已跳到一旁手上还捧着装粥的大碗,正气冲冲瞪着左锦道:“老大,你想谋杀师父吗?” “你乱七八糟胡说些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我哪里胡说了?明明你就是睡小竹子房里……” 左锦气得将桌上的碗碗筷筷都朝她丢过去,于醇标跳着脚躲,一边还不知道停歇:“我就是不明白小竹子看上你哪里,你明明就很无趣,难道还不让别人说?小竹子你看她,她竟然对师父行凶,我早就说过她不尊老,你现在见到了……” “阿锦,你、你别这样……” 夏竹的声音被于醇标的吧啦声和曾末的苦叫声盖住,唐真捂着嘴闷笑,尹一时到是笑得毫不客气,“小师妹啊小师妹,功夫没练好也敢坐在师父旁边,自讨苦吃了吧?” “三师姐你明明知道却不提醒我!”曾末委屈得不行,却又不敢朝左锦发火,只得顶着一头一脸的稀粥回屋去清洗换衣,一路留下了N多的粥滴。 等曾末梳洗回来,这边已经重新上了一桌且已吃饱了,唐真喝着茶水,尹一时擦擦嘴巴,指指剩下的包子道:“小师妹,给你留的。” 曾末才坐下来就听见左锦冷冷道:“今儿个人齐,就跟你们算算之前的账。” “我们?”尹一时小心翼翼辩白:“把夏公子带到这里来是师父一个人干的,跟我们无关的。”曾末不知死活地点着头,“对啊对啊,跟我没关系。” 于醇标狠狠地瞪她们,虽然不是同根生,但也不用急相煎吧! 左锦冷冷看她们,“你们没有份?往了他头上那根簪子了?” 此话一出,三人背后冷风嗖嗖,曾末更后悔得不行,她都走出这道门了,干嘛还回来呀!真是自寻死路。唐真倒是悠闲地喝着茶,她管不了这几个人,还是大师姐才镇得住她们。 左锦冷眼看于醇标,先从这一个开始。 “我倒是不知道我师父什么时候学会强抢男子了?” “冤枉啊冤枉!”于醇标大叫,被左锦一瞪又变成乖娃娃,委委屈屈道:“我昨天就说过了,是小竹子自愿跟我来的。” 夏竹此时也看出来了,不只她师妹怕她,阿锦这个师傅恐怕也怕她的很,师傅怕徒弟,还真是奇怪!虽然昨日已跟左锦说过,但夏竹心里还是有些怨于醇标之前吓他逼他的事,便添了一小把火:“她说我如果不‘自愿’跟她来,她就要杀了你,我只得‘自愿’跟她来了。” “啊?小竹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左锦一瞪眼,于醇标又缩了缩脖子,“误会!误会……” “你还想把我的人嫁给别人?嗯?” “没有没有。”于醇标连忙摇头否认。 “还敢狡辩!”左锦厉声大叱,连夏竹都被吓了一跳。“这么大年岁了还这么胡闹!要是遇上其它的男子你还真要逼着人嫁人吗?!你要玩去找那些武林人玩,吓个不会武功的弱男子算什么!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又想谁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于醇标撅着嘴,虽然左锦以前也骂她,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凶的,悄悄地瞪夏竹,都怪他。 “瞪谁呢?还敢怪别人?” 垂下眼睛,连人都不敢瞪了。 “难道我还说错了?你偷人家的酒喝拉人家的羊去烤踩坏人家一地的庄稼偷偷抱走人家的小孩,哪一件不是我或唐真去帮你善后?你做事情就不兴想想吗?以为自己还是三岁小孩?” 于醇标耷拉着脑袋听着,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左锦还是不放过她,“你再做这般丢脸的事,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师傅,我丢不起这个脸!” “我才不说你呢,我要把你逐出师门。”于醇标小声叨念。 左锦一拍桌子,“说什么呢!再说一遍!说大声点!” 于醇标垂着头,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夏竹觉得左锦有些过了,毕竟那是她师父。可是看看一旁的唐真悠哉地喝着茶,他也就没说话,只扯了扯她的衣角。 “还有你们。”左锦转向那两个同师父一样耷拉着脑袋的师妹,那两人知道轮到自己了,不约而同地抖了几下,头又往下垂了分,夏竹看得差点笑出声。 左锦眯起眼看那两颗头顶,放缓了语调问:“昨日我还听到是谁说喜欢我男人要娶我男人?嗯?” “没有没有!”那两人摇头摆手,不敢承认。 “没有?难不成是我耳朵有问题?” “不是不是!”两人的头摇得更快,谁敢说她的耳朵有问题?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耳朵了! “哼!”左锦冷哼。 “是三师姐。” “是小师妹。” 两人同时陷害对方,倒是很有默契。 “哼!”左锦再重重哼了一声,尹一时和曾末又很有默契地同时辩解: “我没有啊,我相好的男子那么多,怎么可能会娶夏公子呢?更何况夏公子是大姐夫嘛,我对夏公子只有尊敬绝无一星半点的冒犯之心……” “大师姐冤枉啊,我还这么小,我还不可以娶夫的,我、我那么说只是不想让夏公子上了三师姐的当,我是在救夏公子……” “住口!”左锦双眼冒火,“昨天若不是我手快,如果他伤了一分一毫,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两人缩了缩脖子,又不敢吭声了,连于醇标的脑袋都又低了几分。 夏竹有些不忍,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左锦不为所动,声音仍是严厉冰冷:“次次都跟着师父一起胡闹!她越来越无法无天,就是你们凑合出来的!尹一时,曾末还小,你也还小吗?!” “我……”尹一时偷眼看她,小声道:“我才十八……” “十八还很小是不是?脑子还没长全是不是?” “嗤---!”曾末笑了半声,见大师姐眼光扫向自己硬生生吞下了未来得及发出的后半声笑,连尹一时偷偷在桌子底下掐她她都不敢再有半点表情了。 “曾末,你胡闹的本事见长啊,嗯?” 曾末连连摇头,她干嘛要发出声音?干嘛要让大师姐注意她啊! “要不哪日让师姐看看你功夫长了没有?” “不、不用麻烦大师姐了……”曾末苦着脸,她就知道会这样!每次她和师父胡闹,大师姐都说要看她功夫长了没有,次次都让她吃够了拳头。 左锦冷眼扫过三人,要不是夺金大赛就要开始了,她真的会狠揍她们一顿! “下次再这般胡闹,就给我仔细着你们的皮!” 咦,今日就这般结束了?不揍她们了?三人窃喜。 “这几日谁都不准出去惹事生非,都给我乖乖呆在客栈里。” 啊,怎么能这样!三人苦叫,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的神色。 “谁要是敢偷偷跑出去,我担保她一定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回答的声音很整齐,透露着满满的不愿意,夏竹又差点笑出声来。 左锦又哼了一声才拉着夏竹起身出去。 唐真也放下茶杯,笑得风轻云淡,“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胡闹,让你们不听劝,活该!” “落井下石,你一点都不孝顺!”于醇标瞅她一大眼。 “好好呆着吧,不要再去惹老大,真被她暴打的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唐真伸伸懒腰,甩甩头发也走了,留下屋里气恹恹的三个人相对长叹,唉,大师姐好狠心,居然禁她们的足。不过,比起被暴打一顿,这已经算不上什么惩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51 51、第51章 ... 回到夏竹住的客房,夏竹给左锦倒了杯水,左锦一口喝了,一次说这么多话还真是口干。 夏竹笑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说这么多话。” 左锦轻哼了一声,“她们可不希望我说话。” “因为你一说话就是教训她们吗?”夏竹有些好奇。 “大多是。” 夏竹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恩人每次提到你都一付深仇大恨的样子,还总说要把你砍成十八块喂乌龟了。” 左锦叹气,对自己的师父非常无奈。 夏竹又笑,“早知道她也这么怕你,我就该把你说出来的,可她老说跟你有仇,又说你打不过她,我还真信了。” “她没骗你,我是打不过她,老家伙武功高着呢。” “啊?那她还怕你?”夏竹睁大了眼,又道:“师傅怕徒弟,还真是闻所未闻。” “闯了祸,心里有鬼,自然会怕。”左锦叹口气,见他来到自己腿上抱住,“她武功高,但很爱玩,还很没谱,什么人都敢去捉弄。我不记得帮她善过多少后,说了多少次她都不听。” “那你也不要凶她,她毕竟是你师父,你今天太凶了,不好。”夏竹知她无奈,却也不得不劝她。 “今天还凶?今天已经是饶她们了,要是平日,我非揍她们不可!”说起来,左锦还是很生气。 “今天还不算凶?”夏竹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她这般凶过,“那你凶的时候是什么样?” “我最凶的一次,是师父和老三老四居然跑到皇宫去装鬼吓皇上。皇宫那是随随便便进出的地方?虽然她们武功高强,但御林军人数众多且也不是吃白饭的,结果她们被困在皇宫里出不来,险些被御林军抓住。” “啊,那后来呢?” “后来唐真来找我,我们只有蒙面夜闯皇宫,最后终于把她们救出来,唐真还受了伤。我很生气,先狠狠揍了老三老四,又狠狠揍了她,从那以后她们就怕我。” “啊?她们都打不过你吗?” “老三老四不是我的对手,很容易就解决了,至于师父,我内力跟她差不多,若是生死相搏可能打不过她,不过要揍她一顿已经足够了。我揍了她满身伤,断了她两根肋骨一条手臂,她也没让我讨到好,我断了三根肋骨,躺了两个月才能起床。从那次以后,每次她们闹得无法无天我就揍她们一顿,虽然不会再闹到断肋骨,但总能让她们长长记性。”左锦叹口气,“可惜这样也没多大用,她们乖一段时间后还是会旧病复发。” 夏竹握住她的手,她的无奈他感同身受,只是,“阿锦,她们始终是你师父师妹,你以后不要那么凶了。” 左锦叹道:“就因为她们是我师父师妹,我才不得不管她们。你不知道,不凶镇不住她们,她们惹事生非的本事不是常人能及的,就说这次吧,就这样把你从黄桃城带来了,她们就图着自己好玩,就不会想想你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她将他拉到自己腿上把下巴放在他肩头,低声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你伤了一点半点,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阿锦。”夏竹抚上她的脸,“我真的这么重要吗?其实,这世上比我漂亮的男子多的是……” “他们,与我无关。”左锦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与她有关的,只有他而已。 “那,阿锦,你再说一次昨天的话。” “什么话?” “就是你昨天说爱我的那句。” “呃……” “阿锦,你说啊。”夏竹捧着她的脸,等着。 “呃……咳,咳,咳……” “阿锦!”夏竹有些恼,昨天都说了,今天又开始装咳嗽! “呃……那个,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说啊!” “……” “快说!”夏竹气得去捏她的嘴,左锦就有些头痛,搞不懂他怎么这么喜欢听那些毫无意义的话。 “快说!”他不依不饶。 左锦叹了口气,“我带你去逛街。” “不要,我要你说,你说!” 左锦打横抱起他就往外走,夏竹呀呀直叫,引得隔壁的客房都开了门探出头来。夏竹气红了脸,轻叱她:“还不快放我下来!” 左锦依言将他放下,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夏竹挣了挣挣不开,只得嘟着嘴跟她往街上去。 平安城的街上江湖人很多,做生意的平民百姓也不少,比黄桃城还热闹。左锦牵着夏竹的手在街上慢慢逛,夏竹的心思很快就被小摊子上个各种东西吸引去了。其实在左锦看来这里的东西跟黄桃城的没什么不同,只是他逛得开心,她也耐心地陪着。 边上走过一个大肚子的孕夫,左锦耳边又响起了早上的那句话:“你、可以的。” 这一想便不可收拾起来,只是要他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做。 “想不想出城去玩?” “出城?” “走吧。” 不由分说,左锦圈着夏竹拔身而起,周围的人多是江湖人到也不惊奇,只是夏竹被吓得惊叫一声忙揪住她的衣襟,待她停在一栋房顶上才道:“你又吓我!” 左锦嘴角勾了勾,拉拉他身上的披风将他包好,“抱好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夏竹赶忙圈上她的脖子,下一瞬人已经飞起,闪电般地朝城外掠去。 耳边风声呼呼,夏竹将头埋在她颈间,假装自己脚下踩着厚实的地,很安全。呜~最讨厌了,明明知道他怕,还总带着他高来高去。 “到了。”左锦将他稍稍松开些,见怀里的人紧闭双眼蹙着眉头皱着脸不觉有些好笑。 夏竹探了探脚下,确定能踩稳才睁开眼,看看周围,是座山。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看起来,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左锦没答,只朝一颗挂满果子的树走去。看来她的记忆力很好,几年前不经意路过这里发现有这么一棵树,现在居然还找得到。 夏竹跟在后面,见她摘了一个果子下来,夏竹好奇道:“这是什么果子?还不熟吧?你怎么就摘了。”可不是,那满树的果子都是绿的。 左锦看他,“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 “不知道啊,没吃过,绿的就可以吃了吗?”夏竹也摘了一个下来,张嘴就要咬,左锦赶忙将他手上的果子抢了,“不能吃。” “哦。”夏竹嘟嘟嘴,“那你摘了干什么?” “晚上再告诉你。”左锦看看了他的腰,又将自己的眼光移开。“我知道这山里有一条小河,是很清静的地方,河里还有漂亮的石头,想不想去看看?” 夏竹自动搂住她的脖子,“去。”下一秒,已经腾空而起。 果真是条小河,河水从山上流下,并不急勇。河底多为泥沙石块,河中一些凸起的大石被冲刷得白白的,河边也全是小石子,大多被磨圆了棱角,各种各样的形状看起来也蛮漂亮,不一会夏竹就捡了一小捧,献宝似地捧到左锦眼前。 “漂亮吧?” 左锦拿起一颗来看了看就随手丢开了去,惹来夏竹不满大呼:“你怎么丢了?!人家好不容易捡来的!” 左锦勾唇笑笑,“地上到处都是,还需要好不容易去捡?” “那也是我挑出来的!” “我给你找漂亮的。”左锦脱了鞋子挽起裤腿,背着手闲闲地往河里走去。 夏竹拉住她,“都冬天了你怎么还去玩水?就不怕着凉?” “没事。”还不到最冷的时候,这不到膝盖深的水对练武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夏竹看她的赤脚在水里走来走去,抿了抿唇脸上微微泛红,低头继续找漂亮的石头。 “咳咳。”河那边传来声音。 夏竹没理她。 “咳咳咳。”某人又咳了几声,夏竹还是专心地看着脚下的石子,从中捡些自己觉得漂亮的出来。 “夏……竹。”左锦喊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他的名字,却是第一次跟他说话时喊了他的名。嗯,有些些的不习惯。 夏竹抬起头,“阿锦,你好像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哦。” 左锦尴尬地勾勾嘴角,走到水边举起一颗石子道:“看看这颗漂亮不?” 夏竹只见是白色的,走近了看,那椭圆的石子竟还有些微微的透明,“好漂亮!”跟自己手上的对比一下,自己捡的那些,果真就只是石子。 “还有吗?“夏竹盯着水里的石子细看,企图用眼睛再挖一颗漂亮的出来。 “想不想下来玩?可以自己来找。” “可以吗?”夏竹有些犹豫,好人家的男子是不会随便脱了鞋子跑到水里的吧? “可以,不过水比较冷,你身子单薄不能踩进来。”她笑,背转过身来半蹲,“上来。” 夏竹看了看她厚实的背,趴了上去,左锦将他背起来往水里走,一边用脚拨着沙石。 “啊,有一颗有一颗!”夏竹兴奋地指着水里。 “我把它踢出来,你看准了抓住。” “好。” “准备。”左锦脚一动,石子从水里飞出来,夏竹赶忙伸手,咚!石子落回了水里。 “再来,准备好了?”左锦问。书本网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好了。” 左锦再一动,石子又从水里飞出来,咚一声又落回了水里,还是没接住,夏竹懊恼地哼了一声。 “没事,再来,你把手伸着。” 夏竹伸好手等着,左锦再一动,石子又从水里飞出来,稍稍一移身子,石子稳稳落在夏竹手上。 “接到了接到了!”夏竹开心得直笑,拿着看了看,“比你刚才捡的好。” “是,你捡的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果子的用途......咳、咳、羞涩地捂脸,我不说了,乃们懂的...... 52 52、第52章 ... 在水里玩了好大一会,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捡了一小捧透明的漂亮石子,看玩的差不多了,左锦才背着他走出小河,寻了个大石背后避风的地方坐下休息。 “你的脚冷吗?”夏竹将自己的裙摆扯过去些,好盖住她的脚。 “不冷,我有内功。”左锦将人圈到自己怀里,夏竹顺从地靠在她身上玩着自己捡回来的石头。 “饿了吗?” “有一点。”说到这个,“阿锦,你先前摘那不熟的果子做什么?又不可以吃。” “那是孕果。”左锦笑笑,没想到他竟不认识孕果。 “孕果?” “嗯,给你……开宫用的。” 夏竹脸上浮起红云,先前他还差点吃了来着,没想到居然是孕果。其实也不能怪他,青楼妓子很少有开宫的,所以他虽然知道孕果这东西,却并未见过。 所谓的开宫,就是开启男子传宗接代的能力。 这里的男子出生后不只要在手臂上点守宫砂,还要在小腹上点上封宫印。 封宫印是一道很重要的程序,比守宫砂还重要,因为它代表的比守宫砂更多。所谓的封宫印,相当于是封印住男子传宗接代的能力,如果封宫印未开启,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怀孕的。 用来点封宫印的东西,制作上也比守宫砂麻烦,要在朱砂里加入晒干后磨细的孕果粉,用本人的热泪和指尖血融入搅拌均匀之后,请专人来点在小腹上,视之为封宫印。跟守宫砂不同的是,封宫印一经点上,永远都不会退去。 封宫印点上之后,随着男孩的成长自会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形状,颜色呈淡粉色。 待男子出嫁之前再用孕果的果汁涂在封宫印上,此过程称之为开宫。开宫后原本淡粉色的梅花状封宫印变成盛开的雪白梅花,成亲后男女双方喝下孕果汤再行房才能怀孕孕育后代。当然也有少数人梅花的颜色会改变,不过那种情况很少见。 夏竹听说这孕果是给他开宫用的,脸上红色更甚,想是早上的时候她看到他小腹上的封宫印还未开启,便特意带了他来摘这孕果。 特意?难道说……夏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阿、阿锦你、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这里?左锦看他半晌,勾唇挑眉,“我原没想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建议……”未说的话不言而喻。 “啊?不、不、不是……”原来是他自己想歪了。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女子的唇已经印在自己唇上,温柔中带着不予他退缩的霸道,直至他气喘吁吁她才放开他的唇。 衣服已显凌乱,腰带早已松松的。左锦扯开松垮的腰带,沙哑着嗓子问他:“我帮你开宫,可好?” 这世间,哪有女人给男人开宫的?开宫,本是家里的男性长辈来做的事。 夏竹摇头,毫无气势地反对着:“不……” 左锦让他靠在大石上,将他的裙子里裤一同往下褪了些,露出小腹右侧上淡粉的花苞,还有下面密密的浓黑丛林。 夏竹羞得不行,被她盯着的小腹处火烧一样,还有那些让人羞死的浓黑丛林……夏竹就觉得半身力气瞬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左锦着迷地看着他,先不说浓黑的丛林诱人前往下面的福地,光是那淡粉的小花苞状封宫印就端的惹人怜惜。手指早已不自觉地爬上去,夏竹一颤,顿时剩下的那一半力气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只能咬着下唇看着她手指在自己腹上摩挲,然后不断颤栗。 左锦本能地抚摸着他,手指从花苞状的封宫印上滑到小腹正中的丛林间,指尖下的触感温润滑腻,左锦手腕往下,隔着裙子亵裤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宝贝,在他大腿根部轻柔摩挲。左锦的嘴也没闲着,低头吻在那朵小花上,轻舔啄食,流连不舍。 “唔……” 夏竹终于憋不住呻吟出声,左锦霎时惊醒,才想起自己是要给他开宫的。左锦直起腰,夏竹轻吐了一口气。 左锦有些尴尬,拿来孕果扳开道:“我给你开宫。” “我、我自己来……” “不行,我来。”左锦挤出果汁涂于那淡粉小花骨朵上,粉色渐渐变淡,周围白色渐渐浮起,慢慢形成了一朵绽开的雪白梅花。 “原来开宫是这样的。”左锦这个本土的女尊女人都觉得此事好神奇。左锦想,说不定她是第一个看到开宫的女人,在一个男子的腹部,从花骨朵变成盛开的花,真是神奇得紧。 “阿、阿锦……”夏竹被她看得羞得不行,忙伸手去拉自己的裤子裙子。 左锦这才回过神来,脱下自己的外衫铺在地上,又将里衣也脱下铺上去,她没有穿披风,好在多穿了两件里衣,能多垫一点是一点。夏竹见她脱光了上身,微侧了头闭了眼,轻轻喘着。 “阿、阿锦,这里是野外……” 话音未落就被拥入熟悉的怀抱,手臂触到她的胸,夏竹轻颤了一下。唇又被覆住,舔吻缠绵一阵,她的唇移到他的下巴,脖颈,又回到耳垂,左锦嘶哑的声音在耳边轻问,“夏竹,不愿意吗?” “不是……只是,这里是外面……” “没事的,这里不会有其她人。”衣襟被拔开,微冷的空气让夏竹皮肤上跳起了细小的粒子。左锦啃上夏竹微凸的锁骨,惹得他轻轻颤抖,左锦一路往下,一手伸到他背后托住他,一手将松垮的衣服扯下,夏竹手臂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左锦扯过丢在一旁的披风包住他的后背和双手,让他微微仰着露出胸膛,低头含住了胸前粉嫩的樱桃。 “嗯~~~~”夏竹难耐地扭动身子,左锦换个樱桃含住,一手往后探入他的亵裤里揉捏他的臀瓣,捏了一会儿又滑到前面来握住他的宝贝摩挲,感觉他在她手里慢慢变硬。 “啊!别……别……阿、阿锦~~~”夏竹全身颤栗,无意识地哼叫着去拔她的手,左锦顺势将先前已退到小腹的裙子连同里裤一起往下拉,脱了丢到一旁。 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如眼的是雪白的胴体,樱红且被她的舔吻温湿了的樱桃,盈盈一握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浓密的丛林,丛林间粉嫩□的宝贝,还有紧紧靠在一起的修长玉腿……腹下的欲火霎时又高窜了几丈。 “阿锦……不要……看。”夏竹微睁着迷离的眼,脸上满是羞红,双手往身上乱盖,也不知道该遮住哪里才好。 “好,不看。”知他羞,左锦顺从地应着,目光却未从他身上撤离。将自己身上的阻碍也褪下,左锦覆上他,抚着他的身子轻声问,“怕吗?” “有……点。” 夏竹被抚得轻喘,语气不顺却仍是勇敢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可是,唔……阿锦,我……我愿意、愿意……给你,阿锦,我……爱你。” “夏竹。”这般的深情谁还能抗拒,左锦双手穿到他的臀下,将他的臀稍稍抬起,沉腰一坐到底。 “啊——!”夏竹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他知道会痛,但没想到会这么痛!夏竹紧闭了双眼又咬住唇,轻喘着等着那股痛劲过去。 似乎是在等待他适应,身上的人并没有动。夏竹睁开双眼,最先入眼的是天上大朵大朵的白云,然后是她眼里满满的心痛。 会心痛他呢,这个女人,是真的会心痛他。 夏竹抚摸上她的脸,轻轻扬起笑,“阿锦,我不痛了。” 左锦也有些忍不住了,将他拉坐起来抱在怀里,亲亲他的嘴角,“实在痛就告诉我。”上下抚着他的背脊,慢慢地、试着动起来。 不痛是不可能的,但她对他是那么的温柔怜惜,那痛便在这温情中减了几分。陌生却舒服的感觉从与她相连的□传到四肢百骸,夏竹忍不住阵阵呻吟,这一声声的呻吟又刺激着左锦,让她把持不住地越来越快,最终带着他飞上快乐无尽的高空。 夏竹在自己完全释放的一刻耗尽了力,虚软地瘫在了左锦怀里。左锦亲亲他眼角,拿起早已滑落的披风重新包住他,将他放倒躺好才从他身上退出。他双腿间沾满了白色的稠液,带着丝丝的血红,左锦看得心痛,顾不上整理自己,抓过一旁自己贴身的亵衣轻柔地替他拭擦。 “嗯……痛……”夏竹无力地哼哼,眉头皱成一团。 “再忍一忍。”拿过丢在一边的裙子盖在他腿上,拿着脏了的亵衣到河边洗净了,双手一捂将冰冷的湿衣捂热,回来继续给他擦拭。 “阿喷!”夏竹打了个喷嚏,左锦立即恨死了自己,这么冷的天气她居然就忍不住在外面要了他,真是该死! 快速地拿起衣服要替他穿,夏竹红着脸推她,“我、我自己穿,你、你快穿你的,不然会着凉。” “好。”左锦应着,却是拉着他的手穿进衣袖,从里到外一件一件替他穿好,又拿披风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你、你快穿。”她还光着呢,她不羞,他都羞了。 左锦将他抱起来放到旁边,垫着的里衣上一滩血红,左锦将衣服拿起来,下面一件也染上了。两件一起放在他膝盖上,柔声道:“折起来。”自己拿了外衫穿上。好在她习惯穿黑色的外衫,染上血也看不出来。 夏竹看了看那血迹,撑着身子想站起来,“我拿去洗。” 左锦按住他,“洗了干什么?呃,嗯,好好收着。” “阿锦……阿喷!” 左锦很懊恼,“你着凉了,我们回去吧。”打横抱起他,一路飚回客栈。 53 53、第53章 ... 客栈里,于醇标的房门开着,被禁足的师徒三人围在桌子边上猜大小赌钱,闹得不亦乐乎。 左锦抱着夏竹从门前闪过,顺便喊了一声:“曾末,去请大夫。” 啊,谁受伤了?三人往门外看去,门外已无人影,只有大魔头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动作快点。” “就去就去!”曾末将桌上的钱胡乱塞进衣服里,一刻不敢耽搁地冲了出去。于醇标和尹一时也跑到夏竹房门口,见门关着却不敢去敲。正在探头探脑间,门突然开了,于醇标和尹一时立即站定,青松般挺拔。 挺拔归挺拔,关心还是要关心的,“老大,怎么了?是不是小竹子出了什么事?” “着凉了。” 听到这三个字,两人一同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着凉。 左锦往尹一时抛出一定银子,“给我备套衣服。” “好嘞!小的马上就去!”尹一时抛着银子走了,于醇标讨好地笑:“老大,要不要师父帮你做什么?” 左锦看她一眼,“你回屋里去呆着。” 呜~~~于醇标好委屈,为什么老三老四都能出去换口气,她却只能呆在客栈里?这个恶魔徒弟,最讨厌她了,她要把她逐出师门! 曾末很快请来了大夫,小小风寒并无大碍,开了一帖药喝喝应该就能好,抓药煎药的重任自然是交给了曾末。尹一时也很快买来了衣服,左锦接过了,除了今日沾上夏竹气息的一身,其它的脏衣全都丢给了尹一时去洗。左锦爱干净,路上衣服脏了就买一身换上,但她急着追于醇标和夏竹故而没空洗,从黄桃城到平安城这一路上已经攒下了一大包。尹一时欲哭无泪,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比起被大师姐暴打一顿,她还是愿意给她洗衣服的,只是这大冷的天……呜呜…… 左锦让小二送上洗澡的热水,将夏竹和自己都清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打开门,曾末已经端着药在外面等着了。左锦接过药,又让她去端饭来,曾末到是没异议,比起三师姐那活,端饭可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 喝过药吃过饭,加上之前的激烈运动,夏竹只觉得疲惫不已。 “休息一下。”左锦扶他躺好,自己也躺了上去。 “你、你下去。”夏竹推她。 “挤到你了?” “不是,是、是……大白天的……”夏竹都快缩到被子里去了,以后让他怎么见人嘛。 “我就要睡这里。”左锦将他揽进怀里,自己闭上了眼睛。这城里龙蛇混杂,她要时时守着他才能安心。 夏竹羞愤地揪揪她的脸,见她没甚反应只得作罢。这人真是坏蛋加大魔头,都还没成婚就这般占他便宜。嘟哝完,一手搭上她的腰,安心睡去。 因为心痛夏竹身子不便且又染上了风寒,左锦便也没再带他出去,两人天天窝在屋子里你侬我侬。这可苦死了被禁足的那三人,虽然左锦并没成天盯着她们,但,有只猫在旁边,老鼠过得且会安心? 不过她们安不安心无关紧要,夏竹安心了就好,因为左锦说:“等回去,就挑个日子。” 夏竹脸上浮起笑,“挑日子干什么?” 她正在把他的手脚往被子里包,轻轻瞟他一眼,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说呢。” 夏竹嘟起嘴,“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真不知道?” “不知道。”夏竹靠她怀里撒娇,“你说嘛。” “说什么。” “说挑日子做什么。”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左锦嘴角含笑,“那便不知道好了。” 腰上被人拧了一把,左锦轻笑出声,夏竹恼羞成怒将她扑倒在床,恶声道:“你说不说?” “不说。”左锦的嘴角咧得大大的,摆明了是在逗他玩儿,见他呆呆看了她半晌,又疑惑道:“怎么了?” “阿锦,我没有见你这么笑过。” 左锦一愣,将咧开的嘴合了起来。别说夏竹,她自己也不记得有这般笑过的时候。 夏竹趴在她胸前,“阿锦,你现在是真的开心吗?” “是。” “那你为什么又不笑了?你笑一个给我看。” “……” “阿锦,你笑嘛,你笑呀!”夏竹扯着她的嘴,企图在她脸上扯出个完美笑容。 左锦在心里叹气,扶他坐起身来,将先前滑落的被子重新裹在他身上。夏竹两只手不愿回到被子里,还在左右开弓扯着她的脸往后拉,“你笑嘛,你笑奇﹕[书]﹕网,快笑。” 此番情景要是被江湖人看到,特别是知道左锦是鬼面冷煞神的江湖人看到,莫不得掉了眼睛脱了下巴,这女子,哪里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冷煞神?完全就是个任人搓扁揉圆的的无害女子。 笃笃笃!门上传来敲门声,唐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师姐。” 夏竹缩回在她脸上蹂躏的手,左锦转向门的方向,“什么事?” “没事,想找大师姐一起喝杯酒,不知道大师姐有没有空?” 左锦过去打开门,“想说什么?” “呃……我是想问问大师姐,这一次的夺金大赛你会参加吗? “会。” 唐真一愣,苦笑道:“大师姐,你以前从来不参加。” 左锦看着她,没说话。唐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要大师姐参加,我是没有机会夺得头筹的。但是,我一定不会放弃。就算是面对大师姐,虽知不敌,我也要拼尽全力。” 看着唐真离开的背影,左锦微微蹙眉。唐真她,以前也从未参加过这比赛,怎么这次她也要参加? 客人满座的一楼,尹一时正与两个江湖男子聊天,也不知她瞎吹了什么,那两个男子俱在掩嘴娇笑。 左锦站在栏杆上叫她:“小时。” “大师姐。”尹一时蹬蹬蹬跑上楼来跑到左锦身前,一脸讨好:“您老有何吩咐?” “唐真最近缺钱?” “不知道啊,二师姐最近缺钱吗?没听她说起。” 唐真没说,应该不是缺钱吧。左锦挥挥手让尹一时自个去玩,自己也转身回了屋子。 又休息了几天,夏竹也有些受不了天天呆在客栈的客房里,他有些想念跟左锦一起在黄桃城的生活。 “阿锦,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夺金大赛后。” “你要参加?” “嗯。” 不用猜,一听就明白她的打算,“是不是想替我给赎身的银子?” 左锦点点头,“这么大一笔银子,当然要去拿。” 夏竹想了想,还是交代她:“那如果遇到很厉害的人就不要勉强,我不想你受伤。” 左锦笑,“这世上能伤我的人已经不多了,你没听我师父叫我大魔头吗。” 夏竹也笑,既然她那么厉害,他也就不操那么多心了,相信她自有分寸的。既然不能回家,那出去玩玩总可以吧? “阿锦,你带我出去玩嘛,老在这里,我都快躺坏了。”某人不复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淡定,在左锦面前完全是另外一付小男儿娇态。 “天冷了,你还想去哪玩?” “去哪都行啊,多穿点就行了,要不你带我去临近的城里逛逛?好不容易出门一次,我也想多看几个地方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夏竹摇着她的手臂撒娇。 左锦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了下头。也罢,他风寒也好了,身子也不痛了,离夺金大赛还有好几天,就带他去离这里最近的平岭镇溜达一圈,能回来参加夺金大赛就行。 让唐真帮忙准备了马车,第二天一早,在于醇标尹一时曾末三人隐忍的欣喜下,左锦带着夏竹前往平岭镇,当然临走之前不忘恐吓恐吓那三个惹祸精继续禁足,只不过她也知道,她一离开,那三人定是要偷偷跑出去玩的。睁只眼闭只眼吧,只要不惹祸就好。 平安城离平岭镇只有一天的路程,平林镇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有名的景点颇多,左锦带夏竹玩了五六天,离夺金大赛只有两天就开始了才打道回平安城。 回平安城的路上不时能看见些背刀拿剑的江湖人,偶尔会遇上些拼打厮杀的,夏竹就会躲在马车里;若是四周还算正常,夏竹也会掀起马车的帘子坐到左锦身边看她赶马车,然后撒个小娇什么的怡怡情。 “放开我!放开我——!” “嘿嘿嘿,小美人还是个处子!” 隐隐约约的男子的哭泣声传来,伴随着女人的淫词荡语和衣服撕裂的声音。夏竹扯扯左锦的衣袖,“阿锦?” “不要——!救命!不要……呜……” 男子的声音透着惊慌绝望,夏竹心惊肉跳感同身受,“阿锦,你快去救人快点!” “别急,我去。”左锦揽紧他,腾空而起朝声音的方向闪去,要放他一个人在这儿她是万万不放心的。呼吸间已经到了事发地点,眼前一幕正上演着意图□的戏码,半裸的女子压在男子身上撕扯,男子已经衣不遮体了。 左锦一脚踢飞那女人,放下夏竹自己又朝那女人走去。 夏竹忙跑去扶起那男子,见到他的脸时一惊,“于公子?!”居然是于清尘。 作者有话要说:唔~大家还记得清尘么~~ 54 54、第54章 ... 于清尘正忙着捡撕成碎片的衣服盖住自己,听到他的声音抬头一看,紧抓了他的手咬着唇说不出话只是憋着声音地哭。 夏竹亲身体验过遭遇这样的事有多恐怖,见他的衣服连同披风都被撕成碎片只觉气愤,那人竟是这般变态!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他身上,睥见他臂上的红点心里也松了口气,守宫砂还在。 夏竹扶他站起来,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于清尘点着头,泪流不止。 “我们的马车在路边,你先随我去车里换身衣服吧。”夏竹扶着他喊了左锦一同往大路走去,一边问他:“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在黄桃城。” 于清尘已稍稍平复了些,点了点头道:“记得,你是夏竹。” 夏竹微微一笑,又问:“你住哪儿?等下我们送你回去。” 于清尘咬咬唇,“我不能回去,我要去平安城。” “平安城?我们也是去平安城啊,正好同路,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吗?跟我们一起走安全些。” “我一个人。”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所以那女人才青天白日明目张胆地侮辱他。于清尘终于露出了离家以来的第一个笑,虽然笑得有些牵强,“,夏公子,我跟你们一起走,谢谢你们,麻烦你们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马车旁,两个男子上了车,左锦便坐在外面赶着马慢慢走。 夏竹放了车帘,从马车一角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给他,有些俏皮地吐吐舌头,“还好有一套是干净的。”虽然跟于清尘才是第二次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亲切感,夏竹想,这大概就是知己的感觉吧。 于清尘接过衣服,低头道谢:“夏公子,谢谢你,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今日……”哽了哽又将眼泪逼回去。 “别客气了,快穿上吧,仔细着凉了。”夏竹催他,又道,“叫公子好生疏,不如我叫你清尘,你叫我夏竹可好?” “自然是好的,能有你做朋友,我求之不得。”于清尘点头,一边解开身上的披风开始穿衣服,抬手间露出了腋下的红痣。 夏竹一时激动起来,一把抓了他的手,圆睁着眼盯着那颗红痣,脸上表情似惊似喜、半信半疑,嘴巴张张合合几次,仍未吐出一词半字。 “夏竹?”于清尘看看他,看看自己的痣,这痣、不至于这般吓人吧? “呜~~~”夏竹捂着嘴发出呜呜声,车帘一把被掀开,“怎么了?” “啊!”于清尘发出一声尖叫,快速地拉起衣襟挡在胸前,左锦一愣探进来的头立即缩了出去,夏竹也反映过来连忙道:“阿锦我没事,你别进来。” 夏竹擦着眼泪,只听外面道:“你告诉于公子,刚才你正好挡着,我并未看到什么。”这是真的,她只看到她家夏竹的背。 这话虽说是与夏竹说,但实际是说给于清尘听的,夏竹一边抹泪一边恼她,“那也没你这般冒失的,人家公子的清誉你赔得起吗?!” 外边没了声音,想是那人也在懊恼。夏竹稳了稳情绪,给于清尘道歉:“方才,对不起。” 于清尘摇摇头表示没事,问他道:“你方才是怎么了?” 夏竹拉住他的手,才稳下的情绪又翻涌起来,“我腋下也有一颗红痣,在相同的位置。” 于清尘瞬间睁大了眼,被夏竹拉着的手紧紧地反握着他,“你……你也有?” “是,我也有。”夏竹看着他,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我有个哥哥,他腋下也有一颗红痣,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卖了……” “你、你是我弟弟?”于清尘看着眼前的人,同样泪眼迷茫。 “哥哥!”夏竹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亲人。 “弟弟!”于清尘也是眼泪涟涟,幼时的记忆早已不复,连自己是哪里人氏都不知道,好在他们都还记得兄弟身上的红痣。总之,能相认,已是万分不易。 两人哭了好久,夏竹感觉手下有些微凉,才忙擦了眼泪拿起一旁的衣服替他穿上,“哥哥先穿上衣服,天冷呢。” 于清尘也忙擦了眼泪穿好衣服,夏竹掀起车帘子,半个身子伸出去,一手搭上左锦的肩,“阿锦,他是我哥哥。” “嗯,我听到了。” “阿锦,我找到哥哥了。” 左锦侧过身抱了他一下,放开他道:“恭喜你,进去陪你哥哥吧。” 夏竹这才缩回身子坐回车里,拉着他的手说起各自以前的生活。说到自己从小到大在青楼里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过了十几年,夏竹自己都有些悲伤。 “还好遇到了子丹愿意赎我,又遇到了阿锦,我总算不再孤零零地一个人。现在又遇到了哥哥,真的是太好了。” 于清尘也喜道:“好在弟弟总算遇到了好人,你妻主也不在乎你的过去,那日在黄桃城,我看到你的琴,我就觉得你是幸福的,你妻主定是很爱你才为你打了那么一架别致的琴。” 夏竹红了脸,“她还不是我妻主。” “啊?还不是吗?”于清尘往那放下的布帘看了看,担心道:“弟弟,她……会不会娶你?” 夏竹嘴角扬起笑,“她说会。” 于清尘这才放心笑道:“看样子该快了吧,这么说我还能喝上你的喜酒。” 夏竹点点头,脸上红云更甚,想了想终是凑近他耳朵道:“其实……我已经是她的人了。” “啊!”于清尘睁大了眼。 夏竹点点头,与其让哥哥发现他们未成亲就同住一屋,不如先告诉了他。 “你……”于清尘咬咬唇,担忧道:“婚前这样,若是他看轻你、或是变了心可怎好。” 夏竹捏住他的手,肯定道:“哥哥放心,阿锦不会的,我信她。” 见他这么肯定,于清尘点点头,想他必是深爱那女子才这般相信她。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于清尘又道:“那时在黄桃城见到你,只觉得莫名的就喜欢你了,想着若是能做朋友那该多好,可以天天一起弹琴下棋,有心事了也不需再自个憋着。却没想到我们竟是亲兄弟,兜兜转转的又见上面相认了,日后便是也同样不能日日相对,但心里总是不会觉得自己再是孤孤单单一人了。” “我也是初见哥哥就喜欢上了。”夏竹嘴角挂着笑,打从心眼里开心着,“大概这就是血浓于水吧,虽然不知道是兄弟,但冥冥之中却有着一种吸引力。” 于清尘点头,“应该是这么说的。” 想道当日和今日,夏竹有些不解,“哥哥,你过得怎样?上次见你身后还跟着小厮伺候,今日又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野外?” 于清尘有些后怕地紧了一下手,“我是逃跑出来的。” “逃跑?”夏竹惊呼,急道:“哥哥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我让阿锦给你出气去!” 于清尘点点头,慢慢说起被卖以后的事。 于清尘被家里卖掉后,还没被转手到青楼就被一户人家看中收养去了。虽说是被人收养,却也没比夏竹好上多少。 说是收养,却也是买回去的,那户人家姓于,算不得大户,做着些买卖到也算是有钱人。于清尘和一干清秀的男孩子从小被买如府中教养,琴棋书画样样教,礼仪举止样样学,阴谋诡计也没漏,等到长大了,一个二个出落的标标志志,站出去一付大家公子样,肚子里的心思却不少。 于家以儿子的名义将他们送到各个世家,有的是官场大臣,有的是商场富商。这些男子都是长相不俗的,再使些小手段伎俩,把那些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也不是难事。于家通过和这些男子里应外合,对官员拉拢巴结对同行栽赃陷害,没几年就从一小商户成为富甲一方的霸主。 于清尘是这些男子中长得最美的,几个小姐早想收了他做侍,于家主一直没同意,却也没有将他送人,直把他养到十九岁,也就是现在。 很小的时候于清尘就知道自己是个棋子,本是早已看开了的,只等着自己将来也走同那些棋子一样的路。可偏偏,一年前的赏花会上于清尘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不小心就失了芳心。 于清尘与那女人真心相爱,那女人也曾上门提亲,可于家哪会将从小培养的棋子、还是最漂亮的一颗轻易送人,何况她还是个没什么身份的女人。于是于家刁难他 ,说只要她带来一万两银子就让于清尘跟她走。 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前些日子京城出来杀人狂魔,那女子也去了,却被别人捷足登先,那女子只得打夺金大赛的主意。可这夺金大赛还没开始,于家又搭上了皇宫里的不知何人,打算将于清尘送到宫里献给皇上。 若是以前,于清尘是不会反抗的,命运不由自己主宰,送给谁都一样。 可现在,因为心中有了爱着的人,于清尘硬是胆大包天地偷跑了出来,甚至细心地躲过了于家的追捕来到了平岭镇,眼看就要到平安城就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却不想在这路上遇到这么个恶人,抢了钱财还想玷污他,幸亏遇上了左锦和夏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于清尘就是想买琴滴那个美男~ 55 55、第55章 ... 夏竹听于清尘说他喜欢的女子要打夺金大赛的主意,便猜到那人是江湖中人。 “哥哥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兴许阿锦认识,也好帮你找她。” 说到心上人,于清尘露出浅笑,“她叫唐真,如果左小姐认识她那真是再好不过。” “唐真?”不会这么巧吧! 见他一脸惊讶,于清尘猜测道:“你也认识她?” 夏竹笑道:“如果你说的唐真是我认识的唐真,那她就是阿锦的师妹。” “真的?”于清尘也小小的惊喜了一下,本不知道要怎么找她的,抱着希望说了,没想到她们真的认识,而且她还是左小姐的师妹,那倒是方便了。“对了,江湖上的人叫她银面魔刀客,你帮我问问左小姐是不是她?” 夏竹拉开帘子,“阿锦,你师妹唐真是银面魔刀客吗?” “嗯。”隔着一块帘子,他们的谈话她听得一字不漏,没想到无意间救了个人,竟然是唐真的男人。 夏竹放下帘子,喜道:“哥哥,你听见了,是的呢。” 于清尘捂着嘴笑,眼泪珠子似地往下滴,“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我终于快要见到她了。”这么长时间的提心吊胆东躲西藏,还差点被恶人欺负了去,总算是熬到要见到她了。 夏竹也跟着掉泪,“哥哥,你别哭,等我们到了平安城,你就能见到她了。” 心上的人有了着落,又与从小失散的弟弟相认,加上不用紧绷了精神提心吊胆躲追捕自己的人,于清尘渐渐显出了疲态。 夏竹将车里的被褥盖到他身上,“哥哥,你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于清尘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就沉睡过去。夏竹给他掖好被角,钻到车外坐到左锦旁边。 “阿锦,他是我哥哥。” “嗯。” “阿锦,我有哥哥了。” “嗯。” “阿锦,我有哥哥了。” “嗯。” “阿锦,我有哥哥了,不准嗯!” 左锦抿了下嘴角,“我知道了。” 夏竹抱着她一条手臂,将脸埋到她手臂上傻笑,“嘿嘿,阿锦,我好高兴,我以后不是一个人了。” “我不是陪着你吗?” “那不一样,哥哥是哥哥,你是你。” 左锦有些些的不满,他哥哥还要嫁人呢,她可是会一直陪着他! “阿锦,我哥哥喜欢的人是你师妹。” “嗯。”一只手掐上她的腰,左锦连忙加上一句:“是,我听到了。” “你要告诉你师妹不能欺负我哥哥!” “唐真不会胡闹,不会欺负人。” “谁知道呀!反正你要告诉她。哦,阿锦,我好高兴,呵呵,呜~~” 左锦有些手忙脚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哭了?不是说高兴吗?怎么还哭? “我、我高兴……” 喜极而泣吗?左锦无奈又心痛地将他揽进怀里,有时还真无法理解男人,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而且不是已经在车里哭了那么久了吗?怎么还这么多眼泪?难道说哭着很好玩吗? 进了平安城,还未到下榻的客栈就见到尹一时,正背对着她们与路边几个男人说着什么,那些男子都面色娇红,时不时嗔她一下,打情骂俏般。 “阿锦,这不是你师妹尹一时吗?”坐在左锦身旁的夏竹恶作剧地大声问,他心情好,见到小老鼠般的人更加抑制不住地高兴。 正在与美男谈情说爱的尹一时身子一颤,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不、不会吧?被抓个正着吗? “尹师妹!” 身后又响起夏竹雀跃的声音,尹一时苦着脸,要走已经来不及,只能机械般地转过身来,硬着头皮打招呼:“大师姐,大姐夫好。”大姐夫的声音那么雀跃,应该是玩得很开心吧?能不能看在心情很好的份上放她一马? 夏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还真是尹小姐呢,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锦不是说过你不能出客栈吗?” “大姐夫……” 夏竹看看左锦,左锦面无表情,夏竹又笑:“没关系了,阿锦大概已经忘了这回事。” “大姐夫……”这次是欲哭无泪了,明明、可能、也许、大师姐已经忘了这事了,大姐夫却故意提醒她,呜呜,她不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逗了逗他吗?连调戏都说不上,他怎么就这么记仇啊?男人果然是小心眼!再看大魔头大师姐,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我、我是、我是、是、啊,对了,我是来迎接你们的,来来,我来牵马,我来牵马。”尹一时试探地抽了抽左锦手中的缰绳,左锦淡淡睥她,“去叫唐真客栈门口等着。”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尹一时得了释放令一般撒丫子跑了,一会就不见了影,先前与她调情的男子们就这样被丢在了大街上。 马车到了客栈门口,唐真果真在等着了,往里一瞟,还可以看见客栈门槛里面的三个人,正在用行动告诉左锦她们没有踏出客栈一步,她们很乖很听话。 唐真见马车停了,上前一步道:“大师姐。” 左锦点点头,先扶了夏竹下车,才对唐真道:“唐真,车上可是你的人?” 她的人?唐真疑惑地掀起布帘,只一眼就惊叫出来:“清尘!” 唐真不复往日的沉稳,一脸焦急钻到车里,小心地将于清尘抱到怀里,“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竹见她这个样子,满意地笑了笑。左锦声音与平常无异,冷冷道:“睡着了。” “睡着了?” 夏竹解释:“应该是前些日子太累了,现在放松下来就睡得熟了。” “太累是什么意思?” 夏竹正要答,左锦发话道:“你先抱他上去,其它的等他醒了再说。” 唐真小心地抱着于清尘下车,左锦已经拉着夏竹往客栈大门走去,才跨进大门就听到尹一时和曾末异口同声道:“恭迎大师姐、大姐夫回来。”就差没如迎皇帝那样跪地了。 于醇标也笑呵呵地立于一旁,语气含了百倍的关心:“老大啊,小竹子啊,这次出去玩的开心吗?可有吃好睡好?银钱可够用?可有被人欺负?可有……” 夏竹见左锦蹙了眉就有些想笑,见她又要开口训人忙道:“谢谢恩人关心,我们玩得很开心的。”又道:“阿锦,我有些累了,我们先上去吧。” 那两小的又立马点头哈腰:“大师姐请,大姐夫请。”于醇标也道:“老大,小竹子,你们先上去,我让小二的给你们备饭啊。” 夏竹抿唇谢过她,看着前面女人的背影有些好笑,这人冷着脸,心里还不知道多得意呢,真是爱摆谱! 夏竹和左锦梳洗好,于清尘也醒了,正好小二上了饭菜,大家围桌坐下,唐真介绍了于清尘,夏竹正想告诉大家他与于清尘是兄弟,于醇标已经叫起来了:“小竹子,小尘儿和你长得有些像。” 小尘……儿?于清尘抿了抿嘴,暂时没很明显地对这个称呼表示不满,到是唐真叹了口气,“师父,你可以叫他清尘。” “怎么?小尘儿不好听吗?小尘儿,小尘儿,很好听嘛!”于醇标自我感觉良好,无视于二徒弟一脸的无奈,笑着问于清尘:“小尘儿,你说是不是很好听?” “这……于师傅高兴就好。”显然,于清尘也颇为无奈。 于醇标却看不出来人家颇为无奈,兀自高兴道:“看看嘛,小尘儿都没反对,哈哈哈!啊,对了,小尘儿,你跟我一样姓于呢,你娘是谁叫于什么?说来听听看我认不认识。” “恩人。”说话的却是夏竹,“哥哥、我是说于清尘本不行于的,是收养他的人家姓于。我们是亲兄弟。” “原来是亲兄弟,难怪你们长得像。这么说你们亲兄弟同时看上了我徒弟?哈哈哈,我徒弟果然是世间最好的,娶了两个大美人,哈哈哈!”于醇标得意大笑,左锦看也没看她自己夹着菜吃,唐真一脸无奈,尹一时和曾末目光闪闪地盯着他们。夏竹看了看于清尘,抿紧了嘴角,显是在憋笑,于清尘有些目瞪口呆,还未适应于醇标的抽风行为。 尹一时反应快,一眨眼已听到她讨好的声音:“大姐夫,二姐夫,你们家里还有没有兄弟啊?其实我也很好的……” “你好什么?你最花心了。”曾末拆她的台,同样讨好地看着夏竹和于清尘,“大姐夫,二姐夫,你们家里要是还有兄弟,就嫁给我吧,我不像三师姐那么花心……” “曾末你胡说八道,我哪里花心了?我从不与男子拉扯。” “你不与男子拉扯?就在这儿的这半个多月,平安城一半以上的男子都跟你抛过媚眼了!” “你也说是他们跟我抛媚眼,又不是我跟他们抛的!” “要是你不去勾搭人家,他们会给你抛媚眼?” “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女人不需去勾搭也有男子倒贴上来,到是你,小不点儿矮不拉几的去勾搭人也没人理你,你就嫉妒我吧你!” “谁要嫉妒你了?你才小不点儿矮不拉几……” “嗯哼!” 某人冷冷哼了一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于清尘看看左锦,看看夏竹,再看看唐真,百思不得其解。唐真笑笑,给他夹上一筷子菜,“吃吧。” 夏竹也笑了说话,却是一开口就让尹一时和曾末冷汗直淌:“你们不是在禁足吗?怎么曾师妹会知道尹师妹去勾搭男人,尹师妹又怎么会知道曾师妹也去勾搭了却没人理?” 这……大姐夫莫不是不见她们死心里不痛快? “哈哈哈,小竹子,我原先怎么不知你竟也这般可爱!”于醇标大笑,心下盘算着下次出去胡闹时是不是也带着他去,一时忘乎所以,竟然口不择言:“小竹子,Qī.shū.ωǎng.你配老大太可惜了,老大有什么好?冷冷冰冰毫无情趣,不如你再考虑一下老三?实在不喜欢老三的话,老二也不错的嘛,兄弟二人共侍一妻也挺好的……” 碰!左锦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于醇标霎时禁声,缩了缩脖子乖乖坐着,手里忙夹菜塞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它再乱说。屋里静得只有咀嚼声,于清尘看看夏竹,看看左锦,看看于醇标,再看看唐真,唐真给他一个笑脸。尹一时使劲儿瞪于醇标,还嫌她不够惨吗?竟然落井下石重提这事。 夏竹看看左锦,左锦嚼着吃食也看了他一眼,夏竹便知道她其实没生气,或者说没怎么生气,只是吓吓她们而已。夏竹转头正好见于清尘看过来便对于清尘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兄弟是有的,但我和哥哥很小就离开家了,我们也是无意间才发现是兄弟的,家里的其它人我们早已不记得了。” “无妨、无妨。”尹一时嘿嘿笑,大家举手夹菜,不多时饭桌上又热闹了起来,只是于醇标再不敢劝夏竹另嫁她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枣子在满大街找铺面,跑得累了码字慢些,嗯,会努力保持这种更新频率滴~~ 56 56、第56章 ... 夺金大赛终于开始,祁山上人山人海,围绕着比赛的高台,大大小小的门派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剩下的小部分场地则是留给武林中无门无派的散人。 夏竹和于清尘随着左锦一行上山,夏竹一直紧紧抓着左锦的手左望右望,于醇标随着他的视线望了几次也没看见什么,不由好奇问道:“小竹子,你看什么?” “唔,没看什么。” “嗨,这还用问?大姐夫肯定是没见过这么多江湖人,一时好奇罢了。对了大姐夫,你看了这么久,有没有发现这山上最俊逸的就是我?”尹一时一边调笑着,一边不断向周围的男子们抛媚眼。 夏竹瘪瘪嘴不理她,他不过是担心这些人突然跑上来刺杀阿锦——她们不是说好多人想杀阿锦吗?所以他才左看右看。 于清尘看了看尹一时,抿唇一笑。尹一时立马又问道:“二姐夫在娇羞什么?” 于清尘有些受不了地抿抿嘴,笑道:“我是在想,过了今日,尹师妹不知要让多少男儿记挂在心了。” “那是自然,谁叫我这般潇洒俊朗呢!”尹一时说着,还不忘往于清尘和夏竹各抛个媚眼,让夏竹和于清尘齐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往日只见男子抛媚眼的,今日也算是遇到了异类。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尹一时抛弃媚眼来还真是有那么一些勾人心弦的滋味,难怪那么多男人被她看上一眼就脸红。 各门各派的位置大多摆放了桌椅凳子,领头人坐在最前面,后面整整齐齐站着门徒,都很有气势的样子。无门无派的这边看起来却寒酸得多,只有几张桌子放着,另外还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长凳。无需要什么门面,懒得站的人便自己抬了桌椅来放着,懒得抬桌子的就只拿了凳子来,更懒的就站着,好在这些人都还有自觉性,不会站到坐着的人前面去挡了人家的视线。 因着夏竹和于清尘要来观战,唐真前一天就让尹一时带着曾末来准备了凳子,让一行人免去了站着观战的辛苦。尹一时到是贴心的,不只准备了凳子,还准备了桌子和茶水,连糖果瓜子都备了一大袋,还给夏竹和于清尘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巧热乎的暖手炉,这要搁左锦或唐真身上定是都不如她细心。 此番费心换来唐真的一声道谢和左锦的一睥,尹一时和曾末顿时笑得跟傻子似的,看来对与她们的安排大师姐还是比较满意的。 突然鼓声传来,大家都往台上望去,只见一人飞身上台,鼓声咋停,那人先说了些开场话,接着便宣布比赛规则。 于清尘轻声问道:“那是什么人?” “她是武林盟主。”唐真回答。 “难怪看起来一身正气。”于清尘道。 “二姐夫,你不知道吗?看起来一身正气的人。”尹一时压低了声音,“大多都是些伪君子。” “呀!”连夏竹都倍感惊讶,这武林盟主,怎么看都不像伪君子呀。 于清尘再看看那武林盟主,也压低了声音:“这么说这个武林盟主……?” “清尘别乱猜。”唐真道,“这个武林盟主是真君子,小时你别胡说些有的没的。” “我胡说什么了?”尹一时一脸无辜,“我只是说好多人看起来是好人,肚子里却全是坏水,好比那些自称正派人士的,私下里干的歪门邪事可不少!”尹一时声音不小,这话立即引起了周围一干正派人士的公愤。 “喂,你说谁呢!”隔桌的一个女子一拍桌子,夏竹转转头,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这一桌看。夏竹紧张地捏上了左锦的手,旁边的于清尘也往唐真靠了靠。不过除了他们两人,桌上的四个女子都没多大反应。 尹一时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懒的有些含糊不清,“我说谁啊?我又没指名道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就是那私下里干了不少歪门邪事的正派人士?” “你!”那女子气得拔剑,“休得诬赖于我,待我来教训教训你这满口胡言的丫头。” “等等!” 尹一时及时叫停,那女子拿剑指着她,“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不过,”尹一时指指台上,台上早已有人在对打了,“要比上那比,我可不想在下面动手。” “好说,我就在台上领教领教你的本事!”那女子言毕,正好台上分出身负,那女子便飞身往台上去。果真有两下子,先前台上的女子不敌她,没几下便输了。 “上来!”那女子在上面喊。 尹一时站起身,眼角睥见于醇标正往这边来,立即坐下道:“曾末,你去。” “呃?”曾末正在啃苹果,含糊不清道:“为什么?” 夏竹和于清尘也大惊:“曾师妹还这么小。”“就是啊,你怎么能让她去冒险?” 曾末连连点头,尹一时咧嘴笑,“让你练练手,快去。” “哼,这位小姐莫非是不敢了?”与那女子一同的人不屑道。 “错!”尹一时摇手,“如果连我师妹都打不过,那就不用跟我比了,省得输得太难看,还让别人说我欺负弱小。” 夏竹睁大了眼看尹一时,这人,不只自恋,还太自! “你!”那些人气极,台上那个女人已等不及叫嚣道:“喂,你莫不是没胆子上来吧?” “叫你呢,快去!吃吃吃,你是猪啊!”尹一时看看人群,抬脚踹踹曾末,曾末不情愿地站起来,嘟哝道:“我还没吃完呢。”看看手中的半个苹果,等她打完回来,这咬过的地方都变色了,那还能吃吗? “喂,你快上来!”台上的女子又叫,好多人都往这边看了。 “来了来了,催命啊!”曾末不满地哼着,终没舍得放下手中的苹果,拿着那苹果飞上台去。 “阿锦。”夏竹扯扯左锦的衣袖,“曾师妹行吗?”不能怪夏竹担心,她还那么小的说,才十三岁,还没及笄呢。 于清尘也担心道:“而且,她没有拿剑。”难不成她打算用那半苹果当武器? 那女子一看不屑笑道:“怎么?大的不敢来,来个小的送死吗?小妹妹,我劝你还是回去吃你的苹果吧,这台上可不是吃苹果的地方!” 众目睽睽,曾末先咬了一口苹果才边嚼边道:“我师姐说了,打赢我的才有资格跟她比,她不想被别人说欺负弱小。” 那女子气得脸色发青,曾末又道:“反正我还不是什么名人,我也不怕有人说我欺负弱小,所以,动手吧。”曾末说着,又咬了一口苹果吱吱地嚼。 “你找死!”那女子拔剑攻来,竟敢说她是弱小,定要给她们些厉害瞧瞧。 曾末旋身闪过,快速地啃着苹果只躲不攻,那女子竟然伤不到她分毫,看得下面的人一阵叫好,那女子更是脸色铁青。 打了几个回合曾末才啃完苹果,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刷地从腰间抽出双刀朝那女子砍去,那女子一个躲避不及,衣角已被割下一块,台下又是一片嘘吁。 夏竹和于清尘都盯紧了台上,生怕曾末吃亏受伤的两人都担着一颗心,唐真和左锦也都看着台上,只尹一时盯着人群,看到于醇标终于从人群中挤出颗头,尹一时急忙喊她:“师父师父,这儿。” 夏竹转回眼,于醇标已经来到桌边坐上了之前曾末的位子,她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盒子里传出一阵阵香味,尹一时眉开眼笑,“哈,师父,我猜是肉夹煎饼。” “就是肉夹煎饼,趁热吃吧。”于醇标打开盖子,食物的香味扑鼻,尹一时忙不迭地抄起一个,忙不迭地一口咬下,立即一脸幸福的表情。 “来来,小竹子,给你,小尘儿,给你。”于醇标用纸包起边儿给夏竹和于清尘每人递了一个,又招呼左锦和唐真,“老大老二,吃呀。” 左锦夹起一个吃起来,唐真也拿起一个,笑道:“难怪一早不见师父,原来是买煎饼去了。” 于醇标呵呵直笑,“我一大早就去喝豆浆,吃肉夹煎饼。后来我吃啊吃,吃不下了,我就让老板给我装了一满盒,怎么样,小竹子小尘儿,好吃吧?” 夏竹点点头,眉眼都有些弯了,“好吃。” 于清尘拿起丝帕擦擦嘴角,也笑道:“真的很好吃呢。” “那是!我买的东西能不好吃吗?”于醇标很得意,呵呵笑了一阵,突然发现少了个人,“曾末呢?” “唔,在上面。”尹一时满口煎饼,嘴唇上油油的,指了指台上。 “哎呀!小曾末怎么上去了?打了几个了?”于醇标满眼亮晶晶,看起来她的小徒弟还占了上风。 “打第三个了。”唐真道。 第三个了?这么快啊!夏竹抬头看去,果真不是先前叫嚣的那个女子,而是和那女子一桌的另一个。 夏竹明白了,原来曾末也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她们才都没反对她上去啊!不过,夏竹狐疑地看了看不知道已在吃第几个肉夹煎饼的尹一时,“尹师妹,你是不是知道恩人要买煎饼来,所以你才不上去的?” “是啊,刚才我站起来的时候看见师父从那边山腰过来,我猜想师父带了好吃的东西。” 尹一时笑得很得意,夏竹没想到自己猜得这么准,和于清尘一起都睁大了眼看她,有些不能接受她居然为了吃东西就将小师妹拉出去顶替自己比武,唔,虽说这煎饼确实挺好吃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作者有话要说:武林纷争不断啊~~ 57 57、第57章 ... 夏竹看着毫无愧色大口吃煎饼的尹一时,暗叹果真是他恩人的徒弟!偏头看看左锦,似乎就是她的性子跟恩人大相径庭,真不明白恩人当初为何会收了她做徒弟?这般想着便无意识地问出了声。 “哼,当时呀,我才不想收她的。”于醇标一脸嫌恶的睥左锦一眼,然后兴高采烈地开始演说,“我当时看她呆呆的以为是个傻子,我这样的大侠怎么能收个傻子做徒弟呢?可我刚想离开呀,她就抓着我的裤腿哭求,求我一定要收她啊,我心一软,想着就当日行一善,就收了。” “阿锦抓着你的裤腿哭?”夏竹有些不相信这是左锦干得出来的事。 “当然,她当时抓着我的裤腿不放,说我这样的大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还说只要让她拜我为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对吧,老大?” 左锦轻瞟她,对夏竹解释:“她想喝我家的黄桃酒。” 原来是这样!夏竹露出一付了然的神情,猜想说不定阿锦也是被逼着当她徒弟的,嗯,晚上回去记得问问阿锦。 “美男!”夏竹对面的尹一时突然间两眼冒星星直直盯着左锦身侧,夏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屈膝跟左锦行礼:“左小姐。” 这男子果真算个美人,一身淡黄劲装将他的身材衬得曲线毕露,很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左锦抬了抬眼皮,对他说了个字:“坐。” 夏竹心里轰了一声,这是谁?阿锦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别说是男子,就是对女子,夏竹也没见她这般热情过。 “哇!老大,这是谁?也是你的相好吗?”于醇标嘴快地问道,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人家男子看,也不知道避避嫌。 左锦微一皱眉,那男子已经自我介绍道:“我叫冯欣。” 冯欣微微一笑,尹一时连煎饼都忘了嚼了,于醇标往她头上拍一下,“看什么呢,当心老大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尹一时连忙解释:“我什么都没看啊大师姐。”叫完了连忙低头使劲咬煎饼,呜呜,为什么美男都是大师姐的? 尹一时伤心,夏竹比她更伤心,以前对着齐凤儿和刘玉时,阿锦根本不理他们,也会跟他解释,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解释,还那么热情地叫人家坐……“小心。”煎饼下面突然出现一只手,手心上是一滴油。 “手帕呢?” “啊!”夏竹这才发现她手上是煎饼上滴下去的油,忙想掏手帕出来,奈何自己的手也油油的……一块手帕递到面前,原来是于清尘,夏竹忙接过来,“谢谢哥哥。” 于清尘一脸宠溺的笑:“看你,真是个小孩子。” 他哪里是小孩子了?他稳沉着呢!夏竹红着脸拿手帕去擦左锦掌心的油,擦好了手帕却被她顺手手抽去,将他同样沾了油手拉起来擦,待擦净了才将沾了油得手帕又放回他手里。 夏竹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一道带着嫉妒和恨意的眼神在看着自己,抬起头正好捕捉到冯欣眼里看见一闪而过的狠厉。冯欣却对着夏竹一笑,转头问左锦:“左小姐,这位是?” “我夫郎。” 此话一出,夏竹清清楚楚地看到冯欣变白了脸。 冯欣变白的脸片刻间又恢复常色,转头问其他人:“不知道老前辈和几位小姐,还有两位公子怎么称呼?”两位公子,这是把夏竹也包括进去了,摆明了不承认夏竹是左锦夫郎这件事,不然只消称呼一声左君相便成。 在百花楼长大的夏竹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立即抢在其她人前面淡淡地答道:“夏竹。”接着便将一桌子的人都介绍了一遍,将自己的主人身份清清楚楚地显示给他。 冯欣的脸色不变,笑着跟每个人打了招呼,在于醇标的招呼下也跟她们一起吃着煎饼看比武。这些觊觎他的阿锦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忍! 比武一直在进行,十三岁的曾末着实出了一场风头,接连打败了十五个对手让一场子的人都惊讶不已,那十五人虽然还算不上一流高手,武功却也不弱了,其中的五六个还都是小有名气的人物,怎么都算得上是二流的高手了,居然都败在一个没及笄的小丫头片子手上,假以时日,这小丫头不知要如何厉害,要不是顾及面子,那些各门各派压轴的都想跳上去了。 曾末虽然武功已经很不错,但毕竟年纪尚小,这般一番轮战下来已有些喘了。打败了第十六个,第十七个飞上台时,于醇标在下面叫道:“乖徒儿,累了就下来吧,肉夹煎饼快被你师姐吃完了。”声音不大,却是全场人都听得到,此番内力着实惊人。 众人正在找是何人叫唤,只听见曾末气急败坏叫道:“难怪三师姐自个不上来,原来是有肉夹煎饼吃,气死我了!”说着朝第十七人攻去,那人侧身挥剑,那剑尚离曾末老远,她便自己飞下台去,众人一怔,只见曾末已抱拳道:“阁下好武艺,在下不敌,认输了。”说罢转身往某处跑去,到了桌前大叫,“肉夹煎饼呢?啊!竟然只有一个了!你这个奸诈小人,诓我上去还不给我留点……” 众人皆汗!从此,肉夹煎饼名声大振。 左锦蹙着眉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也不嫌丢脸。” 曾末委屈地瘪瘪嘴,抱着盒里唯一的一个肉夹煎饼慢慢地、小口地吃着,冯欣笑道:“原来这个小侠是左小姐的师妹。” 左锦一贯的没有回应,夏竹替她回答道:“是啊,曾末是阿锦的小师妹。” 冯欣脸上带笑,心下却气愤不已,今日所见之人她从未说与他半句让他知晓,反倒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她的夫郎对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生生将他给比下去了! 哼,不要得意,来日众多,等着吧! “一个,只有一个。”曾末委屈地咬着煎饼,大师姐在这她不敢撒泼,只敢小声地嘟哝着。 唐真失笑:“小时,别逗曾末了。” “什么?”曾末抬起头看她们,尹一时从凳子下面拿出几个煎饼丢给她,曾末欢呼一声恢复了活力,突又撅嘴道:“你方才放在哪里?屁股下面?你恶不恶心?让我怎么吃嘛!” “爱吃不吃!不吃拿来我吃!”尹一时去抢,曾末忙死死抱住了,惹得夏竹和于清尘直笑。 这般笑笑闹闹的,到了下午的时候,尹一时问唐真:“二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去?”唐真要拿那一千两黄金去娶于清尘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 唐真转头问左锦:“大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去?” 左锦还未说话,尹一时和曾末已经异口同声叫起来了:“大师姐也要上去吗?”大师姐一上去,那大家都不用玩了,后面的两天也不用比了。 左锦面无表情地看向尹一时,“小时,你先上去,拿下今天的头名。” “哦。”尹一时应了,飞身上台,一条银鞭往地上一摔,周围立即起了阵阵的低呼声:“是打鬼鞭……”“她是血花打鬼鞭吗?”“血花打鬼鞭竟还如此年轻……”“天哪,刚才那个是打鬼鞭的师妹……” 夏竹看看那条鞭子,银晃银晃的,“阿锦,尹师妹的鞭子叫打鬼鞭?” “嗯。” “那些人说的血花打鬼鞭就是指尹师妹了是吗?”于清尘问道。 “是的。”唐真答。 冯欣一脸惊讶,“左小姐的师妹竟然是血花打鬼鞭,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切!沽名钓誉而已!”曾末一脸不屑。 大家看向台上,上面已经打起来了,那年轻的使鞭女子笑得灿烂,不时地朝台下的男人们抛着眉眼,一点也不恐怖的。于清尘疑惑:“尹师妹怎么会叫这么恐怖的称号。” “肯定也是跟她的面具有关,对不对阿锦?” “嗯。”左锦点了下头。 “面具?”于清尘睁大了眼,“难道她的面具上染了血?” 唐真又笑,“不是,哪有那么恐怖。” 曾末皱着鼻子哼道:“是三师姐想要个漂亮的面具,就让做面具的师傅在面具上做了大朵的花,还将花瓣用特殊的颜料染了红色,哪知那面具戴脸上可吓人了,那花瓣染了血似的,江湖人就都叫她血花打鬼鞭。” 夏竹和于清尘对看一眼,都忍不住笑出来,想来尹一时是弄巧不成反成拙。于清尘问曾末:“那你的名号是什么?” 曾末哀声叹气,“我还没开始闯江湖,我还没名号。”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闯江湖?”夏竹也挺好奇的。 “十四岁吧,师姐们都是十四岁开始闯江湖的。” 夏竹转头看左锦,“阿锦,你也是十四岁开始闯江湖的吗?” “嗯。” 冯欣疑惑道:“原来左小姐才及笄就开始闯荡江湖,可是,怎么我都没遇到过左小姐?” 说的是没遇到过她,其实是没听过她的名字。曾末呵呵笑道:“你一定听过我大师姐的名号,我大师姐跟我三师姐一样,是戴着面具闯江湖的。” 面具?冯欣的心突突地跳,才要问清楚就听到左锦冷冷道:“曾末,闭嘴!” 曾末缩了缩肩,不再多话,专心地吃煎饼去了。 冯欣还是想搞清楚,“左小姐戴的是什么面具?” “没什么。”左锦冷冷答,之后就不在说话,只专心看着台上的尹一时比试。 同一桌上的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大家又都看向台上,冯欣心里酸酸的,他们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冯欣侧头看左锦的脸,心里暗暗祈祷:左锦左锦,你,千万不要是那个人,千万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冯欣,嗯,确实是跟左锦认识很久了....... 58 58、第58章 ... 第一天的头魁毫无疑问是尹一时,当晚冯欣同她们一起回了客栈,冯欣的理由是:“我找不到住的,这几日都在破庙里过的夜。” 于是于醇标热情地将他带回来了,还让曾末和尹一时并一个房间,让一间出来给冯欣。 夏竹淡然地与冯欣相处了一天,直至晚饭后回到房里才垮下了一张脸:种种的迹象表明,冯欣跟左锦,关系不一般。 梳洗过后,夏竹恹恹地靠在床侧,暗自在心里猜测她与冯欣的关系,他感觉得出来,阿锦对冯欣与对齐凤儿和刘玉完全不同。如果、如果阿锦说要娶冯欣,那他该怎么办?真如以前想的那般潇洒地走开,还是默默地与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妻主?夏竹咬着唇,如果、如果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也许他还能抽身,可是、现在、他连身子都给了她……夏竹不知道自己是后悔了还是没后悔,总之想到她还会爱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心就刀割般痛。 左锦从洗漱间出来就见他坐在床沿发呆。左锦接触的男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除了夏竹她都没有将其他男人看进眼里过,但跟夏竹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别的她猜不到,吃醋到是不用猜就看得出来。 左锦坐到他旁边将他揽进怀里,在他脖颈处深深吸了几口,低声问:“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夏竹抬起衣袖凑近鼻尖闻了闻,“没有什么味啊。” “怎么没有,酸的,像醋。” 夏竹垂目顺眼,有些懊恼。左锦挑了挑眉,没像以前那般气冲冲吼她,也没掐她的腰?夏竹又抬起头定定看她,却是什么都不说不问。 “他曾经救过我。”左锦解释,“所以我才会对他礼让一分。” 礼让一分?他看连八分都有了。夏竹瘪瘪嘴,毫不婉转地指出:“他喜欢你。” “……”左锦将他抱上床躺下,一边冷道:“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啊?”夏竹顺势揽上她的脖子,眼睛也闪闪亮起来,却仍是嘟嘴横她一眼。 “跟我无关。”左锦冷淡淡又说了一遍,在被子下去摸他的衣带,“我们做点让你安心的事?” 夏竹红了脸,“你、你……” 笃笃笃!敲门声响,打断了即将要上演的激情戏。门外没喊人的声音,左锦顿了顿继续先前的事,夏竹赶紧捉了她不规矩的手,压低声音道:“有人敲门呢。” “不用理会。”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夏竹推开她翻身坐起,“真的有人在敲门,不知有什么事,怎么能不理呢。” 左锦将他推倒压上,在他耳边低语:“唐真她们会出声喊人,店家也会出声。” “那是谁?” “你说呢?”她拔拔他耳边的碎发,低头开始吻他的眉眼。 那……是冯欣吗?夏竹刚想再问,胸前的樱桃已经被揪住揉捏,她竟然手都伸到他衣服里了,“唔……”夏竹有些情迷意乱,也不再去想冯欣的问题,只忙着嘟着嘴骂她:“你、真是……唔……” 第二天,夏竹睁开眼时已经不早了,从百花楼出来后,虽然不用再晚睡,但他一直保持晚起的习惯,更何况昨晚还耗费了许多精力,更加的累人。 夏竹是在左锦的臂弯里醒来的,左锦早就醒了,也不起床,就静静地看他窝在自己肩窝的睡颜,直到夏竹半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她。 “阿锦……” “嗯。” 夏竹挪了挪身子,软软地抱怨:“腰酸……” 一双温柔有力的手马上在他腰上按摩起来,夏竹满足地喟叹一声,继续窝在她肩窝处,眼睑一点一点地磕下去,左锦看着嘴角就勾起笑。自从无意间发现他刚睡醒时总是这般慵懒媚人,她就天天等着他醒来看他半睡半醒的这个样子。 夏竹又睡了大概一刻钟才终于真的醒了,“阿锦,起床了。” “嗯。”左锦仍在按摩着他的腰,说要起床的某人还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想象不出来表面清淡的他会这么孩子气。 “阿锦……”夏竹伸出手臂环上她的脖子,嘟嘴抱怨:“身上粘呼呼的……” “我去打水来给你清洗。” “那你快一些……” “会很快。”左锦侧身将他放好用被子裹好,自己起身穿衣下床,开门往楼下走去。 “你起床了。”站在栏杆旁的冯欣转过身来。 左锦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往前走。 “左小姐。”冯欣挡到她前面,“他,真的是你夫郎?”虽然知道她们昨夜共宿一间,但不问清楚,他还是不愿相信。 “是。” “你冷心冷情,我实在不相信你会娶夫。” 左锦瞟他一眼,越过他往前走根,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相信的问题。 冯欣压下心中的酸楚嫉恨,低低笑了几声,在她背后问:“你真的娶夫了,那我呢?” 左锦微微蹙眉,“冯公子,你只是一个救过我的人。”所以对他礼让一分,但这不表示她就受得了他的聒噪。 只是救过她的人吗?只是救过她的人……他还以为,在她心里,他是不同的……冯欣看向她们的房门,都怪他自己,怪他太有自信,却忘了她也是女人。 女人,谁能离得开男人呢。 左锦回来时冯欣已经不见了,夏竹还窝在床上,见她进来才起床穿衣梳洗。 夏竹梳洗好坐下来吃东西才想起问:“哥哥他们呢?” “早上山了。” “他们都已经去了?”脸微微泛红,貌似,他真的起得有点晚。 “还想去看吗?不想去的话我们就在客栈里。” “去。”要是不去的话,她们又该笑他“劳累过度”了。 左锦和夏竹到山上时唐真已经在台上了,四周是断断续续的嘘嘘声,大多是在谈论这一年的夺金大赛比以往有看点,先是小丫头片子连败十六人,再来是血花打鬼鞭从下午一直打到夜幕降临,现在又是银面魔刀客亮刀,很多年轻女子都上台挑战,如果能打赢银面魔刀客,自然是要名声大震的。这样的打斗自然精彩绝伦,不少人甚至在猜想,明天的比赛里鬼面冷煞神会不会也来凑一脚,毕竟这三人都不只诡异得紧,还是近几年武林中可说是武艺数一数二的新一辈了,现在血花打鬼鞭和银面魔刀客都亮了真面目,众人更加对鬼面冷煞神的样子好奇不已。 敢上台挑战银面魔刀客的人功夫都不弱,唐真一个躲避不及衣角竟被划下一块,于清尘一惊,与夏竹相握的手捏得死紧,“唐真……” “没事的哥哥别担心。” “我……嗯。”于清尘点了点头,他应该要相信她。 一旁的冯欣也应和道:“于公子不要担心,银面魔刀客的称号不是假的,想伤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于清尘谢了他关心,又开始专注地看着台上。冯欣转向左锦问道:“左小姐,原来你两个师妹竟是银面魔刀客和血花打鬼鞭,那你……”左锦看着台上没说话,夏竹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冯欣笑面如花:“你该不会是鬼面冷煞神吧?” 这张桌子就坐了四个人,于清尘、夏竹、左锦和冯欣,其她人在左锦和夏竹来到后就都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反正有个恶魔在此坐镇,没有人敢欺负那些男人的。 于清尘专注于台上,根本就没注意听冯欣说的话,左锦一脸冷漠也盯着台上,对他的问题似乎根本没听到,夏竹然听到了,但他表情都没变一下,冯欣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个答案来。 冯欣突然急促起来,“左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左锦慢慢地拉回视线,表情还是一样的冰冷,“这算是要求我回答问题吗?” 冯欣愣了一下,摇摇头,不,不能要求。她曾说过会答应他一要求,他要等他做完要做的事,用这个要求,要求她休了那个男人,然后,娶他。 左锦见他摇头,又将视线调回台上。冯欣抬着眼打量她,会不会、会不会真的那么巧,她的两个师妹一个是银面魔刀客,一个是雪花打鬼鞭,江湖上三个人带面具,有两个是同门,如果她不是鬼面冷煞神,他真的有些不信。 冯欣闭上眼,不会的、不会、她是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可怕的人呢。 冯欣在纠结,于清尘这边也是在提心吊胆,直到夜幕降临,唐真打完最后一个对手飞下台来,于清尘担着的一颗心才算暂时落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说今天更晚了,然后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了,换个说法:今天更得好早啊,哈哈哈哈~~~看在枣子熬夜码字的份上,别拍我了~~ 下一次更新,后天~ 59 59、第59章 ... 第三天的大赛同样精彩,许多门派压轴的人选都在这一天出来,不过这一天唐真和左锦都没去山上了。 客栈里,夏竹和于清尘在下棋,左锦和唐真在小酌。看左锦一派悠闲的摸样,唐真终于忍不住问她:“大师姐,你什么时候上山?” “上山干什么。”左锦连问句都冰冷得似陈述。 “大师姐你……”唐真顿了顿,心里复杂不已。 “明天,也不用拼命,尽力就行,若是输了,我这里还有一万多银票,够你下聘用了。” 左锦的声音仍然冷冰冰的,但唐真感动得有些想要落泪,使劲眨了眨眼忍住了。大师姐若是上台,别说是她们这些年轻一辈的,便是老的一辈也少有人是她的对手。然而让她感动的并非是大师姐不上台夺金,而是大师姐说让她不要拼命,若是不成也还有她。 说到底,大师姐虽然生性清冷,但对她们都还是关心的,从小到大都这样。 现在想想,她昨天让小时上台,也是为了她吧。小时的武功不错,唐真自己的武功也不错,但她们都不像大师姐在同辈中已无敌手了,同辈中与她们武功相当的人不多,但却不是没有。 夺金大赛的比赛总共四天,前三天每天胜出一人,第四天是三人混打,最后胜出者得金。大师姐定是担心最后的三人混打时另外两人联手对她,才让小时先夺了一个名额,让她更有胜算。 其实唐真不只一次在心里猜想,她和小时两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大师姐的对手,因为她不觉得她和小时联手就能灭了整个英雷堡,大师姐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 唐真平复了心中的感动,给左锦满上一杯,敬她道:“大师姐,谢谢你。” 左锦哼都没哼一声,只抬起酒杯与她一碰,一口饮尽。 前三天的比赛结束,第四天的夺金大赛是重点,三人对峙,银面魔刀客唐真、血花打鬼鞭尹一时,还有一个是使得一手狂龙掌、江湖人称狂龙使者的段飞崖。虽然三人的称号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儒雅,但同样俊朗的外貌却让台下的众多公子们忍不住频频相望,每人皆俘虏众多芳心,特别是尹一时,大战即在还不断向台下抛媚眼,看得左锦额角直抽搐,恨不得直接往她头上劈两掌。 于醇标到是挺开心的,扯着夏竹巴拉巴拉地讲:“你看看,那边,那边,还有那边,都是痴迷看着我俊美徒儿的公子们,我就跟你说吧,我的徒弟是世间最好的女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高强……你看你看,老三一看他们他们就红了脸了,哈哈哈,果然是我徒弟……你别看老二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心里还不定怎么乐呢,她就是喜欢装模作样,那些男人就是吃这一招,你越不看他,他越喜欢你……” 夏竹很无奈,可其她人都不搭理她,连于清尘都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唐真,唯一一个愿意搭理她的冯欣她老人家又不理人,就只抓着他一个人说啊说,夏竹又说不出叫她闭嘴这种不尊老的话,只能头痛地忍受着,不时还要答上一句嗯、啊以示同意她的话。 在于醇标的吧啦声中,武林盟主宣布完决赛规则,台下的人们都睁大了眼,今日看点颇多,这三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打起来定非一般的精彩。 台上三人都一身备战状态,最先动的却是血花打鬼鞭尹一时,只见她呵呵一笑,对另外两人挥手道:“一个是我师姐,一个是我好友,跟你们两个打真是没意思。” 一句话晕倒一群人,原来这三人还是认识的?血花打鬼鞭与银面魔刀客居然是师姐妹?可是她们使的武功招式都不同的说…… 尹一时看向武林盟主,笑得极为灿烂:“盟主,我可以弃权吗?哎呀呀,真是的,好不容易打到最后,对手居然是她们两个,这两人我谁都打不过啊,懒得浪费力气了,我直接认输。” 尹一时说着便跳下台去,一点也不觉得作为一个女人说出直接认输这样的话有多丢脸。 她这般一闹,别说其它人,就是唐真也想不到她居然样子都不做做就直接下去了。人都已经下去了,武林盟主也不好说什么,只请台上的两人开始。一对一,对两人来说更为公平。 一番决战,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精彩绝伦自是不用多说,台下的人都看得过瘾,台上的人却都快要虚脱。最后唐真刀走偏锋,险险地躲过了段飞崖的一掌,将刀架在了段飞崖脖子上。 双方停手,段飞崖往后一步抱拳道:“唐姐果真棋高一着,小妹输了。” 唐真也抱拳道:“承让。” 武林盟主上台宣布夺魁人选,台下众人也多少有些激动的样子,虽然夺魁的人跟她们无关。夏竹他们这一桌到是冷静得多, “哥哥,唐小姐赢了!” 于清尘眼里落下泪水,忘情地跑上台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人,“唐真!” “清尘。”唐真大半个身子靠住他,笑道:“我赢了。” 夺金大赛结束,大多江湖人当天就打道回府,毕竟离过年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远一些的赶到家里也就差不多是正月里了。于醇标和尹一时曾末三人组也在大赛结束的当天就离开了平安城,夏竹猜想她们是不想再看左锦的冷脸才速速走了的。 傍晚,雨下得很大,冯欣趁夏竹沐浴的时候找到左锦,“左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左锦看了看他,没回答。 冯欣继续:“你知道的,对吗?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贪玩,不愿成亲,所以你才……” 左锦蹙眉,“冯公子,请你慎言。” 冯欣突然又激动起来,“左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鬼面冷煞神,是不是?” 左锦冷眼看他,冯欣痛苦地咬咬嘴唇,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决定了某些事:“我用那个要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鬼面冷煞神?” 左锦轻点头,“是。”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冯欣还是往后退了两步抵住廊柱,摇摇欲坠。 “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会是她……” 冯欣痛哭流涕,身子顺着廊柱缓缓地滑下去,左锦看了看他,毫无怜惜之心地转身就走。 竟然、竟然这么就走了,她难道没有看到他在流泪?没有看到他在痛苦?还是说,在她心里一点都没有他? 她对他毫不在乎,他却为了她肝肠寸断,这算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冯欣唰一声抽出剑往左锦身后刺去,“左锦,你别走!”【书本网﹕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左锦轻松地一侧身,剑便刺了个空,冯欣一惊又是一松气,她躲开了!这种幸庆的想法立即被另一种怨恨代替,不行,他必须杀了她,为他们全家人报仇! 冯欣再往左锦刺去,左锦伸出两指夹住他的剑身,语气冰冷:“这次放过你,下次,我绝不会手软。” 冯欣再一次滑到地上,痛哭流涕地看着左锦转身而去,只觉得全身像是被雨淋透般,冷气都浸到心肺,让人忍不住颤栗起来。 唐真自是要带于清尘前往于家解决后面的事,左锦也想回黄桃城,但夏竹却舍不得才相认了没几天的哥哥,左锦只好带他与唐真同去。 一辆马车,唐真和左锦坐在外面驾车,夏竹和于清尘坐在车里。车里笑声不断,兄弟两虽然十多年没见,但一点都不缺话题,倒是车外可以说一起长大的两人相对无言,主要是左锦不爱说话,唐真知她性情便也不惹她烦心,默默驾车。 如此走了五天,终于到了于家所在的福州城。唐真也不啰嗦,直接将马车驾到于家门口。于家是福州城的大商户,光是门面就很气派,铜制的大门有五米来宽,大门两侧大大的石狮虎虎生威,八个守卫手持长矛立于门前,乍一看还以为到了将军府。大门旁边的侧门也有四个守卫守着,还不需唐真上前说明来意,于清尘一下车便有守卫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领她们进去。 从门口到会客的大堂,一路行来,莫不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行至大堂,大堂里集了几位年轻女子,主位上却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子,一脸严厉,想必就是于家家主。 唐真走上前去,“于当家,我来求娶清尘。” 那于当家一脸高傲并不看唐真,只呵斥于清尘道:“还不快回你院子里去!” 于清尘静静站着,他知道于家主是在跟他说话,但他却动也没动。不用想也知道,他要是真的回了院子,别说是跟唐真走,能不能活还是一回事。 于家主见他不动,立即吩咐周围的小厮:“你们,扶清尘公子回房!” “于当家的!”唐真挡在于清尘身前,她也知道不能让于清尘被带走,不然真是凶多吉少了。唐真将一万两的银票掏出来,“这是一万两银票,把清尘的卖身契拿来。” 卖身契?夏竹看向于清尘,哥哥不是被收养吗?怎么还有卖身契这种东西?继而又明白过来,其实,哥哥虽然名义上是于家的养子,但实际上,也跟他们一样是没有自由的。 于当家终于看向唐真,冷哼道:“哼!清尘命里金贵,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你!”唐真显是有些气了,“你先前自己说过,只要我半年内拿一万两银子来,你便让我带清尘走。半年时间不到,你竟然又想把清尘送到宫里,真是言而无信!” 于当家众人大笑,讽刺声连接不断:“当日不过一句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就是啊,不过是个混江湖的,没钱没身份,还异想天开。” “以为天鹅肉张嘴就能吃了?啧啧!” 唐真不理她们,只盯着于当家道:“于当家的,你当真要食言?” 于当家一点也不脸红,还振振有词道:““你也不想想,你一介草民,哪里配得上清尘!清尘往后伴在皇上身边,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哪是你能给予的!” “我不会进宫的。”于清尘冷冷地表明立场。 “由不得你!”于当家大叱。 “我已经是唐真的人了,不会进宫!”于清尘的声音也不小,只是少了些气势。 于清尘此话一出,于家一干人等皆大吃一惊,于清尘竟然已经给这女人了?真TMD NND,早知道不然自己收了他! 于当家也大怒,“清尘你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为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于清尘也顾不得脸面了。 “你!”于当家一巴掌就朝于清尘挥来。 “哥哥!”夏竹惊叫,同时唐真捉住了于当家欲挥上于清尘脸上的手。 “于当家!”唐真的声音是严厉的警告。 于当家抽了抽手抽不回来,恶狠狠道:“哼!就算他已不是清白之身,你也别想带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没检查,刚码好就放上来了..... 60 60、第60章 ...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哥哥跟唐小姐……你拉我做什么?”夏竹不满地瞪拉他的左锦。 左锦捏捏夏竹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冷声对唐真道:“何须这么啰嗦,谁不同意,杀了就好。” 左锦冰冷冷的声音让于家人心下一惊,夏竹看她一眼便安安静静立在她身旁。 于家一个小姐道:“你、你敢!就算是江湖人,杀人也是犯法的!” 左锦冷眼看向那小姐,那小姐立即打了个冷颤。左锦眼一眯,凝气于掌朝一旁的桌椅一挥,桌椅瞬间变成粉磨。转而看向唐真,虽不言语,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快些动手。 于当家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左锦冷冷瞅她一眼,转向唐真道:“唐真,快些解决,那些不想活的人,就早些送她们上西天。” 于家人又是一惊,唐真一付好好先生的样子,“师姐,我只是想带清尘走而已,并不想杀人。” 于当家呵斥道:“我于家岂是能任由你们胡来的地方!” 左锦瞟她一眼,冷哼一声对唐真道:“你以前杀的人还少吗?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装什么文雅,还怕把人吓跑了?” 唐真看看于清尘,点点头道:“清尘,我原只是想带你走而已,并不想杀人的,不管怎么说,于家对你也有养育之恩。但,”唐真顿了顿,转而看向于家一干人等,眼神已是冰冷无情,“既然有人不想吃敬酒,我也不能辱没了我银面魔刀客的称号不是?” 一向温和的唐真变了脸,竟然也是杀气四起让人不寒而栗,连夏竹和于清尘都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冷意。 唐真说着,慢慢地抽出自己的大刀,于家一干小姐立即大叫:“来人!来人!” 于家的护院从门外进来,唐真魔刀一横,“想死的尽管上来。” “是、是魔刀!”护院中有人认出这把刀来,一干护院你看我我看你,竟没人敢上前。银面魔刀客的名声虽然不如鬼面冷煞神的响,但武林人都知道她也是个亦正亦邪的,不管你是正道还是邪道,动起手来她都不会留情,她们这种三脚猫功夫的护院哪里敢对她动手?平日里见了都要绕道走的。 唐真对这些护院的反应很满意,冷笑着道:“知道是魔刀就好,想要命的就别插手。” 唐真此话算是承诺了不乱杀人,那些护院一听都丢了手中的剑退了出去,于当家气得大叫:“你们、你们……” “当家的。”那护院头头道:“银面魔刀客我们惹不起,听小的一句,不要与她为敌。若是当家的执意为之,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当家的看看那护院头头,看看于清尘,看看唐真,实在不愿意把于清尘这个可以让她们攀上皇上的人让唐真带走。唐真也不等她思考,举刀就往她砍去。 “不要啊——!”于当家大叫着躲开,唐真一刀将她身侧的桌子劈个粉碎,吓傻了一屋子的于家人。唐真举刀又砍,于当家抱头逃窜慌忙大叫道:“我给我给!” 魔刀险险地停在于当家的脖子上,几缕头发悠然地往地下飘。 唐真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不用了,等你们都死了我自己去拿。” 有人想趁乱偷偷跑出门去,唐真提刀一挥,大门立即断成几截噼里啪啦地砸到地上,吓得于家一干人急忙跪地求饶。 于当家两膝一软瘫在地上,“大侠饶命饶命……清尘饶命啊清尘,看在于家把你养大的份上……我也实在是为难啊,你若不进宫,于家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不只于家要满门抄斩,连唐小姐也会成通缉犯呀……” 于清尘顿时有些慌,“唐真……”于家他不在乎,但他在乎唐真,不能让唐真成为通缉犯。 “没事。“唐真安慰道,”于家先就答应让我娶你,按理说你从那时就是我夫,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夺人夫郎吧?何况我又没欺君,要抄斩也抄不到我,如果皇上真要找我麻烦,我死之前一定会血洗于家。“ “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于清尘见唐真不像在说谎,又冷眼看于当家半晌,才道:“你去拿我的卖身契来。” 唐真叱她,“快些!不然不用等抄家,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我、我去拿,我去拿……”于当家跌跌撞撞去了,于家其她人也想出去,唐真又刷一声将刀插入地下七八分,再提起来那地砖便碎裂飞开去,又将于家人个个吓得腿软,谁也不敢再动分豪。 于当家很快回来,抖着手将于清尘的卖身契捧到唐真面前,唐真收好了,将手中的十张银票递过去,“当家的,这银票你可要好生收好了。” 于当家的哪里还敢拿,只怕拿了自己就要同那地砖一般的下场,这般一想连声音都抖了,“不、不、不……” 唐真手一松,银票飘到地上,唐真道:“我一向讲理,不会自食其言。” 说罢拉起于清尘,叫上左锦和夏竹:“大师姐,我们走吧。” 出了于家坐在马车上,唐真又恢复了往日的无害样子,夏竹看了她半晌才笑道:“往日我总觉得唐小姐不像阿锦的师妹,今日一见,到真像了。” 于清尘道:“怎么说?” “阿锦总是二话不说就要打,唐小姐到是讲理得多,不够那刀一拿出来也够吓人了,好有气势。”夏竹又笑,“原来武功高还可以用来吓人。” 于清尘也笑,“早知道这样,唐真上次就该吓吓她们的,白白失了一万两银子。” “就是啊!阿锦,”夏竹掀开帘子捅捅左锦的背,“要不等回到黄桃城你也去百花楼吓吓小百合?” 唐真失笑,左锦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们还真以为她们在吓人?唐真确实带了些吓人的意思在里边,但若于家真不知素,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的。 “打算去哪?”左锦难得的开口问。 “我想,先带清尘回青翠山。” 青翠山是于醇标住的地方,她们师姐妹跟着于醇标学武,也算是在青翠山长大的。唐真是孤儿,不像她们其她三人有家可回,独自在外闯荡也没个固定的落脚处,现在带了于清尘,自然只有先回青翠山。 “去黄桃城吧。”左锦难得的开口邀请人。 “什么?”唐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过年。” 夏竹掀开帘子,喜道:“阿锦,你是邀唐小姐和哥哥跟我们回去过年吗?” “嗯。” 夏竹喜笑颜开,“哥哥,你们跟我们回去吧。” 于清尘看看唐真,“这……” 唐真道:“大师姐难得开口一次,自然是要去的,难道清尘不想去?” “想的。”于清尘连忙回答,又道:“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不愿去。” “怎会不愿。”唐真笑,“方才我忙着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夏竹与于清尘同时笑出声来,左锦凉凉地瞟唐真一眼,依旧面无表情。 临近年关,天气已经很冷,天上时常下雨,偶尔还飘上几朵雪花。为免两个男子受奔波之苦,一路上马车都行得不快,遇到天气好又到了有好风景的地方,左锦和唐真还带他俩去玩一玩看一看,等到一行人慢悠悠地回到黄桃城时,离过年只有五六天了。 这么长时间没人住,家里已经落下了许多灰尘,当天打扫休息了,第二天,左锦陪夏竹去了子丹家一趟,一来是告知大家他没事让大家不用担心,二来夏竹总记着他被掳时草儿昏在地上,虽已听左锦说他并无大碍,但总要自己去看看他才好。 草儿一见夏竹便抱着他大哭起来,“公子,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夏竹淡淡道,又问他:“你怎样?我听阿锦说你中了迷药,她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草儿摇头,“公子放心,我早就没事了。” 夏竹捏捏他红润的小脸,“没事就好,要不要跟我们去过年?” 草儿哭红了的眼睛开心得眯了起来,“孟姐姐的爹让我去她们家过。” 夏竹嘴角弯起,“这样啊,那草儿要好好表现,可得把你那孟姐姐的爹哄得开心了,日后嫁过去日子才会好过。” “孟姐姐的爹也不是那些尖酸刻薄的男人,他很好相处的。”对于这个未来的公公,草儿到是蛮喜欢的。 夏竹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要有礼貌之类的才与大家告辞离开。 “草儿找到可靠的人,真的是太好了。” 从子丹家出来,夏竹拉着左锦的手晃了晃。 “我也很可靠。”左锦为自己辩驳。 夏竹笑,“我又没说你不可靠。” “嗯。”左锦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很可靠的。 夏竹又笑,“阿锦,我们去买年画。” “好。” 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要贴年画,因此街上卖年画的小贩很多,夏竹看花了眼,拉着左锦前看后看,绕来绕去的碰上了同样出来卖年画的赵镖师。 左锦本不欲理会齐家镖局的人,但赵镖师已上前来了,“左……小姐。”又对夏竹道:“夏公子能安然回来真是再好不过。” 夏竹点点头,“谢赵镖师关心。” 赵镖师挥挥手,笑道:“别叫赵镖师了,现在已经不是镖师了,江湖中已没有齐家镖局了。” 夏竹大惊,“阿锦?”她真的灭了齐家镖局? 左锦对夏竹摇摇头,问赵镖师:“怎么说。” “齐大小姐英年早逝,当家的晚年丧女本就伤心,大夫君认为大小姐之死是齐公子害的,趁人不备差点杀了齐公子,好在刀有些偏没插上心脏才将齐公子救了回来。当家的心力憔悴,无心再经营镖局,便遣散了所有镖师带着家人隐退江湖,一家人搬出黄桃城,也不知去哪落脚了。” 齐大小姐死了?夏竹一脸震惊,见左锦一点也不惊讶便知她早知齐小姐死了的事,但她没跟他说过。左锦依旧面无表情,搬出了黄桃城更好,省得她还时时提防。 赵镖师走后,夏竹扯扯左锦的衣袖,小心地问她:“阿锦,是你吗?” 61 61、第61章 ... 左锦将他的手握住,声音无什么起伏,“不是。” 夏竹吐了一口气,怎么说他都觉得他的阿锦不是杀人狂。 “据齐凤儿说,是刘玉杀的。”左锦一句话带过,不想告诉夏竹是因为齐年波要去救他才遭了刘玉的毒手。就算没有这一遭,刘玉也是要谋害齐年波的,没必要让夏竹觉得齐年波是因他而死,平白地背上这个心理负担。 “刘玉?”夏竹更加惊奇了,“他不是嫁给齐小姐了吗?齐小姐不是他的妻主吗?而且他不是没武功吗?怎么杀得了齐大小姐?” “听说是下了药后才杀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别管那么多了,好好挑年画吧,唐真她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左锦将夏竹拉到卖年画的摊子前,夏竹的心思果真很快就被转移了。 年三十这天,左锦和唐真在大门上贴了年画,夏竹和于清尘在厨房忙碌。虽然只有四个人吃不了多少,但夏竹和于清尘还是把年夜饭准备得很丰盛,鸡鸭鱼肉样样齐全了。左锦看一眼饭桌,仿佛又回到了爹娘还在世的日子,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往年里自己一个人过年,何曾这般费事过,不过是随便做些来吃点,遇到不想煮饭时一碗面打发过去也是常事。唐真也是很开心,往年她和师傅一起要么去尹一时家,要么去曾末家过,再不然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飘着。这一次,大约是因为有于清尘在的缘故,也才觉得这年过得像年了,不用再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别人合家团圆。夏竹和于清尘更是不消说了,如意良人与亲生兄弟都伴在身边,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吃过年夜饭,无事可做,夏竹便拿棋来与于清尘消磨时间,于清尘拿起几颗棋看了看,惊讶道:“这棋雕了花!” “是啊,阿锦雕的。”想到这棋是他和她一起做的,他就很开心。 “她对你真好。”于清尘笑道,“看这棋面,每一粒都不同,还真是花了心思了。” 夏竹瘪瘪嘴,“哪有花心思,随便雕的罢了。” 于清尘笑他,“你看你,明明心里高兴得紧,偏偏还故作不满。” 夏竹撅嘴道:“我就是不满她了,怎样?”说罢自个又笑起来,拉了于清尘开始下棋。 左锦和唐真见他们自个找了玩的不理她俩,心里都倍感冷落。左锦不爱说话,但两人相处多年也有了些默契,左锦给夏竹和于清尘送上一旁瓜子糖果,唐真也端了一盘花生拿上一壶好酒,与左锦围着火炉吃花生品小酒顺便守岁,偶尔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喝完一壶,左锦又要去添第二壶酒,夏竹连忙喊她:“阿锦,你们不要喝醉了。” 左锦一顿,转向唐真道:“要不,不喝了?” “行。”唐真笑道,“我们看他们下棋。” 两人各自坐到夏竹和于清尘身旁,看了一会儿,唐真道:“我一点也看不懂。” 于清尘笑了笑,提议道:“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好啊。”夏竹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棋盒里,一边也笑道:“阿锦可要帮我看着点,哥哥可厉害了,常常一不小心便被他赢了去。” 于清尘嗔他:“还说我呢,我一个没看好便让你连上了五颗,唐真,你也要帮我看着点。” 唐真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铜板放在桌上,“放上铜板做彩头,赢了的也好有个奖励。” 夏竹有意见了,“就一个铜板,包子都只能买一个。“ 于清尘也有意见:“只有我们出彩头,你们是稳赚不赔,我们是定赔不赚,所以你们也要出才行。“ 左锦便也摸出一个铜板来放上,“现在能买两个了。” 这般一来,彩头虽少,到是更加有玩兴了,双方一直厮杀到深夜,直到夏竹和于清尘都呵欠连天。 “去睡觉?”左锦问夏竹。 “可是,要守岁。”夏竹打着呵欠回答。 “守到这时候,已经可以了。”左锦抱起夏竹,朝唐真道:“你们也去休息吧,没什么好熬的。” 唐真点头,也拉着于清尘起身。夏竹被左锦打横抱着有些羞,忙推着她道:“快放我下来。” “去睡觉。” “知道了,我和哥哥去睡觉。” 左锦脸一沉,“唐真,你们自便。”说罢抱着夏竹回了自个房里。 进屋,关门,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压上去,“你已经跟他睡好几个晚上了。” 夏竹捧着她的脸笑,“我都十多年了才见到我哥哥。” 左锦沉着脸,“我都二十多年了才见到你。” 夏竹呵呵直笑,“阿锦,我原不知道你还会有这种表情。” 左锦看他笑了一阵,猛地低头含住他的嘴,手下也没闲着,拉开他的衣带,轻车熟路地滑入衣内,抚上他胸前的小点,轻捻慢揉。 “嗯,嗯……”夏竹轻喘着扭了扭身子,左锦的吻从他的唇上滑到他的脖颈,一路往下来到胸前,含住了一点樱桃。左锦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感觉到下面顶住她的火热,她一手探入他裤中捂住他。 “唔……阿锦……”夏竹喃喃,往她弓了弓身子,无言地发出邀请。 左锦快速地除去两人身上的衣服,抬起他的臀让两人合二为一。 除夕夜,屋内春光明媚。 大年初一,夏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也不怪他醒得晚,本生昨夜也睡得晚,加上睡前又是累了一番,醒得晚些也没什么关系。 夏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胸前画圈圈,果不其然没画两下手就被捉住。 “阿锦,你装睡。”夏竹笑着指控。 “没有,是你吵醒我的。”某人无辜地辩解。 “还说没有,你每次都装睡。” “真没有。”左锦死不承认,还转移话题问他:“要起床了吗?” “要起了。”夏竹说着,却是往她挪了挪。“阿锦,你哪日有空了,帮我打一架琴好吗?我要送给哥哥。” 睁眼闭眼都是哥哥,左锦有些恼,“唐真会买给他。” “阿锦。”夏竹的手臂搂上了她的脖子,“你答应过我,如果还能再见你便帮忙打的。好嘛?阿锦,他又不是别人,他是我哥哥,你打给我送给他好不好?好不好?” 夏竹半个身子贴着她,他滑嫩柔软的肌肤火似的烧得她全身都烫起来,左锦翻身将他压住,“先看看你的表现再说。” 等到夏竹表现完毕撑着虚软的身子起身时,左锦躺在床上一脸满足地凉凉道:“累就多休息一下。” 夏竹红着脸不看她,起这么晚还不定怎么被哥哥笑话呢,再睡下去还不得被笑死。夏竹开了房门出去,看到正在洗漱的于清尘时一愣,于清尘看到夏竹的时候脸上也是一红,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霎时都明白了。 许是夏竹的表现很得左锦的心,大年初二左锦就开始着手为于清尘打琴,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一架古筝便打制好了,只要刷漆晾干装上弦即可。夏竹怀疑地瞅她,“阿锦,你不是说一个晚上都打不好一架琴吗?” “我说过吗。”左锦面无表情地搭着话。 夏竹横她几眼,见她还是一脸“我没说过”的冷淡样子,也懒得再说,只摸着古筝看起来。 左锦赶紧指了琴端道:“你说这儿要雕上些什么图案?” “我哪懂这些,你看着雕好了。” 左锦点点头,手起木屑飞,不一会雕了几朵花,散散落落的也挺漂亮,上漆晾干装好弦,夏竹将琴给于清尘时于清尘也高兴得不行,当即拉着夏竹双人合弹起来。 唐真端了酒来小院里与左锦共饮,小半壶喝下去了那兄弟俩还没过够合奏的隐,唐真终于叹气:“师姐,我们不能住在一起。” 左锦对唐真的话十二万分地赞同,“对。” 让唐真和左锦两人越来越有怨气的年终于过完,唐真立即带着于清尘告辞回青翠山准备婚事,夏竹舍不得于清尘,含泪拉着他不愿放手,左锦劝他:“她们成亲,我带你去。”然后冷眼瞟唐真,用眼神示意她走快点。 唐真苦着脸,不是她不想快些走,是夏竹拉着清尘不放,她们怎么走。 话别了小半个时辰,左锦终于受不了地揽过夏竹,“好了,再晚她们赶不到下一个城了。” “可是……” 夏竹还想说话,左锦又道:“你不希望她们住在荒郊野外吧。” 唐真立即将于清尘扶上马车,“是啊,再不走就晚了,清尘,走吧。” 唐真正要往马屁股上甩一鞭子,夏竹又上前两步巴拉着马车门交代:“哥哥,一路小心。” “行了,她们会小心的。”左锦将他抓回来,丢给唐真一个眼神,唐真立即驾车离去。 “哥哥……“ 左锦无奈地皱眉头,又不是见不到了,这么难过做什么。 拥着双眼含泪的人回家,左锦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也柔了许多,“别难过了,她们一成亲,我就带你去。” “阿锦……”夏竹往她靠了靠,“我难过。” “嗯。”左锦拥着他往屋里去,既然他难过,她就好好安慰他吧。至于安慰的方法,当然是做些运动让他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放上来,没修改... 62 62、第62章 ... 唐真和于清尘走后,夏竹和左锦的日子过得跟以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夏竹还是每日守在店里,弹弹琴,无聊了就拉着左锦下下棋,偶尔卖出一两样木具。 左锦真如之前承诺的一样,开始找人看成亲的日子,最后挑了三个来让夏竹选。 夏竹看了看她挑出来的日子,都是近半年的时间,夏竹笑着将三张写了日子的纸条收在一起,“阿锦,我想等子丹回来再嫁人。” “如果她一直不回来,你要等到几时?” 夏竹知她心里有怨,看了她一会儿噗嗤笑出声,主动上前靠住她了,一手大胆地探到她衣内去,低低道:“知道吗,我刚来你家的时候我可怨你了,我表示得那么清楚明白,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整日整日的给我脸色看,当时我就想,日后等你喜欢我了,我便要好好治治你,才不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如了愿。” 左锦满头黑线,捉住他在她胸前撩拨的手。夏竹趴在她肩窝处咯咯地笑,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往她身上点火,“可惜一时不察让你占了便宜,要是再那么容易就嫁给你,岂不是让你占了大便宜。” “你……现在跟嫁给我有什么区别,名正言顺的不是更好吗?”真不明白,男人不都名正言顺了才安心吗。 “有区别,如果你……”顿了顿,“如果你喜欢了别人,想要娶别人,我还可以潇洒地走。”若是成了亲她又喜欢了别人,便是求得一纸休书,他也会觉得自己是被人抛弃的。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信她对自己有情,可多多少少还是怕她不会专情,毕竟这世上只娶一个男子的女人他还没见过。 “不会,只有你。” 夏竹嘴角含笑,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虽不知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但听在心里还是舒坦的。 突然给人打横抱起,夏竹惊了一跳,“你做什么?” “你说呢?”做什么?他都这么主动挑逗她了,她还能做什么?将人抱到床上,左锦二话不说就将头埋到他胸前。 “阿锦。”夏竹捧起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左锦眼睛有些血红,“怎么?” “没怎么,我只是想告诉你,阿锦,我爱你。” 左锦吻上他的唇,“别胡思乱想,我不会负你,也不会要别人。” 成亲的日子暂时定不下来,左锦虽然有怨却也知道子丹对夏竹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人,便也只能由着他,只想着等到子丹回来了,定要揍她一顿解解气。这般想着,左锦每日做木具时便会有意无意地往门外看看,期待着一不小心看到那个耽误她成亲的好友的身影。左锦知道,她要是回来了,一定会到这儿来的。 左锦没等到好友,到是等到了以个意外的来客:齐当家。 左锦微微蹙眉,不是说她们已经搬离黄桃城了吗?怎么又来了,本来她已不打算再追究此事的,毕竟她当时追在师父后面找夏竹的时候,齐家还是提供了很多消息。 齐当家已不复以前的神采奕奕,身上也少了那种大家族当家人的冷傲气势,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微微有些颓废样的老妇人。齐当家抱拳道:“今日我来,是代我儿受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齐某人绝不反抗绝不还手。还望左小姐取了我这条老命后,放我儿一条生路。” 左锦冷眼看她,夏竹在后面扯扯她的衣角,左锦往后看,只见夏竹摇摇头,左锦恼火瞪他,他却对她微微一笑。 左锦冷冷哼了一声:“哼!”也不知道是哼齐当家,还是哼夏竹。 夏竹正要说什么,突然又闯进一个人大叫:“娘!” 齐当家大惊,“凤儿?你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齐凤儿往外推。 “娘!”齐凤儿哭着不走,“我不要害死你,不要……” 齐当家大怒:“走!快走!” “哼!”左锦又冷哼,如果她要杀人,他走得了吗! 这一声哼得齐当家又是一惊,忙将齐凤儿护在身后了,“左小姐,看在我主动前来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儿吧,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求求你放过我儿。” “娘!”齐凤儿抱着齐当家哭了几声,抹了把眼泪道:“左锦,你要杀就杀我,不要杀我娘,不关我娘的事!” “不要!你杀我,放过我儿,只求你放过我儿!只要你答应放过我儿,我当即自残于你面前。” “娘,我已经害死姐姐,怎么能再害死你。左锦,你不就是要我死吗?我死!但我死了后,你不能再伤害我娘!”齐凤儿说完,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就往胸口扎去。 “凤儿不要!”齐当家眼捷手快地打飞他的匕首,老泪纵横,“凤儿啊,娘现在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要是不在了,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一副母子情深的场景!”左锦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其它的话留在黄泉路上再说吧。” “阿锦。”夏竹抱住她一只手臂,“饶了他们吧。” 左锦气得瞪他,送上门来的还不杀,留着做什么后患! 夏竹对左锦的火气是有看没有见,根本就不怕她,他径直对齐凤儿道:“齐公子,我想问你,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你的马车掉到悬崖下,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听夏竹这么说,齐凤儿更加涕泪连连。夏竹又道:“虽然你没有死,可是你每次想起还是很害怕,对吗? “呜呜——” “你知不知道,别人也会害怕的,我的恐惧真的能让你开心吗?我死了,你真的会安心吗?” “呜呜——”齐凤儿摇着头,他没有开心,没有安心,他很怕他出事,他很后悔。 “你死了,我也不会开心的。你们走吧。” 齐当家惊愕,“你、你们不杀我们了?”齐当家看向左锦求证,左锦冷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 “阿锦,让她们走好吗?我不想再看见她们了。” 左锦在心里叹口气,握住他的手,冷冷对那两人道:“滚。” 齐当家一抱拳:“多谢!”看了看夏竹,咬牙咚一声跪下,夏竹一惊,想要去扶却被左锦挡住。齐凤儿也惊道:“娘,娘你干什么?” 齐当家连磕了三个头,“夏公子大人大量,我为小儿的过失向夏公子道歉,谢夏公子为我母子说情。”齐当家抬手往自己身上几处拍下,齐凤儿惊叫大哭:“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齐当家慈爱地笑,“凤儿,扶我起来,我们走吧。” “娘。”齐凤儿哭着扶着齐当家,母子相依着走了。 “阿锦,她刚才做了什么?” “费了自己的武功。” 左锦冷眼看母子走远的身影,这个齐当家到也算得上是言出必行了,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差,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还真是有些凄惨。 不过别人凄惨关她屁事,她只要她的人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清晨,也不知道哪儿飞来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夏竹想莫不是今日要有喜?早早开了店门,可能要来一笔大生意。 这大生意没等到,到等到了一个一年多不见的人——徐子丹。夏竹睁大了眼看她想确认是不是真的,怎么都没听说就突然回来了? 徐子丹面带笑容,“夏竹,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你、你……” “你回来了。”夏竹的话被左锦接过去。 “是啊,我回来了。”徐子丹笑道,又大叹一气:“我走的时候,夏竹好像没有这般呆。” 夏竹涨红了脸,“我是看到你回来,太激动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找到楚雯了吗?” “昨天回来的,楚雯也一起回来了。我今日是过来告诉你们一声我们回来了,你们可以成亲了。” 夏竹的脸更红,也不理她的调侃,转身道:“我去给你们沏茶。” “不用了,我得走了,刚回来家里杂事多,过几日忙完了一起吃饭再细聊。” 左锦冷冰冰问她:“这么急?” “当然急,听说我们不回来某人就不成亲,我一听这话吓个半死,生怕半夜睡着被人抹脖子,这不什么都顾不上了,天刚亮就忙着来告诉你们可以成亲了。” “哼!”左锦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徐子丹呵呵直笑,稍稍往夏竹凑了凑,贼兮兮道:“夏竹,这近水楼台的效果如何?你把左锦吃下肚了没有?” 夏竹脸上的热度又蹭蹭地往上升,子丹居然问他这般露骨的问题! “哈哈哈哈!”徐子丹大笑着走了,剩下的两人一个爆红了脸,一个满头黑线。 草儿和孟河的婚期已经定下,子丹体谅草儿和夏竹主仆情深,特意让草儿搬去左家住,在出嫁前的这两个月陪陪夏竹,草儿自是笑开了嘴,屁颠屁颠搬到左锦家了,对左锦的黑脸视而不见。夏竹毕竟跟草儿一起生活了近十年,想着他要出嫁了也觉得有些舍不得,便也不嫌他妨碍自己跟左锦浓情蜜意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不过草儿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公子跟左小姐腻在一起便不去打扰,还时常一个人守着铺子让他们俩放心歪腻去。 草儿一个人坐在铺子里感叹:“我果然有眼光。” “什么有眼光?” 奇)“啊,公子,你们歪腻完了?”草儿忙往旁边搬出一个凳子给夏竹坐。 书)夏竹脸红起来,“什么歪腻?胡说什么。” 网)“我哪有胡说。”草儿吐吐舌头,笑道:“我当初就觉得公子跟小姐交好不错,我说我果然有眼光呢!” “关子丹什么事?” “当然关啊,如果不是公子跟小姐交好,小姐又怎么会叫左小姐去劫公子呢?左小姐不去劫公子,又怎么会跟公子一劫生情呢?那公子怎么会找到这么好的妻主呢?对吧公子?” “胡说。”什么一劫生情,哪有那种事,当初她劫他的时候,可什么情都没有生出来呢,怨气到生了不少。 “公子你都脸红了还不承认,对了,公子,”草儿八卦地靠过来,“你那时跟左小姐怎么都没表示啊?我都没看出来呢,你瞒得我好苦。”草儿委屈地指控,他家公子喜欢上一个女人,竟然到住到那个女人家好久之后他才知道有这回事。 夏竹抿抿嘴,这种话题叫他怎么答下去?赶紧转移话题:“你可有想要什么礼物?你出嫁我送给你。” “真的吗公子?”草儿眼睛亮起来,“我想要一个梳妆台,可以吗?”公子的梳妆台好漂亮啊,他好喜欢。 “可以,这铺子里的家具,你选一套喜欢的好了。” “啊?真的吗?公子你要送我一套家具?那左小姐会不会同意啊?这套好漂亮,我喜欢,那套也好,我也喜欢,啊,还有那套……”夏竹喝着茶看草儿高兴地在铺子里蹿来蹿去,嘴角也微微翘起,送一套家具给草儿做嫁妆,他还是能做主的吧,反正只要是他说的,阿锦定是不会有意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跟隔山有相同,就一并更了。 63 63、第63章 ... 过了几天,左锦和夏竹约了徐子丹和楚雯一起吃饭, “最近还好吗?”子丹一边坐下一边问。 “好。” “真是惜言如金。” 子丹抱怨,“真亏得夏竹受得了你。” 左锦看看旁边的夏竹,嘴角勾了勾,看得子丹傻了眼。 “楚雯,楚雯。” “什么?”楚雯正跟夏竹说悄悄话呢。 “我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了?”楚雯和夏竹一起看她。 “我刚才好像看见左锦在笑。” 楚雯看看左锦,她又是面无表情了,倒是夏竹微微笑了,“她有时确实会笑的,你应该没看花眼。” “真的啊?真的啊?”子丹隔着桌子伸长了脖子,“再笑一个来看看?”这一说,楚雯和夏竹也都盯着左锦的脸等着。 左锦面无表情,抬起茶杯小口啜饮,无视她们一脸的期待,她又不是耍猴的…… 噗~~!夏竹先笑出声,“你们别看她了,要她笑太难了,她就跟她家里的木头一样,没表情。” “哈哈哈!原来夏竹也觉得她是木头呀!”子丹大笑,楚雯也抿着嘴乐,一边取笑夏竹道,“原来你喜欢木头。” 夏竹脸稍稍一红,也大方的回敬他,“你不也说子丹是无赖吗。” “啥?居然说我是无赖?我哪无赖了?” 子丹不满,开始扯着楚雯算账,楚雯无奈,正巧小二上了酒菜来,他立即满上两杯,“好久没见夏竹了,我跟他说会儿男人家的话,你跟左小姐喝酒吧。” 好吧,暂时放他一马,子丹邀约左锦道,“来,木头,喝酒吧。” “嗯。”左锦与子丹一干,喝着酒的时候不忘瞟夏竹一眼,敢说她跟木头一样?回去就让他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木头。 两个男人还不知道已经被两个女人记仇了,还开心地说着悄悄话。 “她到是对你好,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她看你的眼神好温柔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 “子丹对你也好呀。” 夏竹嘴角勾起笑,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又道,“你的嫁衣做好了吗?草儿上次去找笑银玩儿,回来说你那嫁衣做得好漂亮,我还想去看看呢。”草儿和孟河的亲事已经定下,只等草儿及笄后看个吉祥的日子成亲。楚雯回来后听子丹说他每日在店里卖木具,便做主让草儿去左家还给他做贴身小厮,帮着守店铺和做杂事。夏竹推辞不过只好承着楚雯的好意。 “快好了,你的呢?成亲的日子定了吗?” 夏竹摇头,“还没定呢,我也不会做针线活。”他从小学的都是琴棋书画和如何取悦女人,没人教过他刺绣。 楚雯自然也是知道的,笑着安慰他道,“你如果想学,我教你便是,也没什么难的,实在不会也没关系,嫁对了人最重要,子丹都说了,左小姐是靠得住的人。” 左锦,虽然冷冷的,其实真的对他很好。夏竹感叹,“我以前都不敢想会有这样的一天。” 楚雯自是理解,他又何尝不是不敢想,“我们都遇到了好的人。” 两人相视而笑,突地一个声音响起,“哎呀,这不是夏竹吗?”伴随着这声音,一个香喷喷的人飘到夏竹和楚雯旁边,“夏竹啊,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哎呀徐小姐,你还真把夏竹救活了呀!” 夏竹抬头看去,原来是百花楼的冬梅,梅兰竹菊四大名花之一。 夏竹垂了眼,不说话。子丹已经热络道:“冬梅公子,好久不见,你依然是那么美丽。” “可冬梅入不得小姐的眼。”冬梅转了个圈,双手缠上身后的老女人,“刘老板,你看,这位是夏竹,之前也是我们百花楼的小倌,你看他漂不漂亮?另外那位,”冬梅还没见过楚雯的真面目,此时到也认不出来,“大概也是哪个妓院出来的小倌吧。” 因为楚雯的问题子丹有些不快,却也并着和气生财的道路跟她们客套着,夏竹没注意听,他把脸转一边去了,因为那个被冬梅称作刘老板的老女人正色迷迷盯着他,“这位夏竹公……” 唰! 一柄半个剑身出了剑鞘的剑横在刘老板的脖子上,左锦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低低地吐出一句话,“再看他就挖了你的眼!” “娘!” “啊!” 两声惊叫声出自刘老板的女儿和冬梅,刘老板已经抖得筛糠似的,“大侠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 左锦的剑移到冬梅脖子边,冬梅怕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双眼水汽蒙蒙的看着左锦,要是别人只怕早就化成绕指柔,只可惜左锦天生是木头,还是裹着一层冰的木头,“你听好了,夏竹是我的人,再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 冬梅小心地点头,左锦那把剑于是又移到了刘老板的前面,吓的筛糠似的刘老板不断咽口水,连楚雯都忍不住悄悄抓紧了子丹的手。 这么强大的压迫的气场,左锦果然适合当匪类!另外有钱人果然很怕死啊,子丹在心里感叹,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左锦,算了。冬梅公子,你的雇主等着你呢,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走吧。” 那三人小心地看左锦,愣是没人敢动,左锦那剑还举着,眼睛也冷冷地看着她们,好像只要她们一动,她就会给她们一剑似的。 还是夏竹站起来拉了拉她,“阿锦。” 左锦低低吐出一个字,“滚!” 那三人如获大赦,急急忙忙奔下楼去了,子丹这才大笑出声,“左锦,你太凶了。”又道,“其实我刚才还真希望你给她们两下,随便帮楚雯出口气。” “怎么了?”左锦声音稍稍上扬,欺负子丹的男人就等于欺负子丹,欺负子丹就等于欺负她! 夏竹也忙问楚雯,“她们欺负你了?” 楚雯摇头,“都是过去的事,那刘平是我以前定过亲的人,我已经不在乎了,再说她们也并未伤害到我。” 子丹还在愤愤,楚雯微微笑,“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意了,现在有你,很好。” 夏竹也笑起来,“楚雯说的对,不要太在意过去的事,而且你们快要成亲了,多好!阿锦,我们来敬他们,祝他们百年好合,相爱到永远。” 左锦和子丹抬起酒杯,夏竹和楚雯则是以茶代酒,四人碰了饮尽,楚雯也笑道,“子丹,我们也敬夏竹和左小姐,也祝他们永生相爱,还有要快快成亲才行。” 夏竹脸一红,左锦却道,“快了。” “那就恭喜了。”子丹很开心,“夏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左锦,夏竹在我心里的地位不比你低,若是你以后欺负他,我可不会饶你的。” 左锦道,“我不会欺负他。” 子丹点点头,又交代夏竹道,“夏竹,你就把我和楚雯当成你的亲人,若是有朝一日左锦欺负你了,你只管说,我一定把她剉骨扬灰,丢到海里喂鲨鱼。” 夏竹有些感动,有种娘家人帮忙撑腰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说谢,楚雯已经笑着吐槽了,“你前面两句还可以,后面就有点没谱了,你打得过左小姐吗?还剉骨扬灰呢!可别反被她给剉了。” 子丹和夏竹都笑了起来,连左锦都咧了嘴角,淡淡道,“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不还手,任她剉。” 夏竹看着左锦,那是他看上的人呢,用冷冷的语气说着誓言般的话,却让他的心暖暖的。 话虽这么说,到了晚上的时候,让他暖心的人还是压着他冷哼:“我是木头?嗯?” “是又怎样?”夏竹挑眉看她,他可不是别人会被她的冷脸吓到。 左锦冷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木头!” 夏竹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忙推她道:“让、让开。” “怎么?怕了?” “谁怕你呀……你、你干什么……别……你别……嗯……嗯……” 经此一事,夏竹明白了,有些是话还是不能乱说的,不然会被惩罚。不过这惩罚他其实不怕,所以他才不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下。 一对商队在管道上行驶,其中一辆马车上,一个老女人揽着怀里的年轻男孩调情,谈话间说到另一个美人,言语间不乏惋惜,“那个夏竹真是美人啊,如果能收了他,真是做鬼也风流了!” 夏竹?路旁避让的男子听到这个名字立即上前拦车打听,“请问,你们说的这个夏竹他妻主是不是叫左锦?” “不知道叫什么,是个冷脸的女人。” 那应该就是左锦了,男子寻思着,又问:“请问你们是在哪里见到她们的?” “黄桃城。”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64 64、第64章 ... 娘坐在树荫里,失神的眼呆呆地看着前方,我知道,她在想姐姐。 我站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捂着嘴,泪流满面。爹爹走过来揽过我,我侧身靠在爹爹怀里,捂着嘴的手仍是不敢拿开,就怕拿开就再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哭泣。 爹爹拍拍我的背,将我揽进屋里,又从我手上拿了小毯出去。过一会儿爹爹回来,给我端来了一杯热水,轻声道:“凤儿,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我捂着嘴点头,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我也不想哭,可是每当看到娘一脸哀痛,每当想到以前发生的事,我就难过得无以复加。 那个虽然不是同父,却是从小就宠着我的姐姐,她说“凤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难道你想让姐姐以命来换你平安吗?”,她说“姐姐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她真的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性命,我真的没有死。 我跌下悬崖的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我很怕,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其实我已经害死了姐姐,我不应该活着。可是我终究没有死,我被上山打猎的猎户捡到,醒来的时候是在她们家的房子里。我摔得很伤,却也不吃不喝不说话,我想饿死自己。这家人劝我,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里的人想想,说我这般不知家里的人会有多担心。 家里的人……“凤儿,日后不可再任性了,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娘。” 姐姐的话犹在耳边,又思及表哥的阴谋,我心里担心起来,这几日只顾着自己伤心,却忘了表哥的阴谋,不行,我得尽快回去! 我终于吃了东西,说了家里的地址,猎户好心地将我送了回去。 果然,左锦正在大闹齐家镖局,见我回来就要杀我。周围的人无人敢出声,只有娘护着我,愿意代我而死,我有些茫然,直到我看到了她的那把煞神剑,我才知道为何一向不认输的娘会不战而认输,只求她放了我。 鬼面冷煞神武功之高,当年的英雷堡整个灭在她的手中,而那英雷堡的堡主还是排名前五的高手,娘的武功不低,确是万万不及英雷堡堡主的。 左锦终于被劝住,愿意听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一边说一边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左锦走后,我被娘抱进家里,路过堂屋的时候我看见姐姐的灵堂,我哭的不能自已,央求娘带我去给姐姐上香。 表哥已经被左锦杀死,我在门前说的话也已经传到了后面,灵堂里守灵的男子们都知道这事。我身上有伤跪不下去,爹爹和娘一左一右扶着我要给姐姐上香,大爹爹却疯了一般扑上来,“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我女儿!是你害死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阿娥,不要这样……”娘抓住大爹爹,大姐夫也忙将大爹爹扶住。 “你住嘴!”大爹爹哭吼,“我问你,我问这里所有的人,这些年来,我何时亏待过他们父子?我何曾像别人家的正夫给小妾和庶子难堪?可是他们呢?找了个祸害来安插在年波身边,害小姚堕胎,现在还害得年波丧命,让我中年丧女,让小姚成了寡夫,让年波连一丝血脉都没留下,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还活着?” 我震惊了,我不知道大姐夫怀了孕,我不知道表哥还害死我的小侄女。表哥确实是我和爹爹做主留在齐家的,表哥会嫁个姐姐做小妾,确实是我参合的,爹爹也没少帮他说过话,可我们不知道他会害人。我哭,“大爹爹……” “不要叫我!”大爹爹哭吼,扶着他的大姐夫也哭得涕泪连连,娘叹气,“阿娥,杀了年波的人是刘玉……” “住口住口!”大爹爹哭叫,“如果不是他,我的女儿会死吗?会吗?年波不止是我的女儿,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如此偏心?你怎么能!” 娘垂着眼偏过头,我看到大爹爹满脸失意,身子摇摇欲坠,“你如此偏心,如此偏心……罢了,罢了,小姚。” “爹。”大姐夫扶着大爹爹想将他扶到一旁坐坐,大爹爹却摇了摇头,“小姚,你是一个好孩子,今日当着众位当家的面,我代年波休了你,让你日后好能改嫁……” “爹……” “免得日后你在这齐家没了依靠,活的艰难。” “爹……” “请妻主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放小姚自由。” 我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本来姐夫与姐姐也是相敬如宾的,我拆散了好好的一对夫妻,害死了姐姐和她的孩子。 娘点点头,“我答应你。” 大爹爹点点头,走到姐姐的棺木边,哭了一阵,猛地一头撞在棺木上,当场气绝。 此事过后,娘更加的消沉,爹爹也日渐消瘦,对着我时却还强颜欢笑。 娘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左锦已经找到了夏竹,我们一家都松了一口气。娘当即遣散了一干镖师,变卖了家产,带着几个不肯走的老仆人,我们一家回到了爹爹老家的一个山村里安定下来。 一日,娘笑着对我说:“我的凤儿长大了,日后要好好照顾爹爹,过些时日找个好人家的女子嫁了,娘也就放心了。” 我惊觉娘要做些什么,果然第二天娘就不见了,我问爹爹,爹爹只是涕泪齐流,却不告诉我娘去了哪里。其实我已经猜到娘去了哪里,只是想要求证罢了。我已经害死了姐姐,怎么还能害死娘?我偷偷离家,往黄桃城去追娘。我知道偷偷离家必然会叫爹爹担心,可我不能再害死娘了,就让我再任性一次,最后一次。 我果然在左锦家找到了娘,我看到娘还好好地站着的时候,我后怕得流了泪。娘推着我往外走,我哭着说不要害死娘,左锦和那个夏竹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像在看戏。娘求左锦放过我,我掏出匕首想自杀却被娘阻止了,我第一次觉得左锦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鬼魅般冰冷,她说:“好一副母子情深的场景,其它的话留在黄泉路上再说吧。” 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们。可是那个我一直看不顺眼的夏竹却说话了,“阿锦,饶了他们吧。” 左锦没什么表示,夏竹又说:“齐公子,我想问你,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你的马车掉到悬崖下,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我的眼泪流得更加凶,那种绝望恐怖又伤心懊悔的感觉是没经历过的人不能体会的。 他又说:“虽然你没有死,可是你每次想起还是很害怕,对吗? 我哭着,他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别人也会害怕的,我的恐惧真的能让你开心吗?我死了,你真的会安心吗?” “呜呜——”我摇头,我没有开心,也没有安心,我很怕,很后悔。 他说:“你死了,我也不会开心的。你们走吧。” 我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愿意放过我们,而左锦,竟然也同意了。我知道,如果不是他,左锦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三个头,每一次磕头时撞击地板的咚声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我的娘,何曾这般低下过?磕完头,娘又废去了自己的武功。其实我们都知道,就算娘废弃了武功,若真的想伤害夏竹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为了表示诚意,可是为了我这个任性的儿子,娘把她能失去的都失去了。 爹爹又端来一盆热水拧了布巾让我擦脸,“凤儿,别再哭了,你娘刚才还问你呢,我也没敢说你哭着,怕她听了难过。” “我知道了,爹放心吧。”我擦了脸拭了眼睛,却也不敢立即出去,怕娘见了又徒增伤心。 我还是伤心,每每想到那些事,就觉得痛入骨髓,后悔,绝望。 爹和娘都让我多出去走走,我知道,她们是怕我整天闷着越发多想,想让我多出去走走散心。 我坐在小湖边流泪,旁边有人坐下问道:“小公子,谁欺负你了?你怎么这么伤心?” 我不理她,她递过一方丝帕,“擦擦吧,你这般哭着,会让家里人心痛的。” 我哽咽着:“不要你管。” “我是不想管啊。”她说,“可你坐在我家门前哭了一下午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转头往后看,果然有一间屋子,模模糊糊的,我再看她,她就坐在我旁边,比屋子清晰了许多。我起身就走,不想理她。 “这就对了,赶快回家吧,省得家里人担心。”她在我身后说。 我一顿,又坐下来。 “又怎么了?” “我不能回家,娘看到会伤心……”我说着就又忍不住流泪,抬了手袖去擦,去是越擦越多。 “这样啊。”她又挪到我身边坐下,“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听听,老闷在心里会更加难过的。” 本来不想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哽咽着告诉她:“我做了不好的事,害死了姐姐,害死了姐夫肚子里的小侄女,害死了大爹爹,害娘失去了武功,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呜呜~~~” 身旁没有声音,我知道她一定在想这个小公子是个坏人,是个黑心的人,我知道她一定很看不起我,这样的人,连我自己都看不起。 半晌,我听到她问:“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表哥会那样……呜呜~~” “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别哭了,我想没有人会怪你的。” “呜呜,呜呜~~” “别哭了,你看你眼睛红红的,要是哭坏了可不好。” “呜呜,呜呜~~”我只知道我好难过,至于眼睛,我想眼睛已经开始坏了,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你……唉!” 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揽过我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就那么赖在她怀里哭了,哭得筋疲力尽,哭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里了,娘和爹爹都非常担心,“凤儿,你怎么样了?你的眼睛看得见吗?” 我一怔,强行扯出一抹笑容,“看得见啊,娘,爹爹,你们怎么这么问?” 爹爹的声音带了鼻音,“凤儿日后不可再哭了,不然眼睛会坏了的。” 我强颜欢笑,“爹爹别担心,我真的看得见。”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子是大夫,是她告诉娘和爹爹我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问题。 之后的日子,她每日都会来为我看诊,陪我说话,时而还带些好玩的小玩意或者好吃的零食给我。 娘说,她对我有意,她喜欢我。 爹爹说,这个女子是个好的,想必日后也会对我爱护有加。 我知道她是个好的女人,但是我却对她没有意。 我这样的人,因为执着于去征服一个女子——是的,是征服,我才明白,我根本不爱左锦,只因我是齐家镖局的宝贝,只因我被宠得无法无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容不了齐家的一个镖师、还是一个临时的镖师不将我这个小少爷放在眼里,我要证明人人都是喜欢我的,人人都是宠着我的,所以才任性得害了那么多人。 而我,却因为这种征服的念头,任性而为最终毁了好好的一个齐家,再没有资格去让一个女子来爱护。 然而不久之后她向母亲提亲,说是想要娶我。 母亲说,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她是个实在的人,可以嫁。 爹爹说,他的凤儿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这样的坏人,害死了姐姐,毁了大爹爹和姐夫的幸福,毁了好好的一个齐家,我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所以我告诉娘和爹爹,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呆在娘和爹爹身边。 娘整天的叹息,她却依旧每天来看我,时而带着小玩意,时而带着小零食。可惜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说:“凤儿,你娘已经跟我说过你们以前的事了,我知道你一直放不开,觉得是你害了大家。可是你想想,你表哥那么狠毒,他从还没有嫁到你们家就在谋划那些恶毒的事,便是没有你,他也会找机会对你姐姐下手,对你家的人下手,所以凤儿,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你只不过是被他利用了。可是凤儿,你以前被他利用,难道现在还要被他利用吗?” 我不明白,她指着外面,“你看。”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树下的躺椅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娘,还有一旁伺候着娘的同样一脸暗淡的爹。 “你看你娘,她担心你,愁得白了头发,你看你爹,他不只要担心你,还要担心你娘,他心里更加难受。你娘和你爹,她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可你一昧地沉在自己的痛苦里,殊不知她们不只要为过去的事伤心,还要为你现在的样子担心。凤儿,你不知道吗,只有你放下沉重的包袱快乐起来,她们才会快乐。” “可是,我放不下。”我也不想让爹娘担心,可是我没有办法忘记以前的一切。 “凤儿,你虽然有错,但造成这一切的人却不是你,你表哥的目的就是想破坏齐家的幸福,你一直消沉下去,让仅有的亲人都不能再次得到幸福快乐,不就是如了你表哥的愿?不就是还被他利用着吗?” 是这样吗?我还在被他利用?造成这一切的人真的不是我吗?我睁大了眼看她,她的脸还是有些些的模糊。 “我知道一时半刻的你想不开,可是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爹娘想想,就算放不下,也不要再刻意去想了,好吗?就算真的不快乐也要多笑笑,要多做些让她们高兴的事,不要让她们担心,她们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我真的不想让爹娘担心,特别是娘,那么大的打击加上废弃了武功,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我决定按照她说的做,多笑,多做让她们高兴的事。 我对娘说我想通了,我愿意嫁人,嫁她。只要能让娘和爹爹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何况只是嫁人。 果然娘和爹爹都很高兴,我也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日日与她见面,说笑,甚至跟她出去散心,有时,她还会带我去附近的山上采草药,摘野果。 与她相处的日子并没有我 64、第64章 ... 想象中的难过,看着娘和爹爹脸上有了笑容,慢慢的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嫁给她以后,我们还是跟爹娘一起住,不久我怀了孕,爹娘更加高兴了,大约是因为有了希望,娘的身子也越来越好。 许多年以后,那些事还是在我的心里,只是我已经不再那么消沉,也不再那么绝望,因为有个温暖如阳的人在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给了凤儿一个、应该算是好的结局吧,凤儿也应该得到幸福的。 65 65、第65章 ... 冯欣在木具店的门外站了好一会,直到在院子里跟左锦甜蜜完的夏竹回到店里才看到他。 夏竹的第一个反应是转身去看左锦,看到左锦已经向自己走来就安了心。左锦揽着夏竹的腰往冯欣走去,冯欣也调整好了自己含笑向她们走来,“左小姐,夏哥哥。” 夏竹微微蹙眉,怎么这么多人来叫他哥哥?夏竹没答话,一手在后面往左锦腰上就是一下,左锦忙伸手到背后握住他的手,对冯欣道:“有事?“ 冯欣本来挺高兴的脸就黯淡了下去,难道,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冯欣调整了下自己,又温和道:“夏哥哥,我没有地方去,可不可以在这里住段时间?“ 夏竹一贯的淡漠表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冯公子别叫我哥哥,我当不起。”又道:“这里是阿锦的房子,阿锦想让谁在这里住,不是我能做主的。”话是这么说,手却在后面往左锦握着他的手上掐了一下,你敢答应试试看。 左锦心里叫苦,她未来的夫郎远不如表面的那般无所谓和好说话,他的醋意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大。 冯欣转向左锦道:“左小姐,我可以住这里吗?” 左锦冷声答:“不可以。” 冯欣脸色又是一僵,他想到过左锦可能会拒绝,但没想道她一点都不委婉,就这么直直拒绝了。 冯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不为什么。”左锦表情不变,往不远处看了一眼,“那边有客栈。”这般提醒,已经仁至义尽,说完揽着夏竹回店里。 冯欣跟了上来,深吸了一口气,对夏竹道:“我有些话想与左小姐单独说,能不能行个方便?” 夏竹看看他,看看左锦,点点头回了后院。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做饭了,夏竹进了厨房开始准备饭食。 刚将米下锅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夏竹顺势靠着身后的人,“说完了?” “嗯。” “去洗菜。” 左锦吸了几口他身上的香味,“你不问我和他说了什么?” 夏竹转身勾住她的脖子,“我相信你。” 左锦嘴角勾了勾,往他唇上轻咗一下,“我说我不会娶他。我去洗菜。” 夏竹抿抿唇,转到灶门前去添火,嘴角忍都忍不住地上扬。 木具店又接了一桩为客栈打造木具的生意,左锦又要出门去购置木料,本来是打算着带着夏竹去的,可在走之前却收到了一封信。 原以为是唐真来信告知成亲的日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于醇标写来的,大意是说自己安分守己,但却有恶贯满盈的歹人由于各种原因嫉妒她,进而无所不用其极地欺负她,而她是一个心地善良从不做坏事的弱质老人,被那些歹人欺负得可怜之极,忍无可忍之下,她决定出大价请大徒弟出马解决那些欺负她的恶毒的歹人,随信附上所谓的大价——两个铜板,名曰成双成对,祝她和小竹子比翼双飞。 左锦看完信后脸黑得堪比锅底,夏竹看完后也叹了几口气,只能同情左锦摊上这么个宝贝师父,这信上虽然没说出了什么事,但既然武功高强的恩人都搞不定了来信求助,想来闯的祸也不小了。 再看那两个铜板便又觉得好笑,夏竹将之放进左锦的钱袋,“既然是恩人给的大价,你就带着花吧。”见她的脸更加黑,夏竹亲亲她的脸颊,“别气了,你再气,还不是要得去做。” 左锦叹气,“你帮我写封信回青翠山,让她给我好好呆在山上,语气严厉点,告诉她要是再乱跑就要她好看。” 夏竹点头,又交代:“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这么一来,左锦出门自然是不能再带上夏竹了,思量再三决定把夏竹和草儿送回子丹家去暂住。对于这种安排夏竹也愿意的,回到子丹家便有了种回娘家的感觉,看着哪里都觉得亲切,有楚雯陪着说话也不觉得寂寞。 这日看了楚雯绣好的成亲用的红色套装,夏竹满是羡慕,“你绣的真漂亮呢,我想我是绣不出那么大件的喜被和喜服的,我连简单的缝补都做不好。” “那没关系。”楚雯看看笑银和草儿两人在外面玩着一时不会进来,神神秘秘地跟他小声说,“我教你缝一样东西,很简单,也只需绣上简单的花样就好,穿在身上也很漂亮。” “衣服吗?”夏竹疑惑,楚雯怎么脸红彤彤的? 楚雯关好门,从衣柜底部掏出几件东西,夏竹一看,也脸红了,没想到楚雯竟然这么大胆。 那几件东西都是小衣,确切地说是小裙子,肩上两条细细的肩带,裙子长到膝盖部位,一看就知道穿上身上得露了多少,最重要的这裙子还是透明的薄纱做成,就是在重点部位用同色的丝线绣了些花样,其实根本就盖不住什么。 夏竹一看就知道这裙子是穿着勾引人的,以前在百花楼也见那些接客的弟兄穿过,不过他们穿的都没这么短这么露,也不是薄纱的。楚雯真真是比青楼的小倌还大胆。 楚雯抖开一件粉色的,笑道:“这件是没穿过的,送给你吧。虽说这小衣逢起来不难,要绣上花样也还是有些麻烦,日后你学会了自己做了穿,没学会之前到可以先穿穿这一件,看看你家那木头是啥反应,总该不会再没表情了吧,呵呵!” 夏竹被他说得脸红心跳,他还真没想过把这么暴露的裙子穿在身上去勾引她。 “脱了衣服试试看,不合身我再给你改改。”楚雯怂恿。 “不、不……”夏竹连连摆手,这种衣服,他哪里穿得出来。 “我说你真是的,我们都是男子,你还怕我看?这裙子得合身了才能显出美态。”楚雯不由分说地去脱他的衣服,一边笑道:“你就当我是个色狼,让我一饱眼福呗。” “你真是跟子丹学得赖皮了。”夏竹颇有些羞涩加无奈,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脱了衣服,将那小裙子套着肚兜和亵裤穿了,楚雯直嚷嚷道:“真是的,这样穿根本看不成嘛,别说引诱人了,别把人吓跑就不错了。” 夏竹自己看着也有些不伦不类,当下也笑起来,楚雯又道:“喏,等你穿给左小姐看的时候,记得里面什么都不可以穿,这个不用我教你了吧?” 夏竹红着脸瞪他,不甘自己老是被他调笑,便也还嘴道:“你先给我说说你穿给子丹看的时候效果怎么样,我再决定要不要穿。” 一句话就让楚雯红了脸,楚雯佯怒瞪他道:“我这不是帮你吗,你还拿我说笑。” “说说嘛!”见楚雯也露出羞意,夏竹好笑地追着他问,看他还敢不敢笑话自己。 楚雯红着脸将那一堆的薄纱裙丢回衣柜,佯怒拐他一记,“以后再不帮你了,好心没好报。” 待两人出了楚雯的房间,夏竹拿着针线跟楚雯学简单的绣法时,脸上还红红的。针线果然不好学,看楚雯一针一针很简单就绣出了个花样,自己也同样一针一针却绣出些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心里还是有些泄气,不过想到那薄纱小裙子……夏竹又鼓足了劲继续,他比较想穿上自己逢的去勾引她、唔、不是,他在想些什么啊,他才不想勾引她…… 楚雯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他满脸通红,劝他道:“你别急,慢慢来,这一时半刻哪里就能学得会了?看你,脸都急红了。” “唔……”夏竹的脸更红了。 “行了,休息一下。”楚雯拿开他手上的针线绣布拉他起来,正巧门口传来了马车声,一看,竟然是紫风和他妻主厉剑回来了。 大概是怕夏竹担心,左锦很快办了事回来。左锦出现在子丹家院子里的时候,夏竹自然地奔过去抱住她一条手臂,“阿锦,你回来了。” 子丹从左锦身后走出来,笑道:“夏竹,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淡定了?” 夏竹这才想起这是别人家里,而且还不只他们两人,后面门边站着闻声而来的楚雯和紫风,侧边还有笑银和草儿两个小鬼,唔,还有抱着小紫馨刚刚迈进大门的紫风的妻主。夏竹赶忙放开左锦的手臂,好丢脸。 左锦回握着他拉他向堂屋走去,夏竹挣了挣没挣开,只得由着她,进门时,楚雯朝他挤了挤眼,用嘴型比了“小衣”两个字,夏竹立即满脸通红,楚雯不厚道地笑歪在子丹怀里。 “什么事这么好笑?”子丹不明所以,紫风几个也看着楚雯,夏竹连忙给楚雯使眼色,楚雯笑着摇头,“没什么。” “神秘兮兮的。”子丹笑道,招呼大家坐了介绍厉剑和左锦两人认识,左锦一如既往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看得子丹直摇头,“厉剑,认同我说的话了吧?” 厉剑笑道:“果然容易得内伤。” 左锦看着她们两个打哑谜,心下虽然有些些的疑惑却也不吭声,只坐在一旁听她俩闲聊,待夏竹和草儿收拾了包袱来便带着人回自己家。 回家的路上,草儿见左锦拉着夏竹,小眼睛转了几圈笑道:“公子公子,我去买张记的糕点。” 夏竹点头,“去吧。” 草儿嘻嘻笑着跑了,左锦才慢吞吞道:“前几日我看了日子。” “什么日子?”夏竹没反应过来。 “成亲的。” 哦,夏竹脸上浮上红云,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没说话。左锦嘴角勾了勾,这人一撒娇就会摇她的手,一点都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的清冷,到是有了些男儿家的娇态。 “说是最好的日子也在年底了,还要再等几个月。” “嗯。” “不过你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夏竹眨眨眼,“准备什么?” 左锦沉着脸,“成亲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枣子有点忙,所以好像更新晚了,下次更新,后天,6月3日,可能也要差不多这个时候才能更新,因为枣子这个时候才能回到家。 66 66、第66章 ... 成亲的事确实需要准备,其实夏竹要做的只是布置新房而已,左锦也就是让他有点事情做做。新房就用现在夏竹住着的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最大。左锦将夏竹原来房里的东西一一搬出来,只留了特意打给他的那个梳妆台。不经意地看到梳妆台上的木匣子,左锦拿起来看了看,脸色就沉了下去,“这个是子丹给你的?” 夏竹一看,就是子丹给他的那个首饰匣,夏竹点点头,“是啊,我好喜欢呢。” 左锦脸色更沉,“丢了。”说着打开匣子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只等拿完了便要丢掉。 夏竹连忙去抢来抱住了,瞪她道:“你干什么呀!动不动就要丢东西,你要丢去丢你的,不要丢我的。” 左锦脸更沉:“我说丢就丢!” 左锦那语气不只冰冷,还硬邦邦的,夏竹看了她一会儿,把之前的对话想了一遍,气得瞪她好几眼,“丢吧,你把我也丢掉好了。” 左锦蹙眉,怎么就绕到把他也丢掉了?“你要匣子我给你做,做一千一万个都可以。” “不用了,拿去丢吧,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夏竹把匣子塞她怀里,自个转身去收拾其他的,一边气道:“亏我还因为这匣子是某人做的就一直留着,哪知那没良心的到现在还怀疑我,真个一缺心肺的!” 左锦听他说着就噎了一下,他知道这匣子是她打的?她还以为、以为……呃,不说也罢。左锦将他本就不多的首饰又一一放回去,将匣子往梳妆台上先前的位置放好了,半弯了腰在他耳边哄道:“不丢就是了。” 夏竹满腹委屈且是一句哄就能没了的,看都不看她一眼,板了面孔斥她道:“你走,我不想理你。” 左锦直起身子,心里很是无奈,都怪她莫名其妙,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她一向不会哄男人,好头痛。 夏竹见她连哄自己都不愿意,心里就更加气起来,口不择言地道:“不过是个朋友送的匣子就这般不信我,那要是以后我跟其她女人说句话还不得被打死!这样怀疑我,还成什么亲?干脆不要成了!” 左锦蹙眉,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以后不许再随便说不成亲的话。” 夏竹挣了两下挣不开,气道:“怎的就不能说了?你怀疑我,我还就不嫁你了!” 左锦板起脸,“嫁不嫁?” 夏竹见她竟然敢板脸更气,“不嫁,怎么的?” 左锦低头就往他唇上印去,“嫁不嫁?” “不嫁,唔……放……”夏竹偏头想躲开她的唇,头却被她一只大手固定住,想往后退开,环在他腰上的手却半点不松,勒得他紧紧地贴在她腹部。夏竹仰着上身使劲捶打她,她不躲不闪的他反而不忍心下重手,最后夏竹只有妥协,任她霸道地吻他的唇。 半晌,左锦终于离开他的唇,问道:“嫁不嫁?” “不嫁唔……” 又半晌,“嫁不嫁?” “不嫁唔……” 再半晌,“嫁不嫁?” “不嫁唔……” …… 不知道多少次以后,“嫁不嫁?” 夏竹气喘吁吁,用眼刀剜了她一大刀,硬是剜出了千种娇媚,左锦亲了亲他的眼角,看着他红肿的嘴就勾起了唇。 夏竹的气已经在连绵不断的亲吻中消了大半,见她勾嘴角也无力再气了,只瞪了她几眼以示不满,匣子事件就这般不了了之。 徐子丹和楚雯很快成亲,草儿也很快出嫁了,冯欣也没有再出现,夏竹和左锦还是过着甜甜蜜蜜的日子,一转眼就到了黄桃庙会。 黄桃庙会是在四月,是黄桃城特有的庙会,人们在这一天向桃神祈祷这一年的桃子能有个丰收,卖个好价,酿得好酒。 庙会是热闹的,借机出来玩的人也很多,各种小摊小吃满街都是,大街小巷都人满为患。夏竹从来没有逛过庙会,本是信心十足的想去玩玩,可是看到那人山人海人挤人的场面就犹豫了起来。 左锦看他想去又嫌挤的样子,拉着他顺着不太挤的街道逛起来,一边小心地护着他让他过瘾。逛了一段路,还遇到了草儿和孟河。 “公子公子,我买了好多东西,你买了什么?” 夏竹往孟河手上看去,果真是不少的东西,夏竹淡淡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买这么多做什么。” 草儿吐了吐舌头,“我买给公公的,哄他高兴的,是我自己的月钱买的。”草儿虽然嫁了孟河,每日还是去子丹家帮忙做饭打扫,每月还是有月钱可拿,他的公公到也开明,不用他全额上缴月钱。 一阵香味飘来,前面是一个炸春卷的小摊,夏竹和草儿都往那小摊看了一眼,孟河很了解自己的小夫郎是个小馋鬼,见他都快流口水了便道:“左小姐,夏公子,不如我们过去坐坐休息一下?” 草儿巴巴地看着左锦,左锦被看得有点受不了,忙轻点了下头,草儿便拉着夏竹过去,两个女人也跟着他们过去坐在了两个男人身边。 孟河点了春卷,坐着便与左锦相对无言。左锦是不爱理人,孟河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左锦,她总觉得这人不是善类,虽然知道她不是不讲理的不至于怕她,但总是有些胆怯的。 桌上只有草儿叽叽喳喳跟夏竹说话的声音。草儿不知道左锦是个多恐怖的人,只知道她对他的公子好,便不觉得她是多可怕的人。 等着春卷上桌的时候摊前有个卖桃干的老妇走过,夏竹在草儿的叽喳声干扰中还眼尖地瞄到了她。 “卖桃干的,等一下。” 夏竹叫住她,和草儿一同起身过去买桃干,左锦见只离了几步远便没跟着他,只是一直看着他跟那农妇买桃干。 “公子,你拿好,十文钱。” 农妇把包好的桃干递给夏竹,夏竹抓着桃干正在数铜板,边上一个乞丐正好走到夏竹身边突然就伸手向他捅去,“你去死!” “啊!” “啊!” “啊!” “当!” 四声同起,一声是草儿,一声是那卖桃干的农妇喊出来的,一声是那乞丐,还有一声是乞丐手里的匕首掉到地上的当声。 夏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刚才所占的位子有几步远,且是被左锦环在胸前。 “没事吧?” “没、没事,阿锦,是怎么回事?”夏竹伸头去望,那乞丐已离刚才的位子有几丈远,且是仰倒在地,嘴角还挂着血迹。周围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左锦拉着夏竹过去,冷冷盯着地上的乞丐就要加上一掌,夏竹急忙阻止了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那乞丐哈哈大笑,“我是谁?你害死我儿子还问我是谁?” 周围的人发出感叹,她们中的有一些认得左锦和夏竹,不免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起来。 夏竹蹙眉,“我什么时候害死你儿子了?你儿子是谁?” “我儿子是谁?你竟然问我我儿子是谁?那我告诉你,我儿子是刘玉,刘玉!” 左锦一脸不屑,抬起手想再补上一掌,既然是人渣的爹就更加不用留了。 “阿锦。”夏竹急忙又拉住她,对那刘张氏道:“我根本就没有害过刘玉,是他想害我,还想杀我。”夏竹蹲□子想去拉他却被左锦一把拉回来了,夏竹只好道:“老人家,我知道你丧子心痛,可我真的没有害他,你先起来吧。” 人群中有人道:“我作证,夏公子真的没有害刘公子,刘公子想害夏公子倒是真的,而且是刘公子企图谋夺齐家家产才会得了报应。”夏竹寻声望去,是个不认识的人,左锦到是知道那人,齐家以前的镖师。 “还说这么多做什么。”另一个女人弯腰去扶他,“表夫人,你先起来吧,刘公子的事我们都知道,确实跟夏公子无关……” “走开!走开!” 刘张氏挥手推开那女人,指着夏竹恨恨地大叫,“就是你们害了他!如果不是你们,现在齐家镖局已经是我们的了,是我们的了!我和玉儿谋划了好久,可是你杀了玉儿,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杀了你们为玉儿报仇,给玉儿陪葬!” 左锦将夏竹拉到自己伸手,只觉得这疯了的男人真碍眼。那两个原先的齐家镖师也气绿了脸,原以为他并不知道刘玉的所作所为,还怜悯他失去了儿子,没想到他到是都知道的,还是帮凶! 沉不住气的那个已经嚷起来:“原来害死我们大小姐、害得我们镖局败落的不只刘玉那贱人,还有你!我没能杀了刘玉解气,今日你落到我手里定不会再叫你好过,定要让你尝尝万剑穿心的痛。” “不错!你儿子在我们大小姐胸口上刺了十多剑,定是要让你也尝尝那般痛苦!” 那两人说着就抓着刘张氏走了,草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抓住身旁的人惊呼:“孟姐姐孟姐姐,那个人是刘玉那个贱人的爹!他们害得公子好惨,你快去抓他,把他关到牢里受大刑……唔……” 孟河赶紧地捂住他的嘴,再让他嚷下去,别人还以为她们衙门是可以胡乱抓人的呢。 草儿气愤地拔下她的手,“你做什么不让我说话?” 孟河有些头痛地揉着额头,“无凭无据,我不能抓她。” 草儿双眼冒火,“什么叫无凭无据?你明明知道刘玉害了公子!而且他刚才也说了是他们谋划的!” “主谋是刘玉,不是刘玉他爹。”孟河好脾气地解释,又道:“放心吧,他不会好的,齐家镖局不只是齐家的心血,也是这些镖师们的心血,齐家镖局的名号都是她们一刀一剑打下来的,这期间死了多少护镖的镖师。” 孟河往她们走了的方向看了看,早已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那些镖师想要发泄,可她们不敢找左锦,刘玉又死了,只得憋着一口气,如今发现除了那个死了的罪魁祸首外还有一个帮凶,这帮人哪里还憋得住气。 “哼!他活该!”草儿哼完,看到卖桃干的大婶又叫道:“啊,大婶的手流血了……”刚才要不是大婶抬手挡了一下,刘张氏的刀就直接捅在公子身上了。 “哟,我没事,这位小姐已经给我上过药了。”农户指指冷脸的左锦,笑得一脸憨厚。 “多谢。”左锦掏出十两银子,“这些给你压惊。” “哟?这、这、这……”那农妇看着那十两银子不知道该不该拿,其实她也就是看到那乞丐手上有刀时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况且伤口并不大。 “拿着吧,多谢你了。”左锦将银子放在她手中,如果这一刀刺在夏竹身上,她只怕心都要停跳了。 左锦转身,“你……”面色一竣,夏竹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枣子刚刚修改完毕......下次更新,6月5日。 67 67、第67章 ... 夏竹是在摇晃和轱辘声中醒来的。夏竹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都被绑了,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出不了声。 夏竹的头还有些昏沉,不知道是谁迷晕了他劫了他?他只记得阿锦将他护在身后,围观的人很多,他不想跟人挤就又往后退了点,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粉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夏竹听见马匹喷气的声音,加上车轮的轱辘声和摇晃劲儿,不难猜想他正在被运往哪里。装他的东西壁上凿有通气的小孔,就着小孔外射进来的光,夏竹看清了自己是躺在一个狭小长形的空间里,抬起绑在一起的手四处碰碰,是个木箱。 木箱?长木箱?夏竹一激灵,不是木箱,是棺材,是棺材! 人多是怕死的,也怕跟死有关的东西。夏竹不认为自己怕死,但棺材这种专门装死人的东西确确实实是恐怖的,他不要躺在里面!是谁?是谁把他放在棺材里?难道想要活埋他?不行!他不要死!他舍不得阿锦,他不要死!他也不要躺在棺材里面! 夏竹抬着手使劲敲打棺壁,咚咚咚,咚咚咚! 马车停了下来,棺盖被人打开一条缝,阳光刺进来,夏竹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了才看清外面的那张脸。 冯欣! 冯欣笑面如花,“醒了?” 夏竹挣扎着想起来,冯欣兜头洒下些粉末,夏竹立即瘫软下去。 “你知道你躺在哪儿吗?” 夏竹瞪着他,不说话,也说不了,他嘴里还塞着东西。 冯欣又笑,“看我,都忘了你说不了话了,别怕,我还不会杀你。” 夏竹继续瞪他,冯欣又道:“不过你不能乱动,我可是为你好,你躺在棺材里,要是乱动弄出响声别人会以为你诈尸,会用火烧你的,难到你想死?” 夏竹移开眼不看他,这些男人真是疯了,一个个嫁不了阿锦就拿他出气! 冯欣又笑着将棺盖盖回去,一边道:“你乖乖的别乱动,到了地儿我会放你出来,还会让你看见你的阿锦,哈哈哈!” 马匹喷气的声音伴随着车轮声响起,马车又开始前行,夏竹全身无力地瘫躺在硬梆梆的棺材里,只能不断地在心里骂他:“疯子!” 阿锦,你在哪里?阿锦,你快来救我呀! 夏竹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棺材里,只要药效一过,冯欣就给接着再给他下一次药,让他一直全身无力,夏竹大部分的时间是在昏睡,少部分醒着的时间是在想左锦。 不是没想过自救,可是在这棺材里,全身无力又被捆绑着的他根本就没法自救,只能等着,等左锦来救他。 如果以后他生了儿子,他一定要教育儿子如果爱上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爱自己的话,一定要学会放手,绝对不能像齐凤儿刘玉和冯欣这些男人一样去毒害那女人的男人,哼,这些疯子,真是疯得彻底!夏竹昏昏沉沉地想着,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几天,终于到了冯欣说的“地儿”,冯欣终于将夏竹从棺材里放出来。 眼前是一个废庄,门头的牌匾早已经不见,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冯欣押着夏竹进去,所过之处尽是破败屋子和残垣断壁。冯欣直直押着夏竹转过七弯八院,进了一个小院里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同外面一样全是破物和灰烬。 冯欣将夏竹随手一推,夏竹跌在地上,膝盖被撞得咚一声响,痛得他闷哼一声。 冯欣在院里转了一圈,蹲到他身旁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夏竹看他一眼,将头转开。这个举动惹恼了冯欣,冯欣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这是我家,我的房。”冯欣使劲往上提他的头,声嘶力竭地吼:“这是我家是我家!” 夏竹被他提得头皮发麻却发不出声,好在冯欣放开了他的头发,悲伤地坐到一旁抱着自己哭起来,夏竹忙配合着双腿用绑着的双手撑着地面重新爬跪起来。 夏竹还没站起,冯欣又一把抓住他,“你想做什么?你想跑?”冯欣擦一把眼泪,“我不会让你跑的,我要你陪着我在这里,等左锦。” 夏竹坐到地上,不打算跑了。冯欣是有武功的人,他跑不过冯欣,何况身上根本没多少力气。他还是乖乖等阿锦来救他好。 冯欣见他听话了也自个坐到一旁,又伤心地哭起来。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你知道吗?”冯欣边哭边说。 夏竹说不了话,只能看着他。 “我喜欢她,从我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那时,她中了毒,昏倒在草丛里,脸色发黑。我就想,脸色差成这样,还这么好看的女人,如果我能天天看着她,那该多好,如果她睁眼看我,那该是怎样的幸福?于是我救了她。可是,我不能跟她在一起啊,因为我要去找我的仇人报仇,那个叫鬼面冷煞神的,她杀了我们英雷堡所有的人,如果不是我调皮偷偷出去游玩,我根本逃不了那一劫。上天让我活下来,就是让我报仇的。我改了名字,把陈欣改成冯欣,暗中寻找我的仇人,我甚至想过要怎么杀她,因为我知道明着来我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冯欣侧头看夏竹,“你知道吗?鬼面冷煞神,是个多么恐怖的人,她武功深不可测,心狠手辣,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名字和踪迹。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左锦,我不能让我喜欢的人跟我一起去报仇,我不想让她死在鬼面冷煞神手下。” “可是!”冯欣突然狂暴起来,“我喜欢的,竟然是我的仇人!是我的仇人!”冯欣抱着自己的头,哭得好不痛苦,“我好后悔,我不该救她,不该救她!我当时要是知道她就是鬼面冷煞神,我一定会杀了她!” “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竟然是我喜欢的女子,我对不起娘,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所有的人……” “我为了找到仇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放心去爱,我一直一直找仇人,把她藏在心里,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报了仇后跟她在一起,可我没想到,我一直遍寻不着的仇人,竟然就是她……” “可是,我知道她是仇人后竟然还是喜欢她,呜呜,我不孝……” 夏竹看着冯欣,心里同情起他来,试想,找了多年的仇人竟然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我甚至想,如果能跟她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仇恨,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因为你!全是因为你!”冯欣突然狰狞起来,发狂地扯着夏竹,“因为你,她不要我!” 冯欣一甩,夏竹被他甩到一旁撞上木桌,背上被撞得生痛。夏竹忍着不掉泪,吸吸鼻子把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冯欣扑过来捏起他下巴,“你果真是少见的绝色,难怪她那么喜欢你,说什么除了你不会再要别的男子,可是,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是我先遇到她的!为什么你要抢走她?为什么!!!” 夏竹看着他,爱不爱,怎么能用遇到的时间来说? “啪!”冯欣一巴掌打在夏竹脸上,夏竹的脸立即肿起了半边。 “你也很喜欢她?所以每次都用防备的眼神看我?你说,要是我在你面前杀了她你会怎么样?会不会心痛啊?” 夏竹扭开头,冯欣将他的头又扭回来,“怎么?你觉得我杀不了她?对,我武功是没有她高,那又怎么样?你在我手里,我一样能让她死,我要她偿还我英雷堡几百人性命!” 夏竹静静看他,原来他是英雷堡的人,记起恩人曾说阿锦血洗英雷堡,原来这里就是英雷堡。 冯欣左右看看,抽出把匕首道:“你的阿锦还没来,可真慢!你猜猜我在你身上扎第几个洞时她会出现?”冯欣拿刀在夏竹身上比了比,见夏竹仍是静静看着他,冯欣挑眉道:“不怕?” 夏竹眼都不眨,仍是一脸平静看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 冯欣被激怒,扬手在他臂上划了一刀,夏竹痛得闷哼一声,眉头挤到了一块,却仍是不显惧意。 夏竹这般样子让冯欣更加恼火,冯欣抬手又要给他一刀,门外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住手!” 夏竹仰头望去,是左锦焦急的脸。冯欣紧抓着夏竹将刀抵在他脖子上,“你来了。” 左锦冷声道:“你的仇人是我,放开他。” 冯欣又开始哭笑:“放开他?你以为我傻啊,放开他我能杀了你报仇吗?” “那你要怎么样?”左锦冷着脸,满身杀气。 “我要怎样?我要杀了他,让你痛苦!”冯欣狂叫,扬起刀往夏竹手臂上又是一刀,夏竹咬牙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痛苦的表情,他不能让阿锦担心。 “住手!”尽管夏竹脸上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左锦还是看出他的痛楚,夏竹身上的血迹刺得她眼红,左锦咬了咬牙,她不能乱,她必须静下心来,“你不要动他,你来杀我,我不还手。” 冯欣揪着夏竹,嘿嘿笑了几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一离开他就根本杀不了你,你想救他是吗?好啊,你拿刀杀了自己,我就放了他。” 夏竹瞪大了眼连连摇头,不行,阿锦,不行! 左锦翻手拿出匕首,“好,你要我怎么做,刺哪里你才放心?” 冯欣狂叫:“心窝!当然是心窝我才放心!” 夏竹想站起来却被冯欣押着,只有瞪大了眼看着左锦摇头,不要,阿锦,不要! 左锦毫不迟疑,握着匕首就往自己心口扎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后天 68 68、第68章 ... 夏竹猛烈地挣扎起来,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唔唔声,泪水也泄洪似地淌下来,阿锦,阿锦! 冯欣死死地将夏竹扣着不让他跑过去,拉扯间夏竹身上又被刀划伤了几处,左锦连忙稳住他:“别急我没事。” 夏竹使劲挣着要挣开冯欣的压制,怎么可能没事?血都将衣服染红了,又是心口的位置,怎么可能没事! “别乱动!”冯欣压着夏竹,转头看向左锦,含情脉脉,“左小姐,我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可以不报仇,愿意跟他共侍一妻。” 左锦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冯欣又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就算只有一点点,有没有?” 左锦声音冰冷,“没有。” “哈哈哈哈!”冯欣狂笑,“竟然没有,竟然一点都没有!”冯欣使劲一扯夏竹,“既然这样,我就杀了你喜欢的人,让你痛不欲生!” “住手!”左锦厉声呵斥,“不准动他!” “不动他也行,你再往自己身上扎一刀!” 夏竹猛地一挣,冯欣一个不查,差点被他挣脱开去,冯欣一把将他抓回来,“我叫你别乱动!”冯欣一使劲将夏竹往地上一推,夏竹一个列超,耳边听得冯欣闷哼一声,抬头只见左锦已来到自己身前。 “夏竹。”左锦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稍稍放下来,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夏竹立即哭喊她:“阿锦,你怎么样了阿锦?” “我没事。”左锦反手将靠近的冯欣一掌打出去,冯欣的身子摔到了乱木堆里,撞出一阵响声。左锦也不管他,忙着将捆着夏竹双手的绳子解开,然后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阿锦,阿锦……”夏竹哭得停不下来,看着她胸口一直沁出血来,他又怕又痛。 “我没事,你别动。”左锦顾不上自己,只忙着将随身带着的金疮药用在夏竹的伤口上,看着他的伤口,她就恨透了自己,明明说过要保护他不再让他受伤害,哪知又让他陷入险境。见夏竹哭,左锦更加内疚:“是不是很痛?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痛,我不痛,阿锦,快、快把刀拔出来,快上药呀……”夏竹躲着身子要她先看自己的伤,颤着手却不敢去握拿把插在她胸口上的刀柄,怕一不小心弄痛了她,只得伤心大哭。 “我没事,不能拔刀,先弄你的伤。”左锦强行拉着他给他上药,夏竹不在躲,他知道,他的伤不处理好,阿锦是不会管她自己的。夏竹很配合地让左锦给自己上好药,然后接过左锦手中的药,却不知道改怎么给她上,见她脸色已经苍白,呼吸已经不顺,夏竹只能掉泪。 “我没事,我找了位置插的,没伤到心脏,放心,别哭。”左锦说着,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伤处,夏竹看着没入刀柄的伤口咬唇哭得更厉害,颤着手小心地将金疮药敷在刀柄周围,只觉得看着她的伤,比自己身上的还痛。 左锦拨拨他有些凌乱的发,扶着他站起身来,其实,受伤这种事,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 左锦和夏竹相搀着出来,见冯欣爬在废木堆上,一条凳子脚从他的腹部直穿到背上,冯欣的头侧扭着双眼瞪得大大的,左锦捂住夏竹的眼睛带着他往外走,怕他见了冯欣的样子会吓到。 夏竹虽然没有看清冯欣的样子,到也猜到他八成凶多吉少了,夏竹低声问道:“阿锦,他……死了吗?” “嗯。” 夏竹咬了咬唇,没说话,扶着左锦顺着她带的方向走。 “不问问我的英雷堡的仇吗?” 夏竹摇头,“我只要你好好的,阿锦,你千万不能有事。” 左锦苍白着脸侧头往他额上一吻,不会有事。 两人走出英雷堡的大门,岳秀青驾着的马车刚好到达,看见他俩身上的血迹立即大呼小叫:“天哪,真受伤了!” “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救救阿锦。”夏竹看见岳秀青就像看见救命稻草。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她叫我来的啊!”岳秀青刚想打哈哈就见左锦胸前的刀柄,忙道:“快上车,小心些。”一边着急地过来来扶人,左锦逼开她,冷冷道:“我没事。”自己爬上车去。 “切!这么有力气,真的没事,不用医了!”岳秀青甩甩手,受伤了还这么嚣张,真是! “阿锦,你不要这样。”夏竹哭道,“岳小姐,求求你快来看看她,她伤到胸口,流了好多血。” 岳秀青也进了车厢,大手一抓将左锦的衣襟抓开看了一眼,号了号她的脉,“一时半刻死不了。”转脸对着夏竹笑得灿烂,“夏大美人,我先帮你上药。” 夏竹哭得停不下来,“你先帮阿锦……” “她那个比较麻烦,要找家药铺备齐了药才行,弄不好的话反而会伤了性命,你的比较好处理,我先帮你。”岳秀青不由分说,让马顺着路走,自己开始帮夏竹重新上药。 夏竹由着她上药,没受伤的一只手拉着左锦,“阿锦,你答应我,一定不能有事。” “说了她没事,死不了。”岳秀青手上忙着,眼睛瞟着路以免马走错了,嘴上还不忘插上几句。 “我答应你,不会有事。”左锦柔声道。 岳秀青啐了一声,“跟美人说话到是温柔。” “阿锦,你要说话算话。” “算话,我还要娶你呢,别担心。” “切!肉麻!”岳秀青唾弃。 可惜那两人都当她不存在,夏竹往左锦靠了些,“阿锦,我嫁,我嫁你。” 岳秀青收到药箱,自觉地坐到外面驾车,虽然想在里面看戏,但被左锦那冷眼扫着,还真难受啊! 夏竹的伤不重,都是皮外伤,上了药注意不沾水就没什么大事。左锦的伤虽然没伤到心脏,但在胸口这个位置确实是有些麻烦的,得好好的养着。好在有岳秀青在,到也没什么担心的,躺在她的马车上,慢慢就晃回了黄桃城。 休息了一段时间,左锦和夏竹的伤都已经没事了,恰逢到了左锦父母的忌日,左锦便带着夏竹前去祭拜。 所谓的忌日,从字面意思理解都知道不是什么高兴的日子,虽然刻意地压制了情绪,但左锦还是显得沉闷了些。 夏竹将带来的供品摆放在坟钱,左锦燃了香烛,跪在坟前默默低烧纸。 夏竹见她面露哀痛之色却又隐忍着,便劝她道:“阿锦,你难过可以跟我说说话,别一个人闷着。” 左锦低低叹息,“我爹娘一座坟,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夏竹摇头,“我只是猜想,你爹和你娘一定非常相爱,所以才会合葬。” 左锦的眼里是少有的忧伤,“她们的忌日是同一天。” 合葬不奇怪,但忌日在同一天……心下了然定是一段让人悲伤的往事。夏竹覆住她的手,“阿锦,别难过了,都说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爹娘相依相伴,她们不会寂寞的。” 左锦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我师父,还有冯欣,她们跟你说过我和英雷堡的仇吗? 夏竹点头,“提过,但都没说是什么原因。” 左锦转头看他,“你不觉得我很恐怖吗?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夏竹摇头,“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是啊,她有自己的理由。 左锦呆看着坟半晌,慢慢地开了口,第一次亲口对人说起这件事。 “六年前,我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那年刚过完年,我便外出去江湖上磨练。那时我们家的木具店生意很好,我娘应邀要到外地去为一家大户打制木具,我爹随我娘一道去了。她们在途中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因为被仇家追杀已经重伤过度快要不行了,我娘和我爹将她藏在马车上,好不容易才瞒过追杀她的人将她带到临近的城里,找了大夫给她医治,将徘徊在鬼门关的她救了回来,甚至在她养伤期间对她悉心照顾,无微不至。谁知那女子唯恐我爹娘透露她的行踪,伤未好全便丧心病狂地将我爹娘杀了。” 左锦捏紧了拳,事隔多年,想到父母的惨遇,还是忍不住满心悲愤,眼里都冲上了血红。 “阿锦。”夏竹倾身拥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 左锦慢慢安定下来,继续道:“我好不容易查到那女子是英雷堡堡主陈英的独生女儿陈连,便上门去讨要说法。那时陈连已经脱离险境,便对此事供认不讳。江湖恩怨,向来是以命抵命,我自然要为父母报仇。” 夏竹蹙了蹙眉,所以阿锦杀光整个堡的人来报仇?会不会有些过激了?但失去亲人的痛肯定是让人无法承受的,以致阿锦如今说起都还这般难受和愤怒。夏竹叹口气,轻声道:“阿锦,不要说了。” “不,我要告诉你。”左锦坚持,“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初入江湖时都要戴上面具吗?” “恩人说戴着面具如果打架打不过时好逃跑。”夏竹按着于醇标说的回答。 “就是这个原因。师父担心我们江湖经验不够,遇到真正的高手时如果起了冲突不能脱身,便要求我们闯荡江湖时都要戴上面具,待到有了一定的经验才能取下面具。 那时我的武功跟现在的尹一时差不多,闯荡江湖时仍是戴着面具的。我的武功对付陈小姐已经绰绰有余,但因为有陈英的保护,我根本奈何不了她,不只奈何不了,我败在陈英手下还差点丢了性命。” 夏竹后怕地抱紧了她,“阿锦。” “那是我伤得最重的一次,好在师父闻讯及时赶到才捡回了我一条命,将我带回到青翠山休养。伤好后,为了报仇,我没日没夜地练武,师父库房中的所有高深武学我都练,有一度甚至练到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倒逆,差点暴血而死。” 69 69、第69章 ... 想象着她当时的疯狂形象,夏竹心痛得掉了眼泪,“阿锦,还好你现在好好的。” “是啊,我好好的,多亏了师父,她为了救我将自身一半内功传到我身上,这样才压制住了我身上倒逆的气息。我的武功,在同辈中可算是无人能敌,甚至在整个江湖中都少有对手,大半就是因为吸入了师父内功的缘故。 我苦练了两年,然后去英雷堡报仇。我本只想打败陈英杀了陈连,但陈英怎么会让我杀了她的女儿,英雷堡又怎么会让我就这样杀了她们的少当家然后扬长而去,于是英雷堡为了保护她们的小姐,也为了永除后患,出动了整个堡的人来围杀我。” “阿锦。”虽说往事已过,但他听着还是为她担心。 “我奋死一战,终于抱了仇,也成了武林中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可是我爹娘再活不回来了。我回黄桃城来,守着我娘留下的铺子,每日打卖木具。我以为我就要这样过一辈子。”左锦往抱着她的夏竹身上靠了靠,轻声道:“有你,我才觉得重新有家了。” “阿锦,我也是,因为有你我才觉得活着其实很好,我以后会陪着你,我会给你生孩子,长得像你的孩子。” 左锦终于勾了嘴角,“像你才好,像我不说话,你会生气。”往他唇上印下一吻,又道:“我的仇家不少,要杀我这个魔头的人也很多,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后悔。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死了,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夏……竹……”左锦紧紧抱住他,紧得似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阿锦。” “夏……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叫他的名字会有点别扭,想了想,“阿竹……小竹,小竹。”左锦嘴角勾起,“叫小竹可好?” 夏竹柔柔一笑,“随阿锦喜欢。” 徐子丹要带着楚雯去深山里休养生子,厉剑和紫风同行,一时间楚雯又没了伴,好在终于收到唐真来信,说和于清尘的婚礼日期已定,左锦便提前两个月便带着夏竹往青翠山去。 “阿锦,你给我讲讲青翠山。”马背上,夏竹靠在左锦怀里,对于青翠山很是期待,不只因为那儿是哥哥要居住的地方,还是阿锦从小长大的地方。 左锦想了想,“那儿很好,山很高,树很多。”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 夏竹嘟嘴,实在对很高的山和很多的树不怎么感兴趣,“阿锦,你小时候不是住在那里吗?平日里你们都干什么?给我说说啊。” “每天都在练功,很枯燥,你不会喜欢听的。” 夏竹嘟嘴,“有时候真不想跟你说话。” “为什么?” 夏竹气结,自己想了下又笑起来,“阿锦,我才懒得跟你生气。” “嗯。” “你嗯什么?” “就是同意你的话。” 夏竹气哼:“你当然同意,我不跟你生气你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左锦勾唇,随他牢骚。夏竹又哼哼唧唧了一阵,才问她道:“阿锦,下一个城镇是什么地方?” “木县。” “噗嗤。”夏竹忍不住笑,“阿锦,你怎么会住在黄桃城。” 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左锦竟然回答道:“我娘住在黄桃城。” “呵呵呵!”夏竹掩口而笑,“阿锦你、你应该住在这木县才是。” 左锦还是不明白,“为何?” “木头住木县啊,呵呵呵。”夏竹笑得好不开心,左锦面无表情。 木县之所以叫木县,就是应为盛产木材,左锦到木县来,是要购买一些木材给唐真和于清尘打制家具。 木料自是有商家送货,左锦付完定金,照旧带着夏竹上路,因为不赶,左锦带着夏竹慢慢走,又走了几天才进入青翠山的范围。 终于到了青翠山山脚,夏竹靠在左锦怀里,看着不远处葱葱郁郁的高山,“阿锦,那就是青翠山?” “嗯。” “终于到了!”夏竹夸张地吐一口气,很早就看见这座山了,看起来不远,可他们骑在马上生生走了几个时辰,Qī.shū.ωǎng.类似于看得到摸不着的感觉还真是有些煎熬人呢。 从山脚走到了半山腰,还是没有一丝人烟,夏竹叹道:“我哥哥跟你师妹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没人打扰,不好吗?” “没人打扰是好,可是这么一来想逛街都没法了。” 左锦嘴角勾了勾,子丹曾经跟她说夏竹像世外高人无欲无求,如今看来越来越不像了。 快要爬上青翠山的山顶才看见几间木屋,就是于醇标的居所,就是左锦师和师妹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木屋前有许多木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夏竹正要问,只见于清尘已经开了门出来,想是听见了动静。 于清尘见是他们很是高兴,“弟弟,左小姐,你们来了。” “哥哥。”夏竹见到他也很开心,左锦翻身下马将他也抱下马来,自己拉着马去喂食让他们兄弟叙话。 于清尘引着夏竹往屋里走,夏竹不见其她人露面,问道:“哥哥,你一个人在?” “是的,唐真去山下买东西了,要晚些才能回来。还以为还要好久才能见到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两人聊了几句,于清尘忙去厨房给她们弄吃的,左锦带夏竹回自己以前的屋子休息。屋子里并没有很多的东西,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个放置衣物的柜子,还有一套桌椅。 “阿锦,你以前就是住在这里?”夏竹一边说一边将带来的衣服放进柜子里,看到柜子一角的东西惊讶道:“咦?这是什么?” 左锦闻声望去,只见他已经拿着一个黑色面具走过来,“这是你以前戴的面具?” “嗯。” 夏竹仔细看了面具上的花纹,“这是‘锦’字?”夏竹仔细确认了下,果然是锦字。 左锦看他,这字很潦草而且是斜的,没想到他竟是第一个看出这字的人。嘴角勾起,“过来。” 夏竹只当她让自己也坐着休息下,便依言走到她身侧想坐下,没想到却被她一把抱在怀里。夏竹坐在她的腿上扭了扭,“你不累?” “想抱你。” 夏竹抿着嘴笑着嗔她,“这一路上你还没抱够啊?” 左锦拿过那个面具,面具上弯弯曲曲的条纹凸起,毫无章法美感。 夏竹拿面具往她脸上比了比,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叫你鬼面了,难怪恩人说你的面具上是鬼画符,真的挺像的。” “哎呀哎呀!累死我了!”外边有人大声嚷嚷,一听就是曾末的声音。 夏竹与左锦一同出了屋子,就见曾末弯腰垂首站在屋子前的空地上,发丝凌乱,额前的碎发湿湿的沾在脸上,可以想象定是满头满脸的大汗。曾末还在嚷嚷:“二姐夫,有没有水呀?累死了累死了!” 夏竹噗嗤一笑,虽说看她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但这般中气十足的声音还真是不像要累死的样子。 曾末听见笑声抬起头,看清两人、确切地说是看清左锦,立即直腰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拖拖踏踏而是清脆嘹亮:“大师姐!大姐夫好!” 曾末心里得意死了,嘿嘿嘿,大师姐一来就看到她这般刻苦练功,就算不会表扬一二,也绝对不会对她下‘毒手’了。到是师傅和三师姐,嘿嘿嘿,这次看你们怎么死~~小样儿的,活该你们不带我一起下山去玩儿~~阿弥陀佛啊,还好她们鄙视她尚未出师让她留在山上好好练功,不然她岂不是要跟她们一块死! 夏竹笑笑,见左锦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道:“曾师妹这是干什么了?” “回大姐夫,我去练功了,绑着沙袋,背着蕃薯,围着山跑了四圈!” 于清尘也正好端了水出来,笑道:“今日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呢,要喝水了吗?” 一个多时辰听起来时间长,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这跑的山可是四座,且不是围着边儿跑,而是围着山脚呈8字型绕着跑,四座山那就是一竖一横两8字。这般负重着环绕着跑四圈,一般的江湖人来跑的话几乎是要三个时辰呢,如果让夏竹和于清尘去走,那路程够他们走一天了,且还要算上从木屋跑到山脚和从山脚跑回来的这一段。于醇标对徒弟们的要求是:不负重的话半个时辰完成跑四圈,负重的话只能多加一刻钟,务必要将徒弟们的速度练到最快,轻功练到最好。按她的说法时有利于逃命。 所以说,这般负重着跑下来是很辛苦的,也可以想象曾末有多渴。不过曾末接过于清尘递过来的水却没急着喝,而是目视前方直挺挺站着,似乎在等着左锦的下一步指示般。 夏竹看看左锦,捅捅她道:“你别这么凶。”又道:“曾师妹快喝水吧。” 曾末咧嘴一笑,“大姐夫,才跑下来不能喝水的,要缓一下才能喝。” “哦……”他还以为是左锦太凶她不敢喝呢,夏竹看看左锦,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叫‘哼’的一个字,夏竹笑笑,到是他错怪她了,不过,她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 “歇一下吧,动动手脚。”左锦不得已开口,这小师妹笔直得活似她不说话她就一直那般站着似的,可这刚跑下来不活动是很不好的。 “是。”曾末听她这般说了,才开始抖手抖脚活动起来,一边小口小口开始喝水。 “她们呢?” 70 70、第70章 ... 哈,大师姐终于问道重点了,这可是她一直等着回答的问题呢!曾末内心激动,脸上还一付憨厚老实的摸样,“大师姐说的是师父和三师姐吗?她们离开好几个月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惹祸了,我一直很乖地在山上练功。”嘿嘿嘿。 曾末心里还未笑完,一根树枝迎面飞来,随之而起的是左锦一贯冰冷的声音:“让我看看你武功可有涨进。” 曾末赶快接了树枝将碗抛朝一旁,迎着第二根迎面而来的树枝接起招来。夏竹已经在一旁叫道:“阿锦,她又没惹祸,你干嘛打她?” 这一叫可是让左锦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过是陪曾末练练手而已,怎么在他看来她是要打曾末?这一气左锦便不答话,曾末到是想解释的,但是大师姐手中的树枝随意指点已经够她应付了,再分不出心来说话。 曾末使的是双刀,可左锦刚才只给了她一根树枝,她实在不好发挥,也是左锦是在陪她练手有意露着些破绽,曾末趁着一个破绽往后一跳又捡了跟树枝,才双手舞着树枝跟左锦对打起来。 练了一阵看曾末有点体力不支左锦才停了手,“是有进步,多加练习。” “谢大师姐指点。”曾末气喘吁吁靠在一旁,夏竹已知道她不是要打曾末,却也忍不住埋怨道:“你也不让她歇一下。” 左锦冷哼,“敌人可不会让她歇一下。” 夏竹看看她的脸色,在曾末和于清尘看不见的角度拉了她一只手摇了摇,他又不是故意以为她要打曾末的,他只知道她动手教训过她们嘛。 于清尘见她们停下便招呼她们道:“可以吃饭了,左小姐,弟弟,快来吃饭吧,一路赶来你们定也饿了,曾师妹也一起来吃些。” 夏竹又摇了摇左锦的手,笑着拉她往厨房去,左锦看看他,无奈地冷哼了一声。 晚些的时候,曾末在木屋前练功,夏竹才知道那些木桩是练功用的。左锦在指点曾末,夏竹和于清尘便在屋檐下闲聊。 夏竹感叹:“我原以为阿锦只会教训她们呢,没想到阿锦还会指点她们武功。” 于清尘捧着茶杯道:“我听唐真说,其实她们师姐妹感情很好的,左小姐虽然性格冷漠了些,但也是很关心她们的。你也知道于师傅是小孩心性,唐真说她以前三天两头的懒得管她们,有时候甚至自个跑下山去玩儿了,左小姐就代替师父指点她们,监督她们练功。” 夏竹笑道:“这是个好办法,教会了大徒弟,让大徒弟教其他人。” “不是啊。”于清尘笑着摇头,“唐真说,于师傅教了她们基本功,让她们选定一门武器,教了入门的功夫后就基本不管她们了,后面的她们都是自己照着武功秘籍学的,只有遇到不懂的于师傅才讲解教导一番。好在左小姐和唐真都是比较自觉的,后来的尹师妹和曾师妹虽然跳脱了些,到也同样很自觉,就是偶尔想偷懒一下还有两个师姐盯着呢。有时她们三个遇到不懂的于师傅又不耐烦教了,就让她们去找左小姐,左小姐都会很耐心地教她们呢。” “阿锦有这般的耐心?”夏竹有些不信,实在怪不得他,除了他,他还没见阿锦跟别人怎么说过话呢,还有,“她们用的武器不同学的武功不同,阿锦怎么能指点她们?” 于清尘点点头,“所以我猜想,左小姐其实什么都会!” 两人正说着,曾末道:“大师姐,有好多人朝这里来!” “上去看看。”她早就听到声音了,只是想看曾末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曾末飞身跃上一颗高大的树,往远处看了看又跃了下来,“是马车,好多辆。” “怎么了阿锦?”夏竹提高声音问道。 “木料来了。” “好快啊。”夏竹道,他们中午才到,木料傍晚就到了。其实是因为夏竹不愿意坐马车,左锦怕他在马背上颠簸,所以一路都走得慢,又带他边走边玩,比运木料的马车也快不了多少。 “木料?”于清尘显然不明白。 夏竹笑道:“是要给你们打新家具用的。” 正说着,前方果然响起了马车的声音,已经可以看到转过树林的马车往这边驶来,坐在最前一张车车妇旁边的,不是那个下山买东西的唐真又是谁。 马车驶到屋前空地上,唐真跳下车来,于清尘已经跑上去,“唐真,你回来了。” “是啊,路上刚好遇上了她们,就一起回来了。”唐真先答了他,又转身对左锦抱拳道:“大师姐,谢了!” 左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斜斜地靠在木桩上看着唐真指挥送木料的人下货,完了丢给车头一袋银子,从头到尾都未吭半声。 接下来的日子,左锦每日打着木具,曾末在院里练武时就指点她一下,偶尔跟她过过招,唐真在忙着成亲的大小事,夏竹和于清尘弄弄菜园子,喂喂小鸡,到也过得快乐。 某日太阳当空照的时候,山下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摇摇晃晃着往山上走,仔细一看竟然是于醇标和尹一时。 于醇标怨气很大:“都怪你,好好的马不骑,偏偏要走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尹一时叹气,“师父啊,你以为我不想骑马?可你想想,我们山上有养马吗?” “这跟我们养没养马有什么关系?”于醇标把手中的酒罐随手丢到草丛中,朝尹一时伸手道:“拿来。” 尹一时解下一个酒坛丢给她,“我们没有养马,要是骑着马上山去,大师姐来了看到马不就知道我们才回来不久?”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骑上去,明天你和唐真骑下来就行了。” 尹一时瘪瘪嘴,“那我不是还得走上去?一样的。” 于醇标大叫:“怎么一样?我今天就不用走这么累了!你一点都不孝顺!” “我不孝顺?”尹一时嘴巴都气歪了,“你看看你,一路走一路喝,全是我帮你背着酒坛,你还嫌我不孝顺!那好,我把剩下的这些都丢了!” 尹一时说着就要把肩上挂着的用布袋栓稳了的一串坛酒拿下来要丢,于醇标赶忙拦着她,“别别别,你最孝顺了,你是我最乖的徒弟,背着背着。” “你知道就好。”尹一时哼哼唧唧地又将酒坛挂到肩上。 于醇标喝完最后一坛酒的时候,小屋木终于在眼前了。于醇标丢了酒坛子,呼呼唉唉道:“终于到了终于到了!” 尹一时横她:“让你用轻功你不用,非要用两条腿走路。” “你用轻功就不用两条腿了?你用手跑?还是像猴子一样抓着树枝跳?” “切!”尹一时哼哼,然后眼睛突然睁大,指着前面不远处刨木头的背影,一只手抖啊抖的,“师父师父,你快看?那人、那人的背影好像大师姐!” 于醇标擦擦眼睛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已经转过身来了,尹一时张大了嘴,于醇标抹了抹眼睛,拉了拉旁边的尹一时道:“老三,我是不是喝醉了眼花?我好像看见了老大?” 左锦嘴角扯了扯,屋内的夏竹已经听到她们的声音出来了,看到于醇标脸色红红的,夏竹笑道:“恩人,你确实是喝醉了眼花,快回屋睡去吧。” “我喝醉了我喝醉了!”于醇标立即配合地甩了甩头,身形不稳地晃了几晃,一手向夏竹伸去,“小竹子,你扶我一把,我头晕,站不稳。” 夏竹憋着笑扶住她,“小心点,不要闭着眼,看好脚下。” “嗯,嗯。”于醇标应着,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的瞅瞅大徒弟的脸,见她除了面无表情并没有其他的表示,于醇标赶紧嗯嗯啊啊地哼着让夏竹扶回房去。 尹一时眼见师父不仗义地抛下自己走了,又见大师姐没有说什么,便对着左锦嘿嘿笑了几声,讨好道:“大师姐,你已经到了啊,哈哈,哈哈。” “到哪去了?”左锦的声音一贯的冰冷。 “嗯、啊,那个、那个……我们给二师姐买成亲礼物去了。” “买了什么?拿来看看。”话才说完就见尹一时微微垮了脸,左锦蹙眉,天地良心,她不是故意吓她,只是好奇而已。 尹一时一见左锦蹙眉就暗叫不好,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我给二师姐的成亲礼物。”尹一时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 左锦示意她关上盒子,冷冷道:“买了几个月就买了这么一件?” “啊!”大师姐怎么会知道她们离开青翠山好几个月了?对了,肯定是曾末告的状!该死的曾末! 左锦见她一付要哭的表情,冷冷问道:“怎么?这次又惹了什么祸?” “没、没有、没有惹祸。”尹一时连连摆手摇头。 左锦冷眼看她,控制着嘴角想往上扬的冲动,凉凉道:“没有就好,你还年轻,多去江湖上走走也好,不用老是呆在山上。” “啊?是,是,是。”这么说,大师姐是不打算教训她?本来就是嘛,闯荡江湖增加经验是必须的,她又没惹祸,大师姐怎么会教训她呢? 左锦转身又要去刨木头,尹一时一口气还没喘完就见她又转回身来,尹一时一口气就堵在喉咙里,没敢喘上来,也没敢吸下去,让左锦看得勾了勾唇角。 “我很凶吗?” “啊?没、没!”尹一时连连摇头,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刚刚大师姐那是什么表情?那嘴角一勾,要笑不笑的样子……爹爹呀!她突然发现老大沉着脸的时候其实是很和善的,比刚才那勾嘴角的样子和善多了,这要笑不笑的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呀! 左锦嘴角又勾了勾,“去休息吧。” “啊?哦,好,好,那,那,大师姐,我去休息了。” “去吧。”左锦冷冷说完,转身悠闲地刨着木头。嗯哼,她突然发现,偶然吓一吓人感觉也挺不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好可惜啊!不过还好,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躺在床上装醉的于醇标和刚回到自己房里的尹一时同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呃,这大热天的,怎么会突然发冷? 71 71、第71章 ...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没更新,是在码这个番外了。本来按枣子的计划,左锦和小竹子是只有两个孩子的,临时想到加上一个,于是就码了,码完了,就提前发上来吧,嗯嗯,希望大家喜欢多多。 我叫左余多。 据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娘用瞟路人甲乙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用她那冷冰冰足以冻死人的语气说了两个字:“多余!” 据说当时我还傻儿巴叽对着她笑来着,真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这事让我在懂事以后郁闷了好长时间。 当我出生时、或者是早在我还在我爹的肚子里时,我娘就觉得我是多余的,因为我娘已经有儿有女了,所以我一出生娘就直接给我取名叫左多余。 从名字看就知道我是多么的不被娘待见。 据说后来我爹死活不同意,我的名字才改成左余多。 我真不明白,既然我是多余的,为什么还要生我呢? 对于这个问题,娘只冷哼了一声,我从这声冷哼里感觉出了她真的很不爱我,我伤心了好些天,不跟娘说话。 后来娘带我出去买了好多好吃的,还雕了把木头的小匕首来赔罪,小匕首上有很多的小鱼,刻得还算能看,我一般般喜欢。看在她如此费心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了她。长大后我才发现,多鱼,多鱼,还是多余呀!不过爹爹说了,匕首上的刻的不是多鱼,是鱼多。 我想来想去,这不都一样吗。 相比起娘,爹爹就好多了,爹爹总是说:“余多是爹爹的宝贝,余多一点也不多余。” 我还是伤心,“那为什么还要叫余多?一样是多余的意思。” “余多是年年有余,余有多多的意思,你娘亲是希望余多以后的生活会很好,有很多好吃的,多得吃不完。” “是有好多糖果,多得怎么都吃不完吗?”我问爹爹。 “是啊,有好多糖果,还有其它好吃的,怎么都吃不完,怎么吃都有剩余。” 我好高兴,原来娘是希望我以后有很多好吃的,原来娘还是很关心我的。 对于爹爹的解释,娘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爹爹说,那是表示赞同。我也觉得那是表示赞同,因为我抱着娘的脖子亲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转了几下。 往后我见了谁都解释:“我的名字是年年有余,余有多多的意思,不是指多余。” 可是瑞今姐姐总是叫我小多余,这让我很生气,我试图跟她讲理,讲完了她还是叫我小多余,我试图跟她动手,结果我又打不过她,我只好默默忍着,暗暗等待,等着长到跟她一样大。 今年我五岁,瑞今姐姐十一岁,我扳着手指数过了,我只要忍六年,等我十一岁和瑞今姐姐一样大的时候,我就能打赢她了。 后来我悲哀地发现,每当我长大一岁,瑞今姐姐也会长大一岁,等我十一岁的时候,瑞今姐姐已经十六岁了,我还是打不过她。 是谁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是胡说八道!我只晚了瑞今姐姐六年,就已经永无翻身之日! 瑞今姐姐是徐姑姑家的姐姐,徐姑姑家还有毅之姐姐、阳澜姐姐和笑笑哥哥。厉姑姑家的是紫馨哥哥、紫天姐姐和紫谏姐姐,乐姑姑家的是岳耀姐姐和岳灿姐姐。姐姐们时常会带我一起玩,给我买东西吃,然后欺负我——她们总爱叫我小多余,要等到我很生气她们才会改口,只除了瑞今姐姐,她从来不改口,而且我越生气她还越高兴。 我平日是跟哥哥一起玩的,我家的哥哥叫左心舞,姐姐叫左娅。我姐姐不会欺负我,但她也不会带我玩,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做娘教她的事,偶尔坐在一旁看哥哥和我玩时也什么都不说。我曾经怀疑姐姐是瞎子,因为她看到我的时候就像根本没看到人,长大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叫无视。 我猜姐姐本来的名字是叫左哑的,她总是像哑巴一样不说话,她的名字肯定也是因为爹爹反对才改成左娅。 爹说,我们家有一块冰块一个哑巴,冰块是指娘,哑巴是说姐姐。其实我觉得我们家是有两块冰块两个哑巴,娘和姐姐都是冰块和哑巴。 可哥哥却说,娘是好娘,左娅是好妹妹。当然,哥哥也说了,余多也是好妹妹。不过除了最后一句,我对哥哥说的话绝不赞同。 后来我才发现,娘跟爹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装哑巴的,对着哥哥的时候也会温言软语说很多话;姐姐在对着爹的时候也不会装冰块,对着哥哥的时候也是温柔体贴的好妹妹;但是对着我的时候,她们一致的是又冰又哑。 泪奔,我是被她们嫌弃到人。 嫌弃就嫌弃呗,哼,我也不稀罕她们!反正有爹爹和哥哥对我好,我跟爹爹和哥哥玩就够了! 我仰天长叹,还好这个家里还有爹爹和哥哥,不然我真是没法跟那两个不正常的女人过日子,不被冻死也会被闷死! 说到我爹爹和哥哥,那可是两个天仙似的大美人,特别是爹爹,他那么美,真不明白怎么会嫁给我娘这么个又冷又硬的女人。我曾经质问娘是不是她强迫爹爹嫁给她的,结果被娘揍了一顿,我估摸着我肯定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不然娘怎么会生气打人。 其实娘并不常打我,就算是我很调皮的时候她也多半是看着我,虽然我总是被她看得直打颤,但我还是觉得我娘比隔壁小梅的娘好,也比对面小真的娘好,她们总是被她们的娘打得直嚎叫,细棍打在屁股上的滋味,我也知道有多痛的。 娘虽然不打我,但她也够凶了,每天都要逼我蹲马步学武功,让我学雕刻和做木具,就算我现在还抬不动木料举不动刨刀,娘也要我站在旁边看着。有次我不小心被刻刀割到了手,娘抱起我就飞起来,从房顶上飞,一直飞到岳姑姑家,还很急地让岳姑姑给我包扎。后来爹爹说那是因为娘很爱我,很关心我,我割到手指她才会那么紧张。 我问娘爹爹说的是不是真的,娘冷冷地看我一眼,说伤口拖久了要更多钱来治,浪费钱。我觉得娘一点都不爱我,她爱的是钱。 但徐姑姑也说娘是爱我的。徐姑姑总是微笑着,那么温和,虽然她老是喊我余多宝宝——我一个大女子被叫做宝宝多男气——但她的嗓音很好听,我还是很喜欢她。 我有时会想,要是我娘是徐姑姑就好了,但是我一想到如果我娘是徐姑姑那我就要跟瑞今姐姐一起生活,我就会立即打消这个念头,相比瑞今姐姐,我还是更喜欢我家冰块姐姐。 毅之姐姐比其她姐姐都爱来我们家,她是来跟我抢哥哥的,本来我和哥哥玩得好好的,她一来哥哥就不要我了,毅姐姐前毅姐姐后的黏着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呜,我最讨厌徐姑姑家的姐姐们。 其实我根本分不出来谁是毅之姐姐谁是阳澜姐姐谁是瑞今姐姐,哥哥也分不出来阳澜姐姐和瑞今姐姐,但哥哥却能很准确地认出毅之姐姐。我很仔细观察过她们三个的容貌,没发现毅之姐姐有什么不同,真不知道哥哥怎么能认出她来。 娘说毅之姐姐鸡心不凉(居心不良),我不明白,就算毅之姐姐要买鸡心来给哥哥吃,也要吃热的不是吗?娘怎么会嫌鸡心还没凉呢?再说了毅之姐姐从来没有给哥哥买过鸡心。 笑笑哥哥我就能认出来的,原因嘛,当然是因为他也是个大美男。我曾经想要娶笑笑哥哥做夫郎,可是想想瑞今姐姐,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我觉得我还是娶厉姑姑家的紫馨哥哥比较好,反正他也是美男子。 可紫馨哥哥说我还是小孩,他不会嫁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女孩。我又被人嫌弃了,我伤心地大哭,发誓再也不理紫馨哥哥。后来紫馨哥哥买了糖果来赔罪,我想我是女孩子不能那么小气,所以我还是原谅了他。 对此,姐姐只瞟了我一眼就去练武了,我想她一定是在嫉妒,因为紫馨哥哥没有给她买糖果,紫馨哥哥给她买的是辣牛肉,我觉得那东西一点都不好吃,跟甜甜的糖果比差得远了。 姐姐喜欢练武,我不喜欢练,蹲马步很累,跑步也很累。我喜欢跟爹爹一起在铺子里卖木具,卖得钱就可以买糖吃。不过爹爹也不给我很多钱买糖,爹爹说这些钱是要用来养家的,我就不明白,家好好的在这里,又不用喂它吃饭,还要怎么养? 爹爹又说,娘很穷。 穷,这个字我就懂了,就是没钱嘛。啧,没钱我都不能买糖吃。为了糖果,我决定以后要做一个富人,像毅之姐姐一样,哥哥想吃什么她都有钱买。 我突然明白了紫馨哥哥为什么不愿嫁给我,就是因为我没有钱买东西给他吃嘛,啧,我原来都不知道想娶一个夫郎,是要买东西给他吃的。 我跟爹爹说,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买糖果给自己和夫郎吃,也买给爹爹。 爹爹笑了,说我的余多以后一定能挣到很多很多的钱,年年有余,余有多多。 娘说,这么小就成天想着吃的和男人,不思进取,去,蹲马步! 我很委屈,太师父婆婆都说人是要有目标的,她的目标是吃喝玩乐和闯祸,姐姐的目标是像娘一样练成高深武功,那我的目标就是成为有钱人嘛,糖果和夫郎,就是我成为有钱人的动力嘛,怎么能说我不思进取呢。 我大声地跟娘辩论,娘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提到院子里,在我的两腿中间插上几根带尖的木棍,这样一来我的腿就站不直了,蹲下去又会被尖刺扎到屁股,我只好眼泪汪汪地蹲马步。我想起来三师姑和四师姑说娘是魔鬼,我万分赞同,却敢怒不敢言。 娘又说,想要余有多多就要学会一门手艺,木具活。我不以为然,娘那么好的手艺了,我们家也没什么余有多多的,哦,错了,我们家余有很多木具,看来娘说的话还是有道理。可是,我想要余有多多的是钱,不是木具呀。 所以我还是更喜欢在前面的铺子卖东西,数铜板的感觉很好,用铜板买糖吃的感觉更好,为了买到更多的糖,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使劲儿地想要怎么把我们家的木具卖出去。 十五岁的时候,我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商人,当然也赚了很多的钱,用我爹的话说就是,我的钱真是多得用也用不完了,我爹经常是拿着一把银票找不到地儿用,每当那时,他总是怀念当年和我娘一起逛路边小摊买东西还砍价的日子,他说现在都体会不到了逛街的乐趣。 我的朋友们总是说,余多,余多,不只有余,还余有多,你娘给你取的这个名字真是好!由此可见,你娘对你可真是喜爱有加呀![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很怀疑:真是这样吗? 这话听多了,有次我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傻劲儿,真的跑回家问娘:“娘,你爱我吗?” “不爱。”娘答得干脆利落,伤死了我的一颗心。 我大嚎,拖住娘的一条胳膊问她:“娘,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你真的觉得我是多余的吗?” 娘的嘴角抽了几下,将我甩开来自个走了,姐姐在一旁冷哼:“傻。” 我悲痛欲绝,原来娘和姐姐不只觉得我多余,还觉得我傻。 爹爹和哥哥在一旁掩嘴而笑,哥哥说:“你怎么会觉得娘不爱你呢?娘很爱你,她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是啊,余多不要多想,爹爹担保,你娘是爱你的,她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对你哥哥和姐姐的爱少。” “真的吗?”我问。 爹爹笑,“余多这么聪明,这么多年难道还会感觉不出来?你呀,干吗非要逼你娘说爱你。” 我憋嘴,感觉是感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给人家听一次都不愿意! 爹爹又说:“让你娘说个爱字,比登天还难,余多心里明白她爱你就行了。” 我点点头,看看爹,突然起了好奇之心:“爹,娘跟你说过她爱你吗?” 爹爹的脸上一红,瞪我:“多事!”然后也转身而去。我咂咂嘴,果真是夫妻呀,连转身的姿势都这么像,都带着对我满满的嫌弃。 咳咳,我怎么能说爹爹嫌弃我呢,爹爹才不会嫌弃我的,他这是在害羞。 我嘿嘿笑着追上去,“爹,你告诉我呀,你告诉我……” 72 72、第72章 ... 于醇标躺在床上装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仍是不愿意出来。 “师父,吃饭。”左锦站在床边叫她。其实只要把饭温着,她自个会去偷吃,她可是很了解食物对于这个师父的引诱力的,要不是夏竹央她来,她才懒得来叫人呢。 “师父。”见于醇标不说话,左锦又喊了一遍。 于醇标还是不说话,左锦转身往门外走,将手中的坛子打开一个口让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于醇标一闻到酒香就睁开了眼,一纵而起蹿到了左锦的身旁,急急道:“快、快给我!”一说着一边去抓左锦手上的酒坛。 左锦轻轻松松扬手避开她,声音冷冰冰的:“什么?” “酒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啊啊,好香啊!五十年的黄桃酒,啊啊,左锦真是好徒弟! “嗯哼。” “哎哎,徒弟,好徒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给我给我。”于醇标围着左锦直转,拿不到酒坛心里好急。 “我最好?”左锦声音凉凉的,“你不是要把我逐出师门?” “哪能呢!嘿嘿,嘿嘿!好徒弟,快给我吧!” “恩人,你还喝呀?”原来是夏竹听见她们的声音出来了。 “呵呵,小竹子,这你就不懂了,这好酒喝下肚,胜过做神仙啊!” 夏竹不可置否地瘪瘪嘴,拉她坐下递给她一碗饭,“哪里就那么好喝了,你吃点饭。” “不要不要。”于醇标还在伸着手要去拿左锦手上的酒坛子,左锦躲开了,拿了几个碗来给于醇标和唐真几个每人到了一碗,于醇标急急忙忙品了一口,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还是左锦好,知道我想喝这好酒了。” 曾末抹抹嘴,不客气地拆她的台,“师父最会拍马屁了,你先前还说大师姐最可恶。” 于醇标往曾末头上敲一记,“什么拍马屁?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本来左锦就是最好!” 左锦冷哼:“要不是小竹非要给你捎来,你以为我会拿?” “我就说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原来是小竹子啊,小竹子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于醇标立即一脸狗腿样赞夏竹,“小竹子真是人美心也美……” 夏竹嘴角抽了抽,于清尘掩嘴而笑,左锦几个早就懒得理她自己吃去了,给她吃的就是大爷,有这么个师父还真是丢脸啊~! 唐真在江湖上也有一些朋友,婚礼这天与她交好的也都来了好些个,人虽然不多,到也搞得热热闹闹的。夏竹陪着于清尘,左锦嫌吵,一个人躲在屋里睡大觉。 晚些的时候,夏竹去叫她吃饭,见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夏竹笑道:“睡醒了?快起来了。” 左锦伸手拉他在床沿坐下,“今日开心吗?” “开心,见哥哥有好归属,我很高兴。” “那,明日便回去了,可好?” “这么急?”夏竹说完又点点头,“好。”离他们的婚礼只有两个多月了,他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呢。虽说已经布置好了新房,到底还有好多要准备的。 左锦和夏竹回到黄桃城已经是几天后了,忙忙碌碌两个多月,终于将成亲的一干事宜弄好,成亲前的几天,左锦的师父师妹们都陆陆续续来了,夏竹也回到了子丹家去住。虽然徐子丹和楚雯都不在家,但夏竹仍是要从徐子丹家出嫁的。 终于到了成亲这一天,夏竹早早就被兴奋的一群男孩儿挖起来,沐浴洗澡后坐在镜子前让他们给他梳妆打扮。今日,他就要嫁给她了。 敲门声响,她已经来到了门口,男孩子们在叽叽喳喳地要红包。 “来,拿着花。”一直陪在身边的于清尘递过来象征百年好合的百合花,夏竹赶忙接着了,于清尘又给他盖上红盖头。 男孩子们都在门口那边堵着新娘闹腾,于清尘笑道:“这还真是热闹,就不知道左小姐在外面是个什么脸色。” 夏竹嘴角上翘,“也好让她知道我娘家这边的人可是很磨人,让她日后不敢欺负我。” “我看啊,她都把你捧在手掌心里了,你就知足吧。”于清尘笑着,拿了颗糖放进嘴里,坐在夏竹身旁看着那群男孩子闹腾。等他一颗糖吃完,那边也闹够了开门放新娘进来了。 于清尘将夏竹交给左锦,周遭一片恭喜的声音,却没有人对众多的恭喜答谢,左锦就这样闷不吭声地拉着夏竹走了。不过左锦许是因为心里也挺开心,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也没比平日里多说几句话,但终归是少了些冷气,脸上的线条看起来也比平日里柔和了些,嘴角还时不时勾一下,看得尹一时和曾末一阵发毛。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尹一时撞撞曾末,“就是这个样子,好诡异。” 曾末连连点头,“看见了,果然很恐怖。你说她是在笑还是在干嘛?” “不知道。”尹一时摇摇头,又啧啧了几声,见左锦将夏竹送上了轿子,赶忙骑上高头大马跟在左锦左右一路回去。 拜过堂,左锦将夏竹送进了洞房,又将里面的人都赶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先将他抱在怀里。 “小竹。”左锦隔着盖头亲他的脸,才三四天没见,就如同一辈子没见似的,她想他想得紧 。 “阿锦。”夏竹娇声应着,微微偏了头,哪有人隔着盖头亲人的? 左锦将他扶到床边坐下了,伸手将盖头掀开,一时就移不开眼,盯着那张绝美的脸看了半晌,头就往他那边凑去。 “阿锦。”夏竹微微往后倾,手也捧住了她的头,“外面还有宾客等着呢。” …… 左锦坐直了身子,“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你先吃着东西,不需饿着等。” “我知道。” 左锦又拥了拥他才起身出去,于清尘和喜公进来陪她,喜公一见他盖头已经掀了立即笑道:“哎呀,这左小姐可真性急,盖头都掀开了!” 喜公的声音比百花楼的小百合掐着嗓子说话时还嗲,夏竹听着就有些起鸡皮疙瘩,忙道:“喜公也去前面吃酒吧,这里有哥哥陪着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可使不得的。”喜公连忙推辞。 “没事,去吧,我们兄弟说说体己话。”夏竹真是怕了他那把声音,非要让他赶紧走人。 听他这么说,那喜公也不再推辞,扭着腰身走了。于清尘陪着夏竹说话,坐一旁看他吃东西,却是不肯陪着他吃,说是新房里的喜宴是只能新娘新郎吃的。 夏竹无奈,看看天色已晚便只好将他也打发出去吃喜宴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文: 屋里只剩了夏竹一个人,坐着无聊,身上的喜服层层叠叠显得很重,夏竹起身走向衣柜,他要找件轻松点的来换上。 不经意地看见楚雯给他的那件薄纱小裙,夏竹迟疑了一下,伸手将那小裙拿了起来,不如穿这件? 这么想着,自个的脸就先红了,他真的要穿这件小裙勾引阿锦吗?呃,还是不要了吧,勾引什么的他做不来,夏竹将小裙放回去。 可是,他也好想知道阿锦看见他穿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呃,他怎么可以想这些羞人的事呢,这件小裙这么薄,穿在身上跟没穿一般,他怎么好意思让她看嘛。 不过,现在这屋里也没人,反正也没人会看见,不如他先穿一下? 夏竹在心里挣扎许久,终于受不了小裙的诱惑,做贼似地环视屋里一圈,再次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快速地将身上的喜服脱下将薄纱小裙换上。 屋里有个长长的穿衣铜镜,夏竹往镜子前一站,自己都要羞得红了身子。那薄纱的小裙果真遮不住什么东西,夏竹雪白的皮肤在粉色的映衬下更显娇嫩,小裙上绣有些花纹,刚好可以遮挡胸前的小点和小腹以下的部位,可那若隐若现的反而更加撩人,让人忍不住透过花纹间的空隙窥视里面的风景。 夏竹正在自个脸红心跳之际,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了。 左锦只看了一眼就忙着将房门甩上扣好,还好前面那些人被她灌醉的灌醉吓跑的吓跑没人来闹洞房,不然他这个样子还不得被多少人给看去了。夏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着去找东西来遮自己,手忙脚乱地从一堆衣服里随便抓了一件就胡乱往自己身上裹,裹了半天身后低低的笑声响起,夏竹一看自己抓在手上的竟然是条亵裤,难怪裹不住身子,急忙丢了重去扯一件,哪知那件竟又被自个的脚踩着一截,使劲一扯竟将自己扯得一个列超,身子一歪就往后倒去,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你在干什么?”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左锦将他手中抓的那件衣服丢到一旁,扶他站稳了才后退几步盯着他看。 “别、别看……”夏竹羞得遮哪里都不是,只恨自己两个手巴掌长得没有蒲扇大。 左锦先前就看得一阵脑充血,现下再仔细看更加yu huo焚身,忙不迭将人抱到床上就压上去。 “小竹……小竹……”左锦不会说更多的情话,只不断喊着他的名字啃吻着他的眼眉嘴唇锁骨,手隔着薄纱裙在他身上抚弄了一阵便滑到他裙下。 “啊——!”夏竹身子一震,被她握住的地方霎时jian ying起来。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这件薄纱裙的效果,左锦的吻不像以前那般温柔缠绵,而是带着一种狂野,暴风般地在他身上不断地刷过。她的双手也同样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侵占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大力地揉捏着却又不会将他弄痛,只让他觉得更加的舒服。 “嗯啊……阿……锦……啊……”夏竹深深浅浅的呻吟不断泄出,像催情剂一样刺激着左锦的神经,左锦将他身上的小裙往上拢,将他扶坐起来环住,沉身猛烈地将他纳入自己,带着他快速而激烈地动起来。 “啊……阿锦……我、我……嗯……”夏竹气喘吁吁,他想说他受不了了,可一张口要说的话就变成阵阵呻吟。 “小竹……”左锦狂乱地动着,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喊着他的名字,凭着本能在他身上驰骋。 “啊唔……”夏竹一声尖叫被左锦含到口里,身体不能控制地抖了几下,然后虚软在她身下。 左锦含笑吻他眼角,“累了?” 夏竹无力地瞪她一眼,qing yu 未退的眼生生将这一瞪瞪出万种风情,看得左锦小腹又热了起来。 夏竹扯扯身上的薄纱小裙,这衣服还没脱呢,以前也没见她这般急的……“这还没脱。” 左锦扶着他帮他脱了,手又在他身上抚摸起来,唇也凑到他xiong前去了。 “唔……你……怎么……”夏竹忙去拔她的手,他的本意是要把这小裙脱了换套亵衣穿的。 “刚才不算。”左锦往他敏感的地方撩拨着,穿着衣服怎么能算呢? “唔、你……嗯……”怎么、怎么能这样……他已经没力气了…… 73 73、第73章 ... 第二天,夏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夏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都酸痛不已,连撑着身子坐起来的力气都几乎使不出来。夏竹有些恼,都怪那个不知节制的人,昨晚不知道要了多少次。 掀开被子一看,身上到是干爽的,想来是她帮他清理过了,只是这深深浅浅的紫红色痕迹布满了全身,让夏竹看得一阵脸红心跳。 有人在门上轻敲了两下,夏竹赶忙拉被子裹住身子。左锦进来见他坐着便道:“醒了?我去端水来给你洗漱。” “阿锦。”夏竹叫住她,“你先帮我拿拿衣服。” 左锦往衣柜看了一眼,迈步朝床边走来,一手抚上他的脸,勾着嘴角道:“你昨晚的裙子很漂亮。” 呃……夏竹往后缩了缩,红着脸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穿的,我、我只是、我本来是想换件舒服的衣服……”偷看她一眼发现她在笑,夏竹恼火道:“笑什么笑!谁叫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夏竹又垂下头去。 左锦居然嘿嘿地奸笑出声,夏竹心里一阵发毛,佯装了冷脸道:“不准笑,去给我拿衣服。” 左锦将被子一扯,将光露露的人压回了床上。 “啊!你、你别……唔……别……” 屋外,尹一时一双贼眼盯着新房紧闭的门,小小声道:“二师姐,你说大师姐在干嘛?” “还能在干嘛?”于醇标竖着耳朵贼笑,“老大很猛啊,哈哈哈,不愧是我徒弟!” 唐真放下手中的茶杯拉起满脸通红的于清尘,“我们出去逛街。”房里的声音她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她不打算跟她们一起八卦,会被修理的。 那几人不在意唐真和于清尘去干什么,尹一时拐一下曾末,“我说,你怎么就脸不红心不跳?你个还没开荤的,竟然不知道害羞?” “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曾末挺了挺胸,“我也是女人!” “呵呵!”尹一时笑得不怀好意,“得,你是女人,今晚领你去青楼开荤。” “我才不去呢,跟你一样做花心大萝卜!” “碰——!”不知道什么砸在门上,吓了三人一大跳,反应最快的是于醇标,瞬间就不见了影,尹一时跟曾末嘘吁两声,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小院,唉,大师姐真小气,连点声音都不给听,改日要跟她讲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大道理…… 夏竹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运动过度让他又累又饿,肚子里连接发出了好几声咕噜声。左锦见他醒了立即吩咐外面的小厮去端吃食,又揉了揉他的脸才去替他拿来里衣,耐心地一件一件帮他穿好了,夏竹本是不愿意的,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无奈手软脚软只得让她帮忙。 “还有外衣和裙子。”穿好里衣,夏竹又提醒她。 “躺在床上还穿什么外衣。”左锦往他身后垫了个靠垫,“你靠着,等下我喂你吃。” “谁说我要躺在床上了?我要出去玩儿呢!”夏竹气呼呼地瞪她,他才不要躺在床上,会被人笑死的,就算腿脚无力,他也要出去坐着。夏竹狠狠地瞪那个罪魁祸首,都是她,害得他全身无力。 婚后一个月便进入了年节,年节过后,左锦带着夏竹去山上看了子丹几个,顺便看了她们的孩子。这不看孩子还好,一看孩子夏竹心里就痒起来了,看着那些粉嘟嘟嫩生生的娃儿,夏竹的眼睛都放了光,等回到了家里,生宝宝的事情就被放到了日程上。 “阿锦,喝了。”夏竹递过一碗汤。 左锦喝了一口,褐色的汤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跟开水差不多,“这是什么?” 夏竹嘴角微微上扬,“孕果汤。” “孕果汤?”左锦又看了看那汤,“喝了干嘛?” 喝孕果汤还能干嘛?夏竹楞她一眼,“你说呢?” “你想要小孩了?”左锦有些愁眉苦脸,一想到子丹家那群小孩哭个不停她就头痛,那哭声大得让她在山上的那几天都没睡好,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恐怖。 “怎么?你不想要?” “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左锦仰头喝干了那碗孕果汤,将碗递回给他才道:“只是小孩哭起来好麻烦。你想要,就要吧。” 夏竹将碗放在一旁的桌上,一边弯着唇笑,“哪有小孩子不哭的,难道你小时候不哭?” “不知道,我不记得。”左锦突然打横抱起夏竹,夏竹吓得惊叫,“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干什么?当然是要宝宝了,你不是想要吗?” 夏竹嘟着嘴捶了她几下,“那也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左锦勾着嘴角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倾身躺到他身旁,夏竹的手揽在她的脖子上,手袖下滑,露出暗绿的镯子,是左锦家传媳夫的那个。 夏竹轻柔地拔开左锦脸上的发丝,轻声道:“阿锦,我要给你生宝宝。” “嗯。”左锦低头吻他,突然就觉得心里很满足。 夏竹怀孕怀得很辛苦,两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什么都吃不下了还要干呕,左锦看得心痛,恨不得将他肚子里的那团肉揪出来狠狠打一顿。 “阿锦。”夏竹靠在她怀里,刚刚才吐完一次,全身都是无力的。 “我在。”左锦轻轻顺着他的胸口,看他苍白着的脸心痛得不行,看他的腹部还平坦得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就这般样子,往后的八个月还怎么熬? 夏竹抬手摸她的脸,“阿锦,你别担心,前几天紫风来看我,他说他怀孕的时候也吐,每个人都这样,过了最初的这几个月就好了。” 他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你有没有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草儿早已出嫁,为了照顾夏竹,左锦特意买了两个小厮回来,别的不说,光是饭食就要有人做,如果是她下厨,夏竹不用说吃,只怕是看见就要将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夏竹虽然不愿意家里住了别人,却也知道左锦是为了他好,便也没有反对。两个小厮住在堂屋旁原本做客房的屋子,白天就守着铺子,只有听到召唤或者做饭的时候才会到后院来。 夏竹摇摇头,他什么都不想吃。 左锦见他闭上眼,忙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些,夏竹在她怀里蹭了蹭,“阿锦,你给我讲个故事。” “故事?” 夏竹真开眼,苍白的脸上带上笑容,“楚雯他们都说如果孕夫一直开心,宝宝就会脾性好。你给我讲故事哄我开心,好不?” 左锦脸上尽显无奈,使劲回想小时候她爹讲过的故事,半晌道:“有一个书生,遇到一只狼……”想了一下,继续“好像是把狼装在书箱里……然后、嗯,然后是来了人,要找狼……” “呵呵!”夏竹看她一脸苦恼,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左锦见他开心起来,更加卖力地将讲:“书生说没有看到狼,那些人就走了……然后狼就吃了书生。 夏竹又笑,几句话就讲完了一个故事,还一点起伏都没有,这世上怕也只有他的阿锦能将故事讲得这般毫无起色了。 “阿锦,我想吃点白粥。”她那么努力地想要他开心,他也不想让她担心。况且,就算他真的没有胃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饿着啊。 “好,我去端来。”左锦在他身后垫个垫子代替自己的怀抱让他靠着,夏竹又道:“阿锦,我想吃黄桃。” 左锦很为难,“这时节还没有黄桃。” “我想吃酿酒的那种黄桃,甜甜软软的。” 左锦还是很为难,“这时节连黄桃都没有,哪里找得到酿酒的?” 左锦的语气很温和,可偏偏夏竹听来那意思就是嫌他烦了,夏竹突然就委屈起来,我为了给你生孩子什么都吃不下,好不容易突然想吃点东西你还推三阻四的,夏竹眼泪就哗啦啦往下流,一边叫喊道:“我就是要吃,我就是要吃!” 左锦慌了手脚,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脾气还哭了?刚刚不是还笑来着?忙又将他揽在怀里哄:“可是没有黄桃……” “你就是嫌我烦!你就是不想给我吃!我讨厌你!” “……”左锦满头黑线,见他哭得又开始干呕,连忙给他抚着胸口顺气,一边答应道:“好好好,你别急,我去找来给你吃,我去找……”好一番温言软语,夏竹才慢慢停了哭,抽抽噎噎地声明:“我现在就想吃。” “……好,你先吃点白粥,我现在就去出去给你找黄桃,可好?” 夏竹点了点头,嘟着嘴靠到靠垫上。左锦出去让小厮给他端白粥进去,自己忙不迭地往城外安姑姑家去了,但愿安姑姑家还有去年酿酒的黄桃。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就算是有,经过一年的发酵,那都已经早变成酒了,哪里还可能是软软甜甜的!只愿安姑姑能有什么办法能帮她解了这燃眉之急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结束了,嗯嗯,下一章~~枣子会尽快码好放上来~ 现在是广告时间: 枣子的新文:《青阳溪歌》 女尊宠爱种田文~~链接在文案里~ 74 74、第74章 ... 一个时辰后,左锦从一个酒店里出来,遇到了徐子丹。子丹喊住她,笑道:“我没看错吧?你脸上居然有了表情!我看看,这表情的名字是叫愁眉苦脸吗?” “别打趣我了,你知道哪里有酿过酒的黄桃买吗?”她已经从城外找到城里了,安姑姑没办法,也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酿过酒的黄桃?不知道,你找这东西干什么?” “吃。”左锦转身往下一家去,她已经出来好久了,得加快速度,耽误的时间长了又要惹他生气。 “你疯了。”子丹跟在她后面,“这个季节桃子都还是青色的,哪里有酿酒的?” 左锦不理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道:“夏竹的情绪不太好。” “正常。”子丹耸耸肩,“怀孕了,脾气会暴躁,人会变得敏感而且小心眼,容易情绪低落,患得患失,你耐心多哄哄就好。”子丹用怀疑的眼神看她,“话说回来,你会哄人吗?” 无聊的问题不用回答,左锦只感叹道:“难怪,今日非要吃酿酒黄桃,可这时节让我去哪里找?” “哈哈,原来是夏竹要吃啊,怀孕了就是这样,想吃什么了,吃不到就一直想,你买点黄桃干给他过过瘾吧。” “他要酿过酒的,软软甜甜又不带酒味的那种。” 糖水桃子?徐子丹笑道:“那好办,你把黄桃干用糖水煮了放凉就成了。” 左锦想了一下,好像是个办法,当即谢过子丹买上一包黄桃干回家,让小厮拿去煮得有些软烂了才端去给夏竹,许是真的合了胃口,夏竹到是多吃了些。 如此小心地伺候着,好不容易过了孕吐期,夏竹的情绪渐渐稳定,却仍是对吃食没什么胃口,独独钟爱糖水煮黄桃。到了黄桃成熟的季节,夏竹终于吃上了酿酒黄桃,且每天都要喝黄桃甜酒。左锦就有些担心,让他吃吧,虽说这甜酒根本就没有酒味,但好歹也是叫酒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酒的成分在里边;不让他吃吧,他本就胃口不好,喝点黄桃酒吃点黄桃还能给他开开胃,让他多吃些饭食。衡量再三,反正岳秀青也说没什么,就由着他去了。 一晃就到了年底,夏竹怀孕刚进九月,披着厚厚的披风躲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出了。左锦端着炭火进来,夏竹扶着肚子站起身,“阿锦,外面又下雪了吗?” “是,你坐着。” “没事的,稳公都说了,要多走走到时候才好生。”夏竹说着,走到门边去关门,权当是锻炼。 左锦进来的时候鞋底带了碎冰块,冰块粘在地上,大肚子的夏竹没注意脚下,还没走到门边脚就踩到冰块滑了一下,夏竹惊叫一声,左锦反应迅速地接住了他。 “阿锦,痛。”夏竹抱着肚子,想是刚刚哪一滑震到肚子了。 “小竹,小竹?”左锦也慌了,忙把他抱到床上躺着,夏竹摸着自己的肚子,痛得冷汗直冒,“阿锦,她在动……是不是、是不是要生了?” “我去叫稳公!”左锦风一样刮出去,夏竹听到她恶狠狠吩咐两个小厮烧热水,伴随着有东西被撞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左锦扛着一个人进了屋,夏竹已经痛得没力气去笑了。左锦将那人往床前一放,急道:“快看看他,你快看看他!” “哎呀……”那稳公被扛着一路跑来,早已被颠得头晕目眩,左锦一放开他就瘫坐到了床下。 “我叫你看他!”左锦凶狠地将那稳公提坐到床上,那稳公揉揉头,感觉不再那么晕眩了才解开夏竹的衣裙看了看,“是要生了,快准备热水。” “热水!热水!”左锦又吼着冲了出去,稳公又揉揉头,这左家恶霸真是颠散他这把老骨头了,等下得多要些压惊钱!伸手在孕夫肚子上摸摸,开始引导着左家夫郎如何使劲,这劲要是使得不对,孩子在肚子里憋久了可是很不好的。 这宝宝虽然在夏竹肚子里时折腾得夏竹恶心呕吐万分不舒服,但生产的时候倒是非常的顺利,没多久门外的左锦就听到孩儿的啼哭声,左锦一脚踹开门进去,一个小厮在给夏竹打理生产的伤口,稳公正在给婴儿清洗。 稳公看见她进来吃了一惊,“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这地儿……” “啰嗦,做你的!”左锦惨白着脸吼,往床那边走的腿有些软,那一大盆的血水看得她心悸,她从不知道自己看见血居然会头晕。 夏竹闭着眼,左锦趴在床边轻喊:“小竹,你还好吗?小竹?”左锦声音颤抖,她好怕夏竹不会睁开眼。 夏竹的睫毛抖了抖,眼睑打开了来,“阿锦,我没事,只是没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左锦抖着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那稳公抱着包好的孩儿过来,“左小姐,是个小公子。” “公子好,公子好……”左锦抖着手去接孩子,稳公看了看她那晃来晃去的手,弯身将孩子放在了床上。 “没有足月,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夏竹比较担心宝宝,都怪他不小心,不然不会这么早生。 “左夫郎放心,小公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到底也是进了第九个月才生的,日后好生养着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左锦又抖着手拿出银子给他,颤着声音问:“我夫郎他、他没事吧?” “没事,左夫郎生的快,也没流多少血,好生养着,不出三天就能下床了。”稳公收了银子,同两个小厮一起出了房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左锦喃喃。 夏竹有些好笑,“阿锦,我真的没事。你看宝宝。”夏竹侧着头看宝宝,越看越喜欢。 “我在看。”左锦也盯着那小不点儿,这就是她的孩子?好小!左锦看着,母爱瞬间就从四肢百骸泛出来,嘴角就勾起笑。 “都怪我,如果我小心地看脚下,宝宝就不会提前出生了。”虽然稳公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夏竹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孩子,让他不足月就来到这个世上。 “不怪你,怪我,怪我踩了冰进房里。”左锦也好懊恼,本来夏竹吃得少孩子的体型就偏小,现在又因为她不小心害得孩子提前出生,这瘦瘦小小的身板真是让她心痛。见夏竹一脸担心,左锦有赶忙宽慰他:“别担心了,稳公不是说没事吗?想来他知道你盼着他呢,所以想早点出来。” 夏竹淡淡笑了,又苦着脸道:“阿锦,我没有给你生女儿,你、你会不会不喜欢他?” “你给我生的孩子,我疼他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喜欢他?别多想了,睡一下吧。”左锦拉拉被子,将父子两一起盖上。 夏竹又才笑了,靠着儿子的小褥子,“阿锦,以后我再给你生女儿。” “好,快睡吧。” 左锦家的宝宝取名叫左心舞,意为无忧无虑,快乐得连心都在跳舞了。因为怀孕期间夏竹反应太大吃的少,小心舞在爹胎里就有些营养不足,又不足月就出生,身子一直有些瘦弱,一受冷就容易着凉生病。左锦和夏竹都觉得愧对了他,秉着先天不足后天补齐的想法,将先前的亏欠都转换成了对他的千般宠爱,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个宝贝儿子。 心舞两岁的时候,夏竹又生了个女儿,取名左亚,之后左锦就不想让他再生。 两岁的心舞趴在摇篮边看妹妹,奶声奶气地唤夏竹:“爹爹,妹妹醒了。” “醒了?”夏竹起身一看,左娅睁着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这孩子,睡醒了也不哭。夏竹将她抱起来喂米汤,门外传来女孩的喊声:“心舞,心舞。” “毅姐姐。”心舞迈着小短腿往外面跑去,没比他高多少的女孩在门口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心舞要慢慢走路,跑累了会生病。” “心舞知道了。” “心舞真乖。”徐毅之赞他,然后拉着去院子里玩儿了。左锦端着一碗糖水黄桃过来,看了院子里的两个小人儿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夏竹也看一眼院子里,没怎么啊! 左锦坐在一旁看他喂女儿米汤,满脸不悦,“都道徐子丹家的女儿被人盯着,有谁知道徐子丹的女儿在盯着我儿子!”语气尽是不满。 夏竹闻言好笑不已,“毅之也才四岁,只是喜欢同舞儿玩而已,哪里就有你们女人的那些心思了。” “哼。”左锦又一声冷哼,她总觉得徐毅之对她家舞儿居心不良,总觉得儿子才两岁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一这么想心里就不爽! 夏竹再往院子里看看,“若真是你想的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啊,你有什么好哼的?” “哼!”左锦又哼,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好,忍不住又再哼了一声。 夏竹淡淡地笑,左娅已经吃饱了米汤又睡过去了,左锦坐到夏竹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蹭了蹭。 “阿锦,你知道吗,我好满足。” “嗯?” “有儿有女,有你,我好满足。” 左锦唇角勾起,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其实,有他,她就已经圆满了。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本书下载于书本网网(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